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竹实在心底重新评价了他的价值。用魔尊的丹材，炼自己的丹，毫无顾忌的私吞，被魔尊发现后，按照竹实的想法，除了补灵丹上缴，更免不了受刑挨打，能保住小命已是万幸。
谁能想到，闻天毫发无伤？更想不到，魔尊竟然还把全部的补灵丹赏给了他。
为何他在魔尊心中如此重要？竹实不解，看向闻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慎重。
与此同时，闻天盯着丹炉不停思考，他心想：[书中并无补魔丹的相关记录，可燕绥既然提到补魔丹，想必已经亲眼见过。再联想他对我的态度......难道是最后一炉的丹药中有补魔丹？可我是按照补灵丹的顺序炼制的，所以，产生补魔丹的原因是什么？]
炼丹房静悄悄的，闻天陷入沉思，竹实在一旁盘膝打坐，并不打扰。
“你说......同样的步骤，炼出不同的丹药，是何原因？”闻天从思绪中走出，低声询问竹实，想看看竹实的回答会不会对自己的思考有所触发。
竹实缓缓睁开双眼，稍稍思索：“同样的步骤，补灵丹成丹的级别、品阶不同，可能因为丹材本身的年份、产地、光照、采摘手法，也可能因为丹师的炼制手法、灵力运用等等。事实上，影响的因素太多了，人、时间、空间、环境......”
闻天沉吟思索片刻，又问：“那若是同一炉丹，炼出不同的丹药......”
“这怎么可能！”竹实下意识反驳，没等闻天反应，他改口又说：“也不是没可能......不对，那还是一样的......”
“什么可能、不可能？你理清了再说。”闻天忍不住上手拽了拽竹实的发髻揪揪。
竹实歪头躲过，翻了个白眼，整理好语言说：“同一炉，炼不出两种丹药，认为是两种，很可能只是对丹药的另一种状态不清楚。举个例子，竹笋、竹子、竹叶，都认识的人见到了会说是‘竹’，而竹花少见，把竹叶和竹花放一起，不认识的人就可能认为是两种植物。这是第一种情况，至少外形看起来是不一样的。”
“那还有呢？”
“我在凡间时，曾经见过凡人会给同一类东西起不同的名称......也见过把同一个名称用在不同的物品上。”
“你难道说的是，北方人把红薯叫地瓜，南方人把红薯叫苕，地瓜是另一个被当成水果的植物，更往南的人，又把地瓜当菜，以及很多人的猫都叫‘咪咪’......这个现象吗？”绕了一圈，看着竹实茫然的双眼，闻天感觉自己可能没说明白。他刚犹豫要不要再解释一边，就见竹实游魂似的转身离开，显然不想搭理自己。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闻天跟竹实一讨论，顿觉思路开阔。这些逻辑，即使他不跟竹实讨论，终究也能想到，可越是简单的东西，一个人往往越容易忽略，等自己想到，定会浪费很多时间。眼下，他瞒着魔尊，缺的就是时间。
[按照竹实的说法，用补灵丹的丹方炼制出补魔丹是可能的。假设补魔丹就是补灵丹的一种，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产生异变呢？]
“污染！”闻天恍然大悟，拍手喊道。
“怎么可能污染？我都有好好整理过丹材，你别冤枉我。”听见闻天喊出‘污染’两字，竹实不满辩解。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别的事了，你继续忙。对了，配好几份补灵丹的丹材，准备开炉炼丹。”闻天挥手解释，顺便吩咐竹实做好炼丹的前期准备工作。
“又炼补灵丹？之前的补灵丹，魔尊可是一枚都没留。”竹实嘴里嘀嘀咕咕，手里却忙个不停，他按照先前炼丹的配置，准备了五份中级炼丹材料。
闻天不去管他，自顾自地想：[其实这本书本身就隐含着大统一的世界观。看上去分为人修、魔修、妖修，可修炼所用的都是天地灵力。人修可以直接使用，妖修靠阳光雨露，而魔修则是把灵力转化为魔息，进行修炼。说来说去，也就是吃面和吃米的区别。]
“魔尊这是‘拒绝中间商赚差价’，想要省掉转化的过程。啧啧......”闻天嘀嘀咕咕。
[按照这个思路，原理其实很简单，把转化的过程提前，在炼丹时就污染灵力，成丹的那一刻完成转化，就能以魔息凝丹。但是，真如此简单，难道从未有人炼出过补魔丹吗？不科学呀！]想起燕绥能够监控自己，闻天尽量避免把关键事项说出口。
“竹实，炼丹了。”闻天打定主意，尝试炼制补魔丹，他打算按照炼制补灵丹的方式，把灵力都替换成魔息。
想得井然有序，真操作起来，闻天在第一步就卡住了，为了维持本体灵力和魔息的平衡，他一直用阵法维持灵火。若是从第一步就改用魔息，那火种也不能用灵火。迟疑片刻，闻天又想，那天炼出补魔丹时，分明用的就是灵火，不能判断的只是魔息混入灵力后，作用在丹药上的时间点。
闻天换了种思路，他把能够确认只使用了灵力的部分排除掉，按照步骤和阶段，分批次实验，并记录在玉简上。接连几批丹材使用完，毫无成果，等待竹实配置丹材的时间，闻天抽空研究玉简记录下的实验数据。
“只用魔息，不用灵力，丹材会报废。丹炉环境相对封闭，多数情况下，魔息也很难混入灵力，除了消散，还会炸炉。也不知道魔族转化的机制是什么？阵法？能使用灵力炼丹的人，自然能吸收补灵丹，再研究灵力转化魔息纯属多此一举。啊！终于知道为什么补魔丹没人炼过了！”闻天无奈长叹，挥手把玉简关掉后，扔在一旁。
想到魔族转化机制，闻天猛拍一下额头，惊呼出声：“糟了！今天还没去无忧宫。”他跟竹实都是灵体，可以不吃、不喝、不睡，沉浸在丹药炼制中，很容易忘记时间。
“我先出去一会儿，明日再炼制丹药。”闻天匆匆忙忙拿上曲水剑，边说边走地推开炼丹房的门，不等竹实说话，一溜烟儿就跑了。
竹实反应过来，追着门口，探出头看去，早已找不到闻天的身影，只留下被风吹散的话语：“......明日？什么......”
一句交代都没有给竹实，就匆匆离开，也怪不得闻天。魔尊的指令是每天要待足两个时辰，也就是4小时，可今日忙碌，不知不觉，余下的时间已经不足5小时，算上从至尊宫去无忧宫的路程时间，紧赶慢赶也只是勉勉强强。除此之外，魔尊把燕喜的事瞒得严严实实，明显是要冷处理，闻天可不想因为一时口快，得罪魔尊，被人灭口。
“终于赶到了！”闻天推开门，小跑进殿，直奔燕喜的床前，拨开层层帷幕看了看燕喜：“又是继续当睡美人的一天。也不知道你何时能醒......”
看着燕喜的睡颜，闻天念叨两句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三更半夜溜进女儿家的闺房，站在姑娘的床前低语。他脸一红，放下帷幕，万分尴尬的后退，边退边拱手道歉：“谅解谅解，我这个真不是故意的。”
[燕绥只说让自己每日来两个时辰，并不限制我做什么。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了，今日加上明日，两天我先睡足8小时，等到后日再来，得带些书籍过来消遣。好怀念有手机、WiFi、电脑的日子......”
魔界少有光，无忧宫没有仆从，更是不备火烛。大颗的夜明珠镶嵌在正殿的柱子上，成为柔和的光源，撒下一片清辉。在这一方空间里，一死一生，都在睡梦中。
燕喜的梦，一遍遍重复着与慕白衣相识、相知、相爱、相杀的过程，像幻灯片放映一般，在慕白衣手持赤霄剑刺进自己胸膛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无数遍的欢笑、泪水、心痛，即使疼了千百年，燕喜也舍不得忘却。
闻天的梦，让他回到了出租屋。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却醒不来，半梦半醒间，他看着屋内飘动的窗帘，先是自嘲‘梦中最熟悉的地方竟然不是家里’，而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拔腿冲出房间，准备再去看一眼原文。
他跑到大街上，主干道正在堵车，耳边传来救护车拉响警报的声音，他拿出手机叫网约车，可手机定位上，网约车一动不动。他着急地抬头望天，第一次感觉城市的天很高，云很蓝，平日的雾霾也不见了踪影。一阵风过，闻天身子一轻，回过神来，已经站在表弟的房间里，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封面写着《倾城·和则两安》。
[什么破书名！怪不得不火。]闻天抓紧翻书，他感到自己快要醒来了。他按照目录，急切查找自己需要的重要内容，囫囵吞枣的看上两眼，忍不住边看边吐槽：[这设定什么鬼？燕喜剜掉魔源，前魔尊、魔后为了救她，使用了转生花，接连溃散了。这文竟然还有一位叫倾城的人修女主，后期感化燕绥，让魔尊甘愿放弃战争，堂堂正正与男主谢灵雨单挑，最后男主赢了，燕绥封闭魔域千年。这作者有毒吧！姐姐踩过的坑，弟弟接着踩，一家四口死了三个，燕绥竟然还能被感化？真的是为了走剧情，连脸都不要了。]
怒骂出声，悠然转醒。闻天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梳妆镜，眼神慢慢聚焦，他“靠”了一声，连连拍头。做个梦，时间太短，来不及多看些内容就醒了，结果闻天正儿八经的剧情没看两眼，反倒是为燕绥愤愤不平了良久。
[所幸看到了重要的剧情道具——转生花。按照原文描述，此物可以改命换运、化魔为人、塑造根骨，用它或许能够让我重新获得人类的身体。只是自愿献祭，这......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先离开魔域再说，燕绥毕竟靠不住，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剧情，我又不是女主，绝对不能夹在男主和反派中间当炮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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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加快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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