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浪花起起伏伏,众人的欢声笑语响彻瓦蓝的天空,今日的阳光并不强烈,澄澈地如同玻璃一般,隐匿在云层之间。
纪风迎着海风,侧头问:“你们刚刚在底下聊什么呢?”
沈淮景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山脉,慵懒回道:“你说徐柏林啊,当时他说话的时候我不是刺了他一句吗,他当时可能就觉得我对他有很深的敌意,想化解,和我交个朋友什么的。”
纪风挑眉:“所以你答应了?”
沈淮景:“嗯啊,不是你说的,多一条人脉多一条路?”
纪风:“话虽如此,可你了解他背景吗?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沈淮景打断道:“我们这个圈子有很多来路不明的,你不也是接纳了?”
纪风语塞,半响,才开口:“行吧,那你注意点。”
沈淮景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问:“你能查到徐柏林背后的资本吗?”
纪风微顿,摇头:“我试过,但有点困难,他背后资本错综复杂,天眼查上关联的企业就有数百家,他这个人….不好说,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沈淮景说了句没干嘛,又说:“我只是觉得他背后的资本应该挺厉害的。”
纪风:“怎么说?”
沈淮景没有明说,而是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句:“我跟他聊了酒,言谈之中发现他这个人对酒还挺有研究。”
纪风:“然后呢?”
沈淮景:“然后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你猜他回我什么?”
纪风无语:“这我怎么能猜到,快说,别打哑谜了。”
沈淮景调换了下姿势,改用右手撑着下颌,慢悠悠回道:“徐柏林说,他老板在海外有个专门收藏名酒的博物馆,藏品数量据说高达数十万….”
说到这,沈淮景顿了下,目光落在有些震惊的纪风脸上,轻笑:“诶,你觉得他说这话真的假的?”
纪风顿了几秒,恢复神色:“一般来说不是地窖吗?”
沈淮景点点头:“我也这么问了,但徐柏林说地窖是地窖,和博物馆不一样。所以我就好奇嘛,好奇他老板究竟是海外哪个资本家,这么有钱,居然有自己的博物馆…啧,长见识了。”
纪风转身,拍了拍沈淮景的肩膀,笑着说:“瞧你酸的,好了好了,别聊这个了,你费尽心思追的女人还在那边坐着呢,不去找她?”
沈淮景循着纪风的目光望去,便看到坐在床尾有些无所适从的白桑宁,轻啧一声:“也没费多少心思,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纪风不语,只竖起一根大拇指:“兄弟,你真是渣中之渣。”
“滚。”沈淮景抛下这个字后,就抬腿往白桑宁的方向走去。
“淮景!”
白桑宁看到沈淮景,连忙起身,一副获救了的神情,“你刚刚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沈淮景伸手搂过白桑宁瘦白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温声安抚:“抱歉,和朋友聊的有些入神了,不是故意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的。”
白桑宁将脑袋靠在沈淮景的胸膛上,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孤单…淮景,你可以多陪陪我吗?”
沈淮景笑着说了一声好,然后低头亲了亲白桑宁的额头,温声道:“今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对了,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带你下去吃点东西?”
白桑宁点头:“嗯嗯。”
沈淮景带白桑宁下去填饱肚子后,又带着白桑宁介绍给几个朋友认识,随后一同前往桌球室打球,起初沈淮景和贺庭阆打赌,谁输了谁就在甲板上裸奔半小时,可谁知玩到一半,落后三个球的沈淮景就把杆子扔给旁边人,自己则下场去和白桑宁**玩闹,惹得贺庭阆当场飙出粤语,大骂“你条扑街!”
“手痛了,换人。”沈淮景毫无负担地耍赖,顺手接过白桑宁递来的橙汁,吸了好几口后,懒懒地笑道:“祈柏是我的人,他打就相当于我打,继续吧。”
贺庭阆不干了,直接撂杆子:“继续你妹啊!”
沈淮景耸耸肩,根本不当一回事:“好嘛,是你自己弃赛的,这可不怪我哦。”
贺庭阆:“…….”
见此一幕,本站在旁边看戏的众人掐准时间站出来打圆场,三两句便把矛盾化解了。
“无聊。”贺庭阆懒得跟沈淮景计较,哼了一声后就上楼去钓鱼。
其余人面面相觑,也很快散开,各玩各的去了。
留下的沈淮景则拉着白桑宁到旁边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掐着人细腰,把人给凌空架到书桌上,书桌抵着落地窗,窗外是蔚蓝的大海,沈淮景两只手臂撑在白桑宁身体两侧,俯身,缓缓贴近对方耳侧,每近一厘,沈淮景就能感受到对方略微急促的呼吸,以及有些颤抖的肢体。
沈淮景轻笑:“桑宁,帮我个忙好吗?”
白桑宁更紧张了,近乎屏住呼吸地问:“什,什么忙?”
沈淮景微顿,缓缓道:“帮我…接近一个人。”
-
“沈哥,真要这么做吗?”
几位男生鬼鬼祟祟地躲在厕所墙角,其中一名寸头男有些犹疑地询问靠在墙边的沈淮景,“万一之后他去找老师告状了怎么办?”
沈淮景插着兜,眼尾下垂,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淡淡道:“你怕这个?”
寸头男头皮一紧,连忙道:“怎么会,沈哥你神通广大,肯定能处理好的,我这个做小弟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沈哥教训那些不懂事的家伙….”
沈淮景轻呵一声:“你知道就好。”
当寸头男还想再说些什么了表忠心时,一道女声由远及近徐徐传来。
“快了,就在前面了。”
几人交换眼神,当即藏到卫生隔间。
快要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宗椼突然顿住,转头问白桑宁:“你确定你的手链被猫叼到了里面?”
白桑宁僵住身体,有些不太自然地挤出笑容,点头说:“确定,我亲眼看到的,虽然我知道这很离谱,但我的手链真的被那只猫叼到男厕所里面了!”
她顿了下,生怕宗椼不相信,还佯装出要进去找的架势:“算了,我自己进去找吧,不麻烦你了…”
宗椼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白桑宁眼见这招没用,有些着急,转过身又走到宗椼身边:“宗椼,我求求你了好吗?我一个女生进去男厕实在是不好,要是里面有别人或者被其他人看到,我,我….”
此时临近傍晚,天幕暗淡,不远处沿着小森林挂置的灯泡亮起零星几个,草丛边的长板凳上空无一人,光线在宗椼脸上投下一点斑驳光影,他垂下眼,眸底流淌着难以察觉的情绪,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帮你拿。”
宗椼落下这句话后,便抬腿往男厕里头走去。
嘀嗒。
未拧紧的水龙头倏地滴落水池。
男厕里的灯泡似乎是坏了,只有微弱的光透过墙上的小窗口倾洒进来,前四个门紧紧关闭,只有最后一个门敞开。
哒,哒,哒。
脚步声在这空旷又寂静的男厕里传出回声。
宗椼不紧不慢地走到最后的隔间,目光垂下,落在了垃圾桶靠前一边的地上,那里果真有一条镶嵌着碎银的手链,看起来价值不菲。
他伫立几秒,而后目光移到左边的隔间,借着微弱光芒,他看到了门缝下不同牌子的两双鞋子,以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凳脚。
又几秒后,他走了进去,动作很缓慢。
嘭!
巨大的碰撞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乒铃乓啷发出不同的噪声,宗椼弯腰捡手链的动作一顿,就在这时,身后再次响起巨大的摔门声——是他所在的隔间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堵上。
“我去他真的上当了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啊,这种理由都能相信?”
男生们的嘲笑声讥讽又恶劣,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直直戳中人的心窝,可这些放在普通人身上难以忍受的痛苦,落在宗椼的耳朵里却是微不足道,他淡漠地盯着闭紧的门,心里在倒数,如果最后五秒钟沈淮景还没有出现,他便会踹开这道门。
5。
“就这智商,怎么考来这的啊?”
3。
“抄的吧,我上幼稚园的侄子都比他聪明。”
1。
宗椼阴沉下脸,刚要抬脚踹门,忽地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废什么话?”
是沈淮景。听到这个声音,宗椼唇边轻轻扬起,垂下的长睫在冷白的眼睑上扫下淡淡阴翳,遮住了他眼底浓郁的兴味。
“不废话了不废话了….”
下一秒,一桶冷水倾盆而下。
站在水桶底下的宗椼被人从上到下泼了个彻底,头发湿哒哒地贴这头皮,视线模糊,彻骨的寒意顷刻间席卷而来。
“宗椼。”
声音从上方传来。宗椼抬头,冷水从眼角眉梢缓缓划过,眼睫抖动间,水便从眼眶里渗出,有些刺痛,宗椼面无表情地望向从左侧隔间里冒出脑袋的沈淮景。
“好久不见啊,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手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