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也感到掌下肌肉跳动一下，他看向秦征岳，没错过秦征岳眼中的一抹惊喜。
他为秦征岳治疗双腿，还能解决他体内真气乱窜的困扰，真是一举两得！
孟凡思维比较缜密，立刻担心起如果他的手法不够特殊，秦征岳会不会怀疑他有武功？
如果他的手法不够复杂，那些老兵万一要求他把推拿技术传授给别人怎么办？那就露馅了。
必须创造一个别人没有办法学习的按摩手法。
这对孟凡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要知道，他可是程序员啊！
当然他打代码的速度挺慢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复制粘贴，但是他打游戏和键盘聊天的手速非常快！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系列游戏技能操作，将秦征岳的双腿当成键盘，双手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为了让手指的动作更加复杂，孟凡模拟操作游戏角色，一边狠狠骂老板逼他加班把他累死了，双手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
全力输出之下，孟凡体内的真气很快就耗尽了。
但他骂老板的话还没打完，孟凡的手不停歇，顺势打完骂人的话，狠狠敲了一下不存在的回车键发送对话，这才停了下来。
肚子不疼了，精神垃圾全部清理干净，孟凡顿时神清气爽。
他长出一口气，看向秦征岳，关切地问道：“将军，我方才是不是太用力了？你可还好？”
秦征岳其实挺疼的。
孟凡的手指每碰到他的膝盖一下，他就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孟凡若是慢一些还好，偏偏孟凡输出如同狂风骤雨，手指翻飞，就好似有暴雨梨花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腿上，那感觉也是十分难受的。
但秦征岳擅忍，全程愣是没吭一声，全部忍了下来。
他板着脸对孟凡道：“算不得什么。”
孟凡这才松口气，问道：“方才的治疗有效吗？”
秦征岳道：“我可以试试。”
他双手扶住轮椅扶手，用力一撑，竟真的站起来一点，但又很快坐了回去。
秦征岳有点失望，但很快振作起来道：“有些效果，多按摩几次，或许会有用。”
他充满期待看着孟凡，似乎很希望孟凡再按一次。
孟凡不知道几天服用一次药剂，不敢连服两次药，便对秦征岳道：“治疗是有疗程的，身体需要适应和吸收，不可贪多，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那下一次是什么时候？”秦征岳问道。
孟凡想了想道：“要看将军双腿恢复的情况，才能确定下一次推拿的时间。”
秦征岳道：“那你每日来看一次，日后你不用做粗活了，专心为我诊治便是。”
“遵命。”孟凡在心中暗喜。
这么快就能接近秦征岳，他效率真高！
没想到下一秒，秦征岳的视线变得锋利起来，仿佛一把钢刀般刺在孟凡身上。
秦征岳一把按住孟凡的肩膀，问道：“我这双腿请无数名医诊治过，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来看过我这双腿，为何他们都没办法治疗我的腿，只有你的推拿好用？”
孟凡咽了下口水，秦征岳先礼后兵，变化速度太快，他一直没能反应过来，只能道：“小的也不知，小的只是觉得将军待我如此好，想回报将军，没想到小时候学的推拿之术竟是有用呢。”
“那又是何人传授你推拿之术？”秦征岳问道。
孟凡立刻想到了一个合格的背锅者，做出回忆的表情道：“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看起来六七十岁，他向我讨水喝，我给他一碗水，他便传授我这推拿之法，说我可以用这方法安身立命。可惜家里太穷，没钱给我开医馆，还将我卖入宫中，根本没机会用这门手艺。”
“他说过他叫什么吗？”秦征岳道。
孟凡装出一副“识字、但不多”的样子，回忆道：“他姓申，叫突厥，将军，他一个中原人，取名字却叫突厥，搞得像个异族一样，这名字实在不悦耳，所以小的不敢告诉将军。”
“申突厥？哪有这么古怪的名字，但是听起来又有些耳熟。”秦征岳手指轻敲扶手。
这都没想起来吗？孟凡连忙想办法提醒秦征岳：“是啊，这名字多怪，申突……阿嚏！厥。”
孟凡故意用喷嚏断句，提醒秦征岳。
秦征岳立刻道：“申突……他哪里是姓申，他是姓申屠，名绝，是你听错名字了！”
孟凡做无知状：“是吗？还有这种姓氏吗？”
秦征岳点点头道：“是申屠绝，江湖第一高手，五十年前晋王之乱时，他曾助晋王取了京城护卫军将领的项上人头，那人正是我的祖父。太祖皇帝被逼无奈，不得不迁都西京，直到三十年前，先皇才在我父亲等将士的守护下，杀回京都，手刃晋王。”
这件事剧情里没提，孟凡自然也不知道，认真地听着。
秦征岳道：“先皇手刃晋王那一日，先太子出生，当日所有人都说先太子在先皇平反那日出生，是吉兆，才一出生，就被先皇立为太子，朝中大臣无不将其视为未来的帝王，谁知后来……”
秦征岳叹口气，摇了摇头。
后来先太子不知道为什么被废了，没了太子，几个皇子便开始夺嫡，最后最能忍的赵烈登上皇位。
孟凡道：“先太子既然有此等命数，先皇为何还要废太子？”
秦征岳道：“我那时年纪不大，也只是偷听我父亲的话才知道一点点。听说，当时京里突然出现童谣，说‘晋王薨，祯祥诞，凶扮吉，江山易’，先太子名赵祥，先皇听到这个童谣后，先是杀光了所有传播童谣的人，但那之后，便渐渐疏远太子，终有一日，因为一个道士入宫的事情，废除了太子。”
孟凡若有所思道：“那童谣是在说，晋王刚死先太子就出生了，先太子其实是晋王的转世，他不是吉兆，而是凶兆。”
先皇一开始可以不信，但随着太子羽翼渐丰，先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两人之间必然会出现矛盾，这时童谣种下的这根刺便生效了。
孟凡正在思考，忽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他对上那道视线，见秦征岳正审视地盯着他。
糟了！当成八卦一样和秦征岳聊天了，他才刚到这本书中，精神状态还是过于松懈了。
秦征岳顺着申屠绝引出这种隐秘的事情，显然是在试探他的态度，看他是不是赵烈派来的人。
赵烈派来的人，一定对当今圣上忠心耿耿，对先太子一定没什么好态度。
孟凡立刻化守为攻，说道：“将军，小的刚入宫那日，主管公公便告诫小的，少说多做，勿要妄议贵人们的事情。
“小的不敢再提这件事，将军莫要再对我说了。”
说罢抬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秦征岳实在看不出小凡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凡子等四名太监本就是赵烈派来的细作，要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赵烈的。
这几个人的身份已经暴露得如此明显了，赵烈还有必要在其中安插一个武林高手吗？
秦征岳抓住小凡子的手腕，用内力探查一圈，未察觉到内力。
“难道真是申屠绝传授你的推拿之术，恰好能治疗我的怪病？”秦征岳道。
赵烈下的毒很少见，秦征岳的腿突然失去感知，军医查不出原因，太医也查不出来，大家都只当秦征岳是生了怪病，没人怀疑赵烈。
就算怀疑中毒也不会怀疑到赵烈身上，大家只会怀疑是异族人做的。正常人用脑子也想不到，一个皇帝会偷偷毒害在外征战的将军，但偏偏这种事情就是发生了。
孟凡道：“说不定正是因为申屠绝欠定北侯府一条命，命里注定他要偿还五十年前的罪孽。”
五十年前申屠绝杀的将领正是秦征岳的祖父。想到这里，孟凡忍不住收紧衣服裹住自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捂紧申屠绝的马甲，否则就和秦征岳有仇了，这还怎么合作？
秦征岳道：“那应该是由申屠绝本人来还，而不是你，要还也该偿命。”
孟凡把衣服裹得更紧。
秦征岳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你冷了？”
“有点。”孟凡道。
秦征岳道：“秋日寒凉，你穿得确实有些少，你去找王虎换一身厚点的衣服，你们在侯府，倒也无需再穿宫里的衣服。”
秦征岳又看了眼屋子，说道：“西院许久没有住人，夜晚没有炭火，你这小身板怕是受不住，你怎么跑到这里住了？”
孟凡连忙把对王虎说过的理由又说了一遍，又是不与细作为伍，又是和老兵们住在一起自卑，听得秦征岳眉毛一跳一跳的。
秦征岳道：“你的讲究怎么比我还多？你是小太监吗？你是谁家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吧？”
他拉起孟凡的手，这双手有些粗糙，手心都是茧子，倒不是个娇生惯养的。
孟凡这理由能骗过王虎，却骗不过秦征岳。
尤其是他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一会儿要自己住，肚子正疼着呢，又毫无征兆地要帮秦征岳按摩，实在很难不怀疑。
“你避开旁人独居，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勾当吗？方才这屋子发出一声巨响，是你做的？”秦征岳条理清晰地问道。
孟凡见再也瞒不过，当下把心一横，摆出就义的样子，说道：“秦将军，我告诉你原因，你能不杀我吗？”
“若是有苦衷，我为什么要杀你？若是有歹意，我怎能不杀你？”秦征岳道。
孟凡脸都不要了，狠下心来道：“将军，我既有苦衷，又有歹意。我其实是好男风，自小就喜爱英俊健壮的男子。我在宫中都是小太监还好些，可到了定北侯府，全是健硕男子，我、我控制不住啊！我必须搬到无人住的地方，才能压住心中的恶鬼。”
秦征岳的脸顿时僵住了。
孟凡继续道：“我方才不小心碰到将军的腿，不由起了邪念，以推拿为名，行不轨之事。还好我的推拿之术能帮助将军，否则我真是该死啊！”
孟凡作势懊悔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其实根本没用劲儿。
秦征岳坚强地坐在孟凡面前，想到自家弟弟也是这等喜好，觉得自己不能因此歧视小凡子，歧视他就好像在歧视小云一般。
秦征岳抑制住向后移动轮椅的冲动，面色平静地说：“你能想办法压住邪念，也是在与兽/欲斗争，做得很好了，我不会因此事责罚你的。”
孟凡继续道：“至于方才屋子里那声巨响，其实是通铺塌了，但我不想告诉将军你，我怕你知道此事，让我换房间，我不想和过于有男子气概的人同榻而眠。”
“通铺塌了？”秦征岳道。
孟凡点点头：“我躺在上面就塌了，大概是我太重了。”
秦征岳推动轮椅走进屋子里，孟凡以帮秦征岳开门为借口快一步进屋，一脚将包袱踢到被他拍碎的地砖上，自己站在包袱前面，不让人看到这里。
秦征岳看到塌陷的通铺，终于查到巨响的来源，有些歉意地说：“这里太久没人居住，大概是蛀虫蛀坏了床铺，你换间房吧。”
孟凡道：“小的应该赔偿房屋修缮的费用的，只是我囊中羞涩……”
秦征岳打断他的话：“偿什么偿！本就是无人住的屋子，坏了就坏了吧。况且我也没打算修缮这间房，就这么放着吧。”
“为什么不修？”孟凡想起定北侯府门前坏掉的石狮子，发现秦征岳似乎没打算修复破败的侯府。
秦征岳似有难言之隐，摇摇头道：“我这样子，也没办法娶亲了，至于小云……怕也是不会连累良家女子的，定北侯府不会再有女眷，西院荒了就荒了吧。”
孟凡脑中灵光一闪，心中对系统道：“系统，定北侯府是不是没钱了？”
完美系统：【秦征岳打了败仗，被异族夺走两座城池，朝廷将定北侯八成产业都没收了，作为罚款。剩下的两成产业，被秦征岳卖掉，赔偿牺牲的士兵家眷，定北侯府账上的钱只够一屋子伤残兵吃喝，这还是变卖家中私藏才换来的钱。】
孟凡：“……”
定北侯府好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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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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