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罗容拿到了第一笔实习工资,约了赵馨月一起去血拼。
罗容开来她的劳斯莱斯,两人在山间公路上驰骋。
赵馨月降下一点窗户,任凭风吹在脸上,得以从印刷工作和花店的焦虑中解脱出来。
“我也好想买车,不知道猴年马月能买上。”
在合海开车太堵了,赵馨月存了钱也没舍得买。
罗容拿下墨镜,手上的美甲剪短了点,“买了一定要带我兜风,我先预约了。”
赵馨月抓着安全带,罗容熟练的驾驶技术给了她安全感,“好,不过我都忘了什么时候考完的驾照,完全不会开车了。”
罗容语气夸张道:“那我们岂不是会横死山野,变成孤魂野鬼。”
赵馨月升起窗户,风刮玻璃的噪音太响,“没关系,那也很浪漫。”
罗容点点头,自信地说:“月月宝贝说的不错,我当孤魂野鬼也要当最漂亮的那一个。今天要买裙子,再做个好看的发型,安慰我因为上班而受伤心灵。”
在她们千挑万选下,赵馨月克制地买了一件白色及膝长裙。
罗容则不同,她一进到服装店就刹不住车,实习工资当然禁不起花,所以她动用了卡里的零花钱。
罗容去上班不过是找个乐子,父母每月都给她打钱,可比上班赚的多了。
买完衣服,赵馨月陪着罗容去理发店。
赵馨月的头发长了一寸半,挽起来要用簪子多绕几圈。
但是她不想剪了,以前为了上学工作方便,头发要每四个月剪短一次,还从来没长发及腰过。
这样一想,赵馨月心里还是遗憾的,因此她要留一次长发。
罗容的头发烫过没多久,她们就在发廊里做头发养护。
护发精油是橄榄香,混了花香却并不油腻。赵馨月手边有杂志,她看了两眼,没什么有意思的内容。
罗容对杂志也不敢兴趣,她问起林渌,“上次,他真的送你回去了吗?”
赵馨月的手指捏着外面的罩布,“废话,我还没说你背信弃义,要跟什么……”
“他叫什么来着?”赵馨月的头低下几分,凝神思考,姓葡还是蔺?
罗容叹气一声,声音有些蔫,“是蔺秉承,我们是在国外认识的。学校要求实习,所以我就去求了我哥,我哥又去求了他。”
赵馨月把头往闺蜜那边转了转,“有情况啊,快给我讲讲。”
“停,”罗容及时止损,“我是来八卦你和林渌的,你先说。”
赵馨月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很乱。总体就是我们都在青云山工作,他在隔壁租了房子。”
“隔壁?”罗容哼了一声,这小子真厉害,鬼才相信他碰巧住在前女友隔壁。
她抢答道:“最,你们成了互相帮忙的好伙伴。”
赵馨月问她:“你怎么知道?”
罗容意味深长地笑了,回答道:“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最后的结局就是破镜重圆喽。”
赵馨月看着墙上的时钟,还有几分钟,对面的镜子上映出她的脸,熟悉又陌生。
“电视剧是电视剧,现实是现实,少看电视剧,会变傻的。”
罗容不想理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馨月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店里的玫瑰缺货了,回去要补上,她催促罗容,“到你了,快说。”
罗容耷拉着脸,“好凶啊你,听了之后不准笑我。不然,反正不准笑我。”
赵馨月正色道:“我笑谁也不能笑我们容容。”
有了保证,罗容将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我那天跟渣男分手,恨自己不长眼啊,真情错付。当时在酒吧里就很难受,破例多喝了一杯酒。”
她喘口气,“后来,我就在酒吧里看上一个帅哥,酒壮怂胆,我就A上去了。结果他拒绝了,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跑掉,就亲了。然后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是蔺秉承,我哥给我找的老板。”
赵馨月笑出声,罗容委屈巴巴,“你答应我不笑的。”
“对不起,”赵馨月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一般情况下不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罗容现在才明白,蔺秉承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她哥嘱托她要好好跟人相处,混个实习证明就好了。
罗容答应得好,谁知道那是老板,她的实习生涯因为色迷心窍完蛋了。
时间到了,理发师拿下她们身上的罩布,用按摩梳梳整齐头发。
头发上的香气扑鼻,赵馨月忍不住摸了摸光滑的发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护理后的头发比原来黑了一度。
罗容拎着手提包,走到发廊门口,她突然回头,“林渌他爸给他联姻,这事儿你知道吗?”
赵馨月脚步顿住,刚护理完的头发打在脸上,她故作轻松道:“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一直都是这样,她以为自己了解他,可是了解的部分十分之一都不到。
哪怕一墙之隔,赵馨月甚至不如罗容知道得多。
罗容没说什么,她上车系上安全带,眼睛目视前方。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赵馨月听见罗容问,“你知道大学毕业后有关他的传闻是怎么说的吗?”
赵馨月缄默,摇了摇头,罗容双手握住方向盘,“算了,都过去了。他们说得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媒体。”
他们是林渌的朋友,还是罗容的朋友?
赵馨月的手支撑住额头,建筑物飞快地移动着,她的头开始痛。
晕车了吗,她揉着太阳穴,向罗容要了一个橙子。
晕车可以闻橙子,这个方法是赵馨月的高中同学告诉她的。不管是真是假,总之赵馨月没有晕车药。
她深吸一口,橙子皮泛着苦,像是柚子的苦香,林渌衣服上的味道。
到了地方,赵馨月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裙子。
她昨天接了一个线上订单,有一位先生要在青云山求婚,于是在赵馨月店里订了一束花。
花已经包装好,粉色的郁金香是客人女朋友最爱的花。
祁舟给她发了印刷好的样品,赵馨月进行了颜色对比,不需要调整了。
所以,样品其中一个被她放到了郁金香里面。
赵馨月照着客人的要求写好了祝福语,她看了眼手机,把头发扎了个低马尾。
本来是要外卖小哥送过去的,赵馨月怕来不及,秉持着服务客人的原则,她要快点送过去。
爬山对于赵馨月来说不是难事,她沿着台阶小跑上去,有时停下歇一歇。
白色长裙飘出好看的弧度,赵馨月像是生活在山野中的精灵,怀里抱着粉色的郁金香,在初夏肆意奔跑。
额头上出了一点汗,她将花送到客人手中,任务完成。
赵馨月坐在青云观红带飘扬的大树下乘凉,看着客人一步一步走向不知情的女主角。
客人单膝下跪,游客们纷纷转过头,掏出手机拍摄。
在人群的注视下,女主角惊喜又感动,果断答应,客人把戒指拿出来戴在她手上。
祝福的话,起哄的声音,这场求婚热闹非凡,将成为他们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赵馨月坐在树下,看着他们牵着手抱在一起。
身上的燥意缓解,她笑容满面地见证他人的爱情。
尽管对婚姻彻底失望,她还是会被真挚的爱情感动。
赵馨月用手扇了两下,避开拥挤的人群,去往后山。
赵馨月赶时间下山,后山是坐缆车的地方,只是要花钱,景区里的车不便宜。
穿过石桥,后山的大树遮天蔽日,凉风阵阵。
小瀑布流下去,在石桥下汇聚成小溪流,再到青云山脚下,汇成一条河。
赵馨月走上楼梯,售票站是木头做的小凉亭,一半是封闭的。
售票大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凉亭里没有人,只有一声狗叫。
青云观里的道长会收养流浪猫养着,也有猫狗就生活在后山,山里会有人喂些东西。
赵馨月脚步缓慢,地上是一窝小狗,还没有睁开眼睛。
小狗哼哼唧唧动着爪子,不安分地在狗妈妈身上爬来爬去。
赵馨月向后退了几步,生完孩子的母狗警惕。
她跟这只狗不熟,会被狗妈妈当成偷狗贼咬一顿。
刚生下的小狗惹人怜爱,小狗底下垫着一个藤编的小窝,可能是售票处大爷拿来的。
赵馨月伸着脖子看一眼小狗,狗妈妈兀的跳起来。
她害怕地趔趄一下,察觉到后面有人,赵馨月本能地避开。
胳膊被人扶住,林渌幽幽开口,“别害怕,它不咬人。”
赵馨月稳住身体,黑色的母狗体积不大,跳起来在脚边转了几圈,摇尾巴吐舌头。
它似乎很亲人,赵馨月放下悬着的心,与它保持着距离,避免意外状况。
赵馨月问他,“你见到售票处的大爷了吗?”
林渌放下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缆车在检修,他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赵馨月哦了一声,她想起来客人在山上求婚的场景,想起罗容说他要结婚的消息。
林渌结婚会是什么样子,像那位客人一样甜蜜地拥抱着他的妻子吗?
赵馨月想问他的冲动强烈,可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真是太多管闲事了。
她慢慢蹲下来,眼睛盯着窝里的小狗。
林渌双腿弯曲,下蹲,用手阻挡着过分热情的狗妈妈,不让靠近赵馨月。
狗妈妈嗷呜一声,不情不愿地回到了窝里。
赵馨月随手扎上的头发有些散了,几绺漆黑的头发盖住耳朵,是橄榄的香气。
“我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改自电影《美人鱼》的台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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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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