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雨刷已经跟不上这硕大的雨势,尽显颓势。
王旻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一道身影,但就和这模糊的车窗一般,无法看清。
“滴!!!……”
突然的一阵长笛打破了王旻的思绪,他感觉到一阵刺目的灯光直射而来,下意识的转动方向盘,车身却直接失去了控制。
“砰!”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挡风玻璃如同龟壳般龟裂而开,王旻听见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盖过那阵鸣笛般的尖啸……
自己的世界好像颠倒了,他看到了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在向自己走近,但是自己的视线却越来越朦胧……
再次睁开眼睛,王旻发现自己站在了车外,他看见了车内倒在方向盘上的自己和已经被鲜血染色的安全气囊。
还有林昶,他好像酒醒了,他也受了伤,正在疯狂的敲打着驾驶室的玻璃。
所有的声音又都消失了,这一刻静的可怕,他听不见车水马龙的声音,听不见林昶呼唤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些光芒,光芒涌动,将自己托起……
那些光芒又将自己带到了那处黑暗之中,借着微弱的光芒,王旻看见了林荌。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是王旻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林荌!
他大声的呼叫着:“林荌!荌荌,你听见了吗?!我在这里。你听的到吗!?”
似乎是听到了王旻的呼唤,林荌缓缓转身,这一次她没有哭泣,她微笑着转过身来,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朵红色的玫瑰。
“你怎么了,荌荌,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王旻心急如焚。
可是林荌一直那般微笑着,并没有回答。随后她伸出手将那朵红色的玫瑰递给了王旻。
王旻却没有去接,他还是大声的呼喊着林荌:“你回答我,荌荌,你在哪,你怎么样了。”
下一瞬间,所有光都消失了。林荌也消失了。
“啪!”似乎是某个东西跌落的声音响起,虽然很轻,但这在寂静的黑暗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王旻只是呆呆站在那里,看着林荌消失的地方,似乎那里还残留着林荌的气息,那一刻,所有的思念、痛苦、孤独,在一瞬间爆发,抑制不住的悲伤突然从心底深处袭来。
他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情绪,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那片虚空,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积压在自己身上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他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啪嗒啪嗒的滚落而下。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理我?”
“为什么你又要这样丢下我?”
“为什么你可以就这样笑着消失,而我却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我好想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
这片黑暗空间似乎只剩下他的哭泣声。他害怕失去林荌,也同样害怕没有林荌的未来。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瘫倒在黑暗之中。
原来眼泪也能哭干吗?
那为什么痛苦没有尽头?
当寂静再次袭来,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醒一醒,王旻,快醒一醒!……”
王旻只觉得黑暗之中有人在疯狂的摇晃着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身体好像都要被摇散架一般,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面前出现的竟然是……
是林荌!
真的是林荌!
王旻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所以叫醒了你……”林荌被王旻这样看着,有点怕怕的说道。
王旻没有说话,他的泪水忽然滑落,他将面前的人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了,仿佛怕她再次消失,颤抖着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林荌?”
“你是林荌吗?”
“你真的是林荌吗?”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回答我。”
“你回答我好不好……”
林荌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她也紧紧的抱住了王旻,安慰道:
“是我啊!”
“一直是我啊!”
“我一直在这里啊!”
“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是你的林荌,我一直都在。”
林荌伸出手不断的抚摸着怀里王旻的头,不断的安抚着。
“我一直在这里好好的啊,怎么会离开你。”
“我会一直在一起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的。”
“叽叽喳喳。”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了鸟叫声。
听到这声音,王旻瞬间止住了哭泣,愣在了原地,他的瞳孔因为害怕缩成了一道隙缝。这声音仿佛平地的一声炸雷,让他害怕。
他战战兢兢的问道:“你听到了吗?鸟叫声?”
“鸟叫声?我没有听到啊。”
“你没有听到?”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这大冬天哪来的鸟?”
“不!不会错的!每次,每次都有。”
王旻拉开窗帘,只见外面根本没有什么鸟。
没有……
冬天的清晨,有些荒寥。屋外的树木花草,荒芜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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