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栀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个疑问:珩燚帝君为何对那位粉黛上仙如此冷淡?那可是天界公认的第一美人,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凤晚栀心想,若自己是男子,恐怕也难逃那副绝色姿容的迷惑,在她面前低声细语也是常情。
然而,这个疑问终究被她咽了回去,她不敢贸然向帝君探询。
天宫众仙子听闻凤晚栀救下帝君并住进了梧栖天宫,羡慕与嫉妒交织翻涌。
“听说了吗?紫薇星君后院那株不起眼的忍冬,竟住进了梧栖天宫!”
“真是奇闻!一个灵根尽毁的废仙,竟能解帝君之毒?”
“帝君待她未免太过特殊了些。救命之恩虽重,何至于让她住进自己的宫中?那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哼,依我看,帝君不过是一时感念罢了。梧栖天宫从不留无用之人,待时日一长,她定会被扫地出门!”
恰在众仙子议论纷纷之际,凤晚栀步履轻盈地踏入了天书阁。
那些刻薄的话语清晰地钻入耳中,她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面上却波澜不惊,径直走向掌事仙官澜沧上仙,恭敬行礼道:“澜沧上仙,帝君命我来取天封诀册。”
“稍候,我这便去取来。”澜沧上仙应声而去。
澜沧身影刚没入书架深处,粉黛上仙碰巧来到天书阁,一眼瞧见凤晚栀,柳眉微蹙,语气倨傲:“小小低阶仙侍,怎可踏入天书阁重地?”
凤晚栀垂首行礼,不卑不亢:“粉黛上仙,我是奉帝君旨意前来取书。”
“哼!”粉黛冷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莫要以为侥幸救了帝君一命,就真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了!”
“晚栀不敢妄自尊大,上仙多虑了。”凤晚栀语气平淡。
粉黛正欲再施讥讽,澜沧上仙已捧着天封诀册走了过来:“天封诀册在此,拿去吧。”
凤晚栀双手接过书册,再次行礼,转身欲走。
“天封诀册?!”粉黛眼中妒火更盛,她一步上前,伸手拦住凤晚栀去路,声音陡然拔高,“此乃上神阶级方可修习的无上法册!我等上仙都无缘得见,岂容你这等微末小仙沾染!”话音未落,她竟直接出手抢夺!
凤晚栀心头火起,抬首直视粉黛,清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冷意:“晚栀只是奉命行事。粉黛上仙若觉不妥,何不亲自去向帝君陈情?”
“放肆!竟敢顶撞本上仙!”粉黛被这平静的顶撞彻底激怒,厉声道,“今日若不教训你,你便不知九重天的天规森严!”她扬手便是一道凌厉仙光,狠狠击在凤晚栀胸口!
凤晚栀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吐了一口血。
粉黛犹不解恨,欺身上前,掌中再次凝聚仙力,眼看第二击就要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身影骤然出现在凤晚栀身前,袍袖轻拂,便轻易化去了粉黛的攻势。
那冰冷的目光,赫然属于珩燚帝君!
“粉黛,你欲意何为?”帝君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冻结神魂的寒意。
粉黛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收回手,声音发颤:“帝,帝君恕罪!晚栀仙子她,她不懂规矩,冒犯上仙,小仙只是想小惩为戒,教训她一番罢了。”
帝君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地上咳血的凤晚栀,又冷冷投向粉黛:“天封诀册,是本君命她来取,你有异议?”
“不敢!小仙不敢!帝君圣明!”粉黛将头埋得更低,瑟瑟发抖。
珩燚帝君不再看她,俯身将凤晚栀小心扶起,沉声问道:“可还撑得住?”
凤晚栀强忍剧痛,微微点头。帝君见她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心知粉黛那一掌对一个毫无灵根护体之人而言,伤势极重。
他不再多言,广袖一卷,仙光裹挟着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回到了梧栖天宫。
殿内,帝君运起浑厚仙力,施法为凤晚栀疗伤。可不知为何,仿佛有一股奇异的灵力,在抵挡他的仙力。
他趁机想一探究竟,却遭到反噬,心口如同穿箭一般疼痛。
“呃!”帝君闷哼一声,气息微乱。
“帝君!您怎么了?”凤晚栀惊愕万分。
珩燚帝君停下施法,深邃的眼眸审视着她:“为何你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抵挡本君的仙力?”
凤晚栀茫然摇头:“我并不知……许是我没有灵根的缘故?”
帝君凝眉思索片刻,眸中疑云更重,最终缓缓收回手:“你先安心静养。”
恰在此时,梧栖天宫外骤然传来异样的能量波动!一名仙官神色仓皇地在宫门外高呼:“禀帝君!魔族异动,九重天多处发现魔气外泄!”
帝君神色骤凛,霍然起身:“本君前去查看。”他抬手在梧栖天宫四周布下强大结界,光华流转,坚不可摧。“结界已成,无人可闯入。你留在此处,万勿踏出宫门半步!”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流光疾射而去。
待帝君离去,凤晚栀紧绷的心弦才略松。胸口的疼痛让她想起粉黛在天书阁的讥讽。她目光落在帝君书案上那卷天封诀册上,心中好奇更甚:这书册,当真如此了得?
她缓步上前,轻轻翻开书页。入眼皆是玄奥的法诀符文,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凤晚栀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原来,即便是这九重天上的神仙,也逃不脱凡尘俗念,照样会有凡人的喜怒哀乐,也会背后嚼舌根,也会嫉妒和憎恨。
她不通法术,看不懂这些深奥咒语,只觉得胸口被粉黛击中的地方越发疼痛。她抚摸着疼痛的胸口,至于下如此重手吗?她无奈地想着。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书页上那些古老的字迹,口中喃喃念出几句:
“浩瀚无垠,凤火涅槃如回,飞鸿踏雪,徐徐图之而快……”
念诵声戛然而止!
凤晚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念出口诀的瞬间,一层柔和却清晰可见的灵光骤然自她周身亮起!体内仿佛有什么沉寂的东西被悄然唤醒,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灵力在四肢百骸间隐隐流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难道连一本书也……也蕴含着法术?书仙在上!小仙绝非有意窥探,只是……只是无聊所致啊!
她吓得魂不附体,手忙脚乱地“啪”一声合上书册,连连后退。双手合十,对着那本安静躺在案上的天封诀册深深鞠躬,口中念念有词:
“罪过罪过!书仙大人恕罪!小仙一时糊涂,绝无冒犯之意!望大人海涵!”
直到周身的光芒彻底散去,凤晚栀才惊魂稍定。她再不敢靠近那书册半分,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大殿。
站在梧栖天宫清冷的庭院中,抬头望着头顶流转着淡淡金辉的坚固结界,凤晚栀才猛地想起帝君正孤身前往魔界平乱!不知他此刻安危如何?
就在她忧心忡忡之际,宫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焦急万分的仙侍声音:
“晚栀仙子!不好了!帝君在南天门遭魔族围攻,身受重伤,快支撑不住了!”
“什么?!”凤晚栀心头一紧,下意识追问,“帝君法力无边,怎会轻易重伤?”
“魔界狡诈!他们以数万魔兵结阵围困帝君,帝君虽神威盖世,但双拳难敌四手!魔族趁机放出无数歹毒蛊虫偷袭!帝君不慎被蛊虫咬中,剧毒蔓延,仙力溃散大半!仙子!眼下只有您的血能救帝君了!求您快去南天门吧!”那声音带着哭腔,显得万分紧急。
凤晚栀下意识就要往外冲,脚步却在触及结界边缘时猛地顿住!
不对!
她脑中突然想起那日庆功宴上众仙的议论,珩燚帝君可是连上古凶兽冰淼兽,都能独自一人打败它,区区数万魔兵蛊虫,怎可能将他逼至如此绝境?
况且,这传话的仙侍声音陌生,且一直只在宫门外呼喊,自始至终不敢踏入结界范围一步!
“我……”凤晚栀迅速冷静下来,声音故意带上几分虚弱,“我今日伤势发作,实在动弹不得。劳烦你速去天医馆,请诸位天医前往救治帝君!”
门外的“仙侍”见她拒绝,更加急切:“晚栀仙子!天医无用!唯有您的神血能解此奇毒!帝君危在旦夕啊!”
“可我……实在力不从心……”凤晚栀语气更加“虚弱”,试探道,“要不……你进来扶我一把?”
“仙子!”那声音带着绝望的催促,“梧栖天宫有帝君设下的结界,小的进不去啊!您……您快想想办法出来吧!帝君真的等不及了!”
听到“结界”二字,凤晚栀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你知晓有结界,却还在此处蛊惑于我……”她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宫门,“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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