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营地，赵清源向教官回传了任务考核完成的信号。他冷漠，但为人还算正直，也如实将每个人的人头数向上禀告给教官，只是在赵清雅处理异形的数量上，他说了句：“两头。”
他回过头看窈清湖，窈清湖没有任何异议，还肯定地朝赵清源点头。队伍最后剩余的两头异形，的确是在赵清雅控制攻击的情况处理，虽然造成了一些复制体。
禀告外墙内的教官，赵清源拿着返队信号去找弑神者。
任务还没达标的其他高年级朝赵清源打招呼：“哟，这次你们解决得很快嘛。赵清源，往几次出外勤没看你这么积极。”
一名Beta高年级同学插嘴道：“赵清雅在他队伍的原因吧。”Alpha的好胜心强。
“老赵，这就丢下我们就走了。不和我们一起清理对照植株？”
“羡慕。我最讨厌来沙漠南出任务，昨天给我晒脱水了。还不如去……算了，还是南边的外勤任务轻松些。”
窈清湖侧着耳朵，还想听那人说下去，那人住了嘴。
窈清湖直接问：“学姐，墙外的其余地方是怎么样？”
“就那样。”高年级签订了保密协议，学姐看窈清湖帮他们队拿了两头异形，好心提醒：“反正别去西边出外勤就行。那个地，去一次，疯一次。”
“这么恐怖？”窈清湖还想问下去，弑神者兜帽下的眼神斜睨而来，像敏觉的猎犬，学姐闭了嘴，用后背朝向窈清湖。
窈清湖笑了，要不要这么害怕。
赵清源领取到弑神者的撤离通知，程睦柏在他身旁，眼巴巴地看着窈清湖和赵清源离开。由于他负责叮嘱安全问题，他不能尾随而去。
弑神者用手掌招呼他的脑袋，“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真丢人。这么喜欢，成年就去跟她求婚啊。”
程睦柏啊了一声，又皱着鼻子说：“我妈妈她们是支持我去。但是窈清湖好像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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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和你作对的低年级秘密？”黄毛的帐篷内进来一牙尖嘴利的瘦高男人。
他作为领队，日上三竿才醒来，其余队友没有得到通知，就随大流去清理绿洲边缘。黄毛醒得晚，倒不是他人惫懒，而是沙漠的热空气对他损伤很大。
他属于异能在科学范式里划分到冰系，比水系在南沙漠地带还受制。他也想过昨日表现的不好，让初次进入团队，跟随出外勤的低年级学弟学妹，没眼见到他真实的实力。
他武断地想：强者才配在这个世界生存。没有哪个第五区出身的公民不同意这句真理。所以只有强者才能吸引成员在他身边辅佐他完成事业。
“什么？”黄毛收拾着帐篷内的睡袋。
“我捉到那个低年级的把柄了。哥，她不是Alpha，她是女O。”
瘦高男人以为黄毛会表扬他，谁知黄毛蹭地一下，跳起踢了他一脚，直踹心窝，踢得他摔在一群人叠好的睡袋上。
黄毛想到了什么，他俯身揪住瘦高男人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下作！谁叫你去偷窥人洗澡！丢我们社团的脸，啊呸，你让我恶心！”
拳头要砸在瘦高男人的颅顶，瘦高男人忙喊：“哥，你误会了。我哪敢啊。我不是变态，我没有。”
黄毛拧着眉，瘦高男人告诉他，是他觉得窈清湖一直很眼熟，但想不起是谁，他昨晚和一个队伍内的Beta喝酒聊起第五区的过去，翻看影片时，才想起窈清湖的身份。
瘦高男人翻出一张动态影像，拍摄于多年前，他一直存在通讯仪内，舍不得删除。
黄毛看着动态影像，有个女孩穿着Omega制式的神学院校服，和窈清湖极为相似的一张脸，但清秀稚嫩，幽黑丰盈的长发披在肩背。她空洞静谧，和窈清湖不说话的气质重合。影像在末尾显示姓名，黄毛看到印记是窈清湖。
她骗人连名字都舍不得改变。
“这个。”瘦高男人指了一个站在中心位，手持拉巴卜乐器的女孩，“是我暗恋的表妹。小时候我经常翻墙去神学院看她。长得水灵吧，是我见过最漂亮的Omega。可惜，她没能……”
“谁稀罕知道你什么表妹。”
黄毛推开瘦高男人的脸，将影像仔细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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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源当着所有家族机械人的面，提起赵清雅抓捕两头异形的事情。
“再历练历练，下学期你争取申请去墙外出勤。”赵清源还是那种命令的口吻。
赵清雅分不清哥哥对她的态度，就像无法分辨面前坐的机械改造人亲戚们。
她默不作声和往常一样，其实内心想拒绝。去到墙外出勤，听上去有实力，很风光，危险也随之增加。赵清雅挺喜欢被别人称赞的感觉，危险她也能承担，可和赵氏家族的长辈们去到墙外出勤。
她像被爬满一万个虱子，挠得她浑身不自在。每每要去在意长辈们的想法，她心理压力就增大。
但当着所有人的面，她不好拒绝哥哥。
“你呢？”赵清源转头看闭目养神的窈清湖，“有兴趣吗？”
窈清湖端坐的身躯随着车厢摇晃，晾了赵清源一会儿，赵清源又提起原话。半睁半阖间，窈清湖装作才意识到赵清源在跟她说话。
“我吗？”窈清湖指着自己，“学长是在跟我说话？我叫窈清湖。”
“嗯。”赵清源再问，这次说得更详细，“加入我们赵家，上了二年级，就和我们一起去墙外出勤。你结业学分会攒的更快点。”
窈清湖皮笑肉不笑，“是嘛。其他家族也是跟我这么说。崧氏的人还跟我说，如果我去他那儿，让我做外勤队队长。老实说，被赵学长抬爱了，我在折叠期多历练一下。”
赵清源又换了种说法：“我知道邀请你的人很多。你可以把我们赵家纳入考虑范围内。”赵清源看了眼垂头玩手指的赵清雅，“你和我妹妹是朋友。优先考虑一下我们家，这要求不过分吧。”
赵清雅抬眼，有些不满意，这会儿就是妹妹了。她还是这次出外勤，第一次听见赵清源承认她是他的妹妹。
“哥！”赵清雅上扬分贝，又闭上嘴，将手背甩在椅面上，发出不愉快的声音。她不想窈清湖为难。
“可以考虑。”窈清湖承诺，“我也想和清雅一起玩。”窈清湖微微一笑，笑得很单纯，仿佛没领悟赵清源的其他意思。
在赵氏略微旧世界习惯的家族里面，提起Omega的赵清雅和Alpha是朋友关系，这不得不让窈清湖多个心眼。
窈清湖杵了下垂头玩脱机游戏的宗邈，宗邈头也不抬说：“别拉上我，姐姐们。我命比纸薄，不跟你们去墙外玩。”
话题被宗邈扯开，宗邈是义正言辞表态拒绝。赵清源是个聪明人，也明白了窈清湖是借宗邈之口表达态度。
他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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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结束考核任务，自然有时间休假，窈清湖回了公馆。她提前通知了阿什艾利，阿什艾利已放好浴缸内的温水，他临时叫侍女教授他按摩手法，要为窈清湖舒缓身体。
但窈清湖见到阿什艾利略显惊讶，她后退几步，不认识阿什艾利般，惋惜道：“少爷，你的金发……”
阿什艾利不再拥有长发飘飘的成熟韵律，金发修剪为时下青年短发的喜好，为了造型，还用发胶做了三七分浅短刘海的分岔。他也没穿裙装，而是穿了中性Beta休闲的运动装，很像军校内四处走动的Alpha。
这时的他，只是金发碧眼，骨相锋利的俊美青年。
有一瞬间，窈清湖看到了年轻的弑神者。
她眉心蓄积着一股力量在发胀。
阿什艾利不自信地拂过鬓边，不安问：“不好看吗？不好看我可以戴假发。”
窈清湖沉默了片刻，忖度阿什艾利改变的契机。或许就是最近她忙于和死雾者沟通，故意忽视他的这段时间。
窈清湖又伸出手，阿什艾利还是如以往乖巧，将脑袋放在窈清湖手掌下，窈清湖笑得宠溺说：“不。很惊喜。只是我怕议长大人会怪罪你。”
“他敢。我跟他拼命。我想剪就剪了。”弗里希没有从第四穹墙归来，阿什艾利很硬气。
是他胡乱剪掉他愈发不喜欢的长发，窈清湖离开的时间，无人陪伴他，他太焦躁抑郁，整天都在我想死，不，死了就见不到窈清湖中挣扎，他想要见到窈清湖。疯了那会儿，他拿黏在后背的金发撒气，一气之下，居然真的鼓起勇气剪断。
事后也不怕弗里希，大不了，他想，大不了就跟弗里希拼命。
窈清湖去了军校出名，弗里希应该不敢明目张胆拿窈清湖威胁他。他胡乱剪头发的举动，吓呆了侍女，事后，只好拜托造型师过来帮他修剪出中性好看的发型。
“挺帅气。”窈清湖勾着阿什艾利的下巴夸赞，她看着阿什艾利的表情，他没有生气，反而得意，窈清湖继续说，“就跟学校的Alpha一样。”
阿什艾利撅起嘴，躲开窈清湖勾住下巴的手，“才不要跟他们一样。我放好水了，清湖，我给你按摩。”
阿什艾利仿佛想到什么，脸蛋涨红，他又补充道：“我会蒙好眼睛，给你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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