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妙十分震惊,反应过来立刻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陈姗扯出一抹假笑:“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既然你们要住在这里,我先跟你们说明白的好,他叫柳长冬,是个疯子,疯了好几年了,或许是脑子有毛病吧,头发白的也快,平时你们别搭理他就行。”
洛妙不知道说什么,就使劲点着头,心想可惜了……
果然两个不熟的人同居一室,难免会感到尴尬,况且还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洛妙紧紧捂着被子,两眼一闭强装镇定:“太晚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嗯。”陶雨熙坐在床沿边上,两人之间犹如隔着巴山蜀水。
“晚安。”那边又诺诺说了一句,之后就没了动静。
陶雨熙躺在床上直到半夜仍辗转难眠,有时想到了一些往事,瞬间睡意全无,本以为会这么睁着眼到天亮,不料窗边突然响起了哐哐哐的敲打声。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过。
依陶雨熙多年经验来看,准没好事,只有傻子才会去看。
但一分钟,两分钟,十多分钟过去了声音还未停歇,反观她身旁的洛妙毫无察觉,就像昏死过去一般。
看来是朝她来的,反正也睡不着,陶雨熙穿上鞋不走正门,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但院落里连鬼影子都没见着。
陶雨熙又谨慎晃了一圈,只见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撬开了,是半开着的,她没有半点犹豫,握住从陈长田家里拿的刀具,缓步上前。
此时雨已经停了,只有路面还是湿滑的,小镇昏天黑地仿佛只有陶雨熙手里这一盏灯,万籁俱寂的夜晚把风吹树梢的簌簌声无限放大,随着冷气,凉得人心底很不是滋味。
外面是真的冻人,陶雨熙全程颤抖着。
而她也不用寻找,有个黑影就直直站在墙边,像等着什么人一样,陶雨熙把灯照向了远处,但依旧能看清。
是位个子很高的青年,青年穿着风衣几乎和墙檐一样高,他乌黑的头发中有一撮被挑染成了黛紫色,正好挂在耳旁,眉清目秀的很是好看。
蓦然间两人视线相交,一阵沉默……
大晚上出现在这儿怎么想都不正常,但看在对方长相不错,陶雨熙耐着性子问:“你是谁?”
青年走近了些,笑着说:“言明愈。”
陶雨熙:“……我问的不是名字。”
谁知他扶着额头眉眼微弯,笑得更加厉害:“系统管理A区最高权限代理人言明愈,这样介绍够详细吗?”
陶雨熙面色一凝,是那位工作人员?
黑漆漆的街道看着像是一道吃人的深渊,今晚无光无月,还冷得风如刀绞,就算晚上睡不着也逛不到这儿吧。
她可不含糊:“你有什么目的?”
言明愈眯着眼,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退后好几步:“说没有你肯定不信,那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苗子。”
陶雨熙一脸漠不关心,眨眼间就看到有许多银白的碎片,像玻璃一样透澈,扩散着离她的眼睛逐渐靠近,最后变成了模糊的光晕。
眼里再次清晰时,门外便只有她一人。
……
陶雨熙回到房间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意欲何为,但经过这么一闹腾,她竟来了些睡意。
陶雨熙盯着天花板,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邪风,屋外过的是寒冬腊月,而屋里裹着丝丝暖气就像小炉子,很快,她也没了意识,只留下匀称的呼吸声。
这里的天亮得很早,清晨八点的晓光已经穿过窗帘照了进来。
陶雨熙起床时,旁边是空荡荡的,但被子里还能感受到余温,她起身捶了下腰,顶着二十三岁的锦瑟年华,说着八旬老人的话:“老腰不中用了。”
陈姗一大早就出了门,餐桌上只剩一碗南瓜粥和半个窝窝头,还有一旁八百个假动作的洛妙。
陶雨熙坐下喝了两口粥,没想到还是热的,她看了眼洛妙,觉得自己要是不说话,场面就会一直冷着。
陶雨熙问:“怎么不叫我?”
“啊……”洛妙反应迅速,“我看你睡得沉,反正也还早,就先起来了。”
“嗯。”陶雨熙应了声。
随后一直到她吃完早饭,再也没有了后续。
陶雨熙放下碗筷,叹了声气,她的人生也算遇到了对手:“我不吃人。”
洛妙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好几遍后,脚趾抓地,竟有一种心里独白被人捅破的尴尬,她瞪大了眼睛,终是没忍住:“老实说,你是不是跟我们有点不一样?”
陶雨熙直白明了:“是。”
“啊?”洛妙蒙圈了。
陶雨熙说:“我相信世界上有鬼存在。”
洛妙:“……”
从柳家出发再到罗家,二十分钟足够了,她们去时只有四个人,正杵在马路边上晒着太阳,其中何逸,吴伟来的最晚,但是没人催促过,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可不讨喜。
叮当——何逸按响了低处的门铃。
他们等了许久,嘎吱拉了好长一声,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
他们顺着这缝隙往里看去,宽敞的大厅因为光线暗淡,显得阴森森的,再看眼前这个只探出半截身子的男人,年纪最多三十,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黑眼圈重的犹如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昨天陈长田顺便提了一嘴,这人应该就是张适,罗老爷请来的管家。
对于张管家,陈长田只评价了一句:“脾气怪,不好相处。”
张适耷拉着脸让出路来,都说罗家晚上闹鬼,人人避之不及,但张适却不肯离开,一直照顾着卧病不起的罗老爷。
底楼正厅本就宽阔,还四面帘子聚拢在一起,连光的影子都瞧不见,门一关室内立马黯然无光。
张适没精打采道:“开灯。”
地板当即咔嚓咔嚓响了起来,藏在暗处的佣人们凭着感知按下开关,一瞬间灯火通明,白晃晃的晶莹剔透。整个屋内是深色格调,和许多有钱人家如出一辙,甚至更要奢华。
只是大白天的不开窗户,偏要室内点灯,照得人眼睛疼。
“这位客人你要做什么?”一位穿着灰色常服的女佣人,神情严肃拦在人前。
吴伟闻声看了过去,像老父亲一样呵斥道:“锅头别乱碰人家东西。”
锅头不情愿收回了手:“我就是想开个窗户透透气,你们待着不觉得闷吗?”
当然闷了,而且不仅觉得闷还乌烟瘴气的,但张适那张臭脸可不是摆设。
吴伟将人拉回身旁,违着心说:“行了,就你事多。”
没等他们开始调查,系统突然发布了一个任务。
【地点显示已经到达罗家,支线任务:探望罗老爷且惹怒张管家。挑战者可自愿选择是否完成,完成当天可获得一条有关凶手的线索,若未完成,每日凌点,将会有一人死亡,人员随机。】
【剩余时间十四小时三十四分十九秒】
时间电子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众人视线停在了自愿两字上,一脸无语……
说白了这就像抓阄一样,抽中谁,谁就必须死,情况真是越来越糟了,大伙儿也不敢耽搁。
一楼的厨房餐厅还有几间杂物室,他们全部里外看了好几遍,连橱柜里的餐盘都要挨个过眼,谨慎地真像剧里的侦探,为了不表露怯意,在场的几位老演员各自施展演技神色到位。
陶雨熙推开杂物间的门险些呛着,里面每样物品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从墙面到脚下的地砖白蒙蒙一团,看着就很久没人打扫了。
何逸拍了拍衣服,扬起大片尘埃,赶忙跑到客厅:“走吧,一楼都看得差不多了。”
吴伟率先踏上二楼的台阶,寻找线索的同时,也心驰神往道:“这房子可真大,哥几个什么时候要是能买上一套,也是不虚此生了。”
何逸专业拆台,一阵打趣:“下辈子或许可以。”
吴伟假装气急败坏:“滚一边去。”
如果说一楼是富丽堂皇,那二楼简直是琼楼玉宇,连地板都镶上了绿钻,雕塑用的全是黄金,走廊里随便挂的一幅画,便是世界名画,看得人心里梗塞。
何逸小声嘟囔:“这确定只是一个小镇的富豪家,不是哪国总统房?”
洛妙作为女生,自然不会像他们大老爷们一样大惊小怪:“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吗,我们可是重任在身。”
何逸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全身激动正想好好说道一番,却被一个身穿西服的人打断了。
他的声音咋一听低沉又醇厚:“客人记得穿上鞋套。”
陶雨熙只感到莫名的熟悉,她脑袋一偏瞅着长廊尽头的青年,悬着的心也算石沉大海了。言明愈察觉到目光,立即看了过来,随后那张略显清冷的脸,毫不吝啬露出了笑容。
“好的。”洛妙遇到长得帅的人,嗓音不自觉清甜了几分。
因为这里房间太多,布局极其复杂,吴伟想也不想逮着一个人就问:“这位小哥,请问一下罗老爷在哪个房间啊?”
言明愈指着右边第三个房间,语气温和:“那里。”
吴伟:“谢了兄弟。”
唯一知道此人身份的陶雨熙,一个劲的摇头,真难想象这群人要是晓得那位令人难以入眠的工作人员,就活生生站在他们跟前给人指路,会是什么表情。
经过那人时,陶雨熙刻意挨着墙走,想假装不认识蒙混过去,但终究难逃魔爪。
言明愈盯着她,轻咳一声:“怎么不感谢我?”
幸好陶雨熙走在最后,无人看见这一幕,不然等哪天此子身份暴露,她就真是有口难辩了。
“问路的又不是我。”陶雨熙一脸冷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且一位系统内部的工作人员,即使权利再大,也不可能篡改剧情,居然扮演起了任务角色,还真是不务正业。
他们轻轻推开门,进去就看见罗老爷正躺在床上,早已神志不清,面色铁青毫无血色,比起同龄人还要苍老许多。
“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洛妙猛吸一口气,始终皱着额头。
何逸嗅觉不太灵敏,闻了好久:“没有吧。”
大家纷纷开始捕捉空中的气味。
陶雨熙离床边最近,对气味的感知度也极高,这气息她再熟悉不过:“是一股药草味混杂着……血的腥臭味。”
何逸:“不应该吧,这怎么会有血的味道。”
卧室里无论装修还是物件都是豪华且稀有,除了一张翡翠石桌,几个金猪金虎,满钻的大衣柜就只剩一张床,和躺在床上的罗老爷。
就当他们寻找气味的来源时,锅头突然喊了声:“你们快看,罗老爷是不是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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