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外竹林的缝隙洒落,照得一地影影绰绰,玉幸仪的睡脸在月色下朦胧静美,肌肤也透着剔透冷白的光泽,看起来有如上好的美玉一般。
不知梦到了什么,有些不安似的,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被子,脸颊都陷了一小半进去,双.腿更是十分贪吃地绞住了一角被子,卡得简直严丝合缝。
忽然有人推开门扉,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他坐在床边,将玉幸仪缠在脸上和脖颈处的发丝轻轻整好,又怜爱地摸了摸玉幸仪的头。被温柔对待的玉幸仪很快放松下来,身形也舒展开来。任由男人拿走了怀里的被子,只是双.腿有些不舍地挽留了一下,结果意外地让男人的手抽不回去了。
男人也完全不急着拿出去。
玉幸仪人瘦,却不干柴,尤其大.腿,覆盖着细腻丰.腴的软肉,让人觉得像陷在一团清凉凝脂里。
完全是享.受。
男人微微阖眼,任由玉幸仪无意识地眷恋着自己的手,呼吸越发急促,恨不得将手换成脑袋。
好闷在里头闻闻玉幸仪那儿的香气。
男人沉醉好一会儿才拿出手,看着玉幸仪睡梦中不舍的模样,恨不得狠狠掰.开就埋上去。
最终还是压下了邪念,想起了正事。温柔地拉开玉幸仪的外裳,去看他被人打下的禁制。
因为黑,只好举起烛台查看。
只见雪.白柔软的小.腹上,赫赫然一个“谢”字。
像是被人打了烙印,成了专属的某种东西。
男人怒意难消,像是看到多年精心养育的玫瑰被蛀虫咬破了花瓣,留下无法挽救的痕.迹。
那人怎么能死了,还死在小仪手里。
让他不得泄.愤,如何能消气。
玉幸仪被烛火照着,那烛火的温度和男人呼.吸的气流一同隔着空气传递过来,他很快便醒了。
“二哥?”
玉幸仪半梦半醒间险些要拔剑了,看到二哥后瞬间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萧霁:“实在不放心你这个禁制,才来看看。”
玉幸仪这才发现二哥已趁他睡着时把那个禁制近距离仔细看清楚了,想到如此丢脸的东西被二哥给看到了,简直英明扫地,心烦极了:“别看了。”
“小仪不让我看,我只好出此下策。好在看来只是个上古归属禁,并不会伤及性命。”
玉幸仪嗯了一声:“那就好。”
萧霁复问:“小仪身上,还有哪里不适吗?”
一般来说那个男人都快要死了,应该给小仪下一些歹毒的禁制才对,怎么会是这种——
所以他总觉得男人并没有死。
萧霁不问还好,一问玉幸仪真觉得有些地方不适了,他将衣服往上卷卷,毫不避讳地让二哥看到了被三哥无意间玩.弄的地方,指指中心:“这儿。”
烛台照过去,萧霁险些要疯了。
乖宝弟弟就这样让变.态哥哥看漂亮的奈.子。
甚至还在哥哥的注视下有了变.化。
玉幸仪不知道对方在发什么呆:“二哥?”
萧霁这才被唤回神,轻咳了声,将烛台递给了玉幸仪,示意他拿着。玉幸仪只好举着,让二哥看得更清楚,殊不知只是方便了无.耻兄长的窥.探。
“好可怜。”都红.踵了。
萧霁话毕凑近,试图将不适吹走,唇离伤口不过一寸,惹得玉幸仪吓了一跳,闷.哼着推开他。
“二哥,你在做什么。”
萧霁不答反问:“这里是被萧飒咬坏的吗?”
“没,三哥只是不小心碰了下,是断欲蛊。”
玉幸仪觉得二哥没睡醒,三哥怎么会咬他那。
萧霁嗯了一声,仿佛已有了解决的办法,就在这时,那只竹叶青突然从萧霁肩头爬下来,一口衔住了枝头悬挂的甜美熟透饱满得像要爆汁的果实。
同时尾巴尖贪心地卷起另一颗莓果试图摘下。
玉幸仪这会儿彻底醒了,脑子却完全懵了,他低头看着竹叶青疯狂扫.动的蛇信和蛇尾,顿时难捱地呜.咽一声,再握不住烛台,噼啪掉在了地上。
“二哥!”
他抓着二哥的衣裳,感觉浑身有蛊虫在爬,酥.麻得要死掉了,明明可以直接杀了这条竹叶青,却是像失了智一般,只会呆呆地看着竹叶青品尝他。
萧霁与竹叶青早已共感,自然并未阻止。
他垂着眸,甚至教唆竹叶青使坏。
惹得树枝狂颤,果实几乎都要被甩下来了。
碧绿、雪白、嫩.红,三色辉映,春.意.逼.人。
小仪真的很美味,嫩得要死,娇得要死。
这滋味,他恨不得立马变成那条竹叶青。
待玉幸仪掉了眼泪,被萧霁命令的竹叶青才依依不舍地归还了湿.漉的果实,慢吞吞爬下枝头。
只是这下,断欲蛊缠死的地方,成了一对。
玉幸仪一把握住蛇的七寸:“二哥,蛇咬我。”
萧霁把玉幸仪抱在怀里,轻声哄着:“那它很该死了,二哥杀了它给小仪煲汤喝好不好。”
玉幸仪摇头,松开了蛇:“算了,二哥最喜欢它了,好不容易才炼出来的蛇,杀了多可惜。”
玉幸仪也就是一时在气头上,他刚进萧家这条蛇就在了,幼时还喜欢把蛇绕手腕上玩,到底有些感情,且这蛇不通灵性,可能是当野果子咬了。
“二哥最喜欢的明明是你。”
玉幸仪闷闷嗯了声,没往那方面想,自己伸手碰了碰断欲蛊,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气得使劲掐了把。
结果眼底覆上水光,唇也咬得通红。
萧霁险些被这场面迷晕眼。
虽然很想多看一会儿弟弟这清纯又涩.情得没边的样子,但还是怜爱更多:“二哥帮你。”
萧霁话毕便俯下身去,握住了他的脚.踝。
一咬,断欲蛊便挪了位置。
萧霁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湿漉漉的脚.踝,粉色的齿.印,鲜红的断欲蛊,看了好半晌才松手。
玉幸仪还不知被二哥欺负了一通,只想着总算是好受多了:“二哥,你快去睡吧,不早了。”
萧霁意犹未尽地给玉幸仪盖好被子:“睡吧。”
*
若非有宿离的寒玉蛊,血元在那男人手里,等于被把住了命门,玉幸仪定然杀不了他。
原想待男人解开储物袋封印后再取蛊杀人,没想到如此人死蛊亡,到底有些对不起宿离。
因此在得知宿离又被蛊族长老们关在万蛊窟受罚后,玉幸仪便准备过去看看宿离。
*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宿离困在蛛网之中,一根锁链穿透了锁骨,另一头钉进了墙里。
锁链穿透处血淋淋一片浸透了衣襟,但这比起万蛊噬心之痛只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他靠坐在地上,冷汗浸湿的长发十分凌乱,发间露出的脸惨白至极,尽是痛苦之色。
忽闻脚步声,他瞬间抬起头来,脸上不自觉展露出愉悦的表情:“小仪,你来了,我——”
看清来人后,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宿离的眉重重压下来,眼球摆在眼睛上部,呈现出明显表示反感的阴影,语气冷硬又排斥:“你来做什么。”
“我来干什么?”
来人不答,像听到笑话似的哈哈一笑,直接扯着宿离锁骨处的锁链把他一整个拎起来,又重重摔回墙上,骨裂声响起,他俯身笑:“来杀你啊。”
昏暗光影下,他一张脸跟宿离有七分相似,但双眼眼尾上挑,嘴角弧度更深,自带一股阴气。
正是宿离的堂兄宿辛。
蛊族传承极讲究血脉,宿离与宿辛是唯二的蛊噬之体,但宿离是上上品,宿辛是下下品。
自然蛊族的未来都被长老寄托在宿离身上,而宿辛不过是个不被重视的备用工具人。
宿离拭去血迹,仰头与宿辛对视:“好啊,来杀,我倒要看看杀了我你该怎么跟长老们交代。”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宿辛直起身来,长发夹着藏青布条编成蝎子辫垂在左肩,一身繁复银饰叮当作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宿离的眼神厌恶得像看一头该死的畜生。
“你死了,长老们就算再生气,会舍得杀死我这个唯一剩下的蛊噬之体吗?”
宿离知道宿辛不是在同他开玩笑。
他并不怕,因为就算他死了,他也能活。
只是他想不明白:“你我兄弟一场,为何老是针对我?如果是为了少主之位,我让给你便是。”
宿辛逼近,扯起宿离衣领:“让?你竟说让?”
让这个词同施舍何异?他嫉妒的一切在宿离眼中不过如此,这才是最恶心最可恨的。
宿离血脉比他高贵,被长老重视,他认了,但凭什么萧仪也只亲近宿离不亲近他?
若蛊族少主是他,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宿离掰扯得烦:“我根本不屑少主之位。”
宿辛甩开他:“倘若我要你把萧仪让给我呢?”
宿离的伤口不断扩大,血液直往外涌,忍着痛讥笑道:“宿辛,你好像误会了些什么。我不过是萧仪身边的一条狗,他不仅不属于我也不会属于任何人,你如果喜欢他,你也可以去冲他摇尾巴讨他欢心啊,只是,他会不会理你,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从没正眼看过你。”
“闭嘴!”
方才还游刃有余的宿辛此时却失了理智,也失了风度:“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
散发着淡蓝光芒的冰剑从外飞来,险些削掉宿辛的手,玉幸仪踏月色而来,一袭水色衣裳,长发以玉簪半披,在冷暗蛊窟中散发着绸缎般的光泽。
宿辛一时乱了分寸:“萧仪?”
冰剑重回玉幸仪手中,寒芒凛冽的剑尖直指宿辛面门:“你要杀他,先赢过我再说。”
宿辛偏过头去,恼道:“我不会跟你动手。”
“那你便等死好了。”
玉幸仪懒得废话,直接持剑攻去,宿辛屈于生存本能躲闪了几次,后面索性不躲了。
同为元婴大圆满,若拼尽全力,与玉幸仪打个两败俱伤亦有可能,但这并非他所期望的。
目睹萧仪为宿离受伤只会让他更煎熬。
玉幸仪却是懒得管他为什么不还手,该杀就直接杀了,却在了结他性命前被宿离叫住。
“小仪,别杀他。”
“不行,他必须死。今日不死,日后他若想伺机报复,以你的脑子,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
“宿辛是二叔的独子。二叔二婶为救我爹而死无全尸,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二叔绝后,且若是此事让人知晓,影蛊二族的关系也会受到影响。”
“死一个废物,有何影响。”
宿辛闻言眼瞳缩成一点,仰视着冷若冰霜的玉幸仪,对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又爱又恨。
初见时,萧仪就是这般教训了捉弄他害他受伤的宿离,他绑发的绸布,便是萧仪给他包扎伤口时撕下来的衣摆。可为何与萧仪渐行渐远的却是他?
玉幸仪话虽那么说,却是没有下手。
他既然敢杀必然有本事做到不让人知晓,只是宿离言辞恳切,他自不会让宿离为难。
于是只挥剑挑开了宿辛的发:“你走吧。”
长辫散开,宿辛拾起掉落的藏蓝绸布,紧紧握在手中:“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
后悔这样轻视我。
“那我等着你。”
宿辛消失,玉幸仪想解开宿离身上的封印,宿离却起了身,早已自己解开了。
玉幸仪:“你什么时候解开的。”
宿离刚摸了摸鼻子想打马虎眼,就被玉幸仪的眼神逼得老实了:“你没来的时候。”
毕竟小仪为他出头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
眼看玉幸仪满头黑线,忙转移话题:“这剑不错,有了它,你现在该有同化神一战的实力了。”
玉幸仪将剑收起:“这有什么。”
“终有一日,我会成为世间最强者,拥有绝对的主宰权,我的话便是真理,无人敢违逆。”
宿离没忍住笑了一下。
玉幸仪直接就拿剑指他:“你觉得不可能?”
剑尖离鼻尖就差一寸,宿离两指夹住剑身轻轻拨开:“怎么会,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你的目标,即是我行进的方向。”
*
“青冥宗是玄真星第一剑宗,实力非凡,你们此去青魄山,若非迫不得已,不要惹是生非。尤其十五将近,到时萧飒你务必要把小仪保护好。”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别活着回来见我了。”
“放心吧二哥,我绝不会让妹妹出事的,就算真有事也会死妹妹前头的。”
萧飒搭上玉幸仪的左肩:“对吧妹妹。”
“我也会保护好小仪的。”
宿离搭上玉幸仪的右肩:“对吧小仪。”
玉幸仪被这俩人一左一右压得肩膀都弯下去了些,脑袋上还绕着舍不得他非要贴贴的竹叶青。
无奈扶额:“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族内事务需要人料理,萧霁实在无法抽身,虽然知道萧仪冰雪聪明,萧飒与宿离实力不凡,二人也定会拿命护好萧仪,还是有些不放心。
“若非蘅芜仙尊闭关在即,真想让你们缓几日再出发,可惜我只是婴变,若是大哥在——”
玉幸仪打断他:“二哥已做得很好了。”
萧霁抬手放在玉幸仪发顶,竹叶青便顺着他的手臂爬回去,他揉揉玉幸仪的头:“万事小心。”
*
“仙尊不见客,还请诸位回去吧。”
青冥宗外门的弟子生得白净灵秀,说话时客客气气的,即便是拒绝的话也不会让人心情不好。
宿离:“那如何能见到他?”
“仙尊欲收一名关门弟子一同闭关修炼,若要见仙尊,恐怕只有成为他的关门弟子了。”
玉幸仪想了想,蘅芜仙尊乃是问鼎巅峰,做他的弟子对自己来说大有益处。
但,为何一向不收徒的蘅芜仙尊突然要收徒?
那弟子看出他们的意图:“你们可先入宗内记名,十日后便是选拔弟子的好时机。”
十日之后,正好是这月十四。
萧飒并不同意:“谁人不知那蘅芜仙尊不是个好东西,做他的弟子并无好处。”
宿离倒持相反意见:“蘅芜仙尊修无情道,最是忌讳感情用事。他如今正值问鼎巅峰,若想突破,需得斩断一切情绪,包括杀人的戾气。他断不会无端为了我们这些小辈坏了道心,功亏一篑。”
玉幸仪决定一试,他断不想再留着这禁制了。
*
玉幸仪一行人刚入宗,打算去记名,却在路上看到几个男修将女修围在了角落里。
那女修一袭素衣,十分貌美,手臂上还系着一块白布,这代表她的亲人刚死没多久。
她拿匕首横在脖颈处,情绪已有些崩溃:“别过来!把师姐还给我!求你们了,还给我!”
一人冷哼:“师姐,不就一把破琴吗?”
另一人索性拿过琴,神情猥.琐,手指下.流地抚着琴身:“我现在摸你师姐了,气不气?”
“不许你们碰她!你们这群渣滓!”
女修又急又气,眼泪挂在眼眶里。
男人顿时哄笑起来:“这样吧,你过来老实让我摸,我就不摸你师姐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女修恶心得想吐:“滚!我就是死,也不会——”
“那你自绝好了,自绝了我便日日抱着这把琴睡觉,让你师姐给我暖床。”
女修望着那把琴,绝望地放下了匕首。
“别碰我师姐……”
那女修不过结丹初期修为,三个男人却是结丹后期,他们杀她随手的事,就是非要折辱她。
在这修真界,没有实力,美貌便是灾难。
见玉幸仪停下脚步,宿离便知道他要管:“你二哥可说过让我们不要惹是生非。不过那三个男人一看便知是散修,杀了也不会惹来什么祸端。”
萧飒推推他:“你懂什么,我们小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会怜香惜玉。”
玉幸仪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是手痒,想试试碎雪好不好用。”
碎雪是玉幸仪给剑起的名字。
那三个男人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睁大了眼痛苦倒地,最后化作一摊脓水。
碎雪收回,竟是滴血不沾。
玉幸仪抱起琴拿袖子擦了擦,递给那位女修。
少年仙姿佚貌,白衣如雪,手指苍白瘦削,抱着她心爱的琴也不会让她有丝毫反感。
女修感激涕零,连连道谢,接着便用脸颊贴着琴面,如痴如嗔:“师姐,没事了,没事了。”
是极为珍重的模样。
玉幸仪目送女修远去,心中涟漪难平。
实在拒绝不了一点百合。
宿离道:“看样子,她师姐临终前将魂灵祭给了这琴为她护身,因此这琴有灵性,不过她师姐修为太低,此琴本身又普通,不过俗器一件罢了。”
萧飒:“碎雪是我从仙古遗迹中寻来的,本就是仙品,若是能附上剑灵,定会成为旷世奇剑。”
“当然,上品的剑灵很难得。”
化成剑灵的人必须够强,且必须心甘情愿,意愿越强则剑越强。只是化成剑灵后虽能永远陪伴剑的拥有者,却没有自我意识,且永世不得超生。
因此很少有人愿意这般牺牲。
那位师姐,算是很难得了。
玉幸仪看了眼碎雪:“剑灵什么的不急,我以后或许会碰到比碎雪更好的剑。”
话毕碎雪就飘起来,气得砍起石柱来。
宿离想笑:“怎么感觉这破剑上有剑灵。”
萧飒:“没有,是前任主子遗留的戾气。我托人给小仪打了剑鞘封印戾气,但还要些时日。”
玉幸仪没在意:“过来。”
碎雪这才停下来,回到玉幸仪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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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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