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月下
夜晚的空气清凉，夹杂着草木和淡淡的湿土气息。经过一天训练的球员们，终于在用完晚餐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整座宿舍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从窗外传来的虫鸣声，彷佛是夜晚独有的背景乐。
夏川真央躺在床上，双手抱着抱枕，目光停在天花板上发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边的地板上，柔和得像是一层薄薄的轻纱。
她翻了个身，感受到被子里微微的凉意，抬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其他房间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和偶尔的翻身动静，证明着同宿舍的女孩们已经沉沉睡去。可是，夏川真央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今天很忙，但还挺开心的。】她在心里默默回想起白天的点点滴滴。
【大家都很友善，工作也顺利完成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好像还是空落落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抱枕被呼出的热气带上一丝温暖，但这份暖意似乎也没办法填满内心的空虚。夏川真央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
【明明一切都很好，我也努力做好了分内的事……可是，总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心底那种若有似无的情绪，让她的思绪如同飘荡的落叶，找不到归处。夏川真央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拉开宿舍的门，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冷空气顺着门缝涌进来，带着些许凉意扑在她脸上，瞬间让人清醒了几分。
宿舍的走廊静谧得有些诡异，灯光昏黄，映照在夏川真央的影子上，显得柔和却孤单。她轻轻踩着拖鞋，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醒了其他人。
一阵微风透过打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动了挂在走廊尽头的窗帘，月光洒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斑驳的光影。夏川真央站在窗边，双手搭在冰凉的窗台上，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像是将心里的疲惫一扫而空。
【也许出去走走，心情会好一点。】她低头看了看楼下的操场，那是一片被月光笼罩的寂静天地，远处的树影随着风轻轻晃动。
走出宿舍时，夏川真央感到凉风扑面而来。夜晚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湿润的清香，像是从不远处的草地飘来的。抬头看去，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将操场染上一层淡淡的银色。
她慢慢走向操场，脚下的路被月光照得清晰而柔软。偶尔会有一两只昆虫从草丛中跳出来，在寂静的夜晚制造出些许轻微的沙沙声，给这片宁静增添了一丝生命的气息。
夏川真央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些，似乎不想打扰这份难得的安静。凉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掀起几缕散落的发丝。她不由得闭上眼睛，任由这份静谧将自己包围。
【真奇怪啊……明明白天大家都在一起，可是只有现在，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放松了下来。】
正当夏川真央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滴滴”声。那声音有些熟悉，像是某种电子设备发出的声响。
【这么晚了，谁会在操场？】她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循着声音望去，月光下的操场另一头，隐约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背靠着操场边的大树，低着头，手中似乎正握着什么东西。夏川真央犹豫了一下，抬步走近了一点，最终在树影交错的月光中看清了那个人。
“研磨？”她轻声叫了一句。
孤爪研磨猛地抬起头，手上的掌机差点掉下去。他肩膀微微一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神警觉地看向真央的方向。
当看清来人是夏川真央时，他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语气懒散又带点抱怨：“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夏川真央被他这副反应逗乐了，双手抱在胸前：“我还想问你呢！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到这里，搞得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孤爪研磨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掌机，若无其事地回答：“打电动啊。”
“……这时候？”夏川真央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
孤爪研磨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眼神带着一丝无奈：“不想被小黑发现。”
夏川真央愣住了，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研磨，你在躲黑尾学长？”
“嗯。”孤爪研磨点点头，语气很淡，“他看到我这么晚还在玩游戏，会念叨个不停，很烦。”
“所以你就溜出来？”夏川真央抱着双臂，故作严肃地说道，“研磨，你这样可是叛逆少年的行为哦。”
孤爪研磨瞥了她一眼，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无奈和抗议：“只是懒得听他念叨，不是叛逆。”
“可是这里很冷耶，你不觉得不舒服吗？”夏川真央忍不住问，顺势坐到了他旁边的草地上。
“还好。”孤爪研磨低下头继续盯着掌机屏幕，手指熟练地操作着，“而且，安静。”
夏川真央侧头看着他，那熟悉又有些神秘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树叶间漏下的点点月光洒在他微微低垂的睫毛上，映衬着他专注的神情。她发现，他的慵懒中透着一股不张扬却又无法忽视的吸引力。
她盯着他的手指，随着操作的动作在掌机上快速移动，心中暗暗感叹：【平常这双手都是用来托球和打电动的吧，没想到手指竟然这么好看，修长又干净，动作还这么流畅……】
“你一直这么晚打游戏？”夏川真央开口问，语气里多了一丝关切。
孤爪研磨头也不抬，淡淡回道：“偶尔。”
“就不怕被抓包？”夏川真央好奇地追问。
“不会。”孤爪研磨的语气平淡，带着一种笃定，“你看，不也没被发现吗？”
夏川真央忍不住笑了，双手抱着膝盖看着他，语气带着调侃：“你还真是够悠闲的，万一被黑尾学长抓到怎么办？”
“再说。”孤爪研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慵懒的平静，随后嘴角微微扬起，“就算被抓到，也顶多听他念叨而已。”
夏川真央笑着摇了摇头：“研磨，你这副样子，真的很像……嗯，偷偷溜出来玩的坏学生。”
孤爪研磨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继续操作掌机，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你呢？你不也没睡？”
“我睡不着嘛。”夏川真央托着腮，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就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孤爪研磨的手指停了一瞬，随后低声说道：“刚好，我也不想一个人。”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夏川真央耳边，让她愣了一下，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波动。她转头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更多的答案，可孤爪研磨依旧低着头，专注于游戏。
【真是的……研磨这个人，有时候真让人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夏川真央心里这么想着，却忍不住扬起嘴角。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操场边，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掌机偶尔发出的“滴滴”声和远处的风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安然的氛围。
夏川真央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孤爪研磨身上，那双修长的手指在掌机上熟练地操作着，屏幕的微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专注又沉静。
【有时候，和研磨待在一起，还挺让人放松的……】她在心里感叹道，觉得这种静谧的气氛让她的不安都被驱散了。
“研磨，你平时很喜欢玩这种游戏吗？”夏川真央轻声问，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嗯。”孤爪研磨头也不抬，语气懒懒的，“挺有意思的，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的操作。”
“所以你更喜欢这种休闲类的？”夏川真央继续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也不全是。”孤爪研磨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手上的动作依然精准流畅，随后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但这种游戏让我觉得很舒服。”
“舒服？”夏川真央重复了一遍，声音里透着不解。
“嗯。”孤爪研磨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屏幕上，语气平静，“就像你现在这样，随便坐在这儿，不用想太多，挺好的。”
这句话像轻飘飘的羽毛落进了夏川真央的心里，让她怔了一下。她抬眸看着孤爪研磨，心里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开始理解了他的一些想法。
孤爪研磨突然察觉到视线，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夏川真央，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他原本的懒散和漫不经心被瞬间打破了。月光洒在夏川真央的脸上，柔和地勾勒出她的轮廓，细碎的发丝被夜风轻轻吹动，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
那一瞬间，孤爪研磨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屏幕上的游戏角色停住了动作。他没有开口，心里却莫名有点恍神：【她在月光下……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挺漂亮的。】
夏川真央这时已经将视线移开，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还在想着刚才的话题：“随便坐着……真的会让你觉得舒服吗？我还以为你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呢。”
孤爪研磨回过神，移开视线，低声说了一句：“一个人是舒服，但跟你待着也还不错。”
夏川真央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研磨，这算是夸奖吗？”
“随便你怎么想。”孤爪研磨抬了抬掌机，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耳尖却微微泛红。
月光下，两人又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夜晚的风越发凉意浓重，夏川真央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试图驱散那股寒意。
孤爪研磨抬头瞥了她一眼，手中的掌机停了片刻。他没有说话，只是随手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抛到了夏川真央的怀里：“穿上，别感冒了。”
夏川真央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那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掌心触及柔软的布料时，她的脑袋短暂空白了一瞬。外套上隐隐透着孤爪研磨的气息，温暖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而那残留的体温则像一阵暖流，缓缓蔓延到她的指尖。
她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似乎快了一拍。【这外套很温暖……是因为刚刚才从他身上脱下来的？】夏川真央不由自主地抱住外套，似乎想更清楚地感受这份温度，却又迅速停住了动作，心里一阵窘迫：【我在想什么……】
“谢、谢谢。”她低声道谢，声音轻得像是怕打破这一刻的氛围。
“嗯。”孤爪研磨淡淡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操作着掌机，彷佛刚才的动作只是顺手为之。然而，夏川真央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掩饰在他语气里的自然关心。
她小心翼翼地把外套披上，感受到那阵来自衣服的温暖后，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脸上的热度却久久没有褪去，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孤爪研磨一眼，却发现他正低头专注于掌机屏幕，完全没注意到她此刻的窘态。
【他这么随意的动作……怎么能让我这么慌乱啊？】夏川真央心里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抱膝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孤爪研磨专注的神情上。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操场边，偶尔风声拂过，带起些微的树叶沙沙声。这样的沉默并不让人感到拘束，反而有种温馨和放松的感觉。
过了一段时间后，夏川真央目光转向孤爪研磨手中的掌机，看着他手指灵活地在按键上飞舞，终于忍不住问：“研磨，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啊？”
孤爪研磨头也没抬，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便，反正现在也没事做。”
夏川真央忍不住笑了：“你不担心明天早上还要晨练吗？”
“看小黑明天几点喊我吧。”孤爪研磨耸了耸肩，手指依旧没有停下，“不过，偶尔偷个懒也没什么不好。”
夏川真央笑得更大声了一些，眉眼舒展：“研磨，你真的……挺随性的。”
孤爪研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她，那双带着点懒散气息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明亮。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真诚：“你也可以试着随性一点，别总是那么紧张。”
夏川真央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套，感受到那一丝残留的温度，脸上的热意彷佛又多了一些。她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和感激：“嗯，我会试试的。”
孤爪研磨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低头继续他的游戏。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风带着些微凉意，却让夏川真央感到一阵从心底泛起的温暖。
【偶尔……也许我真的可以放轻松一点，就像现在这样。】夏川真央这么想着，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夜空，嘴角微微扬起。
时间渐渐走向深夜，夏川真央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她看向还坐在树下的孤爪研磨，抬起手将外套递了过去：“研磨，外套还给你，谢谢啦。”
孤爪研磨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外套，语气依旧平静：“不冷了？”
“嗯，刚才有点，现在好多了。”夏川真央笑着说道，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外套上，“总不能一直穿着你的衣服嘛。”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把外套随意地搭在一旁，抬头淡淡地问了一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没关系啦，宿舍就在旁边，才几步路而已。”夏川真央摆摆手，语气轻快地说，“不过，谢谢你。”
孤爪研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目送着她离开。他重新低下头，手指轻轻按动掌机的按键，但余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夏川真央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宿舍楼，才缓缓收回目光。
夏川真央回到宿舍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远远的，她看到孤爪研磨依然坐在树下，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夜晚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辉。他低垂着头，专注地盯着掌机屏幕，彷佛整片夜空都安静了下来。
【研磨，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夏川真央心里默默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她推开门走进宿舍，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里多了一份暖意。
孤爪研磨坐了片刻，终于起身准备回宿舍。他随手拿起外套，搭在肩上，动作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然而，刚披上外套的一瞬间，他的动作顿住了。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外套上飘了出来，那味道清新柔和，像是某种沐浴乳的香气，又带着一丝特属于夏川真央的温暖气息。孤爪研磨微微皱了皱眉，鼻尖下意识地轻嗅了一下。
就在下一秒，他的动作僵住了。
【……我在干什么？】孤爪研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他的手僵硬地捏着外套的衣角，彷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皱着眉扫了一眼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低头看着那件外套，耳尖悄悄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
【等等……这算什么？】孤爪研磨顿时有些慌乱，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词——变态。
他一把将外套从肩上拿下来，摁在胸口，整个人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少见地复杂。他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糟糕，真的很像变态。”
风轻轻拂过，带着外套上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尖，孤爪研磨感觉自己的脸颊越发发烫。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想把那种羞耻感压下去，却发现越压越无力。
【不行，得冷静下来……】他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一边飞快地把外套重新披在肩上，双手插进兜里，佯装若无其事地朝宿舍方向走去。
夜色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孤爪研磨的脸依然有些发热。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自言自语：“这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但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那股淡淡的香气却像是刻意留在他的记忆里，随着夜风轻轻拂动，怎么都挥之不去。
【真是麻烦啊……】他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后颈，试图让心跳平静下来。然而，嘴角却忍不住浮现出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笑。
这一夜，月光仍旧温柔，而孤爪研磨的步伐里，似乎带上了一点隐秘又复杂的情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插入感情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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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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