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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Chapter.69

齐阿婆一直以为自己身体还算不错,虽然经常咳嗽,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她总觉得不碍事。

她总是会想到她年轻的时候,上高爬低,挑担拉车,什么活没干过?什么苦没吃过?用她最常说的话说:“老头子走的那年我才二十八,这么多年我都挺过来了,两个孩子也让我一个人拉拔大了,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的?”

她也以为她能一直陪着陆知南,至少帮他做做饭,陪他聊聊天,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也算弥补了一些当年她对大女儿的歉疚和遗憾。

她也不贪心,跟小区里那些老太太们聊天的时候她就说过:“没想活多久,等我家小南考上大学,成家立业了,我也就能放心地走了。”

但有时候变故就是来的这么令人猝不及防——

昨天晚上她不过跟平常一样做好饭菜,然后坐在沙发上边做着手工边等着陆知南放学回家,电视里也仍放着她最爱看的婆媳剧,但一个恍神的功夫,她突然就觉得天晕地眩,再睁眼时,就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冷冰冰的病房和穿着白大褂忙碌的医生护士,第一反应想问人家:“我家小南呢?”

她突然晕倒,小南肯定吓坏了,估计饭也没顾得上吃,这会儿肯定还饿着肚子呢,她得告诉他,她没事,让他先把饭吃了。

可到嘴边的话怎么也出不了音,扣在她鼻子上的透明罩子也非常烦人,害得她连嘴都张不开。

她又想着,出了这么大事,小枫也得回来吧,那丫头一年到头的忙,前两天才刚跟她说要去北京出差,这一闹估计也去不了了。

最后她想:“唉,人老了就是不顶用,就一点小磕小绊,也闹得孩子们都不省心。”

她还想再想点别的,可眼前又一阵阵发黑,随后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而随着她再次陷入昏迷,原本就忙碌的医生和护士们也更忙碌了,床头上一排仪器的异常提醒声此起彼浮,伴随着医生急促紧张的说话声:“患者无反应,心律停搏,血氧饱和度85次/分,血压测不出……”

与此同时,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包括宁梁在内的几人一脸焦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宁梁一直拧眉打着电话,杜莹也死守着急救室的门,只要看见有人从急救室里出来,就上前逮着人家问个不停。

之前由于事发突然,陆知南也有些慌了,他在阳城又没别的认识的人,理所当然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宁望北和杜莹。便除了120也给宁望北也打了一通电话,恰巧那会儿宁梁也在宁望北家,便也一起跟了过来。

不过也幸亏有他们,又是帮忙联系齐楚枫,又是挂号什么的,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

“怎么样?小枫的电话打通了没?”见宁梁终于放下手机,杜莹终于放过了被她缠的实在烦得不行的医生,赶忙跑过来问。

“打通了。”宁梁也终于舒了口气,说:“之前她一直在飞机上,所以才一直无法接通。”

“那她怎么说,啥时候回来?”杜莹又问。

宁梁微微皱了下眉:“她倒是说尽快……不过就算她马上买机票又飞回来,北京到阳城这么远,怎么也得明天早上了吧。”

杜莹一滞,叹了口气:“唉,你说这人啊,还真不好说。就说小枫吧,在你们那批同学里也算有本事的,按说齐阿婆也该跟着享几天儿孙福。可你看看,非但平时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连这种最需要她的时候也顾不上。这回也就是有小南,要不然……”

后面的话她没说,只沉沉地叹了口气。

宁梁不由也有些唏嘘,不过说到小南——

她朝周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急救室对面长椅上的陆知南。

好像自齐阿婆被送进急救室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了,身子前伏,半弓着背,双手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上。看似挺随意的坐姿,却让人感觉他极其紧绷,仿佛对面急救室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随时能跳起来。

想到陆知南平时表现的再怎么成熟优秀,说到底终归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遇到这样很多成年人都焦头烂额的事,心里紧张害怕也在所难免,她便叹了口气,想过去安慰他两句。

结果还不等迈开步子,就被杜莹一把拦住了:“别去。”

宁梁不由有些奇怪,问:“为什么?”

“你想过去安慰他对吧?”杜莹叹了口气说:“我之前本来也想去的。但小北说,小南那么聪明的人,什么道理不懂?哪还用得着咱们安慰啊?他现在需要的肯定是安静,咱们要真为他好,就别去打扰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过去说一大堆没用的话,除了会惹得他心烦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宁梁:“……”

这倒的确挺符合陆知南的性格,不过这话从宁望北嘴里说出来……

她拧着眉,好久才问出一句:“这是小北说的?”

“昂。”杜莹笑着点头,神情看着还挺得意的:“你也挺意外的吧?我也没想到小北现在居然也能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了。要搁在以前,就他那比钢筋还粗的神经,哪能想得这么细!”

完了她还满意地喟叹道:“哎呀,难怪人家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青春期的孩子跟什么样的人走得近就会受什么样人的影响,想想我都后怕,小北这也幸亏是遇到了小南,要不然还不知道得变成什么鬼样子。”

宁梁再次:“……”

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杜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

想到之前就一直藏在心里的疑窦,她试探地问杜莹:“那你就没觉得……他俩走得有些太近了?”

“嗯?”杜莹倏然回头看她,一脸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梁拧着眉,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作为两人的班主任,她当然不能乱说。

可作为宁望北的小姑,她又觉得有些话不说不行。

“就是……”

但最终,身为班主任的责任感还是战胜了感性的冲动。

做高中老师这么多年,她自然比普通人更明白,那些所谓感情上的事对他们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影响。

说是能影响他们一生也不为过,所以即便在遇到某些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她对这种事情的处理都极为谨慎小心。

怎么轮到自家孩子,反倒简单冒进了?

她在心里小小地自责了下,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就随口一说。”

“啊?”杜莹的表情更疑惑了。

“那什么……”宁梁被她看得有点心虚,干咳了一声,为了打岔,她拿出手机,指了指前方的楼梯间说:“我去那边打个电话!你先帮忙盯着点里面,齐阿婆这边要有什么事你就喊我一声。周鹏追了小枫这么多年,也多次拜托我帮他们撮合,这次也算个机会,我去给那小子通个气儿。”

说完她就走了,杜莹虽仍有疑虑,但因为宁梁的话只说了一半,又说的那么隐晦,她皱眉想了一会儿,可能没想明白,再加上这时正好又有一个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她便彻底放弃了对这件事的思考,转而找医生去问齐阿婆的情况了。

宁望北就是这时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的。

之前护士说需要齐阿婆的身份信息,但他们来医院时太过匆忙给忘了。原本陆知南说他回去拿,宁望北担心他状态不好,便自告奋勇,给他妈撂下那堆不让打扰陆知南的话后,就急匆匆地打车回去拿了。

终于看到陆知南,他狠狠喘了口气。

从医院到外婆家,来回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却度分如年,只要一想到南哥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样子,他就恨不能给自己装上翅膀,下一秒就回到他身边。

他太清楚齐阿婆在陆知南心里的地位了。

他永远记得南哥说过的那句话:“有你,有姥姥,我很知足。”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在南哥心里,他和齐阿婆就是他唯二的精神支柱。所以他实在无法想象,当南哥看到齐阿婆倒在沙发旁时的心情。

他肯定吓坏了吧?

可他却什么都没说。

“南哥……”他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朝陆知南跑了过去。

听到喊声,陆知南抬起头,神情和动作明明没什么变化,身上那种紧绷的感觉却倏然缓和了,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拿来了吗?”他低声问。

“拿来了。”宁望北仍有些喘,额头上也全是跑出来的热汗,将齐阿婆的医保卡递回给陆知南说:“手续我也已经办完了。”

陆知南点了点头,将医保卡接了过来。

宁望北在他身边坐下,看了眼陆知南明显憔悴疲惫的脸色,心疼说道:“困吗?要不先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儿?”

“不用。”陆知南摇了摇头,长时间没喝水和高度的精神紧张让他的嗓音听起来又干又哑,“反正我就算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那喝点水吧,你听听你的嗓子,都快没声了。”

陆知南这回没拒绝,宁望北赶紧找护士站要了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温水送了过来。

“喝吧,正好有个护士在切柠檬,我就要了点。”宁望北小心翼翼地把水杯递到陆知南手里,“加了柠檬有点味,总比白开水好。”

陆知南接过来,微皱着眉一饮而尽。

柠檬水虽然有些酸,但似乎挺管用,心里那种烦躁又难过的情绪总算被压下去了一些。

“怎么样,好点没有?”宁望北问。

“好多了。”陆知南将头仰在椅背上,长长地舒口了气。

宁望北看着他,虽然之前他煞有介事地劝过杜莹,怕她的劝慰给陆知南造成困扰,但最终他自己还是未能免俗地劝了陆知南一句:“放心,阿婆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陆知南看着头顶的日光灯,脸色也几乎跟灯光一样惨白,“我只是……”

他只是有些后悔。

“我应该早点带姥姥来检查的。我……”

陆知南有些说不下去了。

姥姥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是每天起早贪黑的给他买菜做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是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做好饭等他,却等到睡着?

那他的存在到底给姥姥带来了什么?!

宁望北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在自责,忙拉住陆知南的手说:“这不是你的错南哥,我们都没想到会这样……”

“不止这个。”陆知南却摇了摇头。

现在他最痛苦的其实是——

“你知道我现在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就现在!姥姥还在急救室的现在!我脑子里想得居然还是“万一姥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这种问题!”

长久以来,陆知南一直都以拥有较常人更为冷静的思维习惯为傲,因为更冷静,他就可以屏蔽很多无用的情绪。也能让他在面对一些错综复杂的事务或场面时,第一时间做出最为清醒理智的判断,避免一些选择上的错误。

可是现在,他恨死了自己的这种冷静和理智。

这种下意识地思维习惯让他感觉他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他愧对姥姥一直以来的善待,也不愧是被所有人公认没人性的陆明渊养大的孩子……

他就像被分成了两半,情感上憎恨自己,却又无法控制地继续思考。

“南哥……”当宁望北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陆知南猝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紧握着椅子边缘的手指已紧到骨节发白,近乎痉挛。

他勾唇自嘲地笑了笑:“很难想像吧?世界上居然还有我这种人。又或者,我还能称为人吗?”

“不是的!”从来没想过南哥居然也有这样自我厌弃的一面,宁望北心疼坏了,忙把陆知南的另一只手也扳过来,一齐握在自己手里,“你听我说南哥,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就跟真正的坏人从来不会反省一样,你有这种想法,恰恰证明了你的善良和阿婆在你心里的重要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深蹙着眉头,第一次体会到了大脑荒芜的悲哀。

连几句劝人的话都想不出来。

“对了!是这样说的,人往往在面对一些不愿接受的事物时,大脑便会下意识的屏蔽痛苦,转而去想别的,为的就是将这种伤害降到最低……咦,是这样说的吗?好像是吧,反正意思差不多,总之不是你的问题!你的想法很正常,跟你是什么样的人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一切都是人性使然!所以根本不用自责……”

或许他拼命思考的样子,又或者他说的话,陆知南居然笑了下。

“不是……”宁望北这下彻底摸不清头脑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说的话很傻逼是不是?”

不过南哥能笑,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傻逼。”陆知南却倏然敛了眼中的笑意,认真地说。

你努力想劝慰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傻逼。

他看着宁望北,突然想亲亲他。

不带任何欲/望的,就单纯地亲他一下。

他这么想着,于是也就这么做了。

只是当嘴唇即将挨上宁望北时,他惊然想起他们还在医院,虽说如今整个走廊空无一人,杜莹也不知去哪儿了,可毕竟是公共场合,随时可能有人来。

他僵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但脸上的失落却显而易见。

陆知南对此的解释是,人在脆弱的时候可能就真的比较矫情吧。

要换作平时,他根本都不可能有这种想法,也不会因为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亲吻宁望北而感到失落……

然而下一秒,宁望北的吻便轻轻地落了下来。

而也在几乎同一瞬间,打完电话的宁梁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

当看到这一幕,宁梁:“……”

宁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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