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同学?”章奕天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你们两个认识?”
林清没想到周见忱竟然认出他,并且先开口了,对上后视镜里那道目光,出声:“啊,对,我想起来了,好久不见啊周同学。”
后视镜里的周见忱移开目光,专注开车:“嗯,是好久不见。”
“刚刚在办公室里也没见你们俩打招呼。”章奕天探手拍了拍周见忱的胳膊,长叹一口气,靠到座背上:“看吧,人家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你,白长一张帅脸。”
林清:“……”
手机里冉染发来消息催促林清,说自己已经出门了,用不用顺路去接她。
林清回复不用,她还要去父母那里一下。
每周定时回家见父母两次,孙梵珍给她定的规矩。
林清跟周见忱说了父母家的小区地址,周见忱先把章奕天送回家,再把林清送回去。
天色逐渐变暗,车窗外略过高楼与行人,马路上亮起昏黄的灯光,车内光线影影绰绰。
少了章奕天的叽叽喳喳,车里直接安静起来,悄无声息。
同窗一年,旧同学相逢,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聊天。
本来就是普通同学,高中那会就不是很熟,连联系方式都没留。
到父母居住的小区门口,林清下车,隔着半扇车窗同周见忱道谢:“谢谢你周同学,再见。”
周见忱:“希望下次见面林同学还能记起我。”
林清没想过会有机会和他再见面(章奕天不惹事的情况下),权当他在说客气话,笑了笑:“一定,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先主动跟你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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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出了电梯,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门里面传出来模糊的争吵声。
父母吵架在她家里经常发生,小时候放学碰见这种情况,她会在门口进行一个心理准备。
到后来慢慢长大,习惯了父母的争吵,林清见怪不怪,直接推门而入。
林业一声不吭地坐在餐桌前喝了一大口白酒,脸色也不好看。孙梵珍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嘴里骂着:“那老太太就是放了个假秤,我让她给我便宜点钱怎么了?你竟然还当街吼我,你想死啊!”
“我吼你怎么了?你看看你那张嘴脸,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林业皱着眉头,语气急躁。
“你在我面前还要脸呢?你一路升到现在的副教授,哪一件事情不是我爸帮你的?你如果有能耐自己去争取啊,一边嫌弃我一边又离不开我们家。”
“孙梵珍!你不要太逼人!”被精准戳到痛楚,林业站起来,手里酒杯摔在地上,玻璃四散迸溅,酒气晕染在整个家里。
林清进门后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二人争吵,把帆布包挂在玄关处,换完鞋子,轻车熟路地拿起扫把去清理玻璃。
“不许扫。”孙梵珍冲过去拉住林清,抢过扫把丢在一旁,“让他自己处理,过来吃饭。”
林清没有反抗,洗了手坐下吃饭,扫把丢在一旁没人理会。
整个家里陷入沉默,没有人说话,只余桌面上筷子碰撞碗碟的声响。
过了一会,林业沉默起身,处理了那摊玻璃碎渣。
孙梵珍不看一眼,也没有说关心的话。
林清敛下眼睫,安静吃饭。
吃完饭,林清准备离开,孙梵珍叫住她。
“我看你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空酒瓶,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喝酒了?”
孙梵珍不允许她喝酒,不允许她抽烟,不允许她出去乱玩,不允许她乱交男朋友,即使她今年已经26岁了。
“没有,我哪里会喝酒。”林清已经习惯了孙梵珍不经过她的同意随意出入她的卧室以及翻动她的东西,她想了一下,“那是我爸剩下的,我看瓶子好看,想拿到我那里栽种绿植。”
孙梵珍半信半疑地打量她:“你不要学你爸,天天喝酒误事。你一个女孩子,不能染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坏习惯。”
林清露出一个很乖的笑容,靠在孙梵珍的肩膀上用撒娇的语气道:“我不会啦~”
孙梵珍看了眼墙上的表,时针刚指向七点:“不早了,快回去吧。”
“嗯,我走啦。”
“等一下。”孙梵珍又叫住林清。
“怎么了?”
“你把外套穿上。”孙梵珍给林清披上她的外套。
林清今天外面套了件粉色衬衫,里面穿了个修身短款背心。
如今虽然已经立秋,但榆市今天已经三十多度,家里没开空调,林清有点热,刚刚吃饭的时候把外套脱了。
“我这个没事的……”林清有点不想穿。
“啧,穿上。”孙梵珍瞪了她一眼:“这个背心有点暴露了,你以后别穿了,知道了吗?”
林清默默点头:“嗯。”
-
林清走出小区大门,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又把外套脱了下来。
身上瞬间清凉,心头的烦躁被夜晚的风吹散了一点。
害怕被门口便利店老板娘认出来向孙梵珍打报告,她从包里翻出口罩和帽子,包裹好自己,去便利店买了白朗姆酒和橙汁。
拎着东西回到自己的住处,林清先去厨房。
嗓子现在还轻微疼,但她无所谓,想先来点开胃的。
熟练的将白朗姆和橙汁按照1∶2的比例调在一起,加入冰块,冰块融化在酒里,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块来回晃动碰在玻璃杯壁上,林清满足地点了点头。
端着酒杯去了卧室,打开最里面的衣柜门,里面挂着林清所有的冬天要穿的外套,厚厚的衣摆下面隐藏着一个黑色大包。
她拿出来,拉开拉链,按照孙梵珍的话来说,里面是极其暴露的衣服,是她出去玩的时候穿的衣服。
这些衣服,林清从不敢光明正大的挂在衣柜里,害怕孙梵珍在的时候看见。
要是让她看见的话,她绝对会朝林清发疯。
林清又喝了一大口酒,脱下上衣和裙子,只剩下内衣。
她平时上班喜欢穿宽松一点的衣服,把身材上的优点全给遮盖住了,其实她的身材很有看点。
身形纤细高挑,脖颈修长,锁骨凸出,细细的黑色肩带将肤色衬得盈盈发白,包裹着圆润饱满的胸,腰部微微收紧的线条把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蜜臀挺翘,窈窕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匀称细直的两条腿。
二十分钟后,林清化完妆,站在穿衣镜前,肩上背着一个小的黑色亮面铆钉包,举起手机给冉染发过去一张自拍。
对面回复的很快:【靠,感觉我今天又要输给你。】
林清靠近手机话筒,红唇轻启,语音回复:【不用感觉,你就是输了。】
-
周见忱这几天很忙,刚从京北过来上任,公司里有很多事情处理。
陈亚不忍心他一连几天都睡在公司,强迫周见忱准点下班,一连几个晚上都拉着他去泡吧放松。
“我说今天去公司没找到你,原来去给章奕天那小屁孩作假了。”陈亚刚坐上车就开始唠叨:“你这情绪够稳定的,周叔叔赶鸭子上架似的让你从京北过来,在公司处理了一堆烂事,还要去管章奕天,不怕你舅舅说你。”
周见忱的舅妈,章奕天的母亲,生前是一位模特,常年为了瘦身而节食,身体太瘦弱,得了不少基础病,在生章奕天的时候身体太虚弱,大出血去世了。
而章奕天的父亲沉溺于丧妻之痛和忙碌的工作之中,不知不觉间和章奕天的关系渐行渐远。
章奕天初三毕业,正值青春叛逆期,因为一些小误会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开京北,来到自己母亲的家乡榆市上高中。
之前章奕天一直自己租房子住,直到前段时间周见忱进入榆市分公司管理层,他屁颠屁颠跑过去赖在自己表哥家。
这次假装章奕天的家长,他也是被迫的,章奕天并没有提前跟他说过,当时接到电话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没想到是班主任打来的。
周见忱知道章奕天自尊心强,在学校犯了错也不想和舅舅说,所以当时才顺着班主任的话假装家长。
周见忱把车停在“暧昧”酒吧门口,和陈亚下车,酒吧门口接待的服务员立马上前接过钥匙去停车。
“暧昧”酒吧是陈正跟着周见忱来榆市后发现的,网上大部分都是好评,陈正在网上刷到,来了一次之后发现确实挺好玩的,于是好几次都拉着周见忱来这里放松。
今天周五,最后一个工作日,酒吧里来放松的人比往常多很多。
两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在吧台边就找到一个位置,周见忱让陈亚坐了,自己则靠着吧台点了杯酒。
周见忱个子高,站在人群中跟开了拉长特效一样,宽肩窄腰,懒散地倚着吧台微微弓着身子,低头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百无聊赖地来回转着。
酒吧七彩斑斓的灯光时不时在他身上扫过去,修长的人影若隐若现。
待了一小会儿,走过来两个姑娘,想加微信。
陈亚来者不拒:“好说好说,我给你们。”
“呃……”其中一个姑娘不好意思地指着周见忱,“我们想要他的。”
“啧,怎么回事,怎么不要我的。”陈亚厚脸皮不嫌尴尬,追着要给人家微信。
周见忱抬头,灯光打在他脸上,俊朗的五官越发立体。
“好啊。”男人狭长的眼尾笑起来带着一种风流之情,一脸谈过很多女朋友,在各种花丛中来回流连的渣男样。
“搜我的电话号码吧。”周见忱报了一串数字。
两个女孩搜到微信,发送好友申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你真给啊?”陈亚诧异。
周见忱虽然长了一张很会勾引女人的渣男脸,但纯情的很,到现在都没摸过女人的小手。
因为从小到大碰到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他大少爷能喜欢的。
陈亚知道,周见忱要求很高,他不喜欢简单的,得非常有趣的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以前碰见其他女人搭讪,都是陈亚帮他应付的。
大少爷不喜欢,就算是使尽浑身解数去搭讪,他也不会搭理。
周见忱抿了一口酒,淡声道:“我说得是你的电话号码。”
陈亚:“?”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下,陈亚拿出来,锁屏上跳出来两条微信好友申请。
“我去。”陈亚佩服,“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纯情,你鬼点子多的很。”
说完又“嘿嘿”笑两声,碰了碰周见忱的酒杯:“感谢小忱忱,祝你早日摆脱处男之身。”
“滚。”
“好呀。”陈亚待得有些无聊,准备去找乐子。
“暧昧”酒吧总共有三层,第三层是包间,第二层和第一层都是开放式的。
第一层最中间有个面积不小的圆形高台,是跳舞的地方,一直挖空挑高到第二层,在第二层边缘处设置了栏杆,方便围观。
此刻一首强烈的DJ乐曲响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朝中间的舞池用过去,围成一个圆圈,继而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欢呼,像是在鼓舞圆圈中间的人。
陈亚被吸引过去,站在人墙后面,视线紧紧追随中间高台上站着的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豹纹V领露背吊带背心,跟着节奏转身的时候,露出后背精致漂亮的蝴蝶骨,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黑色pu皮质超短修身裙子搭配轻薄的黑丝,却遮挡不住雪白的肤色,大腿肉随着性感的舞蹈动作轻颤,腰后面还带了一长团的毛绒绒挂饰,棕色的,色系和吊带很搭配。歌曲鼓点一下接一下,身体扭动一下,挂饰跟着来回轻晃,像狐狸的尾巴一样,轻飘飘的扫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尖。
舞姿窈窕妩媚,灵动的像从山林大雾中间走来的一只狐狸,撩拨着所有人。
“我操!”陈亚眼都看直了,直接愣在原地,直到又响起一阵欢呼声,他才回过来神。
转身急匆匆回到周见忱身边,他依旧是之前那个姿势,仿佛没有看到刚刚那个狐狸女人,神色平淡无趣。
“我操!我操!”陈业已经被魅惑到无法自拔,“见忱,你看到了吗?”
“你你你……你看见了吗?”陈亚惊叹,“咱们都来了几次了,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你见过吗?”
周见忱依旧无动于衷,视线不知道落在前方台子上何处,烈酒滚过喉间,喉结滚动:“见过。”
白天刚在办公室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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