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噼里啪啦,一阵雨点打在窗户上,下雨了。
陆震声帮谢眉把鞋穿好,红着耳朵,声音低沉:“我也很高兴。”
上班前的叮嘱,下班后的灯光,还有灶间饭菜香,一点一滴,都让他觉得温暖、值得。
谢眉微笑着,她洁白的皮肤被黄色的灯光熏染,像一批质量上乘的丝绸,光滑、细腻,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衬得她气质温婉,像朵沾染了露珠的栀子花。
“挺晚了。”陆震声滑动喉结,将手肘撑在沙发上,身体贴近谢眉,“我们休息吧。”
男人的突然逼近,让困意朦胧的谢眉清明几分,她看看表:“哦,十一点了,我……”
话还没说完,便化作一声不大的惊呼,因为陆震声双手一捞,直接将谢眉拦腰抱起。
怕惊动孩子,谢眉没敢大声,她用修长的双臂紧紧搂着陆震声的脖子,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个音节。
雨点哔哩啪啦,继续敲击窗棂,肆虐着、飞舞着、狂欢着……
弹簧床上,男人的精力仿佛永不枯竭,谢眉跟着潮水来去般的节奏上下摇摆,欢愉和隐忍并存,放肆又克制,一股小汗珠顺着下颚滴答,同时,一声低吼响起,两人同时得到了满足。
善后工作交给陆震声来完成,谢眉累困交加,无缝连接的进入睡梦中。
陆震声将拧干的毛巾挂好,心想这样长期分房睡不是办法,还得想办法多隔出一个房间来。
-
第二个星期天,谢眉的精品定制大单顺利交货。
其中一位客人叫钱霞,是一位人民教师,她定了一件荷叶领白衬衣和深蓝色直筒裤。
钱霞在穿衣镜子前反复打量着自己:“真显精神啊。”
谢眉笑着点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衣衫穿对了,人自然清爽。”说着指指钱霞的脚,“如果再配双黑色皮鞋会更好看,后跟略微高点的那种。”
“哪种?”钱霞很感兴趣,她个子不高,一直为此介怀,可高跟鞋又不敢穿,显得太嘚瑟,“还有这种鞋吗?”
“怎么没有!”
谢眉说完才想起,如今才开始放开经济,市面上的商品种类、数量都很缺,像她们这样的小县城,商店里卖的鞋袜衣裳款式多年不变。
“深城那边就有。”
钱霞一听,神情瞬间黯然,深城太远,她又没亲戚朋友在那边,根本无法买到那边的商品。
“天天在报纸上看深城的消息,要是能去玩一趟就好了。”
“我也想啊,可咱们天天要上班,即便放假,也丢不开家里的事,何况要坐十几小时火车,太折腾了。”
听着钱霞等人议论,收拾东西已准备离开的谢眉忽然灵光闪过:“你们要是实在想要深城卖的商品,我可以去跑一趟。”
“真的吗?”陈雪灵大喜,“听说那边有好多手表卖,我正好想要一块新表。”
“当然是真的。”谢眉笑眯眯道,“可丑话说在前,我只负责去代买,要是买的不满意,质量不好,要退要换,我可就不代劳了。”
钱霞可太想要一双有点跟可以显高,但又不是高跟鞋的皮鞋了,她第一个表态:“当然啦,辛苦你去深城跑一趟,我们要是还挑三拣四,可不就是白眼狼了。”
“就是呀,谢同志,我想要你女儿陆小玉比赛赢的那种电话筒。”
“谢同志,听说深城有很多化妆品卖,请你帮我带几瓶化妆品吧。”
不要低估这年代女人们的消费能力,她们有工作有存款,可唯独没有消费途径,商品实在太缺乏了,而谢眉的自告奋勇,无疑给了她们一次“狂欢购”的机会。
谢眉提高嗓门:“同志们,请一个一个说,我拿笔记下来。”
半小时后,谢眉捧着记了两页纸的笔记本满载而归。
周日照例是陆震声下厨,他炖了鸡汤,谢眉还在楼下就闻到了鸡汤馥郁的香味,深吸一口,可真馋人。
除了炖鸡,还有豆角、茄子、土豆等蔬菜。
谢眉走进家门时,陆震声刚把蔬菜处理好:“洗手吧,还有十五分钟吃饭。”
“噗。”谢眉却忍不住笑了。
陆震声将她的碎花红围裙翻了出来,女人味十足的围裙套在肩宽腰窄的他身上,说不出的滑稽,而陆震声本人却甘之如饴,没丝毫不自在:“你笑什么?”
“我高兴!”谢眉舞了舞笔记本,“晚点和你说。”
仨孩子都在客厅。
陆沛文原本在沉浸式研究一年级数学课本,可两个妹妹嫌弃跳舞没有观众,非请他来欣赏不可,见谢眉回来,陆沛文弹簧似的跳起:“谢阿姨,快过来坐。”
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陆小玉把嘴一撇:“哥哥不懂欣赏。”
婷婷表式赞同:“妈妈会欣赏。”
谢眉干笑着摸摸眉毛,在看了八百遍之后,她也不想看两个小不点跳毫无美感的基础动作,可自己的崽,只能用力的宠着。
“婷婷,小玉,你们快跳吧,妈妈可爱看啦。”
-
“长亭外,古道边……”
听着隔壁孩子又唱又跳,一片和睦,还有鸡汤馋人的香味,刘立萍吸吸鼻子,顿感心酸,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喝过鸡汤了。
“勇军,我们好多天没吃鸡了。”
王勇军蹲在客厅敲敲打打,正在钉一张板凳:“我一个月就开那么些工资,吃鸡,吃鸡,吃的时候一时爽,下半个月喝西北风?”
刘立萍搂着孩子叹口气,丈夫一个月五十五块钱工资,光养她和孩子还有盈余,可他每月还要寄十五块回老家,这便紧巴巴的了。她又往厨房看一眼,加上婆婆和小姑子进了城,他们已经入不敷出了。
“我已经出月子了,要不,让妈和秀妹回去吧,开春了,地里活儿也重。”
话才说完,厨房里摘葱的王秀妹立刻走出来:“嫂子,你虽然刚出月子,身子还虚着,离不开人,地里的活儿哪有你重要。”
言下之意,近期是不打算回乡下了。
刘立萍撇下头没说话,她们俩娘的心思她门清,小姑子打定主意要嫁进城,不找着对象她根本不会走,可再不走她就要疯了!
这两个人名义上说是来照顾她,可一明一暗两幅面孔,王勇军在家时勤快、笑脸相迎,王勇军一不在,连油瓶倒了都不扶。
“我妈和我妹为了照顾你,可算是尽心了。”偏丈夫王勇军还觉得他妈他妹牺牲良多,“我妹从小苦到大,眼看要说对象了,还没件好衣裳,立萍,你正好会缝衣裳,改天扯块好料子,帮我妹做一件。”
还在哺乳的妻子想吃鸡没钱,给妹子做衣裳就有盈余啦?
刘立萍没好气:“做吧,明天我给她做个十件八件的,下半个月,下个月,我们一起喝西北风!”
听听,这是嫂子说的话?
王勇军顿时一股邪气涌上头,不过想到妻子刚生产不久,心神俱疲,到底啥也没说。
刘立萍斜睨男人一眼,暗骂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选了这么个男人结婚!
她虽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可也读了高中,顺利招工进了肉联厂工作,要不是结婚怀孕生孩子打断了她的发展,她早就转成正式职工了,哪里还要受这份闲气!
越想越气的刘立萍当晚就去找谢眉。
“谢同志。”刘立萍敲开门,笑的腼腆,“上回你说让我帮你忙,我现在出月子了,可以做事啦。”
谢眉正好又接了几单,吃完饭正在打样裁剪:“你快进来,我正打算去找你。”
刘立萍头一次进他们家门,看着一尘不染的地板和干净的桌面,感叹道:“你家可真干净,谢同志,你真勤快。”
“哪是我的功劳。”谢眉指指在厨房忙碌的陆震声,“全是他干的。”
越处的久,谢眉越能发现陆震声的好,拿家务活来说,只要他有空,洗碗、做饭、拖地,没有他不干的,而且勤勤恳恳,毫不抱怨。
刘立萍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谢眉给她倒了杯热水,知道她要喂奶,还特意加了勺麦乳精冲在里面:“立萍,你缝衣的手艺和谁学的?”
“孤儿院的姐姐。”刘立萍说了自己的身世,“我们学会后就做被褥、手套、衣裳,什么都做,赚来的钱补贴孤儿院做经费。”
没想到刘立萍出身这么苦,谢眉鼻子酸酸的:“先苦后甜,往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说着她站身,取了几片碎布:“你缝几条线给我看看吧。”
从情感上,她怜悯刘立萍的出身和目前的困境,但从理性上,她不会请一个水平不高的人做帮手,这会严重影响她的口碑。
“没问题!”
刘立萍走到缝纫机旁,熟练的抬起压脚,噔噔噔的踩起来,没一会,碎布上就车出了直线、圆圈。
“谢同志,我合格吗?”
谢眉很满意,她请刘立萍来主要就是做缝这一步,她的水平完全可以胜任。
“晚上我会将东西裁剪好,明早给你送去。”
刘立萍很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挣过钱了:“行,谢谢你,不打扰了,我回去啦。”
-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谢眉哼着歌,心情晴朗。
陆震声端着鸡汤从厨房出来,刚才的对话他全听在耳中:“有人帮你,就没那么辛苦了。”
“对啊。”谢眉语气轻快,“我憋不住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你那个好消息。”
陆震声很意外:“刚才的不算?”
“还有更好的。”谢眉亮出笔记本,“我又要去深城啦。”
接着,她将自己受粮库家属们嘱托,前去深城进行大采购的事情说了,还给陆震声看购物名单。
陆震声了解谢眉,她无利不起早,肯定不会千里迢迢的免费帮人出差:“你打算一件商品挣多少钱?”
“你放心,我就挣个辛苦费,按照单价、大小,难买的程度,挣三五块不等。”谢眉眨眨眼,“这不算投机倒把。”
陆震声没接话,他将鸡腿分给婷婷、小玉,鸡翅膀分给陆沛文、谢眉,然后开口道:“下周六我请半天假,陪你去。”
“不用了。”谢眉帮婷婷撕着鸡腿肉,肉顿得软软烂烂,特别香,她忍不住吃了一口,“你上班吧。”
“你想一个人去?”陆震声严肃起来,浓眉微拧,瞬间从二十四好丈夫成了顶头上司,“太危险了。”
这年头不能刷卡,只能现金支付,谢眉再想发财,也没那要钱不要命的精神,揣着几千块现金到处奔波:“我去找我哥,让他陪我去。”
陆震声仍蹙着眉:“他们没去过,路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咯。”
陆震声思考一会:“她们要的很急?那我明后两天请假,明天出发。”
“也行。”谢眉有些盛情难却的感觉,“她们要的急,但也没那么急。”
她之所以想让哥哥们陪着去,另有自己的考虑。
文山村地理位置偏僻,一直不富裕,直到九几年都十分落后,三个哥哥是农民没有工作,随着孩子出生、长大,娘家人的经济将会越来越拮据,她想帮哥哥们一把,让他们也进城来,赶上时代发展的列车,过上富裕的好日子。
而陪她去深城购物,无疑是开阔眼界的好机会。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
第二天早上,陆震声去厂里请假。
“两天?”秦厂长捏着假条有些震惊,陆震声在县轴承厂的这几年,请假的次数凤毛麟角,“家里有什么事吗?”
转业到厂里的第一年,陆震声还是个毛头小子,业务水平、管理水平都有待提升,是秦厂长耐心培养,给他支持,让他一步步成长。他们曾经是忘年交,是良师益友,可现在,陆震声垂下眼,只能是上下级,是同事。
不愿多谈的陆震声嗯了一下,再无后话。
秦厂长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摘下口袋上的英雄牌钢笔,在陆震声的假条上签了字。
从厂长办公室离开要经过副厂长徐根生的办公室,见陆震声拿着假条离开,没一会,徐根生便去找秦厂长。
“小陆这是要撂挑子了?”徐根生用力的拍着桌子,“他是分管生产的负责人,这半个月消极怠工,是给我们颜色看?想以此胁迫我们同意改革?”
秦厂长背手踱步,点着下巴让徐根生稍安勿躁:“小陆年轻,摁不住脾气,让他发泄发泄,过阵子就好了。”
徐根生怒气未消:“当初就不该同意他去深城考察,一回来人就着了魔,开口闭口的改革。”
话说一半见秦厂长神色不对,忙又解释:“老秦,我不是怪你。”
陆震声去深城考察的申请,可是秦厂长亲自签字,那时他还笑呵呵鼓励他,说年轻人就是有想法云云。
“算了,该过去的自会过去。”
秦厂长老了,精力大不如前,可看报、听广播也样样不落,做为一个老江湖,他能嗅到经济松动的气味,可过去的经验又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方法。
回到自己办公室,徐根生给车间打了个电话:“让王勇军来见我。”
不一会,正在车间指挥生产的王勇军匆匆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徐副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关门。”徐根生抬手示意,接着给王勇军发一支烟,缓缓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陆副厂长是邻居。”
“对,陆副厂长本该住一区干部家属楼的,可他调来那年干部家属楼没空房,便先搬到了我隔壁,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搬走。”王勇军是个聪明人,话中有话的问道,“您找我是想关心陆副厂长的情况吗?我们俩家住得近,他家里的事,我倒是比其他人清楚的多。”
徐根生点燃烟,吞云吐雾了一会,将火柴给王勇军扔去:“陆震声平时接触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
“好,没问题。”王勇军点燃烟深吸一口,满脸享受,“嘿嘿,领导的烟就是好,比我吸的有劲儿多了!”
徐根生不想听废话,不轻不重的看王勇军一眼,后者立刻坐直身子,清清嗓子,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事实上,王勇军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他是车间的小主任,而陆震声是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等于他的顶头上司,王勇军的升迁调动全凭陆震声说了算,可这么多年过去,原来同一起跑线的人都升了,只有王勇军还在原地踏步,他从期待到失望,对陆震声已经充满了怨恨。
他足足说了一个钟头,说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徐根生边听边点头,总结出几个重点,一,陆震声和县文化局已经调走的叶逸晨关系暧昧,他再婚后,叶逸晨颇受打击,常来厂里找他讨说法;二,陆震声的前妻蓝冬梅全家都在海外,政治倾向暧昧,并且蓝冬梅出国的程序可能不合规;三,陆震声的现任妻子谢眉虽是贫农出生,却酷爱搞经济小动作,有投机倒把的嫌疑;四,陆震声和粮库家属区里一个姓宋的女人关系匪浅,经常见面,而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狐狸精。
总结出这四点,徐根生自己都震惊了。
“没想到陆震声瞧着正派,男女关系上却有这么多问题,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怕是要载在女人身上。”
王勇军赶紧接话:“是啊,人不可貌相!徐副厂长,您我要做什么,我一定赴汤蹈火!”
“哦。”徐根生摆摆手,开始摆官腔,“言重了,叫你说说陆副厂长的事,是关心他,哈哈,没别的,你回去上班吧。”
王勇军还想再说什么,徐根生已经站起来送客了。
“呸,卸磨杀驴。”
回车间的路上,王勇军一直暗骂不休,一会骂徐根生,一会又暗自期待,上头神仙打架,他要是站对了边,没准平步青云的时机就到了。
“嘿嘿,陆震声要倒大霉啦。”
-
“啊切。”
陆震声打了个喷嚏。
“冷到了?”谢眉仰头,语气微嗔,“叫你完事后赶紧穿上衣服,偏不听。”
陆震声干咳两声:“嗯,下次注意。”
直到听见陆震声咳嗽,谢眉才突然想起,他们如今不是在家中,而是在人潮拥挤的站台,她脸皮一红,只希望刚才的话没有被别人听去。
火车晚点了一会,站台上的人都等急了,终于,远处出现一抹绿色的影子,伴随着呜呜呜的鸣笛声逐渐逼近。
“请先下后上,不要拥挤,不要越过黄线!”
举着大喇叭的列车员努力的维持着持续,可乘客实在太多,多数还拿着不少行李,登车成了件很困难的事情。
谢眉被人群裹挟着,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好几次,她被人潮推得东倒西歪。
“牵着我。”
这时一只大手攥紧了她的手腕,满满都是安全感。
陆震声拽着谢眉,硬是在人群中隔出一小方空间,将谢眉带到了八车厢,这回行程匆忙,他们没有买到卧铺,只有硬座,好在两个位置连在一起,他们不必分开。
“同志,请让一让。”
谢眉想靠窗坐,可位置正被一位中年男子占着,再次核对位置后,谢眉礼貌的请那位男子离开。
男子穿西装踩皮鞋,还夹着个公文包,但整个人的气质流里流气,他扫谢眉一眼,轻佻的吹声口哨:“美女同志,你虽然长得好看,可你也不能仗着漂亮就让我把位子给你坐吧?”
谢眉厌恶的蹙眉,举举手上的车票:“这是我的位置,我有票。”
“哟,我看看。”男子歪嘴露出一口黄牙,“拿假票吓人可是犯法的。”
说着猛地站起来,手往谢眉胸前捞去。
“啊——”
下一秒,这只揩油的手便被陆震声狠狠捏住,捏得骨头咯吱响,捏得黄牙男子龇牙咧嘴的求饶。
“同志,请松开手,嘶,我手快被捏断了。”
陆震声没有理会,反而更用劲的将黄牙男子从座位上拽出来,交给闻讯赶来的乘警。
一查票,这位理直气壮占位的黄牙男子竟然是逃票进的站,被逮个正着的他只得灰溜溜的补了票。
“幸好有你跟着。”谢眉又生气又有些后怕,“欺软怕硬,不是个男人。”
刚才陆震声在放行李,黄牙男子误以为谢眉独身,这才色胆包天,结果陆震声一出手,他就像鹌鹑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随着经济放开,人员流动增多,像刚才那样的流氓混混会越来越多,陆震声早有担心,这才执意要跟来,此刻他也在后怕,要是谢眉单独遇上这样的事,他会很心疼。
“小眉,回去后我教你几招防身术。”
“噗。”谢眉忍俊不禁,“怎么,你还打算把我培养成武术高手?”
陆震声认真打量谢眉:“以你的身体条件恐怕不行,以后遇见危险还是用绝招好。”
谢眉好奇:“什么绝招?”
陆震声言简意赅:“跑。”
“去你的。”谢眉气得给陆震声一个肘击。
不过,作为过来人,她很清楚,随着经济的繁荣,治安将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恶化,她既然打定主意做生意挣钱,今后接触的人事物不会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遇见今天这样的情况。
陆震声不可能随时随刻都陪在她身边。
“陆大哥,您喝水。”谢眉拧开保温杯递给陆震声,“我觉得你刚才的话说的特别对,回去后教我几个防身动作,就算打不了老虎,揍揍猴子也可以嘛。”
陆震声被逗笑:“没错。”
接着他又换上严肃脸:“但遇见危险时还是能跑则跑,不能硬扛。”
“知道,知道。”谢眉点头,她还是很惜命的。
-
哐当,哐当——
火车不断的飞驰着,沿着深城方向前进,没过多久,天就黑了。
下午上车前,谢眉和陆震声就吃了饭,夜幕降临后又吃了点带的饼干,接着困意涌来,都靠着椅背睡着了。
火车晃啊晃,谢眉的头一点一点,最后慢慢的靠在陆震声肩膀上。
睡得迷糊的陆震声抬起手臂,让谢眉整个人都靠在怀里,这样她会更舒服些,两个人互相依偎,渐渐熟睡。
清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谢眉被一阵“抓小偷”“有小偷”的吵嚷声惊醒。
陆震声醒得更早,他声音镇定:“昨晚有人的钱被偷了。”
闻言,谢眉赶紧摸摸自己的荷包,还好,厚厚的一叠大团结全部都还在,不然就亏大发了。
下章照旧凌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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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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