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楚心带着鹦鹉状的邪神大人离开森槐域,回了一趟桑荼蘼的家。
桑荼蘼的家,位于大青谷的一个村落。
刚踏入谷外的村口,停在她肩头的鹦鹉兴奋的扑扑翅膀,兴奋的嚷道:“吾闻到了恶念的味道!”
日入傍晚时分,来往的都是一些下田归来的普通村民,寄楚心刚一走进村子时,一位身形壮实的大婶急忙向她跑来道:“桑妹子桑妹子,不好啦,你娘她……她又发病了!”
寄楚心赶紧跟上那大婶的脚步,来到一处胡同巷子,只见那里传来阵阵妇人的怒声和孩童的哭声。
“你个疯婆子在干什么,快把我儿还给我!”
“呜呜呜,娘,我怕,快救我,呜呜呜,她好可怕呀。”
“蘼儿乖,蘼儿不怕,蘼儿乖,蘼儿不怕。”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疯女人紧紧抱着个五六岁的稚童,那稚童哭闹得厉害,拼命的挣扎却无用,眼泪汪汪向眼前另一个怒骂的妇人求助,而那怒骂的妇人好几次都想上前把自己孩子解救出来,奈何那个疯女人眼露凶光,脏黑的容貌露出怪异的毒疤更显可怖,使得妇人惧怒交加,却又惧怕无能。
四周也围了三三两两的几个村民,他们大多都看个热闹,其中有个年长的老者愿意上前为疯女人宽解开导,都被疯女人蛮力推搡到一边不让靠近。
“谁来把这个疯女人轰出去呀,村长也真是的,为何要收留这个女人,根本是个祸害嘛。”
“诶,村长也是好心,这疯女人估摸是被某个负心汉给害了,孤儿寡母,活生生被扔在了我们村后头那片乱葬岗里,好在我们村长让人给救了回来。”
“可这女人的疯病,怕是治不好了吧。唉,原来咱们这边的大青谷是出了位妙手神医,那神医一生悬壶济世,心肠可好啦,只可惜好多年前就不在这儿了,许是云游四方了,若是他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治好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那疯女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一下子甩开怀里的那稚童,朝向刚刚议论她的那几人疯狂扑了过去。
“不好,那疯妇盯上咱们了,快走快走!”
稚童被扔开后,及时被自家母亲护住匆匆逃走,那几名看热闹的人也赶紧四处散去,结果疯女人不依不饶,正想回头又去追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被及时赶来的寄楚心拦住了。
“蘼儿,我要蘼儿!”
那疯女人两眼无光,朝着那孩童离去的方向,痴痴的噫念。
寄楚心轻轻拉了拉疯女人冰冷的手,轻声道:“娘亲,我就是蘼儿呀。”
“蘼儿……蘼儿……啊!”疯女人转眼看了寄楚心,旋即她瞳孔紧缩,一下子狠力抽开寄楚心握住她的手,凄惨大叫一声后蹲下了去,双手痛苦的抱着脑袋,“你不是蘼儿……你不是蘼儿……你是……你是……孽种,你是孽种!!啊……”寄楚心趁她不注意时悄悄使用了梦眠术,让她陷入了昏厥之中。
寄楚心将昏迷的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那个刚刚进村便喊她来的大婶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微微叹气道:“唉,桑妹子,苦了你了。你娘只是被疯病魇了心神,刚刚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大婶也曾生儿育女,做母亲的心情,她比谁都了解,若不是被逼疯了心,又怎能残忍叫自己的孩子是孽种呢。
寄楚心知道这个大婶的好心,轻谢道:“刘大婶我没事的,我知道娘是身不由己。”
刘大婶心疼寄楚心年龄不大,却这般通世早慧,忍不住拿出几吊铜钱塞到寄楚心的手里,“这是刘大婶的一点心意,都是邻里邻居的,这点铜钱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至少,至少能给你娘俩添几件衣物,冬天就快要来了,你身着这般单薄,别要着凉了,这样,你娘就更没人照顾了……”
刘大婶是个普通乡下人,根本认不出寄楚心身着的是苗衣,只觉寄楚心胳膊腿都露在外面,这衣不蔽体的,定是没钱买新衣服,于是,她热心肠的伸出援手,让寄楚心既有几分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谢谢刘大婶,来日若是我发达了,定会报答你的。”
与刘大婶说完话后,寄楚心将昏迷的桑荼蘼的母亲,也就是古三娘,扶回自己暂住的小破屋里,这间破屋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可怜她俩,特意让人替她们收拾出来的,屋内空间不大,只隔了两间睡觉的内室和洗衣烧饭的外屋。
进入内室后,那位鹦鹉邪神就按捺不住,他那双豆丁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昏迷的古三娘,像是看到一盘绝顶佳肴般,惊喜道:“恶念!她之怨恨好深,只待吾稍加引诱……”洛寒溯欲又使出之前对付寄楚心的那套幻术,浑然忘记自己如今邪力大散,只是叽叽喳喳的鹦鹉形态,果不其然,在他对着昏迷的古三娘上下飞了一圈,并未有什么变化时,忍不住啐了口:“该死!邪力不够!”于是,他开始使唤寄楚心:“丫头,快点把她弄醒!她就这么昏着,这点恶念根本不够吾食用!”
寄楚心正忙着给古三娘制解毒的药,她将自森槐域取来的茅蛇之血放出来,又拿出银针戳破了自己的指尖,将流出的血也滴进茅蛇血中。她根据上世桑荼蘼的记忆弄齐了剩下几味药材,目前就只差邪神的黑火了。
寄楚心见洛寒溯用鹦鹉脑袋做出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甚为滑稽,原本她还随着桑荼蘼的心情有些许沉重,现下也忍俊不禁,对洛寒溯解释道:“古三娘身中某种疯毒已经十几年了,意识和记忆常受疯毒影响而日渐癫癔,近段日子她发作得更勤更狂,我只能暂且用梦眠术使她沉睡,抑制她的毒性再度扩散,否则她将很快死掉的。邪神大人,若是一个死人,最多也跟荼荼一样,成了个充满怨气的魂灵,应该也不够您食用吧。”
“说到底,汝不过是想要黑火,助她摆脱疯毒。”洛寒溯听出了寄楚心的言外之意,冷哼一声,“她并非汝真正的母亲,为何耗费心神。”
寄楚心笑道:“我现在是荼荼嘛,虽然这个母亲待她很不好,但在她心底,最放心不下就是她的母亲,我自然帮荼荼尽一下为人子女的孝道嘛。”她记得若不是古三娘去世,桑荼蘼也不会彻底沦为恶毒女配,不择手段和女主百里雪菟争抢男主孟千旭,因为在她心里,古三娘是她的依靠,孟千旭也是她的依靠,而古三娘死了,孟千旭就是唯一的了。这种心境让她绝望又偏执,纵而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若是她的母亲不死,桑荼蘼会不会不那么执着孟千旭呢?
“真是怪哉!”
洛寒溯不明白寄楚心的想法,便暗骂了一声,随后又道,“吾邪力不足,尚无法支撑黑火。”说着,他以为寄楚心不相信,就顶着鹦鹉脑袋施法,几团黑火在他的翅膀间显现后又快速熄灭,“看,几下就没了。”
见洛寒溯这般老实大胆的暴露自己的虚弱,寄楚心忍不住吐槽一声:“邪神大人,你这样暴露弱点,真的……很不邪神。”
洛寒溯听后竟然没有大怒,答得很铿锵:“这叫能屈能伸,再来,如今吾乃弱势又如何,吾依然是邪念之神,以万物邪念为根,天地之恶为本,只要有邪恶存在,吾便存在。”
“邪念之神……”寄楚心又在脑内扫刮了一遍这篇文的所有剧情,还是没找到有关他的任何描述,趁着这个机会,问他道,“敢问邪神大人尊号是什么呢,为何……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当时她在黑狱火渊就很想问了,固然他能使用重生溯回术将她强行带进重生,但他为此似乎受了很严重的损耗,唔,应该是一开始他就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他才需要很多的恶念来疗伤,为此他便迫切拉上了刚好满怀恨意的桑荼蘼,不惜动用禁术。
能伤他的人,应该是很厉害的吧,或者是……神?
《仙界迷途》里面没了神的存在吧,最多也就出现了什么五大神器,但后来都被男主孟千旭获得了,拿来对付本文最大的反派司空印。话说这个司空印是个魔教教主,掌管的魔教名为“长生殿”,以极端手段来追求长生,为此把《仙界迷途》的整个江湖闹得腥风血雨,生灵涂炭,最后孟千旭站了出来,一举歼灭了长生殿,并用五神器之一的神剑流日剑杀了司空印。
“以及……邪神大人,您认识司空印吗?”见洛寒溯还没开始回答,寄楚心又补了这句话,虽然他俩的地位来看,他俩认识的可能性比较小吧……
“吾认识。”洛寒溯直接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他也是邪神之一,不过是个转世,原名为空尹。”
“啊,这,您刚刚不是说,邪神不是不死不灭吗?”寄楚心惊讶,对于司空印的真实身份,寄楚心是真不清楚,她是专走恶毒女配视角的,对面全书视角的剧情,她是不用了解得那么清楚的,毕竟在本文还未过半的时候,桑荼蘼就领便当去了,所以后面是什么反派呀这些的,她最多也就看了个简介而已。
“邪神分很多种啊,况且,谁告诉汝,邪神不死不灭的?”说到这里,洛寒溯倒是自信扬了扬鹦鹉头,“除了吾。”
“额……是是是。”寄楚心点头附和着,邪神的确分很多种,她前一个快穿副本的恶毒女配就是个什么什么邪神,然后天生嫉妒女主,给女主使绊子,最后被女主一巴掌扇死了,嗯,死得很敷衍,可能创造那个副本的作者就只是为了水剧情吧。
“汝不是问吾为何沦落至此吗?上神界那群歹货看不惯吾等,便派三神君下追杀令将吾等剿灭,吾等七大邪神目前已死五剩二,除了躲在黑狱火渊的吾,便只有逃去鬼界轮回台的空尹吧。”
“这么惨烈呀,不过邪神大人您真厉害,居然能活下来,七大邪神之中,您一定最厉害哈!”寄楚心真心夸奖道。
“那是自然。”洛寒溯高傲的理了理羽毛,豆丁眼底闪过一点点看不懂的心虚,“至于吾的尊号……”
“吾并无邪神尊号,吾随娘姓,名为,洛寒溯。”
楚楚表示:这个邪神大大一点都不霸气侧漏,倒是有点傻气侧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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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班失败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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