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兽是旧世界一神教护卫神的圣兽。起源传说记载于旧世界中世纪的圣书。圣书被当时的神学家们普遍认可为科学文本，圣书中言明四圣兽的形态，四头，蓝鳞，黑爪，直到进入新世界，人们才有幸看到从传说中走出真实存在的四圣兽。他们的能力来源于圣光。你听说过关于世界光子和暗物质的两种解释吗？”
“嗯。看过一点吧。世界是因充满光子而光明，因没有光子而暗淡，还是光子驱散暗物质使得世界光明，这两种解释。”
“是的。圣光仰仗的力量来源于光子的作用，只要世界存在光子就可以被它们所利用。光子与光子间的作用力，形成的场无处不在，只要他们想，就可以利用。只不过随着边际效应，场的作用会沿着距离逐渐减弱，是一个无限趋近为零的数值，直到监测不到作用被人们判定为消失。但不代表作用关系不存在。”
“监测不到的区域，被划定为觉醒者场域的边界，也框定了觉醒者们场的范围。事实上，觉醒者的场没有范围，随处都是觉醒者们可以利用的场。但现行的那套鉴定路径的法则，是这么制定监测规则。有了场，才算合格的觉醒者。”
酉欢讲了很多，但她真不擅长讲课，一会儿就围绕着窈清湖的问题扯远了。窈清湖没有打断，端着茶水，倾听老师的讲解，偶尔不懂的地方，她才会询问。
由于她在之前的折叠期，故意死过一次，她的死雾者能力开启。她随时能在脑海内联系上死雾者，掌控一些死雾者的动向了。
“修女，林中的陷阱已就位。目前在等待黄莺。”这就证明死雾者在闹市区的行动已经成功。
这次他们没有执行劫持议员儿女这种令窈清湖感到不自量力又神奇成功了的操作。
经历过一次轰动穹墙的事件，议员儿女们的安保布施升级，纰漏很少，劫持行动增大。
窈清湖选择一个在第一区荒废改建的娱乐商场，商场集团的所有者们目前遭遇资金链断裂，周转不过来，商场的重建停工数月。
但商场周边人流量很多，窈清湖的目的就是炸毁重建的商场。反正许久不竣工，窈清湖只是帮助下商场终结施工，由于是穹墙安保部门护卫不周导致的炸毁，说不定还可以申请维修补贴。
安保队在赶往商场的途中，他们的目的当然不只是疏散，更重要的是活捉死雾者，维持住上一次安保队备受一等公民置疑能力的信任危机。
信任危机比救援更重要。
“但老师你为什么不会被圣光所伤？我看老师每次和程睦柏对打很轻松。”窈清湖一边关注各死雾者汇报的动向，指导他们临时路线的行动，另一边听着酉欢讲课。
就算事后有人猜测到她是死雾者的领袖，她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比如弗里希，议长先生的全视之眼众观所有人，说不定一开始就知晓她是死雾者。
酉欢笑了，抬起茶杯，用冒着花香的烟气遮掩嘴角的得意：“知道我为什么能是神的学生，而他们不是？死雾者，弑神者都不会调动世界真正存在的物质。就像我给你的提醒，他们只会运用光明的作用。但清湖，你需要知道，宇宙中的黑暗远大于光明，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量级。只是人因光明而看清物质，才会信仰光明是唯一的能力。死雾者的能力无穷无尽。”
“圣光又算什么？！”酉欢转头，看向窗外，睥睨着天空，“驱散了，又重新归来便是。”
窈清湖抿了口茶，保持沉默。神的学生也和教会里最狂热的信徒无异，表面温柔，内心疯狂。就算酉欢是她的导师，有些话，窈清湖也只打算听听，不放在心里。
“黄莺就位。”脑海内另一个声音说。
林阿姨作为安保队的成员抵达商场内部，追逐她的同伴。但不碍事，死雾者组织最近揪出了一两个背叛者，正好献祭给林阿姨打入安保队内部的赏功。
窈清湖传达按计划进行。
-
程睦柏抵达商场。
经常合作的同伴眼见他来，握紧拳头击打在他胸口：“你这小子。真是谈了女友就忘兄弟了，这么久，都不来基地跟我见面。这要不是出任务，我还不知道你想调回军校了。是那个肯让你学习技巧的女O吧。”
“什么技巧？你们说话怪怪的。小程交女友了。”
“什么？小程交女友了？”
“我还以为你小子开不了窍。”
“……啊？就剩我一个三十五岁还单身啊？”
“哥。姐，你们说什么？”程睦柏不好意思挠头，挂着耳坠的耳垂鸽血般烧红，“别提这个。干正事。”
程睦柏溜走，去疏散人群，扬言等会才去支援安保队。
在他转头碰见一个穿白袍兜帽披风，盖住大部分身躯的青年旁，程睦柏低垂头，想拙劣地装作看不见青年。
程睦柏周遭的水汽忽地消失，有一瞬嗓子干涸，青年伸出手挡住程睦柏离开的前路。
“小程，交女友的大事，为什么不告诉小叔叔？是上次你去沈钧家找的人？”
程睦柏悻悻回头，朝小叔叔微笑，嗓子眼里的水汽又回来了，没那么失水的刺痛。
“他们胡说呢。小叔叔，八字还没一撇。人家没同意。”
“那你跟你爸妈说你要结婚了。”青年抱着手臂，“现在你整天不回家，晚间训练也不参加，你说说你今天待哪去了。现在非要传召你，你才来安保队供职。”
程睦柏真不想跟小叔叔解释清楚，半小时前，他还在酉欢的疗养院。小叔叔和酉欢水火不相容，幸好酉欢病房内，没有任何信息素，能让小叔叔察觉。
“出去玩了。”程睦柏胡乱说，撒开腿，护下一名急忙逃跑而差点被自动机械人撞上的男孩。他装作认真工作的模样，招呼行人往庇护所离去。
青年也没追上去过问，跟随安保队队员进入商场。
最近死雾者的行动基本沉寂下来，是换了修女或者神父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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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襄在安保队寂寂无名。
她是个普通女O，之前十年在第三区安保队供职，兢兢业业，没犯过错，最近第一区安保队缺员，才将她提拔到第一区工作。她快四十七岁了，常年风吹日晒在各种折叠期出任务，皮肤苍老得快，目前已有银丝藏在她青色头发中。
她为穹墙工作大半辈子，也才混到第一区安保队普通职员的位置。可对她的第三区同事来说，林襄是走大运跨区，成为一等公民。
林襄总笑：哪里是什么一等公民，公寓都买在第三区，还能飞去哪里。只是穹墙币多一点能过上好日子。
林襄爬上指定的地点，双手形成斧头形状，劈头盖脸朝刚化出人形的黑雾砍去。死雾者拥有识别同类伪装的能力，他认出林襄是教会里会面过的死雾者。
她根本不是安保队的林襄。
难道她知道自己背叛了教会，出卖给城主那帮人消息。
队员赶上楼梯，刚好看到这一幕，扭曲身体的黑雾正要伸出手掐住林襄脖颈。林襄一斧子劈下，黑雾死去时，黑色烟气溅在林襄脸上。林襄没有眨眼，表现得就像不认识被劈成两半的同类，只当他是逮捕对象。
尸体褪去为一个中年白胖男人的模样，眼睛铜铃般睁大，放空。
她还踹了白胖男人一脚，乜斜讥诮死雾者，她朝身后的安保队队员说：“楼上还有一个。我去追。”
队员掩盖不住惊讶：“林襄，你居然这么牛。你立大功了！！！可惜是死的。”她要是能活捉，就能成他上司了。这感觉好奇怪，不是太希望林襄成功。
队员踹了脚劈成两半的尸体，想追上楼，又不放心，毕竟没杀过死雾者，害怕劈成两半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后面还能像雾状缝合。
他要是能补上一刀，这功劳他也能分走一半。
队员抽空用通讯仪拍了照，在工作群里问杀死过死雾者的队友，这还需要收尸吗？
而林襄又将楼上准备好的献祭品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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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完成。
窈清湖又接收另一队死雾者的信号，会圣光和控水能力的弑神者来了。
“撤退。按原计划路线，立马撤退。”
窈清湖和死雾者目前都不清楚那名弑神者的能力，没打算硬碰硬，原计划就是如同遇上，宁愿放弃计划，也要保全性命。
留住青山里的柴火，比燃烧柴火更重要。这和他们之前人海献祭的战术不同。
死雾者听取窈清湖的命令，毫不犹豫撤退。他们往百米高空一看，如窈清湖所料，计划是招摇得炸毁商场，暴力等级一般，安保队的重心不在人群疏散。几百米的道路上，还有私家车在奔逃。
死雾者尚且有太多机会，掩藏自己进入人群中。
死雾者们都流露欣喜的微笑：这一次，他们没有损失一位兄弟姐妹。已经背叛教会的人自然不算是兄弟姐妹。
修女，不愧是被神选中来帮助他们的人。
她值得被他们信任，被他们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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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有危险情况。四头会喷吐圣光的巨兽在追击我们。请安排附近的兄弟姐妹支援。”有一组想掩藏进疏散人群的成员被发现了。
“四个头，蓝鳞，黑脚。”
“是的，修女。看来您遇见过了。”
窈清湖沉默，岂止是遇见，每天黏糊她得紧，睡也睡过了。
窈清湖朝跟酉欢说抱歉，她需要拨打通讯几分钟。酉欢正在讲她和圣光弑神者的战斗过往，讲到战斗，酉欢不再温柔，话密得唠叨。
酉欢说请便。
窈清湖去到病房外，给程睦柏拨通通讯。
程睦柏几乎是秒接，周围很吵。他流露出担心：“没事吧！是酉欢怎么你了！你先撑住，我马上过来。”
“没怎么。时间不早了，程程，你不来接我了吗？那我怎么回军校？”窈清湖唤程程的话语娇柔到程睦柏，有点像羽毛在挠程睦柏的心尖，痒嗖嗖，程睦柏从尾巴沿着脊柱泛起酥麻。
他是以兽态接的窈清湖通讯，切换的语音模式。
兽态的四颗头，就算和窈清湖赤诚相见过，他也会生出他很丑陋的自卑。因为他舔窈清湖的时候，窈清湖一面喘息，一面骂他们好丑。
每当他以兽态听窈清湖撒娇嗓音时，都会幻视在那间弥漫硝烟气息，拉紧窗帘的昏暗卧室。还有窈清湖嫌弃他丑陋。
“我……”
“你什么你！话都讲不清楚的蠢东西，换我来吧。”程睦柏最正常的那颗头晕了过去，换成喋喋不休举着通讯仪，张开血盆大口的头颅。
它自信到切换投影模式，将布满蓝鳞的大眼对准镜头。
“清清。我是程睦柏。你还记得我不？我很想你，你想我吗？我来接你好不好？别管那个蠢货死人了，我们好久没见了。你不知道我沉睡这段时间，每天做梦都是在帮你舔，什么时候我们进行下一步。清清，跟人类做，爱是不是会怀孕？程睦柏说要准备点什么？我去准备点什么？清清，你好漂亮，你怎么那么美，美到我心坎上了。你喜欢听我讲这种话吗？我要不要多说一点？”
“闭嘴。”窈清湖收到死雾者脱险的消息，清冷着无波无澜的眼眸，切断通讯。
正好，酉欢听见吵闹的人声动静，她在这时候开门，后装作什么也没听见。酉欢表示出长辈的豁达：“你成年了，这种事很正常，不需要避讳我。”酉欢指的是有两个男友。
窈清湖一笑：“老师，我没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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