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这两天的异常很快就上报给了琴酒。雪莉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这个老朋友。
“想说什么？”琴酒没有踏入实验室，就在靠在外面走廊上，指尖甚至还夹着一支烟，明明是很悠闲的站姿，但帽檐下的眼睛冰冷凌厉，换成三十年前她可能真的会感到恐惧。
但现在的雪莉已经不是原来的雪莉了！
换做是原来，琴酒绝对不会让自己侧对着她。雪莉几乎要笑出来，她冷淡地说：“这里什么实验设备都没有。”
琴酒声音低沉：“你要什么？”
“送我回去，我不会做什么。”
琴酒终于转身正对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茶色头发少女。雪莉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很镇定，但琴酒从她全身绷紧的肌肉和微表情看出来少女绝对是在强撑。
雪莉也在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肌肉记忆会这么可怕，琴酒哪怕只是一个动作，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
要不是她习惯冷脸，见多识广，早就绷不住了。
这才像原来的雪莉。琴酒暂时把雪莉从老鼠名单调到了怀疑名单上，并请示了组织boss。
莫兰收到短信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一些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在他的猜测里，雪莉现在正在被怀疑，而不是在处理掉和留下来之间反复横跳的状态。
比起雪莉，他更关心贝尔摩德。按照原来的发展，贝尔摩德会回来霓虹。
想到这里莫兰皱了皱眉，贝尔摩德为什么会回来？
上一个世界，姑且称为上一个世界好了，他还沉浸在失去竹马的悲痛之中，爸爸一边笨拙地安慰他，一边吹嘘自己的侦探水平，信誓旦旦拍着胸口保证能找出真凶。
可是，最终换来的是一场爆炸，迎接他放学的，是大火，和爸爸妈妈面目模糊的尸体。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把尸体搬出现场并送去尸检的佐藤警官都很照顾他，园子和后来转学来的真纯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
再后来，噩梦没有离开，他加入了组织，了解到真相，却无能为力。
莫兰已经能够平静地看待这件事了，只可惜，贝尔摩德从未告诉过他，她当时为什么会回来霓虹，按理来说，她应该留在英国的。
在莫兰静静思考的时候，松田阵平一直没有开口打扰他，直到莫兰叹了口气，说：“真奇怪。”
松田阵平简短地吐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嗯？”墨镜在他手中翻转。
莫兰喃喃自语：“感觉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松田阵平显然不能理解。
莫兰慎重地说：“我需要验证一下我的猜想。”他抬眼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所以，你从哪里来的？”
14.
关于松田阵平是如何变成鬼魂状态的这个问题，直到三天后莫兰当面告诉琴酒“让雪莉继续研究，准备一个汇报，我下个月会找她聊一聊。”时，都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按照松田阵平的说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鬼样子（物理意义上），等他恢复意识以后就在组织的实验室里——顺便提一句，实验室的负责人代号是雪莉，一个小姑娘。
莫兰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雪莉的研究方向从魔幻转向玄学的原因。
总不可能是他失去记忆那几年吩咐的吧。
哈哈，那这也太尴尬了吧。
而在失去意识之前，松田阵平是警察。
“那德沃斯这个代号哪里来的？”莫兰问，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雪莉说是你起的，”松田阵平平静地说，“你的原话是谁最先醒就把代号给谁。”
所以，松田阵平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失忆状态吧。莫兰沉默片刻。
莫兰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跟雪莉关系好吗？”
松田阵平淡淡地回答：“一般，无聊的时候会聊两句。”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这很难评。
主要是莫兰的态度有种奇怪的割裂感，有时候温和得好像长辈，有时候又带着冷漠地试探一些他不愿意让组织的人知道的往事。
更让松田阵平感到烦躁的是，莫兰知道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尤其是在波本的身份上。
莫兰继续上学，就好像那天下午的暴雨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餐厅多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是两支塑料樱花，还有一支挂在厨房的墙上，两支插在卧室的花瓶里。
松田阵平心想，boss其实什么都知道。
不得不说，能和脑子有点问题的人友好交谈的，脑子都不大正常。松田阵平也觉得自己不大正常，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但至少他当警察时不是这样的。
为了试探，莫兰强硬地命令松田阵平跟在他身边，去帝丹中学高二转了一圈，正好见到了正在拌嘴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在多罗碧加乐园，松田阵平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毛利兰身上，直到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家boss，和毛利兰长得真的很像。
但仔细一看，那种相似之处就少了很多，两人的五官有细微的差别，粗略一看看不出来，但组合起来五官就不那么相似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发现细微的差别，他们只会感慨“你们长得真像啊。”但松田阵平曾经是足够优秀的警察，他第一眼发现的是两人之间的差别。
莫兰只是试探这个世界的自己能不能看见松田阵平。很显然不能，新一也不行，他遗憾地耸耸肩，装作好奇地瞥了一眼，脚步加快回班。
松田阵平问：“那个女孩子你认识？”
“算是认识。”莫兰没有否认。
“你亲人吗？”松田阵平得寸进尺。
莫兰压低声音避免被经过的同学听见：“我以为你不会那么直接。”
“你也很直接。”松田阵平提醒他。
莫兰想了想，敷衍他：“算是吧，你以后会知道的。”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定义和另一个自己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不重要。
莫兰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第一组实验，结果不显著。
实验人员：毛利兰和工藤新一。
通过观察法得出结论，假设“另一个自己能看见松田阵平”不成立。
接下来是第二组实验，实验人员包括目暮警官在内的众多警察。
在多罗碧加乐园中，搜查一课几个警察都对松田阵平视若无睹，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假设“松田阵平曾经的同事都能看见松田阵平”不成立。
接下来需要验证，松田阵平其他同事也看不见他。
“你以前是哪个部门的？”莫兰问。
松田阵平：“……”
“警备部机动组。”松田阵平说，他看起来有些无语，“你不是知道吗？”
“忘记了，”莫兰眨了眨眼睛，在笔记本上记下两组实验的结果，“人老了就健忘，我记性不好。”
松田阵平更加无语了。
大概是为了避免因为不尊重而被diss，松田阵平戴上了墨镜，然后默默翻了个白眼。可他墨镜没有完全戴好，滑下来半截，莫兰能看到一部分眼睛。
莫兰问：“你是故意的吗？”
“真机智。”松田阵平阴阳怪气。
莫兰“啧”了一声，在纸上画了一个箱子，在箱子上加了几圈绳子一样的东西，松田阵平皱着眉看了半天，试探道：“炸弹？”
莫兰矜持点头。
松田阵平沉默了。
在抽象派炸弹旁边，莫兰加了个闹钟的图形，表示未完成。
第三组实验，实验人员是组织内的代号成员。目前已知雪莉能看见松田阵平，而琴酒和波本看不见。
莫兰把这部分实验放在和雪莉交谈以后，说不定能和雪莉交谈得到新的情报，再来完善这份鬼魂态的松田阵平的检验表。
“现在的目标是你的前同事们，”莫兰用轻松的口气说出惊人的话，“最近可不太平，你跟着我，说不定明天就碰到他们了呢？”
莫兰：我跳预言家。
先说一下，昨晚验了一部分警察，他们是好人。
今晚验了另一个我和我的竹马，他们也是好人。
明晚去验松田阵平的前同事们，他们似乎也是好人。
……不对，琴酒是好人？！
松田阵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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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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