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说了我们家跟别人不一样,叫你不要惹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这死丫头片子。”
莫依只是低垂着头,不躲不闪,没有丝毫辩驳的意思,她就像是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一般。
教导主任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连忙解释,“莫依妈妈,莫依她在学校表现很好,是她被欺负了。”
听到教导主任的话,莫依妈妈也没有丝毫打错了的尴尬,瞪了莫依一眼,“长了嘴当摆设啊?自己不知道说话吗?该。”
莫依对她的一套已经很熟悉了,说话是顶嘴,不说话是嘴巴像摆设。
算起来她还是沉默好一些。
挂断了电话之后,莫依妈妈看向她,“哪里受伤了?”
莫依摇了摇头。
“没受伤就好,既然没受伤就别计较了,何必去得罪人,算了吧,你就在学校好好读书,你呀和同学好好相处,脑袋灵光点,为什么别人就不会被欺负。”
莫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视线慢慢模糊。
和她想得一样,她不会为她出头的,她甚至会觉得她带来了麻烦。
还得她需要去学校跑一趟。
她早就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但是此时此还是觉得鼻子酸涩得厉害。
第二天,莫依妈妈果然对着莫依数落了一路,说她给自己添麻烦,害得自己不能上班。
莫依就像是一个不断在膨胀的气球,身边的一切都在不停地充气,她觉得自己已经绷到了极致,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排解。
她根本没有退路,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高考,但是欺负自己的人又不在意高考,莫依便只敢忍耐。
由于她的妈妈,那些人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纪酒看着莫依,她的身上居然有改运的征兆。
一层阴云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她连忙把摆摊中的唐子玉叫了回来。
近日唐子玉的怨气已经压制不住了,他这几天被纪酒当驴使,回去还被爷爷训了一顿了。
“什么事?”
他臭着脸。
他当然不觉得纪酒是真的缺钱,肯定是想着办法折腾他的。
“你帮我多注意一个叫莫依的女生。”
得现在还多了一个任务,帮纪酒注意一个女生的情况。
他在心里面骂了纪酒无数次,但是看着他哥每天雷打不动的来送饭,他又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你给我安排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哪有什么时间去帮你盯什么人啊?”
纪酒注视着唐子玉,满是恳切与期待:“这个忙只有你能帮的。”
“一个落魄的少女,需要你的拯救。”
唐子玉撇开脸,捂住了自己泛红的耳朵,“我知道了。”
纪酒浅笑,他实在是纯粹好哄,两句话就从满脸怨气地当牛做马,变成了开开心心地当牛做马。
因为哥哥优秀得实在是让唐子玉望尘莫及,家里其实对他没什么期待,只要他不违法乱纪就行。
纪酒居然求他,还说只有他能帮忙。
这几日的疲惫都像是扫空了,走路都透着轻快。
一月,整个知语都被寒霜笼罩着。
往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如今只有树枝上面知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残叶,池子里的莲花早已凋敝,只剩下折断干枯的荷叶。
草丛里是枯黄茎秆,寒风一起,便发出求饶般的嘎吱声。
莫依眼神暗淡无光,走在校园的路上。
她是来办理退学的。
唐子玉连忙打了个电话,“莫依今天来办理退学了,我看到她在填单子,现在往办公室去了。”
之前他就打了电话希望班主任能够多关注一下她。
所以班主任也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纪酒不明白高考都已经成了莫依的执念了,她被欺负狠了也不反击,唯一的信念就是坚持到高考之后。
正常情况下她根本就不会放弃高考的。
顾不得许多,纪酒偷偷溜出了教室。
她一进入办公室就看到莫依在把一张单子递出去,她连忙上前一把抢过。
“莫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啊?也许我有办法呢,不要退学啊,你成绩那么好,多可惜呀。”
看到自己手中的单子是什么的时候,纪酒立马手脚麻利地给撕掉。
纪酒清楚地看到自己撕了单子的时候莫依死沉沉的眼里有一点惊喜,她一定是不想放弃的。
但是现在一定是有了什么理由让她不得不放弃。
纪酒拉着莫依就开始往外面跑。
“莫依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依看着面前的女生,她真的已经给予了自己太多的好意了,她差点以为她会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了。
可是家庭是她躲不了的。
穷或许有得救,但是穷和赌可以完全将一个家庭毁灭。
纪酒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不免着急:“你告诉我,或许我真的能帮你,莫依再挣扎一下,如果真的有救呢?”
陷入绝境时,就算伸来的是一根稻草,也总要试着抓紧。
莫依低着头,“我哥哥他网赌,欠了五十万,我妈妈被气病了需要做手术,也需要花钱,而且还没人照顾。”
纪酒听到她的话沉默了。
她在之前就清楚莫依会遇到事情,如果是别的情况,她一定会想办法帮莫依。
可现在她很清楚,这欠的五十万只是莫依她哥哥自己的问题。
如果她这么轻易地帮他哥哥还了,还会有下一次的,赌狗是真的救不了。
如果莫依准备把这件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她可能也真的无能为力了,有这样的家庭拖着她,根本救不了,她还是得自救。
“你觉得这五十万应该由你偿还吗?”
纪酒的声音不像一开始那么热枕了,冷淡了许多,现在需要莫依回去照顾生病的母亲,说明她哥哥在把她妈妈气病了,家里一团糟的情况下,自己还不去照顾他妈妈。
莫依忽然抬头,似乎有一些迷茫。
她想起她妈妈反反复复地重复的话,他们是一家人,她们要互相扶持,她们流着同样的血。
纪酒知道长期被打压和洗脑要为哥哥贡献,莫依一时之间很难转变过来。
还是自私能够活得自在些。
“我不想,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家人。” 虽然现在的情况看似有家人,但还不如没有。
“如果你想上学的一切费用我找人帮你,你如果想还拿五十万,我不会帮你,想好了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吧。”
纪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紧张莫依是否退学的问题了,她能做的只有这些,能救莫依的只有莫依自己。
如果她自己不立起来,以后也是会被那一家子榨干身上的每一滴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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