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女人埋头在洗面盆里面,毫不顾及地往脸上泼水。
动作急迫,丝毫不顾水沾到头发上。
甚至将长至腰间的长发打湿了一半。
苏白安觉得有些好玩。
干脆抱臂站在一旁。
看着女人继续慌张地往自己脸上泼水。
像是光是往脸上泼水还不够一样。
她的动作更大了一些。
没有被衣服包裹着的脖子,锁骨,手臂好像也成了她的目标。
也正因如此。
借着那面大大的镜子,苏白安才终于看见她的脸。
刚刚那张纯色面具下包裹着的是一张极其干净清纯的脸蛋。
明明是一双桃花眼,里面含着盈盈水波看着却像是看到一面镜子一样,清澈鉴人。
苏白安恍惚之间好像从那清澈的眸子里面看到了自己。
眉目如黛,唇色却极淡。
也正是在看到那极淡的唇色的时候。
苏白安才确定。
这真的是刚刚那个歌手。
苏白安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清楚地分辨出美丑。
因为身份原因,又因为她的性格原因。
从小到大,苏白安就很少见到丑的,不合苏白安眼缘的早早就被各种人排除在苏白安的世界外。
所以苏白安从小到大都是被美丽浸染的,见过了各种的美丽事物。
但是却从未像现在这样。
面前的人。
几乎是完完全全地长在苏白安的审美点上面。
除了脸上的红晕。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多了。
所以脸上出奇的红。
打破了清纯可人的脸蛋。
苏白安眉头又皱了皱。
觉得有些可惜。
她转身准备走。
突然手臂被一只手给拉住。
苏白安低头看下去。
是一只素白素白的手,骨节分明,像是一尊精心雕刻的瓷器。
“帮我。”并不陌生的声音。
像是一道泉水一样流淌进了苏白安的耳朵里面。
而后像是长了触手一样,将苏白安脑子里所有的烦躁清许全都给抚平了。
苏白安甚至觉得脑子都轻了一些。
“求你。”她继续说。
一双**的眼睛看着苏白安,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狗一样。
苏白安挑挑眉:“你中药了。”
二十多年的经验,能够让苏白安清楚看出这眼前这个女人并非酒醉,而是喝下了不该喝的东西。
无论是订婚前还是订婚后,苏白安也经常会碰到过这种自荐枕席的人。
所以对这些事情驾轻就熟。
“帮帮我吧。”女人抬眼看着苏白安,眼里带着十足的渴求。
“我被人下药了,那人就在外面。”
她撇眼看了看厕所外面,眼里好像流露出一些恐惧。
随后又很快收了回来,重新渴求地看向苏白安。
苏白安定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诚然。
这个女人的外貌很合她的心意。
但是…
“我为什么要帮你。”苏白安勾唇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随后只轻轻一甩,便将女人抓着手臂的手给甩了下去。
之前花钱要她上去的时候,她不上去。
现在又来搞这一出。
从未被拒绝过的苏白安可不吃欲擒故纵这一套。
即便好像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能够让自己烦躁的脑子清醒过来。
但是苏白安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被控制住。
这点东西完全不足以让她被要挟。
她抬脚走出厕所门。
正好撞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望着里面。
在看到出来的人是苏白安的时候。
他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又有些被惊艳。
十分隐晦,实则十分明显地打量了苏白安全身上下。
在看到苏白安全身上不菲的行头的时候。
他稍稍收敛了点自己放肆的眼神。
最后只对着苏白安微微笑了笑,礼貌克制。
但是却没得到苏白安任何眼神,只看到苏白安径直就往外走了。
甚至连一个目光都十分吝啬,舍不得给他一个。
一身高傲嚣张的样子,惹得男人暗自在心里暗骂一声。
不知道嚣张个什么样子。
厕所里面传来“砰”的一声。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虽然门口的所有人只有苏白安和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即便已经走过了一段距离了。
但是依然听到了这个声音的苏白安脚步一顿。
看着前方的灯光透过由喝过的酒瓶垒起的墙,变成了有些炫目的梦幻光彩。
她不知道为何又想到了那一抹浅淡的唇色。
苏白安撇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将一个“正在清理中”的牌子放在门口。
随后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脸上好像还带着扭曲的笑。
看到这个画面。
苏白安勾唇笑了笑。
随后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
许连婉用尽了力气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随后踉踉跄跄走到隔间,用完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锁在隔间里面。
然后就直接瘫坐在马桶上。
任由自己的思绪被放空。
她确确实实中了药。
所以全身都已经十分虚弱了。
四肢没有力量。
甚至连思考都好像变得有些痛苦。
唯一好像还在作用的就只有五感了。
她看着自己面前雪白的厕所门,又抬头看着上面的灯光。
听到灯里面的钨丝因为正在作用,电流流过的时候发出的滋滋声。
听到灯光之下,毫不掩饰的粗重脚步声,和摆弄打火机,以及…皮带扣的金属声。
许连婉知道那个男人。
是山野一个经理的朋友。
在这个片区的一个地头蛇手下做事。
也算是一个小地头蛇。
她在被换下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走。
就被他抓住,说着喜欢听她唱歌,非要她陪着喝几杯酒才行。
无法拒绝的许连婉只好坐下喝了那几杯酒。
只是没想到。
那几杯酒入肚之后。
男人眼里的恶意,身体传来的异样就立刻告诉了许连婉真相。
她遭了这男人的道。
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居然会如此肆无忌惮。
居然在大下午的时候,在山野搞事。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先逃脱现状。
她连忙推辞离开。
然后直接奔向了厕所。
在奔向厕所的时候。
她听到了身后不时传来男人十分刻意的咳嗽声,脚步声。
听到他摆弄打火机的声音。
在某一个瞬间。
许连婉几乎将自己幻视成一个正在逃命的老鼠一样。
身后跟着的捕猎者恶劣地看着她逃跑。
但是自己无处可逃。
在进入厕所之后。
看到身旁的那个女人的时候。
许连婉以为自己应该会获救了。
因为常年的经验告诉她。
那个女人的穿着气质不菲,绝对不是小人物。
所以她向那个女人求救了。
只是没想到。
被拒绝了。
许连婉很难不承认。
自己当时是有些绝望的。
她瘫坐在马桶上,努力深呼吸好几次。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着隔壁的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听着自己所在隔间的门被推动的声音。
山野的厕所门造假都十分不菲。
全是用的实木。
毫不顾及地推门的时候。
门会传来一阵闷响。
声音不大,但是全都落在了许连婉的耳朵里面。
她眼睛死死看着门锁的位置。
门是被她落了锁的。
门外的人见门没有被推开,又重新去推其他隔间的门。
在确定其他隔间都没有人之后。
他在外面发出一声嗤笑。
像是在嘲讽里面许连婉的幼稚。
随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我记得我刚刚拿了一把螺丝刀的。”他话中还带着轻蔑,“像这种门,螺丝刀一扭就开了。”
“别害怕。”
“厕所里面只有你了。”
他这样说着,话中好像还带着点嘲弄:“我马上就带你出来。”
听到男人的话。
许连婉有些绝望。
但是也还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门锁。
一只手抵在门上。
希望能够将门外的人挡在外面。
她低垂着眼睛看着门锁。
看着门锁在慢慢扭动。
锁舌一点点地打开。
门外传来的力气也好像越来越大。
许连婉甚至能够听到门外传来了男人的呼吸声。
急促,粗重。
像是成型了一样拍打在门上,让这门被震得有些轻微颤动。
门锁金属结构摩擦的声音传到耳边。
冰冷残酷。
许连婉想。
把门打开也没关系。
她再拼一把。
总不能让自己折在这了。
她是绝对不可能折在这的。
她紧紧盯着门口的位置。
身上刚刚努力存下来的力气全都调动起来。
做好了准备。
“砰。”
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响彻耳边。
随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什么狗东西。”
她好像还呸了一声。
吐了一口口水。
许连婉不知道是不是吐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只知道自己好像得救了。
她有些疑惑地坐在马桶上,抵着门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看着面前雪白的厕所门。
然后她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急促的声音。
“苏小姐!”
“苏小姐!您怎么在这!”
“这是我们会所的失误,我们马上处理。”
……
接下来是连连的道歉。
许连婉听在耳边,觉得有些恍惚。
她只看着面前雪白的厕所门。
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紧绷的神经好像依然还在紧绷。
直到她再次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轻快,带着肆意。
“里面的人出来吧。”
伴着声音落下的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门外的灯光没有了遮掩,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
像是有点刺到许连婉的眼睛。
她觉得眼睛有些麻麻的。
但是她却没有闭上眼睛。
只是看着面前的光。
看着面前那个站在光下面。
被所有光照耀着,却好像比光芒都要耀眼的女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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