第二日一切依旧正常。
行如故醒来时,他整张脸都埋进了魏俞怀中。
“醒了?”魏俞轻声问。
行如故懒洋洋地应了声,便不再动作,魏俞揽着他腰的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行如故:“昨晚你罗叔说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他已经被困在这十年了,每日都是煎熬。”
魏俞嗯了一声。
行如故:“那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或许这也是他的执念”魏俞道:“你还记得我之前的心魔吗?”
行如故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抬头看着他,“你是说之前在丹凤山那次,我进入你的心魔救你?”
魏俞笑了笑,“对,就是那次,是由我主宰的心魔,我尚且不知该如何出来,更何况罗岑的执念那么深。”
行如故道:“或许他的执念消失,一切就都结束了。”
两人在床上又说了会话才起来洗漱下楼。
魏俞见行如故刻意将那把匕首从乾坤袋里拿出来放在腰间,便问他:“你要出门?”
行如故收拾衣服的动作僵住了,回头笑道:“啊对,就是想出去看看。”
魏俞:“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不要回城主府去看看吗?这么多年没回来了。”
魏俞幽幽地盯着他:“你不陪我去么?”
“你先自己去吧,我过会去找你。”
魏俞看着行如故闪躲的目光,眼神微微变冷,他侧着头看他收拾,漫不经心地道了声:“好啊。”
行如故穿戴的动作更快了,甚至带了丝慌张的意味。
楼下,行若若和囚兰早已开始吃早饭,看见行如故后打了声招呼。
魏俞从行如故身后慢慢走来,眼睛一直盯着他。嘴角却带着笑意。
“你心情不好啊?”行若若问他。
魏俞先是看了眼行如故,见他回头看他,才慢慢摇头说没有。
他刚坐下吃个包子,行如故便放下汤碗说自己吃好了。
魏俞垂着头没说话,行如故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出了门。
“你不和他一起吗?”行若若又问他。
魏俞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吃着东西,速度却慢了许多,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囚兰在一旁说了句;“难得见你们分开。”
魏俞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我总不能一直看着他。”
这句话的意思怪怪的,听得行若若皱了下眉,她看了眼囚兰,却见人家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算了,还是安心吃饭吧。
确定魏俞没跟过来,行如故才放松的舒了口气,转身朝着罗岑给他的地址走去。
昨晚他们走的时候,罗岑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纸条,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是在说‘看你造化了。’
行如故趁着魏俞洗漱时打开看,是一个地名。按理说他应该把这件事和魏俞说的,毕竟他们才是伙伴。
可最后罗岑的目光落在了他耳垂上,那里有什么?行如故后来照了镜子——那里有颗红痣。
且越来越大了。
他心有不安。
这种不安在伴随着魏俞每晚都要亲吻这颗痣时,达到顶点。魏俞说他喜欢这颗痣。
可他却觉得不止这么简单。
行如故来到罗府,罗岑早已等在那,见他来笑着点了下头。
这与行如故在幻境中看到的罗岑很不一样,幻境中的他是张扬的、无忧无虑的。而此时的他却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行动都由小厮掌控。
他领着行如故坐在茶几旁,小厮倒完茶便去了外面候着。
行如故开门见山道:“你找我何事?”
罗岑打量他片刻才道:“你与魏俞是什么关系?”
行如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关系。”
“你们是伴侣,还是只是朋友?”
“朋友……”
罗岑突然笑着摇摇头。
他说:“你怕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你被他影响了,你喜欢上他了,所以你回不去了。”
行如故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落在手背上,他却全然不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没听懂。”
罗岑点点自己的右耳,“若不是看到你耳垂上的红痣,我还不知道你来自于异世。”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来自——”行如故神情激动,他忽的站起身,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你也是来自异世?你也是穿越来的?”
罗岑面带惋惜的摇头说自己不是。
“我只是见过禁婆,和他有过交谈。”
“禁婆?禁果林?你去过禁果林?”
罗岑点头,“我昨晚与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我修习的不是**,而是去了禁果林,吃了禁果。”
“你吃的善果?”
“无所谓善果,只不过我利用了他的力量报仇,他也利用我的身体想要作恶,我只好把城锁起来,不让人进出。你们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魏俞属于这里。”
行如故:“这些为什么昨晚不说?”
罗岑:“我若是说了,你觉得魏俞还能让你来见我吗?想必他只会费尽心机除掉我。”
“他不会放你走的,所以我劝你,今日谈话,你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要向他提。”
行如故没反对,或许他心中也有猜测,魏俞会不会早知他不是那个行如故了,所以他才如此反常。
行如故问:“那你今日让我来,是有能让我回去的办法?”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罗岑点头说有。
“你可以回禁果林,那里是时空之门,有时空之神禁婆。那是唯一一处可带你回去的地方。”
罗岑说今晚子夜他会为行如故开一扇门放他出城,但是只等他一日,时间一过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临走前行如故问罗岑为什么要帮他,他与魏俞的父母关系那么好,应该偏帮魏俞才对。
罗岑说没有为什么,他想如何便如何。
行如故点点头,对他道过谢便转身离去。此刻的行如故是激动的,追求了这么久的事终于有结果了,他终于可以回家了。他的脚步都轻快很多。
直到看到门外站着那黑衣少年,他心里一个咯噔。许是有所感应,行如故心慌的同时,魏俞也转身看过来,嘴角带着笑意。
“出来了?”他轻声问。
行如故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怎么在这?”
魏俞淡淡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行如故连忙摆手说没有。魏俞慢慢走上前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道了句:“我们回去吧。”
他紧握行如故的手,就如同抓住了行如故的命脉一般,令此刻的他喘不上气,但是行如故不敢反驳,他总觉得魏俞知道了什么,他在压抑着什么。
但是怎么可能呢,魏俞又不是神,他不可能猜到罗岑与他说了什么。
“罗岑与你说了什么?”魏俞突然开口问。
行如故心里又一个咯噔,心情不住的下沉,沉到底后他只觉得喉咙都开始发疼,这是他紧张过度的表现。
好在他紧张的时候不会出手汗,不然他还真怕魏俞发现他在说谎。
行如故故作镇定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魏俞浓墨般的黑眸紧紧盯着他,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似是揶揄道:“那你答应了吗?”
“自然是答应了,他不说我也会照顾你的。”
“那可真是……谢谢哥哥了。”
魏俞说这句话时,他人凑的很近,唇瓣轻轻擦过行如故的耳垂,引得他微微颤了下。
魏俞意味不明的问了句:“哥哥在紧张什么?”
“没有啊,就是你离得太近了。”
魏俞哦了一声,又道:“哥哥答应过我会一直对我好,会陪着我的,可别丢下我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时间还早,行如故本来想陪着魏俞先去城主府看看的,许久未回去怕是魏俞也挂念。
但是魏俞却直接将他拉回了客栈。他关上房门便抱着行如故倒在床上。
他告诉行如故他已经去过城主府了,他还杀了魏斯渊和罗肖义。只可惜他们早死了,他再愤怒杀得也不过是虚幻的人。
行如故抱着他安慰,却听魏俞突然问:“你会抛下我吗?”
行如故的手僵住了,下一秒他照常抚摸着魏俞的后脊,说不会。
魏俞没有再说话,沉沉睡了过去。行如故轻手轻脚地从他怀中撤出。
魏俞睡得很香,但是眉头确实皱起的,显然是睡的不安稳,行如故怕他醒了,又给他加了道昏睡符。
刚刚他给魏俞用了迷药,就洒在他的肩膀上,魏俞每次都喜欢靠在这。
他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和魏俞说着话,只是没人回应他。
最后他留下一句:“保重魏俞,我要回家了。”
说完他便开门走了出去,他的乾坤袋和那把匕首都解下放在魏俞旁边了,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他没什么可留的,那就把他觉得珍贵的留给他吧。
他又去跟行若若囚兰告了别,没说别的,就说这几天降温,记得添衣。囚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行若若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
行如故笑着说:“关心关心朋友。”
罗岑说的时间是子夜,但现在还未到太阳落山时,时间尚早,行如故便去外面逛着,不打算再回客栈了。
他怕自己会舍不得这些朋友,还有魏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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