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何迅速调整好诧异的心情,他想,倘若肖辞在身边,看到这反转不断的场景必定要疑惑出驴叫的。
他实在是被眼前的混乱情况搞晕到了——他原本以为自己附身在李恩静身上,谁成想真正的李恩静,此刻正如清水芙蓉一样震惊地看着自己。
那个女人才是李恩静,那他附身的这个是谁?
楚何无奈想闭闭眼:真服了,自己的推理能力在这个副本里一而再再而三被质疑,说不羞怒是假的!
却见真正的李恩静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美艳的面庞先是狠狠地震惊,然后如冰融成水一般,流畅地转为了悲痛与惊喜。
浴缸里李恩静“哗”地站了起来,她光洁地身体水光潋滟,抬起纤细的腿两步跨出了浴缸。
楚何想闭眼,但奈何身体不受他控制,他眼睁睁看着曼妙的女人来到自己面前,然后突然扑进了自己怀里。
“姐姐……”李恩静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耳边闷闷响起。
原本应该看戏的楚何现在和他附身的女人一起石化。
原来他附身在李恩宁身上了。难怪,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女人过着那般吃糠咽菜的凄苦生活。
但楚何还是有些意外,原来李恩宁也知道这栋别墅的密道……
“姐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李恩静抱着李恩宁,呜呜咽咽道。
楚何试到李恩宁动了动哽咽的脖颈,她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姐姐,这么多年了,你去哪了。”李恩静哭够了,梨花带雨地抬起头,好好打量起姐姐。
她纤滑的手拂过李恩宁的面孔,神情瞬间溢满了悲伤与心痛。李恩宁静静地由着妹妹摸索,眉头紧皱。
楚何真的很想把人推开:先穿好衣服再叙旧好不好?不冷吗?
摸了半晌,李恩静这才心疼地收手,她牵着李恩宁粗糙的手,轻声问道。
“姐姐,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李恩宁愣了愣,然后抽回手来,没有说话。
“……姐姐,我知道你在怪我。你怪我从小独占了父亲母亲的喜爱,怪我屡次向父母撒娇卖惨逃脱惩罚,更怪我在被绑匪劫持的时候贪生怕死地剥夺了父母的垂爱。”
李恩静越说越难过,哭喊着牵起姐姐的手放在胸口,
“可是姐姐,如果我不假装娇弱,父亲母亲会一直逼我学我不爱学的东西,他们会打死我的,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
“那你就可以不顾及我了吗?”李恩宁终于出声,嗓音颤抖,也带着浓浓的水气。
“姐姐……”李恩静后退两步,泪眼朦胧。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用来逃避的自残行为,会让父亲母亲把过错都怪罪在我的头上!”李恩宁也开始吧嗒吧嗒掉金豆,她牵起妹妹的手臂,露出上面一道浅浅的伤疤,“你不想学琴,用刀子划伤手臂,说是不小心的,你有没有想过父母会怎么想?
父母会怀疑我!!!
他们会认为,是我因为嫉妒你可以学琴而心里狭隘,不惜伤害你而抱负你,甚至顶替你!”
李恩宁说罢,狠狠甩开妹妹的手,又抬手指向她的额头。
“你不想学芭蕾,撞破了自己的脑袋,当时鲜血喷涌吓坏了来上课的芭蕾舞老师,父亲母亲心疼不已,再也没强迫你学一支舞。
但你明明知道当场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谁会想到你是为了逃避学习而故意伤害自己呢?他们全都认为是我干的!是我心存妒忌,把你推向了柜角!
李恩静,你说,是我吗?是我吗?!”
“……不、不是你呜呜呜……”李恩静吓得跌倒在地上,呜咽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替我辩解!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母亲惩罚我,误解我!你害怕被他们打死,那我就不怕吗!!!你为什么当时不承认!!!”
李恩宁越说越凶狠,最后几乎是吼出来。楚何静静地从女人的身体中感受到了她的悲痛,他看到李恩宁双手颤抖着握住了李恩静的脖子,边哭边喊道。
“我是恨你们,恨你的胆小,恨父母的偏心。你们抛弃我我认了,反正从小在那个家,我也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可是恩静,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还要跟我抢?
你明明可以和其他家族联姻,你为什么要嫁给崔大哥?你不知道我与他是两情相悦吗?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嫁给他?”
听到这里,李恩静神色一凛,迅速反手抓住了李恩宁的手臂,“姐姐,不要信他,他不是好人,他只是再利用你,我也是被他设计了!他想要李家的资产替他还高利贷,他根本不是真的爱你,我们都被他算计了!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撒了很多谎话,但姐姐,你相信我,这次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离开崔建华,离开他,走的越远越好!”
李恩静疯狂地摇头,语气急切,她拉扯摇晃着沉浸在悲痛回忆中的姐姐,想要将她的理智唤醒。
“你……你胡说!”谁知,李恩宁突然暴躁起来,她发了狠一样掐住妹妹的脖子,拇指狠狠按压着她的气管,怒目而眦,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咔咔,对不起……但、咔咔……相信我,他不是好人……姐、姐……”李恩静虽然难受,却不至于窒息,还在断断续续给李恩宁“洗脑”。
李恩宁越听越激动,手上力道不减,却始终没有拿捏对位置。她又急又怒,终于暴吼一声,猛地推开了李恩静。
啊——
“噗呲”一声,李恩静的头脑磕到了浴缸边缘的一颗宝石上,她痛苦大叫,咬着牙把头从上面拔了出来,脑后的口子登时鲜血喷涌,血弥散在清澈的水中,如同一副诡异的墨画。
李恩静惊恐地捂住头,看着手心粘稠的液体,愣了愣,然后尖叫起来。
“啊——啊——啊——!”
“不……不是我,我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李恩宁呆愣地看着尖叫的人。李恩静没喊几下,忽然四肢一僵,登时吓地跌倒在地上。
李恩静歪倒在地上,僵硬的身体抽搐起来,血从她脑后蔓延,像一朵骇人诡异的曼陀罗花。
附身李恩宁的楚何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惊厥。
恐惧像血水一样淹没李恩宁冰凉的身体,从四肢,到头,钻进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直捣她的内脏,就要将她彻底搅碎。
楚何也感同身受到了这种沁入心扉的压迫,他大脑渐渐宕机,随着李恩宁一起失去思考能力,只觉得自己血腥的胃抑制不住地痉挛,有什么翻涌,就要冲到喉咙!
“楚何,楚何——醒醒,醒醒!”忽然一道急促的呼唤将他的的意识重新拉回,他猛地睁眼,看到了神色焦急的肖辞。
下一秒,他推开拍着自己面颊的肖辞,趴在床沿“哇”地吐了出来。
楚何晚上什么也没吃,现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酸水反入鼻腔,他按住绞痛的胃,忽略了眼角的生理泪水。
“wc,你咋了?”肖辞嫌弃地“噫”了一声,但也嘴嫌体正直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没什么。”楚何随手拿过床头的手帕擦了擦嘴。
肖辞四处找了半天,从厕所给他接了杯水回来。
他很贴心的低到楚何手边。
“……哪来的水?”楚何喘了口气问。
“你别管。”肖辞强硬道。
“我不管,我怕你失业。”楚何笑笑,接过水来喝了两口。
压下胃里的血腥气,楚何这才活了半条命。
“你刚才咋了?我以为我枕你胳膊睡觉把你睡死了呢。”肖辞把地擦干净之后坐回床上问。
“胳膊?”楚何躺下来,疑惑道。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那条胳膊多吓人,上边全是红血丝,密密麻麻地一直到脖子,差一点就到你脑子了!”肖辞点头,牵起楚何的手臂给他看。
楚何看着那条被李恩宁抓伤的手臂。
他确实没有做消毒处理,李恩宁抠破的两个指甲印已经结痂了,暗红的伤口还有些发烫。
“从这里?”楚何皱皱眉,指着伤口问。
“对。”肖辞点头,“她别是懂什么巫术啊?”
“……”楚何握了握拳,“刚才我进入到李恩宁的身体了。”
“进入她的身体?你还有这能耐?”
“我也很奇怪,不过可能和这个伤口有关。但在她的身体里,我只能看和思考,更像是在旁观一段她的回忆。”
“……你没出事就行。”肖辞沉默几秒,道。
“差点出事。”楚何笑笑,“可能如果你不叫我,我就醒不过来了。”
“别这么晦气行吗。”肖辞不乐意地瞥他一眼。
楚何笑意不减,偏开脑袋。
方才那一切,似乎就是一场梦一样,楚何竟然明明有些熟悉这种感觉。
伤口是让自己附身李恩宁的关键吗?如果不及时醒来,他会怎样?
楚何不知道,但他不打算深究这被莫名其妙的能力。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新的线索。
李恩静和崔建华的婚姻确实是被迫的,而李恩宁似乎认为她与崔建华是两情相悦。
姐姐曾经就住在这栋别墅的地下室,显然李恩静不知道此事,那么能让李恩宁进入别墅的只有一个人。
崔建华!
果然,他才是一切真相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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