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系统的那句话,游星连续几天都盯着白少商,尤其是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
盯得白少商在某个殷关看不见的角落,把无意经过的游星一把揪住,眯着眼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在偷看我。”
游星:“没有啊。”
白少商像是知道他会抵赖,冷哼一声,旁边打开的门中忽然伸出一只傀儡手,递出一枚珠子,一段不怎么清晰的影像浮现在半空。
影像虽模糊,却将游星偷偷看白少商的动作记录的清清楚楚。
游星:……
这是什么,请看vcr?
游星只好承认:“好吧,其实我是怕你下毒。”
白少商本露出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看你怎么狡辩”的神色,听游星说完,神色一凝:“你在想什么,我哪有那么下作。”
即将要给殷关下毒的游星,感觉膝盖忽然中了一枪。
“你放心就是了,既然公子要保你,还特意把你带回家,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白少商冷笑道,“我不知你给公子下了什么**汤,但别想给我下,我不吃你这一套。”
游星:?
顾不及和白少商打好关系,游星近几日每天都忙得很,他跟着殷关去了好几次涂家,或许是去的时辰不一样,每次去涂侑余的状态都不同,今日殷关忽然对游星道:“你的那只白鸠呢?带上它吧。”
游星眼睛一亮:“今天可以结束涂家的事了吗?”
殷关:“如果顺利的话。”
或许上天预示着今日会是顺利的一天。今天涂家难得全家人聚在一起,虽然他们全家人,也不过只有三个。
涂侑余,还有他的两个儿子,涂君、涂礼。
一进门,涂侑余和涂君都起身迎了上来,唯有涂家小儿子,涂礼,眼皮抬也没抬,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自顾自打游戏。
今天涂侑余看起来倒是很正常,涂君也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对正常的父子。
游戏外放的激昂音乐中,涂君道:“我最近又想了想,是不是有人给我们涂家下了诅咒,涂家虽然在生意场上向来和气生财,但难免得罪些小人。”
“咳——咳!”涂侑余忽然脸色青肿,喉咙发出粗粝呼吸声,剧烈咳嗽了好一阵脸色才逐渐转好。涂君顾不得和殷关讲话,连忙为父亲轻轻拍背,涂侑余摇了摇头,冲他道,“你去我卧室,把我的药拿来。”
“好。”涂君没有多想,点头离开了。
涂侑余又朝二人使了个眼色,游星跟着他,走出别墅大门,涂侑余出门后,特意小心翼翼将大门紧闭,还蹲下身从缝里看那锁扣确实合上了,才转头愁眉苦脸对着殷关。
“殷先生,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你的确是有几分本事。”
“哦?”忽如其来被拍了个马屁,殷关轻笑一声。
“其他仙师,不管嘴上说的多厉害,来几次后,都化得骨头渣都不剩,”涂侑余苦笑道,“只有您,来了这么多次,还是全须全尾,我这才能跟您说点实情。”
其他仙师化的连骨头渣都不剩。这话倒是和上次那位李蓬生说的话对上了。
但游星还是没有什么实感,这涂家他跟着来了多次,甚至都能在亭子里喂鱼看花,怎么会这样凶险。
涂侑余顿了顿,粗大的脸上神色有点不自在:“先前我也不是要故意瞒您,只是我怕我说了,我自己也要受到惩罚……先前您也看到了,我,那个样子,其实不是很好受。”
他一点点凑近,脸上蒙了层暗青的光,眼珠像是个鱼的眼珠,眼白处白得厉害,如塑胶,黑眼珠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光:“我家的问题,出在我的两个儿子上……他们,中邪啦。”
话音落下,一片毫无征兆的沉默。
涂侑余说完后,像是吓得要死,他的脖子滑稽缩起,探头探脑四处打量着。
“父亲。”
涂礼手里拿着药瓶,站在涂侑余身后:“你的药。”
涂侑余方才仔细看了又看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悄无声息打开,涂君的脸色苍白,这么近的距离,五官还是一片模糊,如纸人画的脸被雨水晕开,笔挺地站在门口。
中年男人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他脸色一瞬间灰败下去,像是锈住了一样转过身:“啊、你回来了。”
“屋外风大,还是进来说吧。”涂君打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游星忍不住朝殷关身后凑了凑。
像是察觉到游星的恐惧,殷关微微侧头,对游星轻声道:“别怕。”
挡在身前的身影似一道利剑,殷关腰背挺直,黑发随风微微掀起,微风拂过水面。游星也说不上为什么,心中顿时生出无限安定。
先前几次,殷关每次都是只来这里转一圈,和涂老板聊两句,如果到饭点就吃顿饭再走,如度假般悠闲。游星还以为殷关只是为了混点高额报酬,但他为此吃了一顿让他心心念念的红烧肉,对此毫无异议。
而这次再进门,殷关率先开口:“既然知道了涂家死人的原因,今天便解决此事吧。”
他说着,微微笑了,笑如春风,带着丝宠溺和纵容:“在不结束,小朋友都要害怕了。”
游星:“?”
嗯?不是。
这个小朋友,是指的他吗?
涂君与涂侑余都微微变了脸色。
中年男人肥厚的脸上沁出许多冷汗,眼珠咕噜咕噜转着,而涂君则是微微挑了挑眉,沉着眼笑道:“如果殷先生有这份本事,自然是最好。”
涂侑余也搓着手,干笑道:“是啊,我这两个孩子还没成家,你说现在出这个事,怎么找对象。”
“滚蛋!”躺在沙发上始终未曾说话的青年忽然暴起,高高抬手,猛地把手里的手机朝涂侑余砸去。
客厅的沙发离门口很远,但青年却如有神力一般,一把将手机扔到涂侑余身边,如果不是中年男人连忙跳开,想必就砸到他身上了。
涂侑余狼狈跳开,额头上又浮现滚滚汗珠,“涂礼,你这是干什么!”
“你他妈的不就是因为赚不到钱了才假惺惺对我和哥哥好吗!还想让我们结婚,你做梦!涂侑余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后代!你以后,也再也赚不到一分钱!”
涂礼猛地从沙发上跳起,俊秀的脸扭曲地不成样子,看起来几乎要将父亲生生撕裂。
涂侑余的背佝偻下去,手里拿着了方手帕,连连擦汗:“别、别这么大声,人家都看着呢。”
原本可称为恐怖片的现场,硬生生变成了部家庭伦理剧。
恐怖的氛围的确冲淡了许多。
弟弟说话时,涂君始终微笑着站在一旁,并未对弟弟出格的举动发表什么不赞许的话语,看着涂礼时,他惨白的脸甚至微微有了红润的色彩。
……他们两个,关系一定很好。
游星看着涂君的神色,忽然莫名想。
涂礼说着,还不够解恨,干脆大步走到涂侑余身前就要和他撕打起来,从屋外匆匆跑进门的佣人打断了此刻的混乱。
“老板!”来人是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像是在厨房里帮工的,身上还系着个围裙,身上传来隐隐的鱼腥味,见到屋里几人,她惊喜道,“哎哟,小君小礼也会来了啊。”
“王姨。”涂君冲她倒是很客气,笑吟吟冲她点了点头。
王姨笑着连连道:“回来好,回来好啊,王姨今晚给你们做顿好的。”
接着,她又冲涂侑余喜道,“老板,今天厨房来了对鲜鱼,哎哟,那鱼别提有多好了,都发金呢!我一看,这不就是老板之前说的那种鱼吗,我连刀子都没敢让它见,抓紧养厨房外面了。”
“什么?太好了!”涂侑余嘴角瞬间裂得老大,他咯咯喜道,“还等什么,快带我过去!”
涂君与涂礼对视一眼,虽然神色不虞,但两人还是跟了上去。
游星也跟在殷关身后,一路穿过花园,来到后厨处。那里果然如王姨所说,鲜红的塑料桶里养着对隐隐发着金色色泽的鲤鱼,随着鲤鱼沉静地游着,桶里的红水波动着,轻轻撞击着水桶壁。
“哗啦——哗啦——”
伴随着浓浓的水腥味,耳边不知从哪传来大海冲击礁石的声音。
但游星旋即意识到,这是错觉。
这小小的一个红水桶,哪里是什么大海,就算是这么小的一个水桶,如果想发出哗啦啦的水声,也要有人把手伸进水中用力翻搅才能发出那样的声音,但水桶里现在只有一对沉静的鲤鱼。
……等等。
沉静的,鲤鱼?
游星脊背一凉,连忙又向红色塑料水桶中看去。
那两条鲤鱼,的确可以用沉静来形容——它们的脸,竟隐隐有了人的模样,只看眼珠的话,清澈有光泽,赫然是人类的眼球!
两条有人脸的鲤鱼。
游星被这诡异的鲤鱼惹得顿时后脑勺头皮发麻,他压下喉中的惊呼,茫茫朝殷关凑去。
但他没有注意到,方才两人早已离得很近,这一凑近,他半边身子撞上了殷关的后背。
手心传来一点温凉的触感。
游星讶然睁大眼,抬头看去。
殷关正垂着眼,同众人一起注视着红桶里的鲤鱼,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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