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肯定会学会这个小老头的术法的。”重九凑近江折身边低声如此说道。
江折抬头所有的神情全部收敛，他浅浅笑了笑，看起来似乎在为自己终于能够摆脱因果符而感到开心。
“走吧江折，我们刚好可以一起去五台山。”
江折跟在重九身后，等他踏入仙京之后，方才的老者神色冰冷，拿出了自己的通讯灵玉。
五台山前，重九和江折一起走进了阵法之中。
过了五台山的试炼，就能入五台山修行，若是表现好，还能自主择师。
踏入阵法之后，她们两人便分散开了。
重九一刻钟便从阵法之中出来了。
她没有想到五台山的试炼居然会这么简单。
仙乐本就在五台山修行，在一边等着她。
看到她出来，仙乐立马笑了出来，“重九，你可以自主择师了。”
过了好一阵子，依旧不见江折出来。
这种程度的试炼，江折不可能这么久都出不来的。
不过她又没有感觉到疼痛，所以江折并没有受伤。
“仙乐，五台山的这个试炼，每个人的差异很大吗？”
仙乐并不清楚江折的情况，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是有些不一样，但是整体的难度都是差不多的，你的天赋很强的，以后好好修行吧，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过了一天江折才出来。
重九连忙上去，“江折，你遇到的是什么情况？”
里面的情况和她差不多，只是多了许多道困阵。
判定成绩的方法是看时间。
他用的这个时间，不能自主择师。
仙京厌恶妖族，所以让他进了仙京也会在五台山的试炼里针对他一下。
入了门口的试炼，便是登山门外的一万道石阶。
不过这个石阶就是普通的石阶。
仙乐也在跟着他们一起往上走，顺便跟他们交待了一下五台山需要注意些什么东西。
重九一直在仔细听着，直到她发现了江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可是她的身上也并没有传来疼痛。
她只得再更加关注着他的情况。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身形晃了一下。
“江折？”
江折只是望向他平静地摇了摇头，“没事。”
临近顶端的最后一步，江折一跨出去，便像是被无形之物推了一把似的，忽然后仰。
重九原本就一只关注着他。
第一时间就伸手抓住了他。
江折的神情有些迷茫。
作为妖族，他跌倒受伤过太多次了，这一次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江折的手此刻凉得惊人。
上了阶梯之后，便有了接应他们的仙侍。
江折先跟着接引的仙侍走了，重九则是被引去了另外一处。
仙侍给他介绍了几位她能选择的仙师，当然选择是双向的，她择师之后也会去拜见，若是仙师同意便能有拜师大典。
未能拜师成功的话，便只能在众弟子的比试时拔得头筹再次尝试了。
之后便是将她带去了她的住处。
是夜，明月高悬。
江折手执短刀，正抵着自己的心口处。
他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他咬紧了牙关，极力控制自己的双手。
因果符开始剧烈地发烫。
刀刃上已经出现了一点鲜艳的红。
那些家伙甚至不想等到他外出做任务时，让他死在外面，竟是一刻也不愿多等，就要让他死在五台山。
重九察觉到自己心口处一痛，下一刻，她就出现到了江折的床榻上。
看到江折的一瞬间重九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立马抢过了他手中的短刀，用自己的白绫将他的双手绑在一起。
巨大的痛楚让江折的神情有些扭曲。
即使没有用短刀，他的生机也在很快的流逝。
她将命数包裹在了因果符上面。
江折的挣扎弱了几分。
但是很快那些命数就被消耗了。
重九不解，连天地法则命数都能改得了，虽说当时清河郡是顺应天道。
可这个因果符，未免也太难缠了些。
渐渐地江折的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我该怎么救你？”
重九用命数包裹着因果符，可效果越来越差。
江折忽然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契约。”
他的手心生出浅金色的法阵，重九没有什么抵触地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一丝丝暗芒将重九的手划了一道血痕，法阵吸了他的血之后，开始升向天空。
重九的心口处出现了一个小小血色印记。
蠢货，你竟然改了契约。
江折的脑袋里响起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江折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闯入了别的东西，那个东西在蛊惑着重九签订契约。
那个契约就如同因果符一般，若是重九真的签订了契约，他一个念头就能夺走重九的生命。
好在他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改变了契约。
那个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江折再次掌握了自己的身体。
他看着重九，轻声叹息，“你是什么契约都敢签订啊？”
“我哪有那么傻，那个契约生成之前，我会打碎你身体里的那个魂魄的。”好歹是生活了这么久的，江折刚才的异常她自然是能发现的。
依靠邪术夺取肉身的事本就少见，懂这些东西的，怎么也是活了许久的老家伙了。
只是她没有想明白，夺取肉身为何要夺取妖族的肉身。
就算抢夺来了，体内存在因果符，也是被控制着。
就算是随意寻找一个小仙侍也比找江折合适太多了。
重九拿出几张符纸，交给了江折。
她回头发现了一个仙族子弟正在面前目光奇怪地瞧着重九和江折。
重九这才发现江折住的这个屋子里面有好多弟子。
不过其他弟子已经睡下了。
姜余红着脸，压低声音，“仙子，这里人多，被人瞧见就不好了，于仙子的声名有毁。”
重九摆了摆手，张口一时之间不好解释，最终消失在了屋内。
姜余看着江折的目光带着几分鄙夷。
他对妖族更加厌弃了，简直下流，一点也不顾及姑娘家。
姜余方才也想过，要不要装睡着。
但是还是怕仙子被这妖族诓骗了。
姜余的祖上是人族飞升成的仙，本就没有什么根基，如今凡人成仙的通道也被斩断了，他这样的没有显赫家世的在仙界更加尴尬。
如今他在五台山也只能做些杂事，不过这边的灵力也比别处好上太多了。
他也在好好修行，盼着大比能被选中，能有自己的单独的小院。
第二日，姜余又见到了重九。
看清楚重九的相貌之后，姜余对江折的唾弃又多了几分。
为了让重九放心姜余本想装作不记得她的面容，却被重九叫住了。
她坦然的模样令姜余惊诧。
“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清楚了，姜余有些羞愧，“他以后若是有什么异常的，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管如何，我们这个地方都是男子，仙子还是少来一些好。”
重九点了点头。
她已经将那个菩提珠串给摘下来了。
这个里面的空间之力确实很不错，可以让她随时到江折身边，但是她现在还没有掌握好。
重九的拜师很是顺利。
很快就礼成了。
她的师父是成均，一个白胡子小老头，看起来很是慈爱的模样。
他每次授课都会允许其他弟子一起来听。
成了他的弟子，重九立刻就得了一堆的好东西，就算是作为帝姬见过不少好东西，她也着实惊讶了一下。
成均此前从未收过弟子，但是许多人还是心里认她为师父的。
重九拜师了之后，还是和其他弟子一样听他授课。
他授课从无保留。
五台山的弟子围了挤在了殿内。
重九在最外围看到姜余，但是却没有见到江折。
放课后，重九找到姜余问起了江折的情况。
姜余虽然也是做些杂活的，但是依旧有时间修行，来听课。
但是江折则是一直被安排着做事情，根本就没有修行的机会。
他知道妖族生存的艰难，如今对江折只剩下钦佩，但是五台山的这个情况，不是他能改变的。
重九点了点头，没有去找江折。
修行的岁月过得飞快，越是修行，她对她师父越加敬佩，无论什么问题，他好像都能解决。
一年时间，大比终于要开始。
已经拜师的弟子是不会参加大比的，她们大多是接任务外出历练。
重九看了江折的每一场比赛。
大比持续了十五天，江折走到了最后。
最后一场比试，是和洪武，他家和道君暨华关系匪浅，谁都知道他是暨华内定的弟子。
没有直接收为弟子，则是想在此次让洪武能在大比上夺得第一，更加名正言顺些。
在五台山内，能自主择师的少之又少。
之前的比试江折都是无比顺利的。
洪武虽然还没有拜师，但是却是已经由暨华亲自教导着的了。
江折的神色有些凝重。
洪武的武器比江折好出不少，一开始江折都在不断的闪躲。
每次都是十分艰险，若是失误，必定伤得不轻。
不过一会儿，江折便气定神闲起来。
洪武的剑被挑飞。
洪武则是从开始的势在必得变得有些着急起来。
他没有经过五台山的试炼，本就有些异议，若是在武器宝物好这么多的情况下输给一个扫山门的弟子，必然会遭耻笑。
暨华本来是来看洪武赢最后一场，然后当场收徒的。
看到眼前的情况脸色有些黑。
洪武的进攻节奏已经被打乱了，自己的配剑离手之后，就开始有些不管不顾地扔法宝了。
虽说是没有章法，但那些法宝毕竟是好东西，江折也一时之间被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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