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梵未想找顾辞谈谈,但却碍于面子抬不动腿,直到顾辞拖着陈昭行一起拎着保温杯去接水他都没有站起来。
第一次想找他约谈,卒。
“小梵未,喝水,”梵未还在难为情,司星乔小心翼翼的踱过去,将一瓶冰糖雪梨放到梵未手里,“医生说你吃太辣伤到喉咙和食道,喝太少水很难好也容易造成二次伤害,大爷说你不爱喝水……”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司星乔连忙改口:“呸!呸呸呸!顾辞什么也没说!一个人一天基本上要喝八杯水!我非常关心你的身体状况你多喝点!”
听着司星乔欲盖弥彰的话,梵未接过冰糖雪梨一愣。
司星乔欲哭无泪,还妄图补救:“你信我,顾辞真的什么也没说,这我口头禅我嘴瓢了……”
梵未勉强扯出一个笑,打字:我相信你,谢谢星乔姐。
司星乔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看了几眼,确定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往自己的位置走:“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多喝水。”
梵未对她挥挥手:“嗯。”
待人走后,梵未才明白一件事。
怪不得顾辞今天老让他喝水,是怕他喉咙太干造成二次伤害,到时候可能会对嗓子或者声带造成一些不可逆的伤害。
关心自己就说啊,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干嘛。
在心里吐槽完,梵未才后知后觉:顾辞和自己一样,是个非常别扭的人。
梵未:“……”
谈谈这件事,完蛋。
等到了放学,梵未想着找顾辞的事还在磨磨蹭蹭的收拾桌面,此时的徐铮已经搭着陈昭行和严卿歌的肩膀呼朋引伴了:“大爷!快点!骄骄跟咱约球呢,听说很多漂亮姑娘来看。”
严卿歌补充:“娇娇说你输了要喊他爸爸。”
“什么话,”顾辞刚收拾好东西,语调漫不经心,“娇娇在我这只有当儿子的份儿。”
隔壁一班抱着篮球的沈骄一听这话就和周围几个同班人乐了:“怎么,咱大爷怎么打个球这么磨蹭了?怕我爆杀你输了当儿子啊”
“行啊骄骄,”顾辞喝了一口枸杞泡水,冲他笑笑,“待会别哭着说爸爸轻点爱。”
沈骄十分硬气:“嘁,我还怕你不成。”
和林晓喻在教室后门等候的许松林竖起大拇指:“我就佩服骄骄这股劲儿。”
徐铮接话:“有股明知不可行却硬行的坚韧。”
顾辞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立马拿着保温杯飞奔出教室,精确的在好几个人中一把勾住沈骄的脖子就往楼下跑:“走了骄骄!看辞哥打爆你!”
打篮球的除了陈昭行都兴奋得一溜烟跟着跑,场面活像猴子出山:“哦耶!看骄骄挨锤咯!”
梵未看着越走越远的人群,心里不再忐忑,更多是惆怅。
当事人要打篮球,第二次找他约谈,卒。
“我们也走吧,”司星乔走到他的位置旁,陈昭行和林晓喻还在后门等,“你打篮球不?打的话可以跟他们一起玩。”
谢谢,不过我不会打篮球。
梵未摆摆手,打完字后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跟着她走出了教室门,跟陈昭行和林晓喻汇合后,四人肩并着肩前往操场。
直到憋了很久,梵未才低头在备忘录上打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戳戳陈昭行:刚刚那个男生,叫娇娇?
谁家正经大老爷们取这名啊?!
“噗,”陈昭行反应过来笑了一声,接着才正经解释:“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是骄傲的骄,不是撒娇的娇。”
林晓喻一听也笑开:“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娇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娇娇!高中三年我能笑沈骄十年哈哈哈哈哈哈!”
梵未:“……奥。”
他就说,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取这种这么小姑娘气的名字。
到了操场,陈昭行被顾辞和徐铮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加入战局,梵未和司星乔他们一起到了观众席。
这边观众席的人比较多,大部分都是一班和本班的,女生占多数,他们只能挑比较后的位置坐。
有熟人看到他们就热情的打招呼:“乔乔!你和小鱼儿也来看咱班和一班的友谊赛啊?梵未同学也在。”
“是啊。”司星乔客套的笑着回应,梵未和小鱼儿跟着点点头。
一找到位置坐好,司星乔掏出画板,画纸和铅笔开始画素描,梵未和林晓喻则掏出了作业。
台下的班级友谊赛如火如荼的开始,台上的三人组也安安静静的干着自己都事。
每次有哪一方进球观众席都会适当发出欢呼声,梵未没太在意。
看比赛观众肯定要给反应,如果他不耐烦,只能说他定力不够。
梵未才刚写完今天布置的数学作业的选择题就听见周围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有人扯着嗓子喊:“顾大爷好帅!拉爆他!”
梵未下意识想往球场上看,还没等他抬头,林晓喻已经拿肩膀激动的碰了他一下:“我靠!大爷单手投了个三分球中了!帅不帅小梵哥?!”
梵未配合的点点头,这才看清篮球场上的场景。
比分目前是13:8,二班13,一班8。
现在还处在夏末,天气干燥,场上的人都已经大汗淋漓,可能是汗水进了眼睛,顾辞以闪电般的速度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一下眼睛又放下。
这一举动引起了一些小骚动,梵未清清楚楚的听见一句:“斯哈斯哈好帅,还有腹肌!但凡顾辞正常一点我能先喜欢陈昭行?!”
有一个声音附和:“我那有点大病的帅哥男神。”
林晓喻显然也听见了,他给梵未解释:“咱大爷的风评是这样的。”
梵未:“…………”
感觉有点儿丢脸。
眼神尴尬得乱瞟之际,梵未瞥见司星乔的素描已经完成了一半,她画的人物很眼熟,还流着汗,俨然是球场上的陈昭行。
梵未在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字问她:星乔姐,你怎么在画昭行哥。
司星乔连忙把画捂住,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别的原因,她耳朵尖都红了:“这个!这个……我是美术生!最近在练习素描!帅哥都非常适合拿来练素描!”
不明白为什么她反应这么大,梵未点点头,识趣的把头别开了。
大善人林晓喻悄悄凑到梵未耳边,眼睛亮亮的:“星乔姐喜欢昭行哥呢,他俩互相暗恋谁都知道,就他俩不知道,咱也不点破,一个美术生里的大佬,一个年级第一,郎才女貌还是青梅竹马,我们都同意这门亲事。”
意思是你也磕吧。
梵未小幅度的点点头,表情还是很平静,但那亮闪闪的眼神出卖了他:谢谢,磕到了。
*
这场友谊赛二班以23:19,领先四分获胜,赛后顾辞狠狠拍了拍沈骄的肩:“当爸爸你还是太嫩,而当你爸爸,我只需要一只手。”
沈骄累的气喘吁吁,干脆直接躺下了:“好吧,辞哥猛将也,我甘拜下风。”
梵未还抱着跟顾辞谈谈的想法,但当事人与陈昭行告别后匆匆忙忙回家压根不理他。
第三次,卒。
去上晚自习时,顾辞去找陈昭行一起,第四次,卒。
晚自习找不到机会,下晚自习放学和下午放学一样,第五次,卒。
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的梵未很郁闷。
现在九点半了,顾辞目前在自己房间目测不会再出来,芸阿姨说他的作息很规律,十点半就会准时睡觉绝不熬夜。
自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去找他,但是就这么去的话显得太生硬和尴尬,如果能找个借口来个开场白,再顺便谈谈的话,那就是最好的。
可是得找个什么借口?
六神无主之际,他瞥见阳台外面晾着的衣服。
脑海里灵光乍现,他拿起撑衣杆把顾辞那天披他身上的校服外套取了下来。
借口还校服,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完美。
想着,梵未抱着顾辞的外套走到他的房间门外站好,做足了心里建设才礼貌的抬手敲敲门。
他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
今天的事情还真犯不上生气,但是他就是把气撒在顾辞身上了,这种事换谁都会生气。
但现在不清楚顾辞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就怕顾辞气头上不理他,到时候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你想好预支一下我的零花钱了?”房间里传出顾辞快乐得有些明显的声音,连带着一阵拖鞋的趿拉声。
梵未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眼前的门吧嗒一声打开,门内出现的场景让他一瞬间把话哽住了:
只见一个187且身强体壮的帅哥大刺刺地站在门口,可能是刚洗完澡,帅哥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他的发尾有些潮湿,裸/露且精壮的上半身还有好几颗水珠顺着肌肤纹理往下滑。
看清门外来人的那一刻,顾辞握着门把手的手僵住,微微缩小的瞳孔里闪着意外和尴尬。
梵未第一时间就捂住了眼睛,说话音量很小声,音色哑得不像话:“抱歉,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到声音,顾辞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手也松了松,他瞬间恢复日常状态,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叉着腰,嗤笑了一声:“哦?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
梵未捂着眼睛点点头。
顾辞收起了笑,语气徒然正经:“那么请问!我有多少块腹肌?”
问题完全没过脑子,梵未不做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八块。”
顾辞震惊地捂住自己的腹肌一脸沉痛地指责:“还敢说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你知道我有八块腹肌?!”
梵未:“………………”
梵未震惊:平常人说腹肌不是都说八块吗?!
我又没看过我怎么知道你有八块腹肌?!!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话不能这么说,梵未非常识时务:“抱歉,是我冒昧了。”
顾辞没理他的道歉,反倒瞥见他怀里的衣服,问他:“来还衣服?”
“嗯,”梵未点点头,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既然还完了,睡觉去。”顾辞接过就要关门。
“等等。”梵未把手伸了进去阻止他关门。
顾辞看着他,保持着关门的动作却没再动:“还有什么事?”
“今天的事,”梵未也没抽回手,对上他的视线,“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用生气,但就是把气撒在你身上了,真的很抱歉,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前面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在梵未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要补充时,他却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哎呦喂,你这人,前言不搭后语的,”顾辞还在笑,“你觉得我烦到你了生气就生气呗,这都是很平常的事,你跟我道什么歉?”
梵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等我一下。”顾辞说着往房间走去。
不知道要等什么,但梵未还是乖乖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不消一会儿,顾辞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
“这个给你,”顾辞往梵未的手心里放了两块大白兔奶糖,“为因为我而烦到你了让你生气而道歉。”
说着,他又伸手不轻不重的在梵未额头上弹了一下:“OK,扯平了。”
梵未捂着额头点头:“那扯平了。”
顾辞顿了两秒,好像终于反应过来梵未说了什么:“哎不对,你说的是把气撒我身上,什么意思这是?”
顶着顾辞质问的目光,梵未抿唇低下了头:“对不起。”
俨然无可奉告。
顾辞想生气,但刚刚又说扯平了,看到他的样子莫名其妙不忍再问,只得烦烦地把他推走:“行了行了,回去睡觉吧。”
梵未又默念了一句对不起,道了晚安就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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