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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郁声并没有让他们立刻抓住林玉峰,而是又监控了他几天。这几天里他白天会在林疏家门口徘徊,鬼鬼祟祟;进行了五次盗窃,进了四次赌场,最后在他买毒品的时候报警抓人。

林玉峰被抓住的时候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嘴里说着污秽不堪的话,叫嚣着没人能管住他。

当晚郁声就带着赵妤去了警察局,上交了那些资料,赵妤留在那里录了口供。

案子宣判还要等一些时间,郁声打好了招呼尽量让流程进行得快一点。

事情进行到目前这个地步,只用了五天的时间。这五天里郁声白天正常给林疏做饭,一起上班一起回家,晚上等林疏睡着后就在书房关注案子进展。赵妤也在按习惯和林疏保持着联系,两人都在尽力不让林疏察觉异常。

赵妤把郁声的行为看在眼里,有时也会因为他为林疏的付出感到动容。但是看到他身边围绕的保镖,周围人对他恭敬的态度,还有他到哪里都有人鞍前马后,赵妤不免担心。

她只希望林疏找到一个喜欢他爱护他并且适合他的人,最主要的是适合他。林疏值得最好的,但是她更怕林疏受到欺负。

这些事情下来,赵妤对郁声感激中也带着些愧疚,但是身为母亲,她还是要站在林疏的角度考虑。

路子阳每天都会在微信上找林疏聊天,有时候还会来咖啡厅等他,但是每次吃饭郁声都会守在旁边,美其名曰为客人提供细致周到的服务。

路子阳有次忍无可忍向店长对郁声提出了投诉,但是只是得到了店长的赔礼道歉和免单补偿,下次再来时郁声还是我行我素地站在他旁边。

几次下来,路子阳彻底看清了郁声对林疏的心意,于是某天趁着林疏上班的时候找郁声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郁声虽然穿着服务员的衣服,但是气场很强大,所以他往那一坐,本来还十分自信的路子阳也弱了起来。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很受林疏妈妈喜欢的,便觉得自己的优势又多了几分。

路子阳:“可以看出来你也喜欢小疏,但是我们是双方家长同意的,所以我觉得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家长郁声就想到赵妤对他的态度以及郁长青给他造成的阻碍,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虽然在笑但是让人看着有些心惊胆战。

“哦?同意……”郁声眯着眼睛看向路子阳,好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两个字,“这个同意是同意你们在一起还是同意你们见面呢?”

“当然是!……”路子阳话说到一半便没了气势。

郁声乘胜追击:“那我们比比看,我和我哥住在一起阿姨也是同意的,这样看来,好像是我赢了。”

林疏和一个明显对他有想法的人住在一起,这也是路子阳最介意的事。而且就他和林疏的相处来看,林疏对这个弟弟也是有感情的,可能是出于某些因素一直在压抑自己。而且这个郁声就像粘在林疏身边一样,每次他和林疏见面郁声都会出现。

路子阳有些忌惮郁声,即使林疏不和郁声在一起,他感觉林疏也会因为郁声对自己的态度而有所犹豫。

路子阳觉得郁声的行为太不耻了,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于是他提议:“我们光明正大地公平竞争吧,不要再玩小伎俩了。”

谁想郁声轻嗤了一声,路子阳心一紧。

他看到郁声的眼神射过来,凌厉中带着漠视,然后他就听到郁声说:

“我从来都不是光明磊落的人。”

“你!”路子阳被他气到火气上涌,但是犹豫着不敢骂出口。

郁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路子阳,像是在下达什么不容拒绝的命令:“听着,最近两个星期不要再来打扰小疏,不管是微信还是来找他,一旦我发现你打扰到他,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危,所以安分点。”

郁声说完又思考了一秒,补充:“赵阿姨那边,有点眼色。”

没等路子阳反应过来什么叫做“解闷的东西”,郁声就已经迈着颇有气势的步子离开了。而且路子阳还看到一脸殷勤的店长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而后转身消失在了转角。

路子阳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现在气血上涌浑身躁动。

“服务员!来一杯冰水!”

说完后店长就从拐角现身,拿着一杯冰水微笑着走过来:“路先生,您的冰水,三倍冰。”

紧接着店内就响起了一阵“嘎嘣嘎嘣”的嚼冰声。

林疏的比赛还有两个星期,最近他正忙着专注比赛的事,每次下班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有时他有灵感,就会待在书房一直到凌晨,有时没有灵感就在沙发上打游戏,郁声当然是奉陪的。

每当林疏因为没有灵感而痛苦的时候,郁声都觉得应该带他出去走走。但是因为最近他也在忙林玉峰的事,实在抽不出时间。

如今林玉峰的事情暂时不需要再费心,而且林疏的项目已经完全收尾并且投入生产了,所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证林疏的比赛状态。

比赛这件事林疏并没有告诉过他,甚至还在有意地避着他。主办方把审核好的名单送来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下今年请到了微博上很火的那位画手。报名的时候是不允许选手在任何平台公布自己报名的消息的,而且能接触到这份名单的人全都签了保密协议,所以目前关于今年选手的猜测在网络上层出不穷。

这样做的目的是在保证公平的基础上能够在赛前就能持续保持热度,也算是一个特色。

郁声看到名单上“林疏”两个字的时候并没有过多地留恋,匆匆扫了一眼就放在了桌上。

负责人提醒他:“郁总,就是那位叫‘林疏’的,微博名字叫‘树’。”

这可是他们邀请了好几年的画手,但是从来没有收到过答复。所以今年在收到他的报名表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兴奋了,今年肯定有很多爆点。想到郁声可能不关注这些,负责人打算再给郁声说一下这个“树”的详细情况,让他多拨一点款。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郁声的目光投过来,不似刚才那么冷淡了。

“预算的事,去找财务部和市场部批。”

负责人知道自己被郁声看穿了,心中浮上几秒尴尬,但是一想到今年的比赛肯定能给公司拉来许多合作商,瞬间又理直气壮了许多。

“谢谢郁总,计划书我们会再详细改进一下,那就不打扰您了。”既然目的已经到达,负责人也不打算多言,而且看郁总的表情,似乎对林疏也不是很感兴趣。

负责人走后郁声盯着“林疏”那两个字陷入了沉默,皱起的眉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显露出了他的复杂情绪。

这个比赛在郁声出国的那年开始举办,一直持续到现在。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林疏能够多一个选择,如果他想追寻梦想的话。第一年举办的时候郁声确实看到了林疏的报名表,但是等到正式开赛的时候他却没有来,负责人说他递交报名表之后很快就又退出了。

然后公司就收到了林疏的入职材料。

当时郁声看到林疏入职的时候是开心的,尽管他没有参加比赛,但还是留在了自己能掌控的地方。不过他也清楚,林疏选择工作也有万般无奈。所以这个比赛就这么一年又一年办了下去,今年终于等到了那个好几年前就该出现的人。

郁声清楚,林疏今年的报名不仅意味着他要开始追寻梦想了,也意味着林疏要去更大的世界了。不过,无论林疏去哪里,郁声都会保证他身边有自己的影子。

林疏这几天除了工作就是画画,没心思关注别的事,一眨眼就又到周末了。这几天他已经把作品构思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就能画出来。距离交稿日期还有一个星期,时间刚刚好。

周五晚上林疏罕见地没有把自己关在书房,而是拉着郁声打扫起了房间。本来路子阳说这周末要约他一起去美术馆,林疏正发愁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因为准备比赛,林疏最近很少跟路子阳联系。而且因为郁声的缘故,他已经拒绝了路子阳的好几次邀约,这次再拒绝实在是有违人家的面子。

不过路子阳昨天凌晨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接下来两周有个外景工作,不在本市,所以没办法见面。这条消息让林疏大大地松了口气,心中的负罪感一下子减轻了一大半。

“郁声,帮我拿一下手套!”

“郁声,消毒酒精!”

“郁声,不要用水泼我!”

……

经过两个小时的战斗,林疏和郁声灰头土脸,家里焕然一新。已经筋疲力尽的两人坐在过道的墙边,呆呆地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林疏用膝盖碰了下郁声的膝盖:“你先去洗澡吧。”

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的,林疏自己说完也感觉到了,小声地对自己抱怨:“好累啊……”

郁声看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衬衫贴在身上显示出的若隐若现的皮肤,以及微微颤抖的指尖,觉得力量瞬间回来几分。

他站起身把手覆在林疏整颗头上,揉了一下。

“干嘛。”林疏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郁声没有回答,弯下腰一只手放在林疏背上,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在林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他抱起。

林疏已经累到反应迟钝,腾空的那一刻只知道盯着郁声的眼睛呆呆地不说话。

郁声就那么抱着他站在原地,等他回神。

几秒钟后,林疏眨了眨眼睛,露出防备的眼神:“你、你要干吗?”

郁声转身用膝盖顶开浴室门:“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先泡个澡。”

林疏攥紧了郁声的肩膀,问:“是我们……一起吗?”

郁声强忍着说出了和自己内心想法完全相反的回答:“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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