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依依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呆的空间又发生了变化,身上是黑白竖条纹防护服,各种检测线已经尽数被摘下,凌乱的堆在玻璃试验台角落。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茫然,反复确认了好几圈,自己完全处于一个陌生环境中,身上的睡衣没了,手机也没了,连手上长戴了五年的镯子也没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屋内设施她一个也不认识,这些与她之前的生活差别太大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屋子没有门,除了仪器运转的“滴滴”声和风扇工作的的“呜呜”声外,再无其他。任何异响都能惊出苏依依一身冷汗来,慌乱害怕,不知所措,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呆坐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鼓足勇气站起来,寻找突破口。
苏依依动了动腿确认没有限制,她缓慢的爬下实验台,仔仔细细打量着实验室内的陈设。陌生仪器不规律的闪烁着蓝光,像怪物的眼睛。
“样本离线中…”电子机械音传来一道声响。“滋…咔咔…”电流声混着齿轮卡住的损坏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直穿苏依依耳膜,苏依依感觉自己汗毛炸了。
大型仪器她不敢触碰,桌角花花绿绿的线连接着插线板,插线板上拖着一条彩色的编制线,线连着墙上一个小电子屏幕,她上前观察,还未凑近仔细看,屏幕便亮了起来,与此同时提示音响:“请验证指纹。”
她犹犹豫豫还是决定将手放上去试试。
指尖刚接触到冰冷的电子屏幕,机械声再次响起:“指纹验证成功,请进行虹膜比对,请直视屏幕,请直视屏幕,请直视屏幕。”
摄像头缓慢从屏幕上方滑出,电子屏上映出了一张明艳的脸蛋,黛眉粉唇,一双含水的桃花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这并不是苏依依的脸。苏依依被吓了一跳,猛地向后撤了一步,她看到屏幕里的人随着她的动作也后撤了一步。
“虹膜比对成功!”摄像头缓慢下降,电子屏幕上的女人消失了。
“轰隆!”整面墙向左侧滑动,苏依依透过缝隙朝外看去,外面并不是走廊,而是一个巨大的空房间,与堆满仪器的实验室对比,这里又空又暗,屋子中央有一个高约30cm的圆台,上面站着一个人。
苏依依警的看着陌生的躯体:“你好?”
台上的人并未应声,苏依依见人没理以为那人没听见,她朝前走了几步又大声喊了一句你好,台上的人还是没有应声。
难道是假人模特?苏依依疑惑的朝台子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缩短,台上人的身体越来越清晰,在苏依依双脚踏入电子捕捉范围后,同步跟着苏依依动作变动,灯光也在这一刻亮起,整个房间宛如白昼。
白光刺眼,苏依依眯起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强光,苏依依才放下遮挡的手臂,仔细看那个人,原来是全息投影。
投影人的脸跟刚才电子屏幕上的陌生女人完全重合,苏依依不可置信的捏了捏脸,台上人影也同步捏了捏自己的脸,苏依依摇了摇头,那人也跟着摇了摇头,苏依依尝试着触碰那个人影,眼睛看的到,却摸不着,那人影跟随苏依依的动作穿过了身体,也抓到一片虚无。苏依依盯着台上的人看了半分钟,表情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惊恐失色,因为台上的人动作已经跟自己的不同步了。
陌生的地方,没见过的电子设备,台上的陌生人,别人的躯体自己的灵魂,苏依依不安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逃!这是苏依依目前唯一的想法。
还未等苏依依有所动作,机械电子女声再次响起,打断了苏依依的震惊和恐惧。”欢迎回来,亲爱的长官。”
苏依依寻着声音看去,玻璃台下侧有个白色镂空小圆盖,是一个传音孔,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请确认是否激活?”
两句没头没尾的话,连接在一起。苏依依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嘴里已经答道:“否。”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请确认是否激活?机体将在无人应答后的倒计时10秒内,强制激活。请做好准备。”
“10,9,8,7,......”
“不激活。”
“否。”
“NO!”
“不要”
“......”
十秒内苏依依念了全部的否定词,系统依然没有反应。
一声声倒计时砸进苏依依耳朵,这间明亮宽敞又空旷的大房子,带着一股压制,看不见的恐惧叫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指导倒计时结束,圆台上的女人先是活动了一下脖子,又转了转手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撤到角落的苏依依,它不再只是一具投影,而是一个实体化的人,纵使它面色平静柔和,依然令人生俱,苏依依惊恐的看着女人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它似乎完全了解苏依依的所想,女人开口道:“你怕我?”
苏依依没说话,不断后退着。
电子女人朝苏依依抬了抬头,坦言道:“打赢我,你就能出去!”
“......”手无缚鸡之力,跑个800米累到气喘吁吁的女大学生苏依依咬了咬嘴唇。
“你是哑巴?”
苏依依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刚刚喊了那么多次也没见系统搭理自己,索性就装一次哑巴好了,反正这间怪房子也不会真的按自己的想法来。
大一体育课上的太极拳能支撑两招吗?苏依依绝望的边回忆边摆好架势。
“花拳绣腿,拿出真本事来。”话音刚落,掌风已经扑面而来,苏依依身体还算灵活,侧身躲过这一掌,来不及后怕,电子女人的腿已经朝苏依依踢了过来,太快了根本躲不掉,苏依依闷哼一声,生生的挨了一脚。
她一边跑着躲闪一边观察四周的变化,房屋中央的圆台缓缓升起变成了圆柱形状,圆柱侧面缓缓展开成一个电子屏幕,上面出现了两个数值:
红色:100%,蓝色:95%。
与此同时苏依依又挨了电子女人一掌,蓝色数字变为90%,看来红色是眼前的电子女人生命值,而蓝色是苏依依自己的。
满屋子逃窜的苏依依此刻脑子里闪过无数问号: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某黑暗势力的选拔比赛吗?抓一个废物大学生来干嘛?还是我已经身处异世界,这个电子女人实际上是未知生物?看招式又不像异世界,这个人用的完全是人类的搏斗方式。
“姐姐,手下留情,我真不会打架,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好痛。”又挨了一下。
生命值降到零会怎样?被永久困在这里?当场死亡?还是回到自己家,而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两害相权取其轻,苏依依觉得前两种结果都不好,她选择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
苏依依不断给自己洗脑,身体也开始灵活起来,挨了几次单方便打之后,苏依依学会了躲避对方的招式。她抬头一看屏幕,红条还是满的,蓝条却只剩下一半,不能继续躲下去了,她尝试着反击,第一下没有打中,还挨了一拳,不能硬碰硬,电子女人明显是受过训练的。
苏依依观察着四周,没有趁手的武器,没有装备,空荡的房间没有可利用的工具,她又观察起对方来,衣服,发饰,面容和自己现在的别无二致,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换了一张脸。
屋内除了你追我赶的搏斗声之外,还有摄像头转动的声音,实时拍摄两人的状况,苏依依脑子里灵光一闪,开始脱衣服,黑白条纹防护服是由前后两片组成,拉开拉链就能解体。
苏依依扔出一片去干扰电子女人的视线,准备再甩出另一片遮挡摄像头趁机偷袭,女人视线被挡,没躲过苏依依拼尽全力的扫堂腿,被绊倒在地,苏依依趁机用衣物蒙住电子女人的头,挥起拳头还没砸下去,就被女人反扑在地。
一拳又一拳砸在苏依依身上,苏依依绝望的望着屏幕上红色的95%和蓝色的20%、15%、10%、5%。
再挨最后一下,不管是死亡还是梦境,都结束了。苏依依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电子女人,她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仿佛打人的不是她,拳头不断放大,离苏依依的脸越来越近,这最后一下过的可真漫长,苏依依闭上眼睛,接受最后的结果,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光消失了,压迫自己的力量也消失了,苏依依睁开眼睛,原本明亮的房间此刻陷入了无尽黑暗。
苏依依听到墙体震动的声音,两秒后,一束光从左侧透进来,是外面的应急照明灯,她想也没想朝外走去,还顺手抓起门口的实验服给自己套上,大小意外的合适。来往匆匆的人各个面露惊恐,呼喊的,彷徨的,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
苏依依刚经过一场单方面的虐打,浑身疼痛,连随机抓个人问问的力气都没有,她尝试呼喊,但这里的人显然比她还迷茫慌乱,只能靠自己。苏依依回头看,门牌写着3F-11,3F应该就是3楼,苏依依顺着头顶的指示牌,一路跌跌撞撞往楼梯方向走,至少先下楼,再找个保安借电话报警求助。
一路上好几道人脸识别闸口,此刻因为停电全处于弹开状态,苏依依轻轻松松就来到一楼。还没走出楼梯间,门口的嘈杂声传了过来,苏依依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悄悄走到门边,探出脑袋观察,大厅里两队人正激烈的争吵,穿着白大褂的应该是医生,另一队穿着的黑色制服长靴,看起来像警卫,而警卫还压着一个苏依依熟悉的人——明星摄影师秦励,也是苏依依偶像的好友兼经纪人。
他也在这里?一股力量将苏依依推了出去,一声尖叫,两队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为首的警卫一脸不可置信,苏依依注意力却在秦励的口型上。他说:“妹妹,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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