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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佞臣必死·肆

大雪好似偏爱捉弄人,昨日长安街不下,今日要上朝时又飘得到处都是。

景霖照例是天不亮就起床,换好备用朝服。紫色端庄大气,也略显老态。景霖身形瘦削,穿上后却额外标致。

他好像不知疲倦,昨日休整,实际他也没觉得放松。宋云舟拉着他买各种吃食,他只觉得无奈。

有什么好吃的,果真是没见过世面。

到头来大大小小的包袱还是他拿。因为宋云舟总是爱尝新,每个吃个几口就扔给景霖保管了。景霖也不知道这货是真这么浪费还是专门折腾他的。

窗外腊梅宁折不弯,地上已有几株红惹了。

简单用了早膳,景霖拿起手边的笏板。今日笏板上什么都没写,提的建议前几日就说完了,皇帝也没个表示。

这几日他是过去看热闹的。

“成应在哪?”景霖向刘管家问道。

刘管家应了下来:“主公,他在外头备马呢。”

景霖点点头:“今日不用他来护送,叫他陪着那姓宋的去。”

刘霄愣得“啊”了一声,成应在府内的职权还是挺重的啊,还是最精悍的武将。怎么就让他去陪夫人,玩吗?

“叫他趁机探下宋云舟的底。”景霖活动手指,随意地从草地上拔出一根箭往箭靶上射,“看看我那夫人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除了射箭,还有骑马,兵器……要不再请个嬷嬷来探他懂不懂得弹琴造曲。

一个乞丐,会的东西这么多。这货做乞丐之前是什么身份?

虽说这些迹象就代表宋云舟确实不是这边的人,但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太扯了,哪怕宋云舟说自己来自另外一个国家都比这要好些。

天真与坦诚是最可笑的东西。

景霖活了这么多年,从乡下书生一路走到大国丞相,路上大半坎坷,都是被这两个词害的。

刘管家忐忑道:“夫人玩心甚重,昨日回来兴奋了半宿,清晨才肯睡过去。主公,其实也不必对他这么提防。”

刘管家和宋云舟接触最久了,一个人的真心是骗不了人的。景霖几个月不准宋云舟见外客,不许他出去。宋云舟也没抱怨,乖乖呆在院子里玩。

若要贴切一点,这跟养狗没什么区别。

而宋云舟从头到尾也没一次抵抗,好像天生就被驯服了。

景霖难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么?”景霖直起身,独自走了出去,“走了。”

刘管家点点头,跑在景霖前面去叫人备马了。

景霖观刘霄背影,弯起的嘴角收了回来。

小瞧宋云舟了,他想,这么快就收买了刘霄。

什么不必对他这么提防,刘霄这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这几个月里宋云舟真就好好待在府里了?难道不也是上蹿下跳把他这地方翻了个遍么。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凡事该小心翼翼。宋云舟不是探子,那若真要他出去,他还不肯呢。

连刘霄都能驯服,这府里还有几个人是没被他驯服的?看来给了几月特权,这人是会利用的。

有点,惊喜啊。

这叫什么,大智若愚么?

景霖坐到马车里,闭目假寐。这周围的街道,除了那些个做包子的人家,也是安安静静的。

景霖能听到马夫呦呵的声音,能听到车轮滚滚的声音,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不多时,外头的马夫喊道:“主公,到了。”

景霖重新睁开眼,直起的身子却松了点,他维持着如此松懈的模样,从马车上悠闲地踏出,有婢女为他撑伞,他摆摆手,将手中暖炉递给婢女,接过伞。

他紫色朝服外盖了身白色斗篷,官员进宫时要着装得体,朝服外不能有其余遮挡物。景霖以前是没有盖的,今日却不同了。

“回去吧。”景霖吩咐道,“今日不用来接我了。”

“为,为何?”婢女并不明白。旋即她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于是忙不迭道,“是。”

景霖“嗯”了声,走进大门,红色宫墙隔绝了下人看他的视线。他独自走着,雪落在油纸伞上,滴下一滴又一滴。

身前是前殿,前殿之后是宫殿。高高的台阶,密而多。而那个位置,始终需要仰望。

景霖嗤笑一声,建那么高作什么,看得清底下的人么。

“景相。”身后传来温和之声,景霖眨了下眼,听到身后那人又说了句,“安好。”

景霖适时地咳嗽一声,缓慢地转过身来:“楚大夫安好。”

楚嘉禾是淮国御史大夫,位居高位,与景霖平起平坐。只不过那也许是表象,楚嘉禾知道景霖要是说什么,自己斟酌三番,也是要应下的。

两人并肩走路,中间被伞隔开了一丈。

“看来景相当真是被火熏着了。”楚嘉禾看着景霖身上的斗篷,提醒道,“多注意身体啊。”

景霖低下头一瞥:“等会进宫就取,这天太凉了。”

楚嘉禾皱了下眉,他监察百官行事,近来有些不对劲,他们矛头意有所指,这不用细细打探,脑袋一想就知道,是对准着景霖的。

而如今景霖还如此行事。

小官员们也许不懂,只知道景相只手遮天,权威近比皇帝,但位置高了,看事情就更复杂了。

若无能力,一个乡下书生,是万般当不得这个丞相的。

只是景霖薄情寡欲,似乎什么都不在意。楚嘉禾实在想不到他谋那么大的权作什么。

监察百官,包括景霖。

“路上官员也很多的。”楚嘉禾提示的够露骨了。

景霖对他一笑,如春风化蝶:“没办法,我身子不太行。”

楚嘉禾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莫名其妙,他管景霖干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景霖也确实如自己承诺的,收了伞后把斗篷一并脱了,交给下人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叫人拿火烤一下衣服,这斗篷沾雪了。

周围的官员见了,面面相觑,眼神交流,就是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了。

待皇上入座,今日无重要来使需要会见,这场朝会便就此开始。

太尉挡着众人,率先秉承上奏:“我要去攻央国!”

皇上起来还打着迷糊呢,太尉吼一嗓子,直接把他吼醒了三分,再一听太尉的话,剩下七分也醒了。

央国位于淮国西部,是为邻国。两国皆是大国,实力不容小觑,太尉此言一出,有个文官直接当场吓晕过去。

“凡事三思,太尉什么时候连这都不懂了?”景霖站出身来,不急不缓地说道。

太尉奇怪地看他一眼,反问道:“不是你说央国近来国库亏空,内政暴乱吗?这不就是好时机。”

“我说那里内部不行,又不代表那里防御不行。”景霖反驳道,“太尉若想蛮攻,我国泱泱大军需耗费多少粮食,这又是冬日,抗寒驱寒之物又有多少?要过年了,将军。”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底下黎民百姓给的,临近除夕,若是突加赋税,他们这个年该怎么过?

一年到头本就没吃过多少肉,好不容易攒了些银子,准备享受一番,却因为国家要打仗,拱手把钱交上去,计划一年买一次肉,就连这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国家打仗,受伤的是谁?数不清的百姓。

太尉并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听到景霖如此说道,知道自己这是一时兴奋操之过急了。转眼去想其他法子,不再多语。

“景相,话也不能这般说。”有文官上奏,“他们真是国库亏空,那此次突袭可就是绝佳的机会,就算不能一举拿下,也能把他们打个苟延残喘。”

景霖挑挑眉:“有理。”

站着说话不腰疼。

别人能不能理解,那是别人的问题。景霖扫了眼太尉,看那人充耳不闻,也就收回了目光。

“臣有奏!”有官员上来,中气十足道,“景相是否太不把国威放在眼里了,朝服乃国之威仪,景相却以斗篷屏之。是何想法?”

景霖嘴角在暗处一勾,随即咳了起来:“皇上,臣不过是前日被火熏得头昏,又遭寒风一吹。不过,此事确实是臣疏忽,臣愿自罚俸禄。”

皇上一听美人受寒,什么国之威仪都忘了,安慰道:“爱卿体弱,无妨。俸禄就不罚了吧,也没多少。”

景霖一皱眉头:“皇上,是臣之错。皇上若有意偏袒臣,臣该如何自处,百官又该如何自处?”

皇上挨骂也挨得心甘情愿,连道是自己过错,不该偏袒徇私,又夸景霖直言劝谏,该当表率。

景霖低下头,想也想得到身后那群人的脸有多绿。

“既然如此,该罚当罚。”皇上摆手,“景卿,退朝后留下。”

景霖应下:“是。”

皇上已经下令,群臣百官也不好过多计较,只能把这又归咎于“景相美色误国君”上了。

景霖举着无字笏板,漠然听其他官员怎么奉承皇上,把皇上哄得一愣一愣的,笑脸开怀;又听其他官员是怎么耐心举谏,皇上头脑发昏,摆手推辞先放一边。

底下小官可能不知,只有他们这群有实权的,能接触所有内务的官员才懂。皇上把那些文书先放一边,边的那头却是他们。

乍一看,好名头全让皇上占了。

其中有几官员隐晦地提到了景霖,但皇上没脑子,大概没体会到。景霖听了,特意盯着那几个说话的官员。

于是那些官员就有怒不敢言了。

朝会散去后,景霖单独留下。他看皇上从台位上一步步走来,就微弯着腰,又轻咳了一下。

“爱卿,何必对自己如此苛刻?”皇上担忧道,“你本就体弱,还突遇大火,朕真怕你哪一日就……唉。”

景霖内心已经在问候皇上的祖宗了。

窝囊废一个,还怕自己死呢,专门装给你看的,可还满意?

“府内夫人讨喜,那日也是他把臣救出来了。”景霖淡淡解释了一下,问道,“皇上该如何罚臣,臣绝不推辞。”

皇帝想搭在景霖肩上的手被景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叹了口气,背过手去:“景相今日留在宫中吧,让你回府也不好应付百官。”

景霖笑道:“皇上器重臣,幸甚之事。臣惶然受之。”

皇上笑意未散,显然是被夸习惯了。对景霖一摆手,景霖退出殿外。

天边的雪降得小了些,宫外树枝积雪不断,有些宫女拿着扫帚扫落,唯恐皇帝路过此路,被雪惊扰。

景霖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去问下人要回斗篷重新披上。

他对宫内还是熟悉的,堂而皇之地在其他官员面前走了一遭,顺带寒暄一番。很自然地,他最后来到了太史台。

这个地方他已经许久没来过了。

御史中丞还在记录早朝之事,正记到“景相驳武太尉”,就见门外一席白衣。

景霖拱手,然后走了进去:“朝中韩中丞倒是一言未发。”

韩与皮笑肉不笑:“我本就是史官,不说话才是正确的。在我这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也可能什么都是真的。景相,有何贵干?”

景霖摇头:“无事,皇上将我扣留宫中,我闲来无事,闲逛到此罢了。”

“是这样吗?”韩与笑道。

景霖也笑:“是这样的。”

“景霖,不用和我打岔。”韩与率先败下阵来,扶着额道,“你我共举案首、解元、会元。最后殿试,你状元我榜眼。你那鬼样我一开始便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我这,绝对有事。”

狼毫上的墨汁滴在书案上,点出一朵诡艳的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韩与志向并不如景霖那般伟大,相较与群臣相斗,他只要那一点俸禄,只要那一点清心台。

整个宫中,只有韩与知道景霖根本没有体弱之兆。但韩与不想参水,也就没说。

“幸好你不管朝事。”景霖见周围无人,终于直起身子褪去斗篷,**裸地说道,“否则我保不齐就会杀了你。”

韩与双手合十:“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来读史书。”景霖直言相告,“有些事情我记得不是那么真切,再来记一遍。”

“呦呵。”韩与调侃道,“景状元,与韩某一同科考时,不见你忘性这么大呀。”

景霖端详自己的手指,慢悠悠道:“有一事科考不考啊。”

“何事?我都有些好奇了。”

景霖拿过韩与手中毛笔,点了墨在废纸上写下四字。韩与原本笑眯眯地去看,一看到那四个字,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你,你不要命了?!”韩与变了脸色,立马将纸折了点烛火扔盆里去。

景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纸变黑,变焦,再变成灰烬。

“就无事看看啊。”景霖回道,“我也好奇嘛。”

方才那四字,正是——

天子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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