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的心已经卡在了嗓子眼,清丽的眼眸中瞬间就满是慌乱,手一下攥紧了那药瓶,紧张到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有些语无伦次道:“我……这是我……”
元良也不是傻子,不等她说完就一步上前将那药夺了过来,倒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半晌看不出什么来,又看着她:“你最好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这究竟什么药?你别想着骗我,这东西我拿去药房一问便知!”
江宁的心狂跳着,害怕的双手紧紧抠着掌心,眼眶酸了颤着唇就是不敢说出来。
元良脸色宛若黑炭,攥着药瓶发狠的上去拽着江宁的衣领,面目狰狞着怒吼:“是不是避子药!”
一声怒吼,屋子里的元母也出来了,慌张的跑过来就问:“什么什么?我听见什么避子药,是怎么回事?”
元良咬牙一把将江宁甩出去,把手里的药瓶递给元母,气的大喘着气说:“你快看看这个药是不是避子药,我刚才过来正好瞧见她在吃这个!”
元母一拿到药,凑近灯下一看果然是,一拍大腿就跳起来,气到发抖指着江宁叫道:“好你个江宁,我说好好的怎么进门半年都怀不上,原来不是身子有毛病,是你故意不肯怀啊!”
“我真是看错你了,枉我还以为你是个敦厚老实的孩子,良子打你的时候我都还护着你,生怕把你打坏了,如今才知你竟是个绵里藏针的毒妇!竟敢偷偷吃这药阻我元家香火!”
她真是太震惊了,本就有气喘病,因为此刻一生气,更是喘息的厉害,对着胸口捶胸顿足,气怒不已。
想当初为何要娶她一个无父无母无财的孤女呢,不过是看着她颜色好,性子弱,嫁过来好拿捏,让她往东她不往西。后来也真是,性子是真柔和,你说她什么她都不反驳,表现的是那么的听话,被儿子打也是生受着哭哭哄哄就好了。
更想着她这样的性子,又无娘家人可依,就算是儿子天天打她,她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只能守在儿子身边过一辈子。
可哪能想到,她这一张脸可真能骗人啊……表面上装的这么美丽柔弱,可骨子里却是恨透了他们,盼着他们断子绝孙!
元母咬着牙,指着她:“儿子!去拿你爹的绳鞭来,给我狠狠的教训她,让她好好的知道知道做错事的下场!”
元良闻言阴测测的一笑,就冲进了厨房。
绳鞭,是鞭子吗……她的好婆婆,可真是好的很啊……
江宁被推倒在地上,院子里光线好昏暗,她含泪望向隔壁的窗子,没有光……是啊,他们今日坐着马车出门了,她亲眼看到的啊,那就没人能够再阻拦他们了……
她擦擦泪站起身,看着元良手持绳鞭怒目圆瞪,看着婆婆往常慈善面目变得那般暴烈狰狞,此时也不害怕了,也不愿意再忍耐了,反正事情败漏了,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要动手可以,但她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老实被他打了!
她讽刺一笑,看着元良慢步走近,她身形往后退着:“其实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给你生孩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配!”
不配当爹……元良太知道,她说的不配是什么意思,痛处被狠狠的戳到,他心里耻辱极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瞧不起自己,就和那个拿了自己银子却转头就骂自己的娇娇一样!
他梗着脖子,咬着牙扬手就甩她一鞭子,才不承认他自己不算个男人:“我配不配当爹,不是你一个该死的贱人说了算!”
“不想给我生孩子是吧?你哪儿来的胆子?方又荣给你的胆子是不是?”
“你早跟他勾搭了,所以才不肯给我生孩子,是想给他生是吗啊!”
“啊!”鞭子抽在身上很痛,火烧一样的痛,江宁躲闪不及,就想转身跑出大门,可手还没摸到门边,身子就被元良拽了回去按在地上。
元母更是在一旁给他支招:“剥了她衣裳打!叫她好好吃点苦头!”
他一听,更是红着眼像野兽般拽下她的外衫,在江宁怒恨的目光中,扬起手中的绳鞭,狠狠抽到了她的背上!
“啊!”江宁惨叫着,痛苦一次次袭来,手臂,肩膀,后背,脖颈……细白的肌肤很快就被绳鞭弄出了一条条鲜明可怖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花,极其刺目。
好痛,真的好痛……她要被打死吗?
江宁不想,她才十六岁,她不想死……泪水模糊着视线,她咬牙抓起地上的沙子,转头洒向他们母子,二人措不及防被沙子迷了眼,然片刻时间,江宁已经拽上衣裳爬起来打开院门冲了出去。
元良揉着含沙刺痛的眼急忙追出去几步,看着她跑向海边,愤怒的喘着粗气犹豫了一下没继续追,她该不会是要去跳海吧?
如果她死了,那……
元母捂着喘不上气的胸口跑出来,就他的手臂,“你怎么不去追啊,把她给我追回来好好打一顿,然后拴在家里直到她生出孩子为止!”
元良却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手紧紧握着那鞭子,目光满是阴霾:“这种不听话的女人拴得了一时栓不住一辈子,就算现在绑回来了,早晚有一天她还是要跑,还不如……”
元母不解:“还不如什么?你倒是说啊!”
元良却转身回去:“现在天黑了不好找,让她躲去,等明日一早咱们就去找她,找到了先绑回来再说!”
“哎儿子,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江宁一路跑,跑到了海边的礁石旁,借着月光随意躲进一处,往回看了元良没有追过来,才松了口气,双腿无力的缓缓瘫坐在沙滩上。背上……就好像是一直在被火烧一样,痛的厉害,甚至还有脸侧,她颤着指尖轻轻一触,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紧紧闭眼。
月色朗朗,柔和又凉薄的洒在每一处,倒映在海里的月,更是随着轻滚的波浪到处飘荡。
初夏了,海边的白日里有时热的人心慌,可是一到了晚上,夜越深,风就越凉,她身上单薄的衣裳就不够暖了。
冷,倒是可以忍忍,可四周越发宁静,她就越是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事发突然,她措不及防,也怪自己从来都只想着不给他生孩子,而没有想过事情万一败漏,她自己是否能有后路可走。
她瑟缩着肩膀,咬牙忍着疼,蜷缩在石缝之间,眼眶发酸。
她一无所有啊……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没有可以逃离的去处,也没有能顾住温饱的银钱……她真的,无路可走。
或许只有眼前的一片海,可以包容她。
可她不想死,她怕死,她不想葬身大海,喂身鱼腹,她想好好活着。
她心酸无望的叹口气,望着大海,和停靠在那里的一艘大船。船真大,行在海上威风凌凌,就好像那个人……想着想着,她眼中浮上了希冀的光,或许,也并非真的无路可走……
深夜,齐易南乘着马车回来,车后还跟着五六辆车架,他们却不停在宅院门口,而是直接去往海边。
马车停后,谢铭先跳下车,走向后面跟着的车架,去指挥着他们搬运货物,齐易南则直接登着木梯上了船,可一上去,就瞧见了缩在船阁檐下地上的江宁。
月光微凉,她靠在那里,身子瑟瑟发抖,蜷缩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之间。
好像是听见了动静,她缓缓抬头睁眼,望过来的目光有些混沌迷惑,却在转瞬之间清醒了些,有些局促歉疚的急忙起身。可似乎是腿麻了,她起的身形不稳,身子一下歪了,撞到了船阁上。
她好看的面容上,表情瞬间痛苦,压抑的轻叫了一声。
他瞬间抬步过去,伸手去扶她的双臂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是手一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就见她眉心紧促,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才看见,她侧脸一条细长的红痕,都渗出了血!
她又被打了!
这个认知一出现在脑海里,齐易南俊逸的眉心就蹙起了。
江宁有些紧张,看着面前的男人面容冷淡,不懂是不是自己贸然上船,惹他不开心了。但她若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必须上来搏一搏啊。
她微微低下头,双手握在心口,语音颤颤,泪光微闪:“对不起南公子,我……我实在是,没地方躲了……”
“无妨。”齐易南淡淡道,说话声音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面容却一如往昔般淡然:“跟我进来吧。”
江宁看着他打开船阁的小门走了进去,落泪的那一瞬,悄悄的松了口气,片刻后跟了进去。
齐易南点亮了蜡烛,船阁里有了柔和的光,他转身看着江宁泪光闪烁紧张的站在那门口,无声叹了下,道:“都伤在哪里,可需要找大夫给你医治?”
江宁立即摇摇头,轻轻拭泪:“不用麻烦了,都是小伤过几日自会好的,只是……公子可否留我在此暂住一夜……”
见她逞强,他闪了下眸子,点了点头:“可以,那你找间屋子,休息去吧。”
“多谢公子……”江宁说着,往船阁里面走。
齐易南也还有事要忙,就起身准备离开,打算明日一早再说她的事。
彼此擦肩那一刻,江宁呼吸停了一下,双手紧紧揪着裙子,死死咬唇泪光滚落:你想活,想离开元良,离开这里,所以你才上了这条船。
而唯一可能会帮你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所以你一定不能犹豫,要拉住他!去求他!
否则你就只能等着元良找到你,再把你打死!丢进海里!
瞬息之间,江宁就无比清醒,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抬手一拽!
就要经过的齐易南,感觉到了袖摆被她拉住。
他回头去看,她双眼莹莹,泪滴怯怯,拽着他的衣摆缓缓的跪了下去,语声颤落:“公子,有件事,你……能帮帮我吗……”
能。
他看着那双泪眼,在心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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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女主前期是舔狗,舔到后面一无所有,后期男主追妻火葬场,追到后面连骨灰都没有的古早狗血虐文,请谨慎食用。
六岁之前,她是顾清,是低贱的娼妓之女,是流落街头的乞儿,受尽白眼和屈辱,常常在恶犬嘴下夺食,直到遇见容浚那一天。
从此她叫容拾,是冷血残酷的杀手,是百步穿杨的女将军,是大业王朝两百年来第一位女侯爷,一直都是容浚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直指敌人心脏。
她一直以为容峻是自己一生的救赎,没想到他最后却成为了她的人间炼狱。
他心中早有白月光,从不爱她,但也不放过她。
原来“以你之姓,赐我以名”并不是这世上最美的情话,而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囚笼。
这座囚笼囚住了她和他,也囚住了他的白月光,谁也逃不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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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能帮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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