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掺杂着冷寂的烟味。
游行抽了好几根烟。
凌濛陪了他一会儿,才问:“你还担心他?”
游行鼻腔都是冰雪的味道,又说:“容倾杀不掉他自己内心的恶魔,又谈何杀死恶魔S?”
“你不能让一个心是玻璃的人去面对他人生最大的困难……”游行起身,收拾好心情,看了凌濛一眼,又隐忍着,说:“他跨出这一步,其实就很需要勇气。”
凌濛低头,敛眉,“那挺好,祝我们都好运。”
“那必须是。”游行看向远方辽阔的星与月,他才终于觉得过去弥漫着的阴霾要结束掉的感觉。
“我不惧怕成为王,我也不惧怕,别人如何评价我异样的眼光。”游行脚踩到高处,“有些时候,歇斯底里不能够解决掉问题,我也不知道问题最终的那个答案是什么。”
凌濛叹息一声,“啊呀,你放松了很多。”
“算是吧,没有那么厌世了,”游行语气平常,“走吧……其实解决掉他们,真的很简单,我觉得应该比较快,半个小时就解决掉了。”
凌濛愣了下,没察觉到这句话时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解决顾得白的意思吗?
凌濛跟他告别了。
当顾城隐主动联系游行时,游行正把脚搭在车窗前快乐地玩游戏。
顾城隐看他这样,皱起眉,“走了吗?”
游行专注玩俄罗斯方块,扫了眼时间:“还好,洛九夜还没来,你先坐。”
可顾城隐实在是坐不住了,急急问:“你骗我,其实你根本没找到我弟弟,对不对?”
游行脾气终于好了,很有耐心地答:“真的不急,况且你都知道怎么救你弟弟,你来问我,我脾气不好了,你弟弟就死了。”
游行姿态极其放松。
顾城隐急了,“你难道,就不担心那姓容的吗?”
游行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要去,我又不能够拦着他。”
“就算是凌逐臣现世,其实也没有关系。”游行脑子不转,下意识道:“恐惧的事物终究会来,难道,就不恐怖了?”
“我懒得跟你说!”顾城隐手从车门前甩开,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洛九夜拎着袋烧烤起来,游行才摁了摁酸疼的脖子,他问洛九夜怎么才来,有人催死命呢。
洛九夜一边吃羊肉一边骂烤羊肉串的岑霜偷工减料,放少盐了。
游行心平静,又觉得不平静,骂了声:“你说容倾是不是个祸害?”
洛九夜觉得游行站着说话不腰疼,就说:“谁打得过你?”
“那没有,我打人说我恃强凌弱,可劲欺负我又对我又恨又爱,我能有什么办法?”游行脑子真的搞不懂,说:“所以我不当王也有错?”
洛九夜没好意思回答,就道:“那些被季循路藏匿的孩子在云城与洛南的交界区,凌雾已经赶过去了。”
“哎……”游行不爽,“所以我为什么要拯救这些人类,这不是我的职责啊?”
“希望容大天使长最好杀掉凌逐臣,”游行真心希望,“从此人类天使恶魔,分开楚河汉界,两不相干,那就是最好了。”
“可惜人类,永远欲壑难填。”
洛九夜:“有些人类愚蠢,但有些人,永远都走在前面。”
“所以这就是我觉得你当朋友还可以的原因。”游行看向洛九夜,方才说:“罪恶与黑暗永远都存在,其实抹不去,灭不掉。”
“这个世界,是平衡的。”
游行手揣兜,洛九夜坐到驾驶座上。
顾城隐也赶紧上车。
他们去往洛南大学的仙女大教堂。
也是今天,洛九夜才得知大教堂的名字。
一路都是狂飘的雨,像是雨水播撒泪水一样。
车窗开了小缝,顾城隐的手感受到冰凉跟温热结合。
这就像是他与顾雾深离别前的那个夜晚。
顾雾深躺在他怀中,跟他怯懦地喊说他找到家庭了,是自己愿意去的,不是抛弃你,而是……我想要更好的人生。
顾雾深拉下车窗,心也像,雨水那般寂凉。
……
游行赶到仙女大教堂时,恰逢一只蝙蝠呀呀地叫。
黑鸦站到他的肩头。
他眉宇间的森冷毕现。
曾几何时,如此讨厌这种主宰世界的感觉。
就算是,无可比拟的惊雨刀,又如何?
可能时局跟世情终究都是会变化的。
脆弱者,反而能够比强者活得更快乐吗?
顾得白看到他来,依稀笑着,他拍了拍手,眼中的轻蔑与严肃挡也挡不住,“啊呀,这是哪位稀客?”
“稀客,”顾雾深狂妄不安,他居高临下,整个人坐到雕塑的肩头上,几乎是,仰头干了杯酒,“稀客,有了好东西还不够,还想来问我们这些平凡人来做什么呢?”
顾得白等了顾雾深一眼,“安分点?”
“哈,我安分,你让我安分什么?”顾雾深极其傲慢地跳了下来,围着游行走了几圈,笑着说道:“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搞笑吗?”
“你存在本身的意义是什么,是让所有人臣服于你,还是你想毁了这个世界,我可从没见过恶魔是救世主的,就算是你拦住了凌逐臣,其实我觉得你的意义也不大,因为人类就是很自私啊,捧你时爱你敬你,如你这种如此圣母心肠的人,泼出去的心被人家拿开水烫了,你难道开心吗?”
“归根到底,如果没有你游行,谢淮跟薄沨就不会遭受这样子的痛楚。”
游行手中点了烟,语态神情都不羁。
韩墨宸已经来了,他拍手,眉飞色舞的,“这是谁啊,这是不是我们的大监察官先生嘛,好久不见。”
游行懂韩墨宸要什么。
韩墨宸对顾得白道:“顾老师,你干得不错。”
顾得白:“那说好的黄金珠宝,你可一分钱都不能少啊。”
游行吐出一口烟圈,脚踩灭了烟,他对韩墨宸道:“韩总,我把地狱城所有的黄金珠宝都给你,你能不能交出谢淮跟薄沨?”
韩墨宸脸色突然不好。
游行也对顾得白道:“顾老师,如果你想要这些金子的话,那也成……容倾所在的神界还有很多古老的法术书籍什么的,那地方我熟,你想要多少,我也能给你。”
顾雾深嗤笑:“什么玩意儿?!见钱眼开,拿钱砸人啊?!”
游行:“那你愿意,让我见见我弟弟吗?”
“谢淮可是非常疼爱我弟弟的,愿意给他当亲哥哥,你也看见了吧,那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游行戳顾雾深短处,“还是说,你自以为是保护哥哥,其实你并不懂你哥哥要的是什么呢?”
顾雾深大怒:“你他妈的说的是什么鬼话,交出薄沨谢淮?!”
“他们就该死在这里!”顾雾深好笑,“我又没做错什么。”
“那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游行明显地开始不耐烦。
谈判超过五分钟了,就开始狂躁。
他真的不喜欢大吵大闹的倭瓜们。
顾雾深大叫:“我是为了我哥哥,你有本事,就把我哥哥喊过来啊?!”
“是,我就是不满他去保护人类!我把我这个弟弟又放在哪里!”顾雾深冷笑连连,“我才是他弟弟,我为什么不能杀人,为什么?”
“倒是你,”顾雾深急了,“你又来煽风点火做什么?!”
“我来救我的朋友跟家人。”游行好笑,“我跟你好好说话,你还骂我啊?”
“你很有风度——”
顾得白骂了声顾雾深,“你给我住嘴!”
“顾得白,你到底站在哪一边?!”顾雾深怒斥:“是你自己过好日子,你哥哥把灵魂让给你,你觉得不吃人很无聊,我谈正事了,你发什么疯?!”
顾雾深:“你骂我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了我?”
游行对顾得白道:“如果你把我弟弟带出来,地狱城的黄金财宝我也可以让给你,取之无禁用之不竭,你很心动?”
“我这个人,言出必行,”游行看向韩墨宸,“韩总,你应该知道的。”
韩渊进来了。
韩墨宸开始抽烟,慎重思考。
韩渊对韩墨宸说:“的确是这样子,没什么问题,叔叔你自己不也是跟相处过一段时间吗?”
“虽然为人冷酷,可言出必行,又的的确确是个性情中人,对于金银珠宝,毫无顾忌。”韩渊道:“这不刚好,全了叔叔你的心愿。”
游行笑了,“安全区那点人类的油水怎么够韩总你挥霍的,坐吃山空跟天生就有,就跟下金蛋的母鸡一样,你觉得这个谈判不行吗?”
“只是谢淮跟薄沨,”游行扫了眼顾雾深,说道:“除非你们把我弟弟跟谢淮给虐死了,否则,怎么会这样子呢?”
“如此诱人的条件都不肯,我还真的挺意外,”游行望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顾城隐,对顾雾深说道:“还是说,顾得白你这个当老师的跟湛海财团的韩总,两个人——讲义气?”
“决定,同生共死?”游行刚说完。
韩渊补话:“不用这么抬举,游行。”
“那必须啊,韩总你能不能把我弟弟跟谢淮交出来呢?”游行递给韩渊一根女士细烟,“韩总想要什么,我都会提供,包括,金银珠宝,这些我都看不上的。”
“你知道,我比较喜欢嫖男人。”游行语气放低。
韩渊笑了,有些瘆人:“哦,那是什么样的,我这样的行不行?”
游行摆手:“那不行,我名花有主了,我喜欢容倾那样S的。”
“这样啊,那理性的,爱骂人的,也不喜欢咯?”韩渊走向韩墨宸,催促道:“就是两个娃娃,叔叔何必这么赶紧杀绝,而且我们跟顾得白也只是合作互惠的关系,这有了竞争对手,就不太一样了。”
顾得白拧眉,骂了声韩墨宸:“韩墨宸,你这种人,我就知道,你就是想要半路拆伙,是吧?”
韩墨宸才说,“顾老师,你既然都知道,那我就事先告诉你,这个游行,最爱拱火了,你要是真的信了,我们就真的完了。”
顾得白嗤笑,“我怕过?”
游行突然看到仙女大教堂之内,出现非常多的怪物。
一个个龇牙咧嘴,这样子的目光都盯了过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
顾雾深发出鄙视的笑声,“这就是你鬼王的实力,这就是你失去惊雨刀以后来仙女大教堂,单枪赴会的意义?”
顾得白把枪抵上游行的心脏,警告道:“你最好是别动,把地狱城宝库的钥匙藏宝图都给交出来,否则,我立马杀了你。”
“这可是猎杀恶魔的手枪,我要是一个不小心,”顾得白冷笑,“把你送死了,我可不好收手。”
游行语气放软,举起了双手:“是这样?”
顾雾深哈哈了几声,他看游行这样,忍不住打了个响指,把薄沨跟谢淮从笼子里给拖了出去,几乎是指着昏死过去的两个人,十分狂妄地说:“你不是想看看他们两个吗,临死前,我让你好好看看他们两个,你不是想看,那你就看个够吧!”
顾雾深把从顾得白那里受过的气招呼在薄沨身上,往死了踢。
“他妈的,你哥哥就是窝囊废啊,我就是骗顾城隐,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满意,怎么样?你哭啊,你给我使劲地哭!”顾雾深看向游行,露出阴鸷的表情,他手指游行,狰狞道:“你等会儿就跟他一下的下场,知道不知道?”
游行有心情跟顾得白开玩笑,“脾气还挺差。”
顾得白挑眉,觉得游行还挺上道:“是啊,没错,你还挺识时务的。”
“钥匙呢?”顾得白子弹上膛!
游行无奈,“我都出走地狱城了,也重伤过,宝库跟地图自然是要交给我弟弟保管呀,你不问他,问我,我还真不知道——”
顾得白怒了:“你诓我?!”
“我这不叫诓你,人都送到你面前了,你纵容他出气,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顾得白怒从心起,“你信不信我马上现在开枪弄死你!”
游行:“都可以,我不怕死。”
“这是我最鄙视的东西。”
顾雾深大叫,“我草你妈的,你就这种水平,我告诉你,我就不是骗顾城隐失踪了,怎么样啊。”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顾雾深朝游行竖了个中指,“你真的很差劲!”
“你住口!”顾城隐穿破一切的光雾,出现在顾雾深的面前。
他脸色煞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打击到了。
“你就是这么骗我?”顾城隐站定,看向顾雾深,“你就是这么利用我?!”
“对,没错!”顾雾深不太好受,可顾城隐来了,他很意外,“你不就是随时准备杀掉我吗?你杀啊?!”
“是你自己蠢,你就想要杀了我,”顾雾深说气话,“你杀了我,就能够拥有清澈的灵魂了,我不会碍你的眼睛了。”
“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顾雾深大叫:“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这么聒噪,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顾城隐看到地上伤得体无完肤的薄沨跟谢淮,已然明白了一切。
“你一直在偷偷吃人类的心脏,”顾城隐极其痛苦,“你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过去的家,毁了我的弟弟!”
“你承认你是我哥哥不就行了,不就吃个人的心脏,怎么样啊?!”顾雾深大叫:“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他们一个是恶魔,一个是要进焚化炉的觉醒天赋者,我哪里做错了?!”
“你说啊?!”顾雾深对顾城隐疯狂大叫。
顾得白觉得吵,警告道:“你住嘴。”
“我住嘴?我长嘴就是要开口说话,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游行啊,”顾雾深气急:“你爱钱,见钱眼开啊,我做错了,我承认自己做错了,你杀我啊?!”
顾得白轻蔑地说:“杀你,你配我杀你?”
“你力量这么弱小,能杀我的,寥寥无几!”顾得白冷酷地笑。
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顾雾深害怕。
咬牙。
顾得白刚说完。
游行突然把一颗红色的心脏递到他面前,平和地问顾得白,“是这样杀你吗?”
“朋友?”游行右手都是血。
他摆手在顾得白面前扬了一扬。
游行笑了,“这样杀你,我是第几个?”
顾得白不敢置信。
片刻间,顾得白灰飞烟灭!
刷拉一阵飞烟。
顾雾深脸色一白,马上开始告饶,“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露出非常惊恐的表情,一度后退。
游行双眼变成赤红色。
几秒后,顾雾深就感觉到一阵非常强烈的疼痛。
在这样淡然表情的注视下,顾雾深直接瞎了眼。
游行看向顾城隐,开口道:“你杀,顾雾深,还是不杀顾雾深,我给你一条路。”
“杀他,可以生。”
“不杀他,他必死。”
顾雾深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恐惧,一下慌乱中拉住了他哥哥顾城隐的手,开始告饶:“哥哥,我是你弟弟,哥哥,我是雾深啊……”
顾雾深不堪一击。
顾城隐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又在装了。
他捏住顾雾深的手,蹲下来,跟他说:“你听话。”
“你要杀我?”顾雾深还是无法从被顾得白压迫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只是被游行唤醒了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恐惧。
几乎,无法起身。
而这一切,都是很平静地状态下发生的。
顾雾深形如濒死。
他喉结滚动,告饶,抓顾城隐的手,抱歉道:“哥哥,我错了,你救我,你救我——”
顾城隐把匕首插进了顾雾深的心脏,又说:“对不起,我累了。”
顾雾深的心脏被捅穿。
整个人呆若木鸡。
就这样的,刚还乖张暴戾的恶魔。
一瞬,死掉了。
韩墨宸脸色骤变。
“有话好说,游先生,”韩墨宸看那些污染者都已经撤退,开口道:“游先生,我们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钱,我马上还给你。”韩墨宸举高双手,堆上赔礼道歉的笑:“我很好说话的。”
韩墨宸转身,“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孩子们在哪里吗?”
他非常突兀地,感觉到有什么扎穿了自己。
韩渊待不住。
他拿出匕首,捅穿了韩墨宸的心脏,又说:“你先死。”
“真的,你别说话了。”
韩墨宸不敢置信。
他被自己的侄子,给杀死了?!
韩墨宸瞪大双眼,倒在地上。
直接,死不瞑目。
游行深呼吸一口气,平复有点躁郁的心情。
“好好说话都不让,偏要发癫,我有什么办法?”游行纳闷,“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人一样。”
那些污染者们看到老大都死了,哪里还敢动弹,纷纷止步不前。
游行神色轻松。
韩渊拍了拍自己的西装,仍然拧起眉看了眼游行,问道:“我会负责打扫。”
“钱就留给你自己吧。”游行骂韩渊,“你很吵。”
游行转身就走人了。
他踢了脚地上的薄沨,把顾得白的心脏送他面前,说道:“还不滚起来!”
薄沨闻到血腥味就醒了,看到昏死过去的谢淮后,薄沨哭诉:“我爸爸跟你有仇也就算了,难道你也要让谢淮死?”
“知道了知道了,你吵死了!”游行很烦聒噪,又在谢淮的背上点了一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淮悠然苏醒。
声音沙哑。
“我不是……”
薄沨扶他起来,侧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
游行眼不见,心不烦。
他看了看时间,刚好是二十分钟。
游行走到自己的车旁,吃着快冷过去的麻辣牛肉。
他尝到很辣的滋味。
就忽然能够理解,容倾为什么管他这么严?
味道确实麻辣,可是吃了容易口干舌燥。
但好吃啊。
游行看向二三百米远处的仙女大教堂。
炸弹轮番地引爆,露出冲天的火光,燃灭了,一切孤独的模样。
顾城隐,立在火中。
变成了,火骷髅。
凌濛也走过来吃东西,游行给了他一串最辣的,他听凌濛说:“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
游行觉得无聊:“跟你说过了啊,半个小时,绰绰有余。”
凌濛:“……你好无聊!”
游行心道凌濛是不是有病。
他没趣地讲:“是啊,确实很无聊。”
流星璨璨地滑落。
光与夜倾坠。
凌濛大叫:“草,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游行:“……就二十分钟,不耽误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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