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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伤

死亡的威胁——最大的动力。

彻夜未眠,满眸猩红,累得近乎虚脱。

我从未想到,自己一个半桶水的外行,竟能将重伤号的生命尽数维持下去。

我不是医生,记忆里,只依稀存在过几本医学相关的书籍。

昨夜一夜,全部被我抽调了出来。

那些伤口的处理,消毒,缝合,包扎,血管的畅通,肢体的坏死,保暖……感觉就是,脑子高速运转,整个人都累魔怔了。

如何救人命,换句话思考,如何维持住人体的生命体征。

最重要的,保住心跳、体温、血压、血氧、电解质平衡。其次是,尽量无菌操作,尽量减少术后感染死亡。

断腿、断臂之类的断肢,找出断裂的血管,自体打结,阻断人体血液的流失。如果断裂的血管被脂肪、肌肉挡住了,找不到,那么烈酒消毒匕首杀菌,把阻碍视线的脂肪、肌肉割开,从中找到断裂的血管,夹住,拖出来,自体打结。

小面积出血,用力塞进去纱布,按压止血点。草木灰止血,蔗糖止血更好,但是在古代太昂贵太稀少了,找不到,用不了。

大面积出血口,物理烧灼止血,直接烤熟,蛋白质变性了,自然堵住了。

尽量供给每个伤员喝点淡盐水,舌头底下含块粗糖。钠离子是肌肉力气的来源,勉强维持血压,葡萄糖是生命运转的燃料。

柳树皮煮水搀入草木灰,产生水杨酸,退高烧。

没有化学麻|醉药,伤号忍受不了剧痛,撕心裂肺地惨叫,剧烈地挣扎怎么办?

让他的战友按住他的四肢,在他的太阳穴处垫一块厚布料,一拳擂上去,当场昏死,物理麻醉,继续简陋可怕的外科手术。

当我满手血地累瘫在地上,那些昏迷在死亡边缘上的重伤号,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感受着黎明的光亮。

“咦?老子还活着???”

“狗蛋儿,狗蛋儿你醒醒,别昏睡了!……老子知道你能听到,还有活气就给老子吱一声……”

有气无力的狗蛋儿:“吱……”

晨风和煦,鸟鸣啾啾,山野间的景色,秀丽绵延万里。

重伤的军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还能活着迎来新一天的日光。

山风拂动着脸颊上的细小绒毛,沾着晨露的绒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活着……真好啊。

他们的脸上、身上,不止有露珠,还有污渍,还有泥土,还有散发着腥臭的血块。

这些年轻的北疆军人,这些守卫国疆的战士,有的,甚至才不过是十**岁的毛头小伙子。

浴血奋战,捍卫家国,寸土不让。

敌人的头颅是他们的荣誉,腥臭的血痂是他们的勋章。

“你救了他们。”

一个人亲密地坐到我身边,递了碗水给我,看我狼狈地饮下。

“你不是一口咬死了,自己绝做不到么?”

我发呆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到啊。”

“明明……这件事……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了……”

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想起了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恨得牙根痒痒,甚至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你们的大将军,真是讹人的一把好手啊!”

木影习以为常地阐述事实:“我们的大将军,向来是一把讹人的好手。习惯习惯就好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冷笑着注视这枚暖男,双眼紧盯着他,一瞬不瞬,“你在心里,其实是很支持你们大将军的做法的。”

他默了默,垂下眼帘,不知思虑了些什么。

过了小会儿,复抬起眸来,并不回避我隐含着怒气的目光。

平静,淡然。

“——我不否认。”

哎哟,承认了,承认了,够不要脸,够不要脸!

我简直要被他这安之若素的样子气笑了。

事实上,我也确实笑了出来。

“算了,看在你澄清我不是细作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肩膀借我一用——”

他将肩膀借给我,我靠在朋友还算宽厚的肩膀上,极尽地疲累,迅速地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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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沌沌的梦,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这梦……实在长得非同寻常。

感觉就像是这辈子都没有睡这么久般,在黑暗的梦中颠簸,头痛难忍,浑身仿若身处炼狱般高温不断。

然后,我就烧醒了。

“你昏迷了。”木影对我说。

“不,我记得,我是靠在你的肩膀上睡着了过去。”我对木影说。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奇怪地看着木影。

木影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这几个字道:“刚刚你的呼吸停止了一小会儿。”

这话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试自己的脉搏,已经很微弱了。

我问木影:“我现在的脸色是不是非常的苍白?”

木影摇头:“并不,你的脸,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

这情况可严重了。

“昨晚超负荷救人,今个儿烧上来了。”我对木影说,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懂。猛一起身,想要去寻些药草救治自己,结果起身速度过快,血没上来,脑袋里像是有个炸弹嗡地炸开了,头痛到极致,瞬间一片漆黑。

当我再次恢复视觉,我发现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我回头看木影,朝他危险地龇虎牙:

“你踹我???”

木影已经被我的突然发作弄懵了,呆了几秒,赶紧过来扶我,试我的额头,滚烫滚烫:

“……王安和,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缺德的玩意儿????????”

我晃我的脑袋,我的脑袋里有浆糊在咣当咣当,我的脑袋仿佛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

我看什么东西都是两眼阵阵发黑,站起来走路,脚步虚浮,东倒西歪,完全失去了平衡。

“坏了,烧糊涂了。”

木影看着我,一拍脑袋,急了。

“你别晃了,晃来晃去怪烦人的。”

“我也不想晃啊,可我就是……保持不了平衡啊……”我嘿嘿嘿地朝木影傻笑,像个纯正的二傻子。

“那你就坐下!”

于是我坐下。

一坐,就狠狠地摔了个屁股蹲。

我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两眼逐渐被黑暗笼罩,两耳嗡嗡嗡地作响,喘着粗气,感觉一切感知都在离我远去。

连木影的声音,都开始模糊不清。

他好像是在喊:

“快叫土郎中来,咱新抓的军医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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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醒来已在深夜。

我睁开眼睛,头顶是郁郁葱葱的树荫,透过树荫的缝隙,我看到了苍穹浩瀚,漫天繁星,盈盈闪烁。

“她醒了么?”

“回大将军的话,昏迷了两天两夜,终于醒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一言不发,只直愣愣地望天,好像已经烧傻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温暖昂贵的兽皮毯子上,周围围了一大群军人。

我不认识他们。

“军医,你不认识咱了么,咱是被你从阎王爷关口抢回来的狗蛋儿啊!……”

“还有俺,俺是那个肠子都流出来一截的八条!……”

“还有俺……”

我看着围在身边,热切企盼的一张张陌生面孔,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

我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干涩的嗓子却一个字眼都发不出来,嘴唇刺痛地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血口子。

“快给她水,给军医喂水!”

“是!”

木影扶着我,动作舒柔,使我尽可能缓慢地坐了起来,然后给我慢慢地喂水。

“可怜见的,军医为了救咱们,自己的烧都没顾上,差点把自己烧死了哟……”

你以为我愿意?

我朝那名叫狗蛋儿的家伙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在同一方向,发现了青面獠牙的存在。

“……大将军!”

我垂死……呸,我虚弱病中惊坐起。

被大将军摁住了。

青面獠牙抬手,把所有人都屏退了,只留下木影一个人在场,继续照顾着我。

“本将今夜过来是有两件事——”

“放心,不是又来讹人的。”

“第一件事——”他摘下面具,显出一张因常年不见日光,而格外偏白的男性脸庞来,“我很抱歉,之前为了救自己的弟兄,拿你的命,逼迫你。”

“第二件事——”

“谢谢你救回了我们的弟兄,谢谢。”

他发自内心地诚恳致谢道。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呆呆地看着这上位者的举动,如此地顺畅,毫无架子,毫不做作。之前那个让我恨得牙痒痒的混蛋形象,被新的感知,冲碎得土崩瓦解。

“……”

期间他又长篇大论了什么,我是记不清了,反正最后一句就是——

“……烦请姑娘好好休养,明日大军开拔,随军队一同启程。”

戴回青面獠牙面具,离开。

待到青面獠牙远去以后,我侧过头去,呆呆地问木影。

“哥,你们将军怎么长得跟小白脸似的?”

木影强忍着笑:“你以为他为什么成天戴着个面具?”

为了遮丑呗。

“为了遮美。”

“太美也是一种罪过,他长相偏于阴柔了些,战场上每每总被敌人嘲笑长得像个娘们,后来把他搞烦了,干脆就整了个青面獠牙的吓人面具,给自己套上了。”

“原来如此。”

说实话,我很想笑。

“对了,还有一事,安和妹子,你需晓得。”木影忽然严肃了神情。

“何事?”

“你已被大将军强留为了军医,自由身,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我瞪大了眼睛:“他刚刚不是说不讹人了么!”

“他说你就信???”

我很生气,被闷气委屈得脑门疼,木影在我身边,强忍着不将幸灾乐祸的情绪流露出来。

我看了他好几眼,最终攥起拳头,给了他一拳。

“行了,知道你想笑,想笑就笑吧。”

木影遂不再强忍,开怀大笑,将所有的幸灾乐祸之情,尽溢于言表。

“你这厮,与你们将军一路的货色。嚣张的模样,好生欠打……”

我挥舞着拳头,朝他咬牙。

“你们将军我不敢锤,但是你,待我病愈,定当报仇……”

“什么时候你的病痊愈再说吧!”木影开怀大笑着,揉猫儿似的,使坏用劲揉我的脑袋,直将我的头发全部揉乱。

*******************************************************************

我知道古代医疗资源比较稀缺,但我没想到,竟稀缺到了如此地步,以至于我一个半桶水的外行,都被抓了壮丁。

不过入了编制后,也确有好处,待遇提升了好几个层次,人人见之,都要尊敬地道一声“王军医。”

战场无情。

没有抗生素的古代战场更是无情。

能救他们命的,就是他们的神。

当喧嚣散尽,夜色沉静,我盖着厚实的兽皮,睡在温暖的篝火旁,视线穿过忽明忽暗的光影,望远处来回交织的巡逻士兵。

有些出神。

也不知这究竟是何地,也不知这究竟是何朝代。

或许这是一个全然架空的朝代呢?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处乃一国之北疆,属于与敌国接壤的地带,多战事,多纷争。

边疆地带,不宜久留。

我用力闭了闭眸,定下心神来。

无论到何境,都得有个行进的方向,不可就这么被一个所谓的军医职称,强携裹着,被动随波漂了。

得有主见。

有个主动抉择的行进方向。

自个儿掌控自个儿的未来。

我素求富贵的安稳生活,而这般的生活,很难在边疆地区觅得。

若求富贵,必得入朝为官。

若求安稳的富贵,必得在太平地区为官。

在中|央|政|权强大的前提下,一国之内|陆,多是太平的,一国之边疆,多是有些纷扰的。

故以,参加科举,在国之内陆为官,走这条路,基本就可保安稳的富贵。

可若是——

这整个国|家都身处乱世,不甚太平呢?

路当如何走?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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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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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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