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一个人喝酒倒不觉得寂寥，像这样当替身还被带四年绿帽子的事，除了朱彰他都没脸向别人抱怨。
只是苦闷憋在心里无法诉说，心头总是郁结着一股气。
他又开了瓶酒，他没觉得醉，反倒越喝越清醒，仿佛喝的不是酒，是他的这些年的苦水。
他上大学是为了他而选的A大；找工作放弃更好的，选了一个离小区近的，就是为了有更多时间和他待在一起；节日给买的礼物也都按照他的喜好，有时候直接花掉他几个月的工资。
曾经觉得做这些甘之如饴，现在回想起来恨得牙痒痒。
他学会做菜，学了按摩，因为他有洁癖，清洁打扫他也全揽下，每周固定过来的家政阿姨都夸他们家干净。
站在顾城的角度，谁不愿意和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同居生活？
没事给你带来情绪价值，有求必应地给你提供上床服务。
也就吴言这样被蒙在鼓里的痴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他觉得不能再细想下去，他会被自己以前的舔狗行为给气死。
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喝急了，开始剧烈地咳嗽。
他的脸变得绯红，他以为自己会吐，但没有，他咳了一会儿就好了。
像是吐过一般，胃里反而舒畅了，连带着思绪豁然开朗。
若不是为了追顾城，他高三必定不会如此用功，上A大更是想都不敢想。
他可能会随便上个大学甚至不上学，和段义一起留在老城区。
留在老城区能干什么？当个工人还是去饭馆里打杂？这些如今都不是他愿意干的事情。
况且他还欠顾城两百万，若没有这两百万，段义的生死也是未卜.......
想到这他又觉得好受很多，有所得便有所失，就当他这四年是被包养过来的吧，对金主殷勤一些又怎么了。
他快要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一个沉稳的男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的酒我请了。”男人笑着对吧台前忙碌的酒保说到，随后落座于吴言的身旁。
吴言略微打量，男人样貌30来岁，正装革履，长相端正，也正在注视他。
他情场失意又不是捉襟见肘，喝个酒还要他来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看着有这么穷吗？”
“不，你看着很迷人”男人侧身坐着，上了发油的头发一丝不苟，在灯光下折射出光晕。
“你感觉很伤心，一个人喝酒只会更难受”他说道：“向陌生人倾诉一下心事，会不会让你好受点，我们明天就不会再见面了，你也不会尴尬。”
吴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他也不生气，继续说着：“我家就在附近，家里珍藏的酒比这里的好一万倍，你肯定会喜欢的。”
“这附近有家酒店环境也不错，临江还能欣赏夜晚的美景。”
“你家是在这附近吗？去你家的话......”
“等等，你是不是想约我？”吴言适时打断他的自言，他现在感到有些新奇。
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能发出如此直率的邀约，真是自己太过保守还是这个男人过于轻浮，这让他又想起顾城，他也是这样轻浮的一个人。
“你有对象吗？”吴言问到。
“没有，我单身呢。”男人感觉似乎有戏，身体慢慢凑过来。
“有对象后你还会这样随便约别人吗？”他又问到。
男人笑了起来，“当然不会，这不就是出轨吗？我倒也没这么王八蛋。”
吴言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那你还是挺好的。”
男人彻底兴奋，上手搂住他，柔声道：“如果我们试过合适，可以试着交往下去.......”
他话语未落，就被猛地推开，险些没坐稳摔在地上，牧默闻挡在了他和吴言的中央。
“你是谁？在这里发什么酒疯！”他血气上涌，语气也变得暴躁，他想一拳揍开面前的男人，拳头被平稳接下，自己反而被钳制住。
“你勾搭我男朋友，现在该是我把你揍死吧”牧默闻平淡地说道，他的眼神却波涛汹涌，让正装男有些畏惧。
男人讪讪收回手，掩饰情绪般整理了一下衣襟，看了眼牧默闻，又侧目一瞥吴言，才不满地走开。
吴言略显惊讶：“你居然也在这里。”他穿着居家服，和酒吧显得格格不入。
牧默闻转过身，神情复杂。“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
“只是感觉挺有趣的。”吴言心虚地说道，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我没来你会和他走吗？”他闻到他身上的酒香，更加觉得烦躁。
他一路跟着他来到酒吧，看见他身边的男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还真是受欢迎。
他经常来这种地方还是偶尔来一次，他会和陌生人开房吗，他的男朋友为什么不管管他？这些是他内心充斥的想法。
“也许吧，如果感觉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吴言这时看向他，他现在是一个单身的成年人，他没什么好心虚的。
牧默闻托住他的脸，使他的头微微上扬，居高临下道：“你没有经常和别人约吧。”
他听见这话有些生气，撇开他的手，“没有，我一次都没约过，我今天心情不好才来这里的。”
他仰头看见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可他笑得却让人如此动容。
一股陌生的情绪在他心里蓬勃喷发，他看着牧默闻，想到了顾城，是报复吧？一定是。
他缓缓起身，他的脸向着牧默闻的脸靠近。
他的睫毛逐渐清晰，他的眼神在波动，他的嘴唇在颤抖，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默闻，接吻时要闭上眼睛啊。”吴言的气息拍打着他的面孔，他看见他闭上了眼，他的脸越来越近。
他无法呼吸了，也无法移动，他只能乖乖听他的话，他期待又紧张地闭上双眼。
柔软温暖的触感覆盖在他的唇上，他的唇紧闭着，不是在抗拒，而是不知如何是好。
吴言轻松拨开他的唇瓣进入内里，他无法再无动于衷，揽住他纤细紧实的腰，凭着本能给予激烈的回应。
他们吻了很久，这是一个缠绵深情的吻，牧默闻欲罢不能，直到吴言将他推开。
吴言微微喘着气，犯错般可怜地看着他。他认为这是在勾引，他又想再吻回去。
“对不起。”吴言掩面说到，随即快步向外走去。
牧默闻拉着他的手，没有阻止他，而是跟着他一同向前。
他现在激动得浑身燥热，他是坚定的婚前无性主义者，但如果是吴言，他就没办法坚守自己的原则了。
他们走到街上，手被握得很紧，吴言完全无法松开。
他们面对面站着，来来往往的人被他们吸引目光，也都只是瞥看一眼。
他突然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应该是想报复顾城，所以就强吻了他，这话说出来他得多伤心。
“抱歉，我喝醉了，现在不太清醒。”他抬头看向牧默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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