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清道夫计划公布正式名单。不出意外的,孟斯故的分队结果再次被议论纷纷。
众人不清楚孟斯故主动申请换队的实情,自然而然认定是严竞的手笔。毕竟谁不知晓严竞的父母在商政都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外公更是联邦军坛鼎鼎有名的不败传奇,孟斯故那般不自量力地凑过去惹人烦,现今被刻意调开都只算是小惩了。
对于周遭的猜测和打量,孟斯故尽数充耳不闻。搬离严竞隔壁后,他依旧在学校独来独往,每日回到宿舍便戴上耳机学习。
*
清道夫计划正式启动出发的前两天,孟斯故睡不着,手机里跳出的未读短信提醒也让他心烦意乱。他随手点开几条,内容对他而言大同小异:
「补贴发了没有?给我打过来。」
「孟斯故,你要想当死同性恋跟男的结婚就把我们养你的钱一次性还够,不还你这辈子都别妄想把户口迁出去。或者我打死你,我看谁能跟你结!」
「装没看到是吧!养这么多年养了你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你真是跟你那个妈一样-贱!」
号码不能拉黑,一旦拉黑,对面的人便去骚扰孟斯故以前的同学朋友。孟斯故熟练地删除信息,连带着其他几条未读信息一同选中,清空。
删干净后,他点亮自己床位上的小台灯,打算再复习一遍白天的课程笔记以转移注意力。
虽然台灯的亮度是最低一档,对面的室友还是不满地“啧”了一声,不客气地说:“不睡就出去!”
这位室友对孟斯故的不顺眼向来不加掩饰,孟斯故不想多惹事端,他关上灯,在黑暗中披了个外套,轻手轻脚去到了楼梯间待着。然后一边爬楼梯,一边默背N独立国常用的制式枪械型号。
反复将整栋楼爬了两轮,孟斯故站在台阶上微微喘-息。
爬楼梯助眠的方法是K.E教他的。身处N独立国的日子,炮火连天的动静时常出现在耳边,孟斯故睡不着觉,黑眼圈在偏白的肤色上十分明显。K.E知道了就要他多加锻炼,譬如睡前在楼内爬爬楼梯。
后来爬楼梯成了习惯,每每到了去K.E住的小独栋中汇报或交接任务的日子,K.E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孟斯故都会脱掉外套举着哑铃在楼梯上下走二十遍。
——“孟斯故,加油再来一遍,给你奖励。”
——“孟斯故,奖励就是我们在楼梯上也来一次……”
孟斯故继续往下走了几节台阶,泪水突然不受控地往外掉。他没有发出太多声音,迅速用手抹掉,紧咬着嘴唇继续往楼下走。
下方一片黑暗,直到他走过了一两秒,不太敏感的感应灯才亮起。
没有生命的光亮成了此刻唯一陪伴他的东西。
走到一楼的最后一段楼梯,孟斯故眼睛有些酸疼,头也发晕。他揉了揉太阳穴,放慢脚步继续向下。只是随着拐弯处灯光亮起,他放下手,竟忽然看到一楼楼梯口站着个抱着手靠在门边的男人。
男人抬头看孟斯故,又抬手看了眼手表,说:“你怎么下楼这么慢。”
孟斯故睁大双眼,几大步下楼,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胸膛结实又温暖,他闷声呢喃:“K.E,是你吗?”
*
严竞今日过来军校宿舍找卢大海进行最后一遍战略安排确认,两人聊得太晚,以至于严竞要离开的时候,宿舍楼的大门已经锁了。
军校宿舍出入严格,纵使是中校也需要到宿管办公室核对信息才能开门。
严竞在宿管处签好名字,等待负责人核查的间隙,他从监控屏上对准顶层楼梯间的监控框中看见了孟斯故。
尽管只出现了一会儿,监控又没那么清晰,严竞仍是一眼认出了孟斯故。他将迅速辨认出身份的原因归结为孟斯故之前总是时不时在他面前瞎晃,所以对这个身影格外敏感。
“这儿对应的是顶楼吧,怎么这个点了还有学生在。”严竞指了下那块监控屏。
宿管人员顺着看了一眼,习以为常道:“没事儿,他经常睡不着的时候去爬楼梯。他动静不大,跟我们报备过,反正不会影响别人,由着他去了。”
严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了去看一眼的念头,站在一楼等着孟斯故下楼的时候,他脑中自动思索的是孟斯故厚着脸皮住在他隔壁的时候是否也会睡不着,然后半夜去爬楼梯?
从顶楼下来,孟斯故花的时间比严竞预算的多一些。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孟斯故上前就抱住了他。
在严竞的印象中,上一回被人抱得这么紧是他决定了要只身前往N独立国执行任务。父母对他的离开极度担心,但也都清楚他的职责,因此拥抱过后还是放开了。
而此刻,孟斯故的拥抱裹着巨大的不舍,越抱越紧的同时,像是再也不愿放手。
严竞向来厌恶有人在他面前擅自作为,这会儿却也因突如其来的动作怔愣住。甚至当怀中人的体温传到他身上时,他的双手本能地抬起来了些,差一点儿就要回抱住怀里的身躯。
然而下一秒,听到孟斯故口中喊的名字,严竞瞬间清醒,原本要抱孟斯故的手上动作也转改变成了推。
严竞咬牙切齿:“孟斯故,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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