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懋不好意思地苦笑两声:“说来也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李家自己的关系,让火山姐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
“那段时间,我太爷爷刚过世,家族内部斗争严重,我爷爷和他弟弟为了家族小辈中谁上位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我们家自然也被卷入其中,其中一方买通了我家的保姆,想要绑架我,虽然事后说就只是绑架,给我爸一个教训,但实际上,谁知道呢……”
“那天我刚放学,家里的保姆来接我,把我拐上了车,中间换车的时候,火山姐刚好路过,从没拉严实的车帘里看到了我。其实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和火山姐根本不是朋友,甚至我也是众多瞧不上她的其中一个,我当时根本都不抱希望她会帮我,也忘了当时有没有向她求救,结果她就自己冲了上来,一个十几岁小女孩,跟两名成年男人打了起来……”
“一边打还一边说知不知道我是谁,惹了我你们别想在港城生存下去……”
“她还挺聪明。”肖革扬了下嘴角,但心里却满是酸涩。
“是啊,她那时候已经被狗仔偷拍、瞎写,好多路人认出她来,也围过来看热闹,但没人想要来帮忙,只当她又在惹是生非。不过不管怎么样,因为围观的人多,这几个绑架我的人一时也跑不了。但她到底也只是个小孩,根本打不过两个大人,于是她就从路边店面里抢了个喷枪来……”
“总之,我就这么获救了,但是,因为涉及到家族内斗,这件事也被家里压下来了,实情也没公开,所以就让火山姐背了这个黑锅,背了这么多年……”
肖革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那何家呢?为什么不帮她澄清?”
“何家?”李懋少有地露出一副不屑表情,“何建章就是个蠢货草包,他收了李家的钱,怎么可能会帮火山姐澄清,他甚至把火山姐关了半年。”
所以何灿消失的那半年,真的是被关在家里了?
“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这李懋倒是不太清楚了:“不知道,她从来没提过,只说她当时被喷枪吓到了,精神状况不太好,她不是至今都不敢吃烤肉和煎肉的么……”
屏幕上激烈的前奏响起,何灿一把抓过麦克风:“我的歌我的歌!谁帮我点的啊?!”
李懋双臂一挥:“当然是我帮你点的啦,还是我最懂你吧!”
“重重有赏!”
两人之间熟稔的状态,紧密得令人艳羡。
于是上一秒还在心疼的肖革咬了下后槽牙,安耐住心底泛起的醋意,转头看向李懋:“你们家俱乐部的生意,你有没有兴趣接过来?”
李懋大惊,全然没想到好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事实上因为当年的那起绑架案,他们一家在李家内部已经被边缘化很久了。
“我,我吗?”他瞪大眼睛看向肖革,一脸不可置信。“可是家里的事我向来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但肖革却云淡风轻地应承他,仿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举手之劳:“没关系,我会帮你。”
热闹延续到下半夜,因着“姐夫”在这,小年轻们也多少收起了平日里的没轻没重,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一一告辞,楼下其他的员工们更不用多说,虽说老板挥手给了一天假,但做工的牛马也没有体力能在这嗨上一整晚,十二点一过也都陆续离开。
到最后,何灿这间豪华大包里,竟然只剩下了她和肖革两个人。
“没劲。”
何灿将手里的麦克风一扔,扭头坐到独自摇骰子的肖革身边。
“没劲就回家。”
但何灿却被他摇骰子的手吸引了。
肖革的手本就好看,现在戴着沉黑珠串和婚戒,摇着骰子的反差感更加性感,何灿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肖革只当她想玩,晃了几下骰盅塞到她手里。
“来一局?”
何灿按住骰盅,玩骰子她很擅长,丝毫不在怕的,是以语气也些微张狂:“赌什么?”
肖革想了想:“输的人回答一个问题。”
这玩法一听就不刺激,何灿当即就没了兴致,但想着今天一晚上都只顾着自己玩,也没怎么陪肖革,就陪他玩上两局也没事。
“行叭,让你先喊。”
她很大度地让出了先手权,同时也让出了这一局的赢家,两个骰盅打开时,她才发现自己轻敌了:“原来你会玩啊。”
想来也是,肖革只是不爱来这种场合,但出于应酬肯定也没少来,这种小花招他怎么可能不会。
愿赌服输,何灿双手一插往沙发上一靠:“问吧,你想问什么?”
“喜欢什么歌?”
何灿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随即头一歪:“就这?”
“嗯,就这。”肖革轻拽她搭在沙发背上的小拇指,“李懋都知道。”说着,他又捞起何灿随意丢在桌上的点唱机,按了几下,画面在一位位男明星身上跳动,“张生?黎生?这个姓谢的好像近来很火,还是你喜欢这种?”
画面停滞,何灿扭头一看,差点惊叫出来,画面上的男Dancer正伴随着劲歌裸露上半身穿着皮裤围着钢管跳舞。
眼看着画面尺度越来越大,何灿一把捂住肖革的眼睛。
“我没有喜欢这样的!你别乱说!”
屏幕瞬间熄灭,安静下来的包间仿佛另一个世界。
何灿将点唱机扔到一边,揽住肖革的脖子:“原来又在吃醋。”
肖革不否认:“嗯,李懋知道很多你的事,我都不知道。”
“那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啊。”
“他还说了你以前救他的事。”
何灿怔了一下:“他这都跟你说啦?”
肖革嗯了一声,伸手揽住何灿的腰,有些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
原以为何灿会向他抱怨这些年遭受的误解和委屈,却没想到她只是说:“那你别说出去哦,答应过人家不说的。”
心下顿时酸软一片,肖革收紧了手臂,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嗯,不说。”又问:“委屈吗?”
何灿垂下眼睫,语气却倔强:“还好啦,而且他们乱写我也不是因为这件事,而且——”她抬眸,眼睛亮晶晶地望向肖革,“以后我老公罩我,是不是?”
抬手抚过她酒红色的长发,肖革轻声应了一声:“是,豁出命也得罩住你。”
头顶上,彩色灯球还在不停空转。
空旷的包间里,何灿半跪在沙发上,揽着肖革的脖颈,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
“肖革,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帮我很多。”
“是你自己努力。”肖革低笑,“忘了把奖励给你。”
“还有奖励?!”何灿猛地抬起头来,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在璀璨灯球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你都送过我戒指了……”
“不一样的。”肖革微微侧身,示意何灿去掏他的口袋。
何灿半信半疑地伸手一掏,却摸到一个质地坚硬又圆润的东西。
这东西的触感她极为熟悉,惊喜之下拿出来一看——是一把车钥匙。
“法拉利F355!!!肖革,你送我法拉利啊?!”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肖革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是很想要吗?”上次在雷公山看到黄老板的那辆法拉利,何灿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想啊想啊!你给我选了什么颜色?”
“粉色,你喜欢吗?”
当初选车漆的时候,肖革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决定向何灿的审美妥协,用了在她家见到她时那套能亮瞎人眼的睡衣的颜色。
“喜欢喜欢!车呢?车停在哪啊?我现在要去看!”
手心里的车钥匙突然被人一把抓走,何灿呆愣了片刻,疑惑地看向肖革。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眼神都黏在车钥匙上的何灿:“你问!”
“李懋说,你救下他之后,就被家里关起来了,是真的吗?还有,为什么害怕去医院?”
何灿脸色突然变了,随即眼神开始乱瞟,语气也变得有些慌张。
但她还在试图顾左右而言他:“革少爷,你这可是两个问题了。”
但肖革这次却不肯让她躲,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嗯,但答案会是同一个吗?”
有时候,何灿真的很害怕肖革的敏锐,他这双海洋一般澄净的眼睛,却拥有能洞察一切的能力,好像把她看透了。
何灿少见地慌张起来,她不停在肖革的怀里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了。
何灿有些意外地回头,却听肖革说:“不想回答就不答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都过去了。”
这一刻,何灿突然觉得,其实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话到了嘴边,又惊觉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释怀那些暗无天日的遭遇。
“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可以。”车钥匙又塞回到她手里,“车停在寰宇的地下停车库,明天我陪你去看。”
“那今晚呢?”
“今晚?今晚该回家睡觉了,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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