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发呆。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应。”覃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妍只觉得肩头一沉，转头就看到覃睦在她肩膀上压了瓶水。“坐半天了，喝点水吧。”
“哦，发呆有利于放松大脑。”沈妍接过水，道了谢，随便找了句话搪塞。她刚刚跟贺嫣吵了一架，吵不准确，应该说是两人激烈辩论了一场。她专注跟意识交流的时候对外界反应难免会有点迟钝，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又在发呆了。
在对待顾氏集团的问题上，贺嫣跟她的想法说是南辕北辙也不为过。两人辩了半天，结果是谁也没说服谁。最后沈妍作弊，让系统吧贺嫣禁言了，这场辩论才得以消停。
沈妍也发现了贺嫣的另一特质——轴。她看起来软和，但内心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
还好现在控制身体的是自己，她想做什么放手做就行了，无需说服贺嫣。
比如，她现在正打算引导覃睦，借他的势搞垮顾氏集团。
说起来，一起旅游这几天，她跟覃睦相处可以说是非常愉快。覃睦是个非常优秀的旅伴，他涉猎广，情商高，知情识趣，喜好还意外的接地气，总之，他往那一站，就是豪门教育的优质典范。更难得的是他身上还没有沾染分毫豪门公子的毛病。要不是系统明确告诉她，攻略对象只能是男主，沈妍都想强行带着女主弃暗投明了。
可惜，太可惜！
沈妍叹气。
“怎么了，有烦心事？是工作吗？出来玩就先放开工作吧。”覃睦劝道。
沈妍有些好笑地回望他真挚的眼神：“覃总，这话别人劝就算了，你劝就太没诚心了，出来玩也没耽误你从顾氏嘴里咬下肉来啊。”
她的小助理不但告诉了她办公室里的八卦，还告诉她，合作商没有签给顾氏的那一半的订单最后基本都被覃睦的公司吞了。
覃睦笑着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消息很灵通嘛。不过我要声明，黑顾氏集团的人不是我们找的，抢订单不过是运气好捡漏了。”
这话就说得微妙了，只说不是他们发黑料造谣，却没有说那两天顾氏集团黑料的快速发酵有没有他们推波助澜。不过这都是常见的商业手段了，俗话叫：趁你病要你命。
说起来这位覃总的手段已经算相当温和了。见好就收，只抢肉，不要命。
有手段有底线，算得上好人，但同时，也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也难怪原剧情里顾知行十分忌惮覃睦。谁有这种对手都得紧张。更何况这对手除了抢他市场，还天天惦记着挖他墙角。
饶是她沈大小姐眼高于顶，都觉得覃睦够格做她的联姻对象了。只可惜，系统不让。
“二十分钟，你已经第七次叹气了。”覃睦看着手表说，“就因为我分走了顾氏一半的订单？”
沈妍幽怨地斜睨了他一眼，眼里就差写上四个大字“怎么可能”。
覃睦看懂了，笑容和煦：“不是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了。毕竟吞进去的肉可没办法吐出来。”他俏皮地眨眨眼，然后自顾自地猜测起来：“既然不是因为订单，那是什么？怕在公司的地位不保？我昨天的承诺是真的，如果不想再顾氏待下去，不管你想改换门庭还是自立门户，我都会帮你。”
沈妍看着覃睦，拿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跟他的碰了一下，真心实意道了声：“谢谢。”
她一直信奉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最讨厌受人挟制。偏偏穿到了贺嫣这个一无所有的牛马身上，想做点事都处处受挟制。她当初跟系统夸下海口时根本没想到，贺嫣手里的资源太少，可以倚仗的东西也太少。但现在有了覃睦的支持，事情想必能顺利许多。
此时，夕阳渐沉，雅丹土堆被橘红色的夕阳染上艳丽的色彩，沈妍和覃睦的注意力都被这短暂的绚烂色彩吸引。直到戈壁滩上刮起的风变得冷冽。
“喂——要走啦！晚上大降温！你们穿得少，扛不住！”包车司机站在土堆下方挥着手朝他们喊话。
覃睦先站起身，又把沈妍从地上拉了起来。
司机大约是怕刚才扫了客他俩兴致，边开车边解释：“叫你们回来是怕你们冻着。这地方昼夜温差巨大，能差二三十度，而且降温飞快。”说着又给他们提建议，“不过这边晚上也能玩，好多小情侣带上帐篷来看星星呢。你们要是有兴趣，等吃完饭，你俩把防风御寒的衣服都准备上再来？”
他说完，覃睦就满怀期待地看向她，问：“你觉得呢？”
沈妍被他看得心跳有点乱，赶紧闭眼往后背上一靠：“不折腾了，坐一天车累死了。吃完饭就回酒店休息吧。”
师傅乐得轻松，马上不再提晚上过来的事。高高兴兴答应了。覃睦浅笑着，看不出高不高兴。
吃过晚饭，回到酒店休息的时候，沈妍才忽然想起来，贺嫣好像还被她禁言着。反正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她就让系统把贺嫣放了出来。
然而解除禁言的贺嫣还是半天没说话，沈妍叫出系统：【她怎么回事？不会又自闭了吧？】
系统啧啧：【那不废话嘛，她本来就不爱讲话，你下午吵架才把人家禁言，现在又想她陪你聊天？你又不是她老板。】
贺嫣不爱说话？沈妍自动忽略系统后边批评她的话。她还真没仔细关注过贺嫣的过去。毕竟太憋屈了，看着就觉得烦。
但系统都说看，沈妍还是勉为其难地重温了一下剧情。
这才发现，原来童年的贺嫣曾经也是天真烂漫的，只是在她爸妈去世以后，从前对她亲热的亲戚们一朝变脸，她才开始沉默。再后来被顾氏资助，见识了陌生的豪门圈子，话就变本加厉地少了。她那时候年纪不大，却很快领悟出来的多说多错的道理。
不过因为每每正式场合需要她发言的时候她总是能侃侃而谈，便没有人觉得她私下里的沉默寡言有问题。顾夫人还一度很欣赏她，觉得她在十几岁就能如此沉得住气，是个好苗子。只可惜，顾夫人的欣赏在发现自己儿子喜欢她以后戛然而止。
她资助贺嫣，欣赏贺嫣过人的资质，愿意培养她，可同时又十分看不起她的出身。绝对不接受贺嫣成为儿子的结婚对象。
【这剧情，略熟悉啊。】沈妍摸着下巴说。
系统问：【想爷爷了？等拿到积分，可以兑换奖励，能看到他们后来的情况。】
【没兴趣。】沈妍轻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系统的提议。【你不会以为我对沈老爷子还有什么留念吧？】
【沈老爷子那几年是真真正正在用心教导你。君子论迹不论心，那几年他对你不错。】系统循循善诱似乎想要她说出什么答案。
沈妍当场冷了脸：【后来他也是第一个抛弃我的人。】沈父沈母虽然跟她也不算亲近但还是愿意让她继续在沈家当二小姐。沈老爷子却在知道她身份第一时间把继承人改成了沈陌，收回从前给予她的所有，还想她继续位沈家卖命。
这些过往，即使换了一个世界，沈妍想起来还满心愤恨。
她看得出，沈老爷子跟顾夫人是同一种人，他们喜欢的都是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利益、脸面以及掌控感。与此同时，他们又极端看中血脉。所以在她被发现不是沈家亲生的时候，就注定失去一切。
不管是注重自身血脉还是看中联姻对象的出身，为的都是提高门槛，让财富更加集中，至少不被外人分走。这是上流圈子里的共识。
沈妍能看清楚，是因为她在豪门生活了二十几年。而贺嫣，本来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又在被顾夫人资助以后不断灌输她要知恩图报要安分守己的观念。
一个人从少年时就被这样教导，十几年来，日复一日的洗脑大概已经形成思想钢印了吧。这种深入骨髓的观念，光靠她这个外人三言两语估计是改变不了的。
沈妍想到这，也没了跟贺嫣交流的兴致。洗了澡，躺上床，准备刷会手机就睡。可就在她刷着朋友圈刷到眼皮打架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想起来贺嫣的声音。
“沈妍。我有个请求。”贺嫣第一次正经叫她名字，“我看出来覃总很欣赏你，但你现在用的是我身体，我希望你不要用我的身体去跟我不喜欢的人谈恋爱。”
沈妍困得脑浆发僵，拨了个问号在脑门上。
贺嫣：“你没看他朋友圈？”
沈妍揉揉眼睛，甩掉了困意，发现她迷糊中点开了覃睦的朋友圈。
覃睦发了风景和自拍，一共九张。看图就是今天下午在雅丹戈壁那边拍的。照片乍一看没什么毛病，还能赞一句取景水平不错。经过贺嫣的指点，她才发现覃睦的九张照片里，有三张拍到了她。都没露脸，只是一张照片里拍到了她的影子，另一张照片她的手入镜了，还有一张拍到了她衣服的一角。
虽然拍得隐晦，但谁都能看出来他不是一个人旅行。而且他照片里透露出来的细节，足够熟悉贺嫣的人认出她来。
沈妍瞌睡一下子醒了大半。
她十分怀疑，覃睦这条朋友圈是发给顾知行看的。毕竟她跟顾知行的关系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而且顾知行有覃睦的微信。
正琢磨着，手机弹出了陌生号码的来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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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霸总x秘书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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