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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次的相遇

“如果风将我带走,那落梅也不再复还。”陆秋晨轻轻念叨着这句话,打开了手机,第一眼便看见了田笺发布的新动态,是关于现代作家何文的新小说《落梅》。这本书他也读过,当时还被母亲责备了一番:“整天乱花钱看这些没用的书,怎么不多买一些辅导资料来做?”但如果这些书真的是没用的,那么田笺为何天天看,而且还能每次都考第一名呢?

陆秋晨也是买了很多辅导资料来做的,从这个学期开学到现在,临近期中考试,他的成绩已经从二十八名提升到了十二名。但以现在这个成绩,是绝对不可能和田笺在一个班的。他无法触及那落梅般的田笺,只能望着窗外的梧桐落叶,视线一转,又瞥见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他所仰望的少年。他一直都不去靠近田笺,是害怕,还是自卑呢?陆秋晨一直不太明白,但他始终觉得,神明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接近呢?

坐在期中考场里时,陆秋晨明白,此刻最忌讳的就是寻找意义。他专注于试卷,每一道题都答得认真而坚定。但他的思绪却不时飘向田笺,那个总是淡然自若,成绩却永远名列前茅的少年。他对田笺的情感复杂而纠葛,既有敬仰,又有羡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他渴望成为像田笺那样优秀的人,却又害怕自己永远也达不到那个高度。

考试结束后,陆秋晨回到家,母亲难得地在家做一次饭,厨艺依旧让人眼前一亮。餐桌上,母亲难得地慈眉善目地问他:“考得怎么样?”

“还行。”陆秋晨回答。

“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母亲又开始念叨。

“……”陆秋晨没有回应,他不喜欢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别像你哥一样,十年寒窗苦读,最后工作都找不好,你……”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秋晨打断了。

“妈,能不能别提我哥了?”陆秋晨有些不耐烦。

“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母亲解释道。

“我不会的。”陆秋晨坚定地说。他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他不想成为母亲的复制品,更不想成为哥哥的翻版。

期中考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陆秋晨打开成绩表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田笺”这两个字。看到田笺的成绩是第四名时,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田笺从来都没有掉下来过第一名,这次却失手了。不过让陆秋晨意想不到的是,他自己的成绩发挥得很好,居然到了班级第八名。更让他震惊的是,他们居然都被分到了三班。

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幸运事,陆秋晨放下手机,将脸埋在床单里,泪水透过棉花反噬入他的脸颊。他已经很久没有哭了,上一次还是因为母亲和哥哥大吵一架。这一次是挽留,是珍惜这突如其来的幸运。

陆秋晨知道,他必须面对田笺了。在同一个班级里,他们将会有更多的交集。他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能够更深入地了解田笺,害怕自己的情感会失控。

该怎么面对田笺呢?该怎么与他平静地相处呢?陆秋晨想着想着又打开了手机相册,里面是他偷偷拍的田笺的一个侧颜。那个时候他们很远很远,远到拍出来模糊到只能看到五官和脸的外轮廓。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能感受到田笺沉静的气质。陆秋晨把手机捧在手心里宛如将田笺的脸捧起。他多想接触田笺啊!如果能与他有肌肤接触的话……陆秋晨才不会去思考田笺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呢!

陆秋晨很早就到了学校,直直地走进了三班。他安静地在靠窗的位置上等着田笺的到来。很快他就看到了田笺,但是他不敢一直盯着他,只是远远望了几眼,便又埋下头去。他此时是什么心情呢?不甘还是遗憾?可是自己能再与他在一个班上真的很开心!他多想田笺也是这个心情啊!他多想知道田笺的内心世界啊!

待到班主任进来,安排好清洁,发完新书之后,便开始安排位置了。和陆秋晨想的一样,是按照成绩顺序来的,从高到低一个一个选位置。田笺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一般,还是第一名。陆秋晨看了看自己的排名,一个醒目的数字“40”和“1”拉开了遥远的距离……

“果然,完全就是因为田笺的失误而满足了我的愿望吧……真是幸灾乐祸啊,陆秋晨……”他在心里默默想着,但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他嫉妒田笺的优秀,却又渴望得到他的认可。这种复杂的情感纠葛让他感到痛苦和迷茫。

待到陆秋晨选位置时,站在走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想必剩下的位置也没有多少了吧?陆秋晨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只有几片白云飘着。无论是飞鸟还是绿叶,都是那么平常无奇……

一进教室,第一眼居然不是田笺?但前排的人都坐满了,一个个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陆秋晨的脸上。难道田笺在后面吗?陆秋晨一点点走向靠窗的后排……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少年,正在低头看着单词本……依旧是他,是田笺!在他后面有一个位置,那是属于我的位置吗……陆秋晨颤颤巍巍地坐下来了,又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哐当”一下站起来……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班主任看着他问道。

“没……没事……”陆秋晨低下头,又缓慢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地坐下。他仿佛快要把自己隐藏起来,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但面前就是田笺,他不想躲,他想一直注视着他,想了解他更多,想让他注意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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