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人们将与自己兴趣爱好、性格等多方面相契合的另一位称之为灵魂伴侣。
彼此相逢,相吸,相同。
他们相互靠近,描摹彼此的一尺一寸,追求着两颗心脏间的共同点。
那么,你相信世界上有着真正的灵魂相融吗?
“北京时间晚时七时整,现在为您播报的是岳市刑侦频道。据警方提供消息,上午有居民报警称隔壁屋室传出刺鼻恶臭,进步调查发现三具尸体,并于内卧橱柜中发现一名昏迷数日的男孩,现已送往第一人民医院救助。”
“警方根据面貌,年龄与性别特征初步判断四名受害者的身份是一家人,详细情况等待检验后确认。”
“哇…太残忍了吧。”
漂亮的定过型的卷发被拂搓乱的不成样子,二十来岁的化着全妆的女人醉倒在吧台上,对着小电视上的新闻打了个酒嗝。
“这都2035年了,还有灭门留小子这种灭门惨案啊。”
“社会压力大,近期作案频率上升了好些,我觉得这更像是入门抢劫,但挑选人口众多的家庭做目标,凶手未免太自大了。”
调酒师敲着冰球,换洗抹布的间隙搭上几句。
女人倒也没怎么顺着这个话题往下接,懒洋洋地喊上续满杯,又摇摇晃晃地作势要往左侧倒,被缓缓接住。
左侧那人眉眼平淡,唇线薄,很瘦,脸上没几块多余的肉,眼下有层相对明显的青黑的圈,盯着电脑屏幕敲打着什么,没怎么抬眼,只是随意伸手过去接住。
“真真,上岸了就没必要这么卷了吧,出来陪我喝个失恋酒也要带上电脑敲打数据?”
沈以臻推了推女人,抽出一只手把她扶稳在高脚凳上,另一面加载实验数据回复交流信息。
这是林礼意的惯例了,每次感情上碰壁都要来这个小t吧喝上几杯。要不是她谈过的几任都是长发的姐型,沈以臻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为了这位年轻的短发挂耳的调酒师而来。
一杯忘情水又续满,调酒师贴心地为沈以臻送上一杯拉花拿铁。
“不过这个案子,其实有一个很新颖的发现。”
调酒师作一个神秘的姿态,放低声卡在开头位置,勾着谁去追问。林礼意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往一边倒着梦呓,沈以臻收了半分注意,淡淡瞥了一眼她。
“你想知道吗?”
挂耳又俯下身往前探了一点。
“不想。”沈以臻低下头。
……
好像她的世界里就只剩数据和研究报告了。
“这可是事关玄学的……而且刚刚听这位姐姐说,您不是有意向往刑侦方面发展吗?”调酒师自顾自地开了话题,她十分敬业,尽管顾客不会买她的面子更不会买她的酒。
“警方排查了受害者的关系网,发现了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女生,与受害家中女儿同班且多次拍摄到单独相处。”
“最奇怪的是……”
沈以臻继续敲打键盘,细长的手指没有停顿。
调酒师自讨没趣,摊了摊手
“她有一张和死者近乎一样的脸,并且习惯和气质都与死者十分相似。更有意思的是,据周围人所说从前并不这样,她变化的时间与死者被推断的死亡时间相仿……”
“论坛上有大师推断,这可能是灵魂互换,这位女生不知因什么原因杀/害死者一家,死者怨气太大而夺去了这位女生的身体,进行复活。”
沈以臻依旧没什么反应。
调酒师只好无奈地给她把杯面稍溶的花拉的更漂亮了些。
他们的话题没进行下去,一个挂着银色挑染的狼尾靠了过来,林礼意半眯着眼抬臂和她捧杯,狼尾笑了笑走到了另一边。
沈以臻的26字母面被敲了敲,那人镶了好几颗闪钻的黑蕾指甲与金属钢碰撞,代替碰杯不为过。
三人中最后一位抬起头直视她,狼尾手指半搭没搭地晃着。
“请你喝一杯?”
沈以臻没什么表情
“酒精过敏,抱歉。”
狼尾换了个手法去搭键盘
“那跟我走一趟?”
沈以臻弯了弯唇,皮笑肉没有抽动,左手抓起那只不安分的手,
“这里。”
她将手背凑到狼尾面前去。
狼尾看清楚了,“啧”声走了。
林礼意醉得慌,还以为是碰了下杯的婉拒客户,调酒师好奇地凑过来,没忍住笑出声。
沈以臻做着不长不短的中款肉色美甲,不凑近看还真难以识别出。
“你的原甲被这副迷惑人的饰品替换了灵魂,怪不得那个小狼尾走的像被人抽走了灵魂。”
“为什么要揪着灵魂不放?”
调酒师看见沈以臻眉头皱了下来,只有一瞬,她更相信自己是看错了。
“你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沈以臻没再回应。
接走林礼意的是她念叨纠缠了三四年女白领,就要奔三了,这三四年里没少和沈以臻打交道,今晚照旧把沈以臻送到了那个从未变动的公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以臻这样觉得。
“辛苦沈博。”
白领摇下车窗微微颌首,沈以臻以为她今晚不会说上一句话了,眉间的褶态实在是太明显,下了班还要来处理一个让人头疼的爱闹脾气的小女孩。
沈以臻回了一个淡笑,流程太熟悉了,已经不再需要解释。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帮对方看好爱人的工作,从很早以前。
沐浴过后沈以臻打开电视,就着加载缓存的时间热了杯牛奶,她去酒吧不点酒,还是会头疼,也许是空气中的酒精因子太高了,一呼一吸也会吸入。
林礼意问过她为什么不喜欢还愿意陪同……哪怕是对着吧台舞场敲键盘。
沈以臻没回答——她确实没办法回答,骨子里的自卑即便拿到了高等学位也没办法去除,她还是那样孤独,形单影只,谁向她伸伸手她就讨好地凑过去,生怕再次成为落单的一员;谁真切地想要邀请她她就逃避,躲藏,不自信于将自己全盘交付。
她是一条吸盘章鱼,吸附在每一个对她散发出热度的生物上。
她将台目调到当地的新闻频道,这会正在播报的是近期降雨增多导致的道路堵塞,沈以臻看了会,随意记录下堵塞的道路名。她抬头瞟了眼时钟显示,左右操纵键位调出时间轴控制端,调回记忆中黑钻敲击手提卡顿的时间点。
“现在为您播报的是岳市刑侦频道。据警方提供消息......”
这次的沈以臻没有再分心于电脑数据,她抿了口仍烫嘴的奶面,紧盯着机子闪动的字幕播报。
“男孩目前仍处于昏迷当中,未有清醒预兆。检测脑电波显示清醒时意识受到极为巨大的冲击,初步推测目睹了凶手作案过程。”
“根据dna报告,三名死者与男孩的关系分别是父亲、母亲、姐姐。其中较为年轻的女性面目全非,被某种锐利工具多次割除,父亲的伤位于后脑勺,一击毙命。母亲伤口凌乱,受到多次乱无章法的攻击,推测是挣扎过程造成。据此,逃窜中的凶手更可能是自身能力并不强的瘦弱男性或女性。”
“相关信息更待侦查。”
屏幕呈现的病床上闭着眼的男孩头上插着各种色系的导管,身后不断跳动的仪器展示着他神经系统与大脑皮层的混乱。
为什么要单独将面部割去?
沈以臻坐下来唤醒休眠状态的电脑,追着后续查询。对于26岁拥有8年心理研究经验的她来说,推测出凶手的心理并不困难。对于面部的执着,简单举例三种情况。第一,对自身硬件不满,出于嫉妒与不公;第二,与死者本身有仇恨,出于发泄心理;第三,对脸皮有收藏爱好方面。但沈以臻没有注意在这方面上,她上下浏览后续帖子中关于“灵魂替身”的传言,无波无澜的脸上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后生双胞胎可能吗?......标题引流致歉,我是书婷的朋友,大家请看这两张照片。”
“图片链接”“图片链接”
书婷是灭门案受害者中的“姐姐”,化名小婷。沈以臻点开其中一个窗口,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弯弯,鼻梁较低,嘴角微抿,是很平易俗气的长相。沈以臻若有所思,分屏点开另一张照片。果不其然,两张照片呈现的长相近乎一模一样,但是第二张照片就略显的扭曲,更像是......不适合的几个部分拼凑在一起。
“如此相似的模样,她们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第一张照片是书婷今年春季校会的校摄抓拍,第二张照片是我最近冒着危险拍下的我们班另外一个女同学,她的脸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才对,她以前的脸是怎样的呢......记不太清了她不怎么讲话,总是独来独往。”
帖子一下子被顶上来,关注这个案子的热度很高,灭门这种惨案实在残忍。
作者没有再多回复,沈以臻猜测是警方那边封锁,她尝试性给这个网友发送信息,传输转了几个圈还是成功了,她坐直继续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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