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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噬心之痛(二)

两人对视,眼神交汇处,张初景眸中如一汪秋泓,波澜起伏,星光点点处,耀得令狐荀有点晃眼。

他没回答,然而一缕熟悉的温热很快圈上张初景压在他手背上的手腕。

“你跑得太快,不得不防,走罢。”

张初景低头去看,意识到那是什么时,全身的血几乎都被冻住。

是血。暗色的血。

它自令狐荀左侧肩窝处流淌而出,却不是毫无规矩地乱洒乱流。而是在主人的控制下有意识地凝聚在一起,汇成一股奇异的血锁链,丝丝缕缕绑在自己右腕上。

那颜色着实刺眼,看得他竟眼睛发疼,仓促移开:“你不必这样,我可以拉着你。”

令狐荀冷漠道:“要走快走,不必废话。”

“好,我带你走。”

两人一前一后无声翻过窗户,在瓦片上轻点数下,往东前行。

张初景刻意放慢了速度,时不时回眸看他。总算有惊无险,在楼下门口处巡视的官兵脑袋顶上经过,顺利钻进一间无人厢房。

轻合上那扇窗户,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纠缠的血链,不由回身去看令狐荀。

这间房幽暗狭窄,在一层角落里。此刻窗户一关,人的面庞更加模糊。

令狐荀就站在他身后,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不似正常仙修那般轻灵,反而沉重异常。这让他的一切过往显得越发扑朔迷离。

张初景忽然想起先前似乎曾有一次,siri给过自己一个警告,令狐荀三观不再明朗,隐约在往邪恶方向发展。

难不成,这堂堂主角如今只剩一副名门正派的空壳,实际内里已经黑化了?

可明明他的守无致虚功和无为剑法看着都非常娴熟。

如果令狐荀变成邪恶反派,那自己算什么呢?

原来张初景甚至不曾这事当成个事儿,可如今亲眼看到曾经在原书里靠一点点忍辱负重、勤学苦练爬起来的主角,好歹也意气风发过的主角,骤然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莫名胸口有些发闷。

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张口欲问,话到嘴边却换了副模样。

“你把这玩意儿收了罢,伤口一直裂着往外送血,不疼么?”

未曾想令狐荀的声音却带着一丝麻木不仁的笑意:“疼?疼不才正常吗?不疼的话,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魔尊大人,你处事经验丰富,倒不妨告诉我,世间之人该如何活,才能像你这般轻松自在?”

令狐荀逼近了些,眼中写满了业火灼烧的恨意,拿右手猛扣住他下巴。血链在他腕上收得更紧。

“我问你,四年前的寒冬,我被人追杀,拼死翻过悲狱山,好不容易爬到安都峡贵教门前,想求见你一面,你为何拒不相见?”

他手指越发用力,眼神中的恨像淬了毒般几乎要流淌出来:“你不想救我也无妨,与我说一声便好,我哪里会纠缠于你?”

“为何还要差人告诉我你强娶我幺妹不成,便杀了她?”

“你不见我也就罢了,为何还突然变脸,着人把我乱棍打出去?”

“喂我软筋散,打四肢,扔下山崖,是想拿我喂坟场野狗,活活被分食而死么?”

“可惜,让你失望了。”

“若不是……”他突然停下话头,嗓子里挤出一阵古怪笑声,“这条瘸腿全都拜你所赐,魔尊大人。你对我,可真贴心啊。”

细长手指在脸颊一侧用力刮擦,张初景感到他掌心里一片坑坑洼洼,如砂纸般又硬又糙,刮得脸上生疼。

“我恨啊,公玉玄。”

他忽然急促喘息着,将他往墙边狠狠一掼,后脑径自砸到墙上。

张初景眼冒金星,耳边登时一阵嗡鸣,灵魂险些跟着出窍。

“你说,我该恨什么呢?恨你,还是恨我自己?我告诉自己,我从此活着,就是为了让你死。你爬得越高我心里越狠啊……”

他嘴唇紧贴他耳廓,嘶声道:“除非你死了,死在我手里,一寸一寸把你毁掉,否则我此生魂魄不得安息!”

小腹处猝不及防挨了重重一击,这一击完全不同于先前在荒草寺里令狐荀表现出来的那样,灌了满满的灵力,直捣得他五脏六腑震颤移位。

张初景压抑住那声闷哼,低头,看到令狐荀正收回拳头。有数滴血水因他气息不稳,从肩窝处的血链中跌落下来,淅淅沥沥滴到地上。

张初景跟着呛咳几声,感觉唇齿间满是浓烈腥气。

“你说话啊。”令狐荀压低声音,“我要听见你说话。”

能说什么?千言万语,有苦难言。

“说话啊!”他一把提起他衣襟。

张初景不语,缓了数息,费力蹙起眉头:“要打要骂你都换个地方,这里不行,鲜血味太重了。”

仿佛印证了他的话,很快一阵吱呀下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分外急促,直奔这边而来。令狐荀还未转回头来,张初景用手悄无声息覆上他揪着自己衣襟的手。

血链感应到他手的动作,立刻下死劲收紧,勒出一道深深血痕。

那泛白发青、逼出青筋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他手背。

“走。”

张初景几乎是在说的同时动了起来,一手揽住令狐荀。两人闪得极快,从窗户翻到屋顶,又沿屋顶一下下往城门口掠去。

这门楼极高,城墙上每隔几步便有士兵把手,而门口则是一队官兵仔细盘查,来往人员通行很慢,队伍排得极长。

他带令狐荀在城门口不起眼的地方落了地。

令狐荀冷声道:“我不出城,带我去桂宅。”

张初景没说话,兀自从怀中掏出瓷瓶来,倒出一大把丹药,喂到口中。

令狐荀猛地一拽血链:“你吃的是什么?”

大部分丹药便从他指缝间落地,张初景看他一眼,平静道:“凝华丹而已,临时增加灵力的。跟那个皇帝九鼎神丹差不多。”

他蹲下来,用不自主发抖的手一粒粒将它们捡起,随便擦了两下,便往嘴里放,用力咽下去:“桂宅不能去,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这城门不好过,得靠更多灵力支撑。”

令狐荀凝视他,欲言又止,微不可闻地一点头。

张初景原地坐下稍作调息,复又起身,深吸一口气,带他往城门冲去。

……

张初景带令狐荀落地时,浑身浴血,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

令狐荀冷眼瞧着,抬手虚虚一拉,那血链立刻知晓他心意,将张初景当胸捆住,提起站稳。

他往周遭看了看,此处山林茂密,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仔细聆听,不远处还有潺潺水声响起,幽深寂静。

张初景任凭那血链将自己拴着,轻声道:“这里是安平山北面,和尚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觉察到我们在他老巢,而且此处人迹罕至,暂可一避。

“你这功法虽然厉害诡秘,但血腥味太重,只要让有心人记着了,我们往哪里也逃不掉。还是得尽快处理为妙。”

令狐荀摸了摸身上,沉声道:“我本随身带了清灵散,经你照顾一晚,现在没了。”

张初景陪笑:“对不住,给你换衣裳时没留神,可能弄丢了。”

“你对不住我的何止这一件事。”

他怔了怔,拿下巴一点前面:“前方有流水,水也能掩行迹。”

两人缓慢往前走,但见一丛竹林后,蓦然出现一汪小潭,狭窄细长,状如新月。有流水从上方岩石间隙中流出,水势不算湍急,飞入这小潭中,映得雪白如练。

张初景朝那潭边眺望一番,转头对他道:“凌兄,可否先将我的胳膊松绑?”

见他坐视不理,张初景叹了口气又道:“你把那东西缠到我手腕上也行。我不跑。”

顿了顿,补充道:“真的。”

语气真诚到不能再真诚。

令狐荀顿了顿,手指一动,那血链从他胸口窜回腕上,包裹得紧紧的。

张初景向前两步站到一块没在水中的巨大顽石上,蹲下来。随他手往前伸,令狐荀也跟着往前走两步。在淤泥当中捞了捞,很快揪下来一大丛草茎纤弱、叶片圆幼的小草来。在水中涮了涮,回身递给令狐荀。

令狐荀提防地盯着他。

“此乃清净草,用来做清灵散的原料。”他甩了甩上面的水珠,拢回自己手中,“你去潭中冲洗完毕,然后将这草儿嚼了敷在伤口上停留一刻,便能大大减轻血腥味。”

两人在这月形潭边,一高一低,对视而立。一个面露不善,一个极尽善意。

少顷,令狐荀冷冷道:“我凭什么现在还要信你?”

声音不大,仿佛在自言自语。他说完就转过身去,似乎不耐烦再看他半分。

“想听真话么?”张初景忽道。

令狐荀侧目看他,眼中满是怀疑。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过来,水汽氤氲,草木清幽。有一道彩虹耸立于巨岩之上。

“你有没有想过,我若真想杀你,先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动手,但我没有。”张初景迎着他的目光,无奈道,“凌兄,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没死,是因为你命大?”

令狐荀挑起一边眉毛,完全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色。

“又或许,是因为我对魔尊大人还有些许用途?我其实也一直挺想知道,魔尊大人到底是图我什么,才肯让我苟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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