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在东宫早已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听到宫女禀告,说凌王带了人过来,立马起身迎了出去,远远瞧见李淮清走来,再一看他身后跟着一位老者。那老者身形有些佝偻,穿着一身略显破旧却干净的衣衫,眼神深邃而锐利,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气质,看上去颇为古怪。
太子妃心中一动,想起念念之前提及的那位江湖邪医封老,顿时激动得眼眶泛红。
她疾步向前,脚步都有些踉跄,眼中闪着泪光,快步走到李淮清面前,激动地说道:“七皇弟,这位可是念念提及的封老?”见李淮清微微含首,太子妃立刻面向封老,眼中满是恳切与期待,盈盈下拜施了一礼,说道:“封老,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妾身之幸。您能前来,定是七皇弟费了不少心思,您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东宫上下都会对您感激不尽。太子今日就仰仗您了!”
封老看向李淮清,李淮清赶紧打断:“皇嫂,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太子皇兄吧。”说着,便引着封老往太子的寝宫快步走去。
太子妃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如今,太子已然昏迷了五日之久。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乍一看竟与常人无异,只是那脸庞毫无血色,如纸一般苍白,仿佛生命的活力正从他的身体里一丝丝地抽离,令人揪心。
封老缓缓上前,神色凝重。他先是伸出手,干枯的手指搭在太子的手腕上,屏息凝神,细细地感受着脉象的细微变化。把完脉后,封老轻轻掰开太子的眼睛,凑近查看,那眼中的神色越发深邃,接着,他又查看了太子的舌头。之后,封老的手移至太子的腹部,轻柔而又仔细地按压、摸索,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最后,他还认真地检查了太子的四肢,反复确认有无肿胀、麻木等异样。这一系列检查完成后,封老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转身,朝着李淮清沉声道:“确实是中蛊。”
太子妃一听,娇躯猛地一震,摇摇欲坠,幸得身旁宫女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搀扶住。她的眼中满是惊恐与担忧,声音颤抖地急忙问道:“这蛊……可解?”
封老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可解,只是这过程麻烦得很,需要耗费的药材可不少。”
太子妃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激动道:“那就麻烦封老您了,需要用到哪些药材,麻烦封老列个单子,妾身这就让人去准备。”
封老眉头紧锁,忍不住低声嘀咕道:“就怕老夫要的药材,这皇宫里根本就没有。”
太子妃一听,顿时感觉天旋地转,险些昏厥过去。
李淮清见状,不禁眉头深锁,他赶忙上前,朝着太子妃宽慰道:“皇嫂放心,药材之事淮清会想办法解决,您切莫太过忧心,一定要保重身体。如今皇兄还昏迷不醒,整个东宫都需要您主持,皇兄也还需要您照顾。”
太子妃听闻李淮清之言,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她用满是感激的眼神望着李淮清,想说些什么,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七皇弟……多谢……”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待回到凌王府后,李淮清蹙眉看向封老,问道:“封老,这蛊毒的情况是不是比您之前预想的要严重?”
封老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太子此前应该是旧疾未愈,身子本就虚弱,如今这蛊毒侵入,他的身体实在难以承受。想要解蛊,除了老夫之前提及的冰魄草和炎阳花,还需要一味血灵芝。”
李淮清一听,刚要询问血灵芝的获取途径,却敏锐地察觉到封老眼神闪躲,似有隐瞒,于是追问道:“您是不是有这血灵芝?”
封老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顿时语塞,愣在当场。过了一会儿,他急得跺了跺脚,说道:“你这小子,这血灵芝极为特殊,它生长在千年古墓之中,汲取古墓中腐朽之气和残留的灵气而生,往往需要上百年才能成型。老夫也是偶然间得到了这么一株,一直珍藏着,哪里舍得拿出来用。”
李淮清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封老面前,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一言不发。那眼神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封老有些喘不过气来。
封老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在原地来回踱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跳着脚嚷道:“哼!真是上辈子欠你们兄弟的。三年前为了救你,老夫用掉了好不容易寻来的‘紫魂幽香草’,那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药啊!老夫珍藏了大半辈子,就那么没了。如今这血灵芝,老夫也视若珍宝,现在又要搭进去,你可真是老夫的克星。”
李淮清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朝着封老抱拳行礼,语气诚恳而清冷:“封老,我知晓此次是我强人所难了。三年前您舍药救我,此恩我从未敢忘,一直铭记于心,如今又要您这血灵芝,我心中愧疚万分。我本不是多言之人,感谢的话不多讲,但我李淮清在此立誓,只要您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哪怕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这次太子之危,关乎天下苍生之福祸,还望您能再次援手。”
封老无奈地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血灵芝在老夫这儿藏了许久,就像老夫的心头肉一般,平日里连瞧上一眼都舍不得,更别说用它了。但如今太子危在旦夕,若此血灵芝能解太子之蛊,也算是让它发挥了最大的价值,物尽其用了。”
说着,封老朝李淮清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你这小子,如今可不像从前那般孤家寡人了。别总是把舍命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你可得好好活着。老夫为你和太子费尽心血,日后你要是有个好歹,谁来给老夫养老送终啊?哼!”言罢,封老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向药房,准备配制解药去了,那背影虽有些佝偻,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淮清望着封老离开的背影,嘴唇微微抿起,清冷的眼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太子在服下封老解蛊的药后,当天晚上就苏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整个东宫都像是活过来了,众人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太子昏迷是因中蛊导致,翌日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毕竟这蛊毒之术,在中原乃是邪术,在宫中更是禁忌。官员们交头接耳,或震惊,或猜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神情。
皇上得知,也是发了好一通大火,龙颜震怒之下,整个宫殿都仿佛被乌云笼罩。
皇上即刻命人彻查。
东宫清理掉了几个太监和宫女,但幕后主使却并未查出。
关于之前凌王与唐相千金婚事冲撞而导致太子昏迷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不仅如此,太子还因此博得了众人的同情。太子身为正统,向来克己奉公、心系天下,未曾有过什么大错,却无端遭受奸人毒手。此次大难不死,仿若有佛祖庇佑一般,这无疑向世人昭示着太子乃上天眷顾之人,注定身负使命,福泽深厚。
康王府内,书房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康王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桌后,手指紧紧地抠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书桌两旁分坐着众多谋士,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气都不敢出。
而坐在康王右下手第一个位置的汪先生,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康王大怒道:“这李淮清倒是有几分好本事,自他回京,次次坏本王的好事,再继续这样下去,哼,就算哪天太子真如我们所愿失了势、这皇位也轮不到本王来坐了。”康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晃了几晃,茶水溅出,洒在桌面。
众谋士听闻康王的愤懑之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思。这时,其中一位谋士缓缓站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出言献计道:“王爷,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尝试从他们内部着手,施展离间之计?令他们内部产生嫌隙,自相残杀,届时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康王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随即便又暗淡了下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唐念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燃烧了起来,比之前更盛三分,咬牙切齿道:“如今凌王都要正式与唐府结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犹如磐石般坚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瓦解的?”
一直沉默的汪先生此时却捋着胡须,微微露出一抹笑意,道:“王爷,若是他们的婚事无法顺利进行呢?以我对唐相的了解,他将自己那宝贝闺女视若眼珠般重要,若凌王在婚前传出什么失德之事,我想根本无需我们出手,唐相为了自家女儿的名声和幸福,必然会主动退掉这门亲事。”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康王一听,眼中瞬间又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朝汪先生追问道:“汪先生,难道你已经有办法了?”
汪先生轻轻一笑,眼中透着几分神秘,缓缓说道:“过几日侧妃所生的小郡主满月,这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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