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压低的声音，还是被其他人听见了。
“他在狗叫什么？！”
“他这刻板印象也是没谁了。”
“窈同学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Alpha。”
看戏的人很多，黄毛自然也能听见他们交头接耳的低语。
黄毛对窈清湖说：“你也不想你的身份被全校学生知晓吧。现在你认输，跟我和我住在医院的兄弟道歉。我对女……哼……很宽容，你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窈清湖打了哈欠：“你废话真多。”她为什么要错过获得黄毛社团的好机会。
“你——你——不怕退学吗？不怕别人议论？”黄毛瞪直言。在他看来，比造假性别进入军校这件事，更捅破天的是窈清湖将来如何和Alpha结婚，毕竟她住在东庭，染上太多Alpha的信息素。
“嗯。我没你那么怕。真是……有句第五区俗语，你肯定听过。皇帝不急太监急，”窈清湖绕开黄毛下了楼，“跟上吧。我们就在圆形训练场打一架。”
黄毛握住拳头掩在嘴角皱眉。
他刚才是又被窈清湖骂了？有点不确定，但好像骂他是太监。再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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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训练场是仿造旧世界的罗马斗兽场建造，像个圆寸碗，训练场外围修建许多观众席，本来第一军校当时打算将这块地划给文艺部排演舞剧歌会。
但是军校生每天忙着拼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参与文艺汇演，有哪个时间去训练不好？就算想听歌看剧，投影一下就解决了，没必要亲自上演。
他们吞噬的异种又不是塞壬，不需要观众来听他们演唱。
第一次有人在圆形训练场私斗，发现好处是可以容纳几百人坐着吃瓜，此后就有无数军校生在圆形训练场约架示威。
一听窈清湖要去圆形训练场私斗，同期都来了吃瓜的劲。连沈钧也很好奇，窈清湖与黄毛的决斗，他手指轻叩通讯仪，问了下导师和高年级学生黄毛的异能，得到讯息后，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敢。
黄毛吞噬过魔兽异种，有个异能是冰系，可以化空气中的水分子为冰，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他的主战场。但不知道这对异火有没有掣肘杀灭的效果。
沈钧跑下楼，追上窈清湖，告诉窈清湖黄毛的异能。
沈钧呼吸重了些：“黄耿，他参与过多次墙外出勤。继承三种根据，也觉醒了不止一个异能，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
“我没小看他。”窈清湖镇静说，“他能做高年级的团长，还能抗住你们这些家族对他的打压，我就没有小看过他。只是他犹犹豫豫地烦人，还有就是这里……”
窈清湖点点太阳穴暗示，没有挑明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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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年级有闲情围观的学生陆续涌入圆形训练场大门，有的还抱了薯片，可乐，咖啡和爆米花。
“押注！”宗邈拉了群，发起线上赌局。
宗邈的家族本身就拥有许多穹墙币了，他对穹墙币没有兴趣，但这是窈清湖委托他帮忙坐庄，开启押注赌局。
窈清湖押了自己，用宗邈的名义。
用她的名义押了黄耿。
“我去。姐，你不会和那个黄毛约好谁输输赢吧。”宗邈研究所家族常年在商界都是不良手段竞争，上市后套现二三区公民的穹墙币立场。宗邈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窈清湖开赌局，有诈。
“哥。我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欺骗校友们。”
“真的吗？我不信。”宗邈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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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
黄毛交叉手臂，岔开腿，成稳定的三角形站在训练场。他一上场，就给窈清湖下马威，展开了他的场域。
方圆一公里内，气温骤降，渐冷，本身阴沉沉的天气，似乎要落下小雨。
劲风代表着能量，在他脚下卷起，其余人趴着栏杆看，交流道黄毛学长的场域很宽。而窈清湖似乎没有场域。
黄毛攘攘头发，不屑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退出认——”
窈清湖背后弹出的黑金触条直接抽向黄毛，黄毛一跳躲开，但他的手臂一绕，眼疾手快下捉住窈清湖的触条，拽紧，战局一触即发。
黄毛和窈清湖僵持着对视，多数人屏住了呼吸。
还有人一边忙着加注，一边担忧：这么快就开打了，生死协议还没签署公布呢。
有一股力量，像是液体注入般，顺着金属触条而下，对峙的几秒内，窈清湖的金属触条噼里啪啦在逐步断裂成碎块，掉在地上。
沈钧撑起了手臂，看向给他通风报信的一位高年级：“你没有说他有这个异能。”
高年级也拧着眉解释，我和他去墙外，也是半年前了。
窈清湖舍弃掉触条离远，看着触条落下的场地，黑金触条在溶解腐蚀出焦黑的土地。
“你有多少异种能力？”黄毛问。
“两个。”窈清湖回答。
“我有五个。”黄毛弯起唇角得意，“看在你是女O的份上，为了公平。让你两个，我会用其余三个跟你对打。”
根据黄毛的脑回路，窈清湖对公平有了新的理解。
黄毛的话被众人听见，如果一次说窈清湖是女O还好，第二次说还那么笃定，就不得不让人探究其真实性。
“该不会窈同学真是女O？”
“怎么可能？你家O妹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造谣吧。Alpha嘴真贱。”一名Beta昂着头说，他身边的Alpha拧过头看他，瞪着眼口语：“找死吗？”
场内。
窈清湖朝黄毛身后急速奔跑起来，很快她消失了，人影再出现时，异火从虚空中现身，对黄毛遥远发动一次攻击。黄毛闪身，躲过异火，异火砸在地上的草皮，很快爆出冲向天空的火树，往四周蔓延时，某些见识过的05期学生都起了身。
随时准备撒开腿跑。
异火他们见识过，只要可燃，就会不断蔓延，辖制不了火势。但这次在黄毛的场域内，异火逐渐熄灭了。
站起身的同学，张大嘴巴吸了口气，又坐下。
场外没有观察者能力的觉醒者，立即叫同窗在异空间内出来直播。
“低年级生在跑。她一只在甩出异火，我猜她是在试探黄耿的异能。现在黄耿暴露两个异能，一个是酸液，也不知道这只狗什么时候觉醒的。还有个就是我们知道的冰。他还没打算用其他。”
“低年级拳脚挺灵活，给了黄耿一拳，黄耿这傻狗还接住了。我草，拳头起火了。黄耿用了他的冰系异能，空中有很多冰锥砸向低年级生，她撤退得很快，踢了黄耿一脚，翻了跟斗，落在地上。刚才黄耿想抓她脚踝，手慢了一步。”
“不是啊，让我们也看看。见识见识。”
没有观察者能力的低年级学生很眼馋，议论着两个觉醒者能不能出来光明正大打架，让场外观众看看怎么了。观察者这种躲在异空间的能力，让他们吃瓜都吃不完整。
窈清湖和黄毛显了身，两人相隔了十数米远，双方试探的第一阶段告一段落。窈清湖看似为主动的攻击方，可是次次被黄耿防御住，落了下风。
“作为一个女O，你很强了。”黄毛说。
窈清湖捂住耳朵，黄毛好烦人。
宗邈看着线上的赌注，最开始还没有高年级在意他开的赌局，但第一阶段后，高年级纷纷进场四六开押了窈清湖和黄耿，窈清湖四，黄耿六。低年级同期生押窈清湖的人特别多，更有甚者，比如沈钧和两个匿名账号押了窈清湖一千万。
排在押窈清湖的榜首。
宗邈摸摸下颌，想不到暗恋他小队长的人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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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清湖是翻着跟斗落在地上，黄毛没有行动，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背后有道视线，窈清湖站直了身体，往后退去，顺便扩大视野，想知晓是谁的视线。
她视域宽敞后看见在人群背后的双胞胎。狐狸眼的蒙阿朝她微笑，另一位冷淡的蒙安，在窈清湖看他的瞬间，舒展手掌，擦过脸面，变脸似的只有一瞬，他的半面呈现出和窈清湖一模一样的面孔，然后恢复。
蒙安在暗示窈清湖使用死雾者的能力。
窈清湖回了头，双胞胎喜欢当看客，这种场合的确少不了他们俩。
黄毛俯下身，手掌着地，怪笑地盯着窈清湖。
猛地，窈清湖的脚下凹陷，冒出泥土做出巨型手臂，在瞬间趁窈清湖不注意，捉住了她的双腿，将她拖入化出的土坑里，窈清湖没躲开，整个人消失进土坑。
“我就猜黄耿要用这个能力。”
但窈清湖很快出现在地面上的另一侧，她用观察者的能力躲开了。紧接着，黄毛没有动作，就站在原地，周围空气愈发冷厉，环绕窈清湖的四方八方，长出无数个泥土做的人形，每个人形都以窈清湖为中心奔跑冲刺，并快速使出拳脚。
窈清湖无处可躲，只能正面迎击，人影和多个泥土人纠缠在一起。窈清湖燃起异火，蔓延在泥土人身上，烧成黑灰，被窈清湖的触条击打成干粉。即便如此，也有不断的泥土人涌向窈清湖，窈清湖的四周染成一颗燃烧的巨型火球，让人看不清。
宗邈和赵清雅站起了身，去远眺窈清湖的情况。
沈钧接过周暮宇准备的望远镜，仔细观察。
线上加注窈清湖的人，多数同期跑去加注黄耿。
周暮宇问着沈钧：“哥，还给清湖加注吗？那个匿名又把你榜一的位置超了。”沈钧忽地想起什么，转而说，不加了把资金撤出，全部加给黄耿。
周暮宇瞪直言：“哥，你太善变了。”就算窈清湖看上去会输，也不至于把资金撤了，赌在黄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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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清湖在泥土人袭来的拳脚中躲避，无数泥土人涌在她面前出击，速度和占有她精力上，堪比她和酉欢训练的强度。
以前看他脑子不大好使，喜欢嘴炮，但黄毛是真切凭借实力在军校扎根落脚。黄毛的异能也很偶然性地克制她，怪说不得，他很自信地来挑衅。
令她奇怪的是，黄毛的三种异能各付各的，不能融合在一起使用。比如虚空凝结的冰锤就是冰锤，泥土人就是泥土人，泥土人的温度也不能堪比冰，泥土人也不携带酸液攻击，这样其实给黄毛的多种异能大打折扣。
而窈清湖她不想跟黄毛玩消耗战。
窈清湖全身化作异形，周身爆开了无数覆盖异火的黑金触条。触条不止一种形状，又在瞬间变为千条拳头，手持铁锯，利爪，刀剑，棍斧，呈现高速旋转的旋涡状，绞肉机般将泥土人搅成碎渣。
她这一形态变出，全场围观的军校生举着手惊叫到爆喝。
“精彩！”
某些人齐齐被异火火光灼烧疼的眼睛，揉了会儿，惊道：“这真的是一个低年级生具备的异能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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