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养的好是主人的荣耀，陈宇看到人鱼伸展身体时漂亮的线条和脸蛋，忍不住拿手机给人鱼拍照片，单独分了相册存人鱼照片。
照片里人鱼非常灵动有活力，除抓拍模糊的几张，其他照片中人鱼和周围景色异常和谐，氛围感很强。
单单阳光照亮人鱼半边脸庞，人鱼眼睛失焦思考的照片都好看，陈宇尤其喜欢。
他认知里的天使就是这样不带感情地俯视众人，无悲无喜。
镜头外，人鱼看到陈宇露出羞涩笑容。陈宇拍照，人鱼总是配合他的摆弄做出动作和表情。
陈宇之前没发现过自己喜欢拍照。
他在人鱼周围常常陷入恍惚，这样美丽不切实际的生物真真切切在他身边，有些如此动人的温度。
人鱼一定很适合做个模特，如果人鱼要去赚钱，出门靠他的脸和身材做模特就饿不死了。
当然人鱼本来就饿不死，会下海捕鱼。
或许上天给人鱼强大攻击力就是让他们能够保护好自己，哪怕跨越不同物种，人鱼的美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陈宇沉溺在人鱼的美丽和乖巧中，整日围着人鱼转，好似之前的疲惫统统不见。
过了好些天，陈宇再次发现了不对劲。
他发现的情况很突然，平常他很少起床上厕所，偶尔下班和同事一块喝啤酒，喝多了半夜起床上厕所。
若不是偶然的机会，他根本不知道人鱼背着他干什么，人鱼能一直瞒下去。
刚睡醒陈宇双腿无力，跌跌撞撞往卫生间走。卫生间玻璃透出光线，他还昏昏沉沉回想是不是自己睡前忘记关灯了。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灯光刺得眼睛睁不开。看到人鱼的瞬间睡意全无。
他眯起眼睛，人鱼长尾巴盘踞卫生间一角，遮遮掩掩的模样一看就不对劲，估摸早早听到他起床的动静收拾东西。
陈宇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慢悠悠问了句：“为什么不睡觉？”
人鱼低头不语。
陈宇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人鱼半夜不睡觉肯定有点事。陈宇气恼人鱼背着他偷偷干坏事。
“滚回去睡觉。”陈宇踢了脚人鱼尾巴。
人鱼战战兢兢立刻回答：“马上。”
尾巴杵着不动弹，摆明光说不干。
“你干什么呢？”陈宇又问。
人鱼摇头，抱严实了尾巴。
用脚趾头猜都他妈知道人鱼藏了东西在尾巴下面。陈宇看出来了，但他不拆穿人鱼，倒看看人鱼打算瞒他到什么程度。
有什么事情需要人鱼半夜不睡觉瞒着他偷偷干？
陈宇彻底清醒了，人鱼态度弄得他心里隔应：“滚回去睡觉，用我说第三遍吗？”
人鱼：“马上。”
“去你妈的马上，你会说话了，不听我的话了？”陈宇说，“我数到三，你不去睡觉，后果自负。”
他没说的是，如果人鱼不告诉他藏什么，同样后果自负。
人鱼闪过挣扎神色。
“一……”陈宇冷脸数出第一个数字。
人鱼抖了抖，鱼尾巴不安地舒展开。似乎人鱼撑不住了打算告诉陈宇，始终迈不出临门一脚。
陈宇添把火，面无表情念：“二。”
“我说！”人鱼快速说。
人鱼犹犹豫豫，尾巴冒了尖就是不拿出藏着的东西。
陈宇张嘴，打算继续念三。
这时候人鱼下定决心，抽出尾巴底下压着的东西。
陈宇看清是什么，眼前一黑。
人鱼拿出来的竟然是书。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人鱼为什么大半夜看书，真他妈参加高考去？他这么努力不他妈考个985对不住他学习的劲儿头。
陈宇高中三年都没听说谁半夜学习。人鱼学的还是认字，相当于幼儿园学到半夜，哪个幼儿园小朋友有他这等觉悟。
他家又没有什么祖宗值得他刻苦学习增光照耀，至于吗？陈宇太阳穴突突疼，理解其他家长教育孩子到发疯，带孩子真不是容易事。
最气人的是陈宇没发现的话人鱼会继续半夜学习，怪不得精神不好，人鱼自己折腾自己呢。不懂爱护身体，陈宇气得牙痒痒。
“大半夜看书真有你的，”陈宇咬牙假笑，“滚外面等着。”
陈宇拉下裤子放水。而人鱼磨蹭着迟迟不动弹，眼神躲躲闪闪往他身上飘。人鱼知道错了，半句话不敢说，贴墙站等候陈宇发话。
被鱼看着陈宇不上不下的，厕所是上不出来的。
“滚出去。”陈宇骂。
人鱼头很低，听话的爬出去，路过陈宇还搂搂陈宇的腰，陈宇冷漠地掰开胳膊。
人鱼尾巴垂落。
有时候陈宇忘了人鱼尾巴原本颜色是白色还是红色，这货动不动就是红尾巴。
陈宇放完水离开卫生间，人鱼趴着等他。
“起来。”陈宇指了椅子，自己坐到床上和人鱼平视。
人鱼跟他坐的位置一般高，眼睛低垂着看地面。
“跟我说说吧。为什么半夜看书？”陈宇尽量心平气和沟通。
“我想，说话。”人鱼说，“快点。”
“说话早点晚点有什么影响，我就搞不明白你着急什么？”
人鱼摇摇头。
陈宇深吸口气，从人鱼最早没精神开始，差不多两周了。中间精神焕发的时间莫非骗他？
他问人鱼多久了，人鱼支支吾吾放不出个屁。陈宇因此确定了人鱼偷摸半夜看书的时间。
算到两星期前，很容易想到发生了什么。陈宇食指指节按压太阳穴，刺激昏沉的脑袋。
上次他误会人鱼吃鱼，人鱼小小地气了会，很快人鱼正常了。陈宇以为人鱼生他的气，却是生他自己的气。
陈宇不忍心继续教训人鱼了，他就是觉得人鱼可爱：“学说话不争这一时片刻，慢慢来嘛，日子长着呢。”
人鱼执拗地不肯抬头，坚持快点学会说话。
陈宇尽量轻声细语：“学说话急不得，早一天晚一天差得了多少？你每天熬夜看书，身体都累垮了。你说你每天学到几点？”
人鱼：“累了睡觉。”
陈宇两眼一黑，合着人鱼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快累成死鱼了。
“从今天开始我会收走你的书，晚上必须好好睡觉。你敢偷看，我扔你进海里喂鲨鱼，我不要你了。”
人鱼紧张了，眼睛缩了缩：“不要。”
“你真是个傻的。”陈宇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养了个人鱼就栽了，他明知道人鱼装可怜，可怜当中带点真情实感的委屈，为这点委屈，他狠不了心教训人鱼。
“我不对，我傻。”陈宇说他什么人鱼都乖乖应承。
“你傻什么！我他妈才傻。”陈宇抽出人鱼看过的书，他前后给人鱼买过两次书，加起来十多本，人鱼有的看过两遍，最厚的词典都看完一遍。
短短两周人鱼能全部看完，人鱼几乎所有时间都花进去了吧。
他不允许人鱼继续看书，人鱼焦急又不敢反驳。
他看了人鱼模样心里同样难受。
看着床单想了会，他说：“你学会了汉语每个字的意思，也要连成一句话。光靠看书学不会的。这些书你以后看看得了，剩下的我来教你。”
人鱼摇着尾巴点头，喜笑颜开。
陈宇笑骂：“另外你是条鱼不是狗，用不着天天冲我摇尾巴。”
人鱼转头看尾巴，略尴尬地上手扯尾巴。
人鱼滑稽动作让陈宇憋不住笑，他脱了拖鞋踩人鱼滑溜溜的尾巴。
尾巴便安分了。
整条鱼也像煮熟了。
“蠢鱼啊。”陈宇叫他。
人鱼等他说话。
陈宇默了会：“我呢，从来都自己生活。”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得再详细点。
而且他一大男人和人鱼说煽情的话很奇怪。
可恰恰因为和人鱼说话，陈宇不用像和其他人说话一样麻烦。
“长到大没跟什么人亲近过，小时候我后妈和我弟跟我关系不好，我爸平时不管我，亲妈又不在。听起来怪可怜，我自己感觉还行，怎么着自己一个人住的惯。”
人鱼小心用尾巴包裹陈宇的脚。
陈宇说：“你找我，跟我我一块住我是意外，时间长了吧我挺喜欢你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什么来我这里啊，你想来多久。反正有一天算一天，我肯定不赶你走。”
人鱼愣愣的：“喜欢你，我不走。”
陈宇笑了，拍了人鱼一巴掌：“我的意思是以后你想留下我赶你走，听懂了吗，听懂吱一声。”
人鱼真的“吱”声，夹着嗓子挤出极轻极浅的吱。人鱼转而拉起陈宇手掌落到自己额头，认真说：“我有爸妈，有哥，我带你见他们。”
“你闲的啊，带我见他们干什么。”陈宇惊讶人鱼有家，还有哥哥，他们感情很好嘛，他听说人鱼独居，互不相见。不过家里有个漂亮不闹事的小人鱼，哥哥们应该放心不下。
人鱼思考后说：“我爸妈，坏。我哥好，带你见哥。”
“等等，我见你哥干什么。”人鱼哥哥对人鱼好，不见得对人类好，万一见了以为人鱼带食物回家，千里迢迢给人鱼们送盘菜，感鱼肺腑啊。
“我哥，是你哥。”人鱼真诚说。
“……”陈宇心生疑问，你答应了不行得看你哥啊，你哥答应了吗。不管他哥有没有答应，凭啥人鱼的哥是他哥，他凭空多了个哥哥？
人鱼傻笑：“但他们都没你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