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齐齐呆住。
最后是格雷率先反应过来，他低骂了一声，下意识地将手朝黛丝娜的胸口伸去，试图扼住蟒蛇命运的咽喉。
路易斯的速度更快，在格雷的指尖距离黛丝娜胸口只剩几公分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格雷的手腕。
路易斯：“你想做什么？”
格雷：“废话，当然是要抓蛇！”
“黛丝娜是个女孩子！”
“我也没说过她是男人吧？”
“……白痴。”
“哈？你说老子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真的是个白痴吧，格雷。”
两个人吵吵起来。
许久后，格雷抖了抖自己毛茸茸的兽耳，像是要把路易斯的啰嗦全都抖落出去。
“老子和黛丝娜认识这么久了，帮她抓条蛇怎么啦？一天到晚数你事多！”格雷看向黛丝娜：“你自己说！要不要我帮你？”
黛丝娜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格雷伸手朝她眼前晃了晃，她才猛然回神。
这孩子，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喂，黛丝娜，别吓老子！”他紧张道。
“啊？我吓你什么了？”黛丝娜眨巴两下眼睛，后知后觉地看向两人，“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你到底在干嘛！”
“这个嘛……”黛丝娜露出一个略显不好意思的笑，她看向两人至今还在抓着的手臂：“你们看，路易斯抓着格雷，格雷抓着佩奇，佩奇缠着我。”
黛丝娜伸手抓住路易斯的手臂，“我再抓住路易斯，我们三人一蛇就可以组成一个永动机。”
路易斯、格雷：“？”
黛丝娜：“举个例子，如果往我们中注入一股魔力，那这股魔力是不是就能在我们四个之间一直循环，不被耗损！？天哪，我是不是发现了一个好大的秘密？”
她激动得就像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发明出了电，那双天蓝色眼睛里仿佛闪烁着电灯泡的光，亮得惊人。
路易斯、格雷：“？？？”
您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
“不是，你这个，听上去虽然有点道理，啊呸，”格雷险些被她绕进去，“且不说你没有魔法天赋，就算你有，我们几个这幅样子怎么用魔法？怎么用？”
拉拉扯扯，缠肩绕背的，能用什么魔法？
顶多在掉下悬崖的时候能互相拉一把。
“哦，说的也是。”黛丝娜眼里的灯泡光灭了下去。
路易斯：“黛丝娜，佩奇这样挂在你身上，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黛丝娜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存在似的，低头看了一眼。
“冰冰凉凉的，挺舒服的啊。”她毫不在意道。
“…………”
黛丝娜这孩子，论外貌她不输任何人，论吵架没人吵得过她，就连力气也大得惊人。
就是在某些方面太不开窍，木头都比她强。
路易斯和格雷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
刚刚光顾着吵他们自己的了，谁都没注意到，趴在黛丝娜胸口的黑蟒蛇似乎静止了很久，舌头也不吐了，就连眼珠也不转一下。
蛇没有眼睑，睡着与醒着很难分辨。
确认过它不是死了之后，格雷说：“这小子，居然睡着了。”
它还挺会给自己找枕头。
路易斯发现了盲点：“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
格雷嗤了一声，“废话，世界上怎么会有雌性跟一只像我这么强壮、健硕、充满力量、充满美感（…省略八十字）的白虎打成那样？”
玩笑归玩笑，几个人的确到现在还不知道佩奇的性别，它被黛丝娜从玛丽娅手中抢到手后，第二天就被人偷了去，一直没安生过。
黛丝娜觉得自己这个主人做得很不称职。
“对不起呀，小佩奇，我也是第一次养宠物。”她问格雷：“蛇的公母从哪里看？”
她这个人形蛇爬架做得很称职，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纹丝不动，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抽筋。
但是为了防止吵醒佩奇，她仍是不动身体，只转着眼珠扫视了一下蟒蛇的身体，试图发现它身上的大宝贝。
然而蛇的生殖.器可不是露在外面的。
同是兽国子民，且有着一半野兽血统的格雷说：“这个我知道！要用手摸才能摸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
不管是摸骨还是十八摸，该由谁摸才合适？
-
黛丝娜让路易斯用魔法送自己回到城堡。
人形蛇爬架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黛丝娜虚弱道：“我感觉我的脖子已经不是我的脖子，我的后背也不是我的后背了。”
格雷笑得直拍桌：“你整个人都是这条蛇的床和枕头，哈哈哈哈……”
路易斯皱眉：“你不是要给它看性别吗？动作快点。”
格雷啧了两声，“急什么。”
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把将蟒蛇从黛丝娜身上薅了下来。
黛丝娜：“！”
被惊醒的蟒蛇：“嘶嘶——”
砰！人形态的格雷更加迅捷，直接将蟒蛇的头一把按在了长桌上，路易斯则是立刻按住蛇的七寸，这下任它如何扭动，都咬不到人，也挣不脱。
蟒蛇艰难朝黛丝娜的方向看去，暗金色的眼睛仿佛在诉说：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
黛丝娜内疚死了。
“对不起呀小佩奇，”她俯下身子，和佩奇平视：“我们想知道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格雷只是给你摸一摸，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
蟒蛇挣扎得更剧烈了。
格雷烦躁：“他妈的！你那玩意是金子做的？摸一把还要收费？”
路易斯直接驱动咒语，制造出一阵令蛇昏睡的暖风。
路易斯身为高级魔法师，随手施个水弹术都比别人造出的水球大，可在他的昏睡暖风下，这条蛇居然只是减缓了挣扎幅度，迟迟没有入睡的迹象。
少年轻皱起眉，越发觉得它大有问题。
黛丝娜对格雷道：“就趁现在，赶快动手吧。”
她怎么感觉再过一会儿，路易斯的魔法就要不管用了呢？
格雷点了点头，立刻伸出了自己的咸虎手。
“砰！”
他的指尖才刚刚碰上一点蛇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品出手感，蟒蛇突然猛一挣扎，直接将身.下的长桌撞出一条裂痕！
这进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愣怔之间，差点让蟒蛇从两人手中逃掉。
还好格雷反应迅速地往前一趴——
将自己的一边脸贴在了蛇身上，给本就不堪重负的蟒蛇再添上一个头的重量。
这招如果用在打架里，应该叫做头槌。
黛丝娜被这诡异的姿势和画面惊呆：“格雷，你……感觉怎么样？”
格雷抖了抖一边兽耳，“还行，就是有点硌脸，你是怎么会觉得这玩意舒服的？”
黛丝娜：“……”
按摩这件事嘛，本身就是痛中取乐，只有喜欢的人能懂其中妙处。
更何况小佩奇的鳞片哪有那么硌人？明明挺舒服的。
格雷对路易斯说：“喂，我现在没法给它摸了，你来。”
“怎么个摸法？”
“把它翻过来，摸它排泄口那里，从后往前推。”
“……”
“有两根东西冒出来就是公蛇，没有的话就是母蛇。”
“…………”
爱干净的银发少年满脸写着抗拒。
但是看到黛丝娜期待的小眼神，他仍是决定豁出去一次，放手一摸。
……等等，她怎么还期待上了？
“黛丝娜，你回避一下。”路易斯说。
黛丝娜摇头，坚决不走：“我是佩奇的主人，我必须第一个知道它是男是女才行，而且如果我不在，佩奇一条蛇会害怕的。”
行吧。
路易斯一手按着蟒蛇的七寸，用牙齿优雅地将自己的袖口扯上去，少年的手白皙修长，说是千金小姐的手也不为过，慢慢朝着漆黑的蛇身探去……
“嘶嘶！——嘶嘶！”
蟒蛇再次猛烈挣扎，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黛丝娜脑中突然有灵光闪过。
她试探性地朝蟒蛇探出手。
蟒蛇停下挣扎，与刚才的激烈反抗截然不同，它暗金色的眼珠紧盯黛丝娜的指尖，竟是连威慑的嘶嘶声都没有发出。
“嗨呀，不用摸了。”黛丝娜收回自己的手，如释重负般说：“我明白了，佩奇之所以不想让你们摸，是因为它是个女孩子。”
路易斯、格雷：“？”
“女孩子的那里怎么能随便给异性摸呢？”黛丝娜笑起来：“这下破案了，我的小佩奇是条母蛇！”
佩奇：“？？”
路易斯、格雷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关键时候还得是你呀，黛丝娜，脑子确实好使！”
佩奇扭动着蛇身：“嘶嘶嘶！”
黛丝娜轻抚光滑的蛇身，“嗯嗯嗯，我知道，你在说‘对对对’，对不对？我就知道我的佩奇这么黏人，肯定是个女生。”
佩奇：“…………”
佩奇：啊对对对（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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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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