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突然辞掉了张姨和陈医生。
秦曜想起顾承在餐厅里说的那番话，再联想到张姨的反应，稍一思索就想出了其中的缘由。
其实这两个佣人被派过来，虽是顾母的决定，说到底还是由顾让来安排，本来就是顾让的手笔，两人听命于顾让，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不然先前顾让怎能每次都能趁顾承不在的时候来找他。
唯一一次被顾承撞上，还是秦曜故意发消息把顾承叫回来的，那次顾承本来都要推门进屋了，平日里很少主动向顾承问好的人忽然急急大声地打起了招呼，喊了一句顾二少，不是为了提醒屋内的顾让又是为了什么。
顾承辞掉两人，说以后家里的一日三餐由他来做，秦曜没什么意见，只是……
“你的伤不想管了？”秦曜皱了皱眉。
倒不是他有多担心顾承的身体，只是顾承身上原先快要愈合的伤口会裂开，全因他心情不好将他当作顾让发泄一通才导致的，秦曜因为这点难得地对他产生了几分愧疚。
“不碍事的。”顾承听出他话里的关心，心里立即感觉吃了蜜似的。
然而见秦曜听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似乎对他的话不赞同，他立即又补充道：“我去医院看看就是了。”
提到医院，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秦曜上次带他去的那一个，顾家名下医院众多，那一个在他眼中并不起眼，他从来没有跟秦曜提过，也不见秦曜去过那家医院，不知道秦曜是怎么知道的。
疑惑从他脑里一闪而过，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顾让。
还有那个医院里自称是秦曜留学朋友的医生。
不等他细想，秦曜已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利落地做了决定。
“走吧。现在就去！”
“曜哥陪我去？”顾承有些惊喜，这还是秦曜回来后主动陪他去医院。
秦曜闻言挑了挑眉：“要不然你自己去？”
“不不不……”顾承连忙拉住他的手，“我想曜哥陪我一起。”他看秦曜一眼，低下头小声地说，“等下要是久了见不着曜哥，我又会害怕。”
他以为说了这话秦曜又会讥笑他一番，不想秦曜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嘲讽他，他抬头，见他只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手也任由他牵着，态度似已软化，顾承怔一下，心中涌起一阵狂喜，要不是怕太过得意忘形又引起秦曜不快，他一定立即抱住秦曜亲上一口。
上了车，秦曜要腾出手来开车，顾承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他，不过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了。
——
到了顾承先前常去的那家医院，等医生将顾承的伤口包扎好以后，秦曜提醒顾承再检查一下近来的身体状况。
这两年里顾承身体被他自个儿作得很差，秦曜还记得刚回来那两天顾承什么样的，整个人瘦得更皮包骨头一样，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和他去俞小书那里吃一顿饭还能胃痛到昏过去。这段时间他身上的肉和脸上的血色虽然养回来了不少，但到底要检查一下才更让人放心。
顾承这会儿是秦曜喊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说是因为关心他喊他检查身体，就是秦曜突发奇想喊他去医院门口当狗吠两声，他也愿意。
秦曜不知他傻乐什么，等他检查去了，去了趟卫生间。
也不知是什么缘分，洗完手出来，他竟看到了顾让。
顾让大概也没想到会遇到他，愣了一下。
“阿曜！”顾让朝他走了两步，一脸紧张地打量着他，“你怎么会来医院？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秦曜看着他，淡淡道：“陪顾承来的。”见顾让因他的话愣了愣，神情隐忍，他忍不住嘲讽道，“毕竟你连去处都为我安排好了，走之前怎么也得为你办件事儿吧。”
听出秦曜话里带刺，顾让紧抿了一下唇，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若是回贤通小镇，小承会再来打扰你。”
“你若真这样想，先前又何必把我在贤通小镇的消息透露给顾承。”
顾让闻言脸色大变，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秦曜望着他发白的脸和眼下一圈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显出的淡淡青色，问了个原本不想问的问题：“你呢？你来医院又是做什么的？”
顾让眼神闪躲：“最近太忙了没怎么休息好，有点头疼，来看看医生。老毛病了，阿曜不用担心。”
老毛病了？以前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个老毛病？撒谎都不知道找个可信一点的借口。
“谁担心你了？”秦曜嗤笑一声，似乎懒得同他废话下去，从他旁边走过，“自作多情。”
顾让神色僵了僵。
感觉呼吸都跟着暂停了几秒……
的确是他自作多情了！
秦曜现在恨他都来不及，哪里会担心他……
只是……
“阿曜……”顾让追在他身后，等秦曜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来。
“对不起，给你订机票是我自作主张。我向你道歉！”
秦曜回过头看他，顾让此刻离他比刚才还近，又刚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这才发现他眼球上竟有不少血丝，同他眼下那圈淡青色一起，彰显着他的疲惫。
秦曜移开视线：“我怎么不知你从前有头疼的毛病。”
顾让闻言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笑了起来，只是转瞬间笑容又带上了一点苦涩：“是同你分开后才开始头疼的。”不说他怕秦曜因为得不到答案不高兴，说完他又觉得不妥，补充道，“不过不是很严重，就偶尔疼一下。疼的时候吃点药马上就好了。”他想告诉他不用担心，又怕自己自作多情，还是省了最后一句。
果然秦曜没在这个事上纠结过多，只看了他一眼说：“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也没有必要操心我今后去哪里。”
“至于顾承……”秦曜顿了下，“本来先前就约定好的，既然你没有爽约，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其实顾承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等检查结果出来，你和你母亲满意了，我就离开。”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然后顾让低声回了句，好。
两人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浑然不知对话已经被另一个人听了去。
感谢一如既往支持本文的小天使！嘿嘿，出来冒个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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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医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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