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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闻天的第一次尝试出逃,失败......

闻天在小本本上又多记了柳燕飞一笔。

虽然失败了,可结果不是太糟糕。柳燕飞以为闻天是不小心遗失了曲水剑,还在暗笑闻天又蠢又傻,碰巧燕绥在那个时间段未驱动法咒,自然没能及时发现闻天的出逃意图,这一切让闻天觉得安全,他紧接着策划起第二次出逃。

又是一个昏暗的早晨,闻天避开仆从们,悄悄溜到至尊宫的前院。他猫着腰躲在植物遮挡处,透过枝叶的缝隙盯着池塘里的观赏鱼。湖中有一种鱼,鹰隼喜食,此鱼极其擅长躲避,不易捕捉。闻天蹲守在池塘边,打算捉一条绑在曲水剑上,吸引鹰隼抓取,自空中送走曲水剑。无忧宫的上方常有鹰隼出没,鹰隼比魔蚁群速度快,且空中更具有隐蔽性,不容易被发现。

闻天胸有成竹,窃以为计划一定能成功。

补魔丹,要炼制;无忧宫,要常去;抓鱼,还得避开魔仆。层层阻碍下,本就难抓的鱼,更难抓了。这一来二去,闻天拖了好些时日。

结果,鱼还没抓到,计划快要胎死腹中。无他,只因燕喜醒了。

燕喜醒来的那日,闻天毫无察觉,他临窗而立,手持一本剑谱,对照着书本上的剑招,另一手以剑指练招。在现代,他从未接触过武术,看见武术表演的高手只会“呱唧呱唧”的拍掌。玉简记载的剑谱很多,其实可以直接输入灵识,可闻天更习惯拿纸质书籍慢慢参详,往往一看就是一下午。

燕喜醒来后,不发一言,半坐起身,倚靠在床头,目光深切、久远地注视窗边的背影。

“嘿!”闻天合上剑谱,关上窗,弯腰拿起墙边的曲水剑,一回头就看见燕喜正紧紧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燕喜面无表情,目光深沉,直视闻天。

闻天顿觉心虚,背后发凉,仿佛冷汗已经浸透衣衫。所幸,他是剑灵,外表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他慌乱无措,强行控制自己不用回避燕喜审视的目光。

[眼下什么情况?什么时候醒的?她怎么不说话,一直盯着我看?不会是露馅了吧?我该说些什么?不对,燕绥的嘱咐是她不问,我不说......要命!可她一直盯着我看,难以忽视,如坐针毡。]闻天头脑发懵,仿佛沉入深海,空旷寂静的海底除了水流声,响彻在耳边的是自己胸腔中的心跳。

砰、砰、砰,有节律的心跳声似乎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闻天张口,心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他拿剑的手举起来,紧贴着胸膛,稍微平复情绪,尽量用平和地说:“醒来了,感觉怎么样?睡得太久,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燕喜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转头,看着不太愿意搭理人。

“你想安静独处,我可以先离开”,闻天试探着询问,没得到回复,他又问:“那,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燕喜不看、不答、一动不动,周身充斥着孤寂、落寞,像是一潭沉静的死水。闻天迈开步伐向外走,走了几步后,身形停滞一瞬,又接着离开。

[该死!时机太不巧了。]闻天离开无忧宫时,燕绥正好使用法咒探查,自然发现燕喜醒了。燕绥虽没说什么,可闻天心里知道,往后燕绥的注意力恐怕会频繁放在自己身上。

[燕绥个性傲娇,知道燕喜醒了,大概会别扭几天。这几天反而成了最安全的时间段......]闻天减少了炼丹和陪伴的时间,一门心思放在捕捉诱饵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你天天躲,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原谅我,我也是没办法。”闻天拎起一尾鱼,对着它唠唠叨叨。观赏鱼拼命挣扎,想要蹦回水里,闻天再三确认抓到的鱼没开灵智,便心安理得了。

闻天风急火燎地冲进炼丹房,只一道身影闪过,竹实未及反应,闻天又跑出了炼丹房。

“喂,你......”竹实追出来,呆愣的望着闻天远去的背影。

[对不起......再见。]此去一别,怕是再不会相见,与竹实相处的记忆在闻天脑海里回放,他在心中默默的告别。

不一会儿,闻天站在了无忧宫的玉阶下,他把手里的东西悄悄放在偏殿的角落。连蹦带跳,三两下踏上玉阶,调整一番后,推开无忧宫主殿的门。

门推开的一瞬间,闻天察觉到燕喜的视线。他站在门口的位置,按理说他看不见燕喜,燕喜也应该看不见他。可他知道,这熟悉的、不带感情、没有实质含义的目光,就是燕喜的。他走上前,远远望着,隐约透过床帷的缝隙看见散在床上的秀发。

自那日醒来,燕喜就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半靠在床头,像个木头人。闻天每回见她,都恍如初见,燕喜偶尔会注视他,却从未开口。

燕喜表现的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反常。闻天甚至怀疑,在漫长的休眠中,她可能早已忘记千年前的记忆。她不说话,闻天自然也不好开口,伫立片刻后,他从主殿拿了些东西,又去了偏殿。在原本的计划中,闻天打算在主殿顶层吸引鹰隼,位置够高,空间宽阔,他上下也方便。

现在,拿不准燕喜对他这个慕白衣赝品的态度,为保万无一失,他必须避开燕喜。这样一来,计划就增加了难度。

偏殿许久未有人来,闻天走一步,震荡一阵灰尘,上一层楼,更多的灰尘漂浮在空气里。

他仿佛闻到呛鼻的尘土味,恍惚间看到一些浮游生物。

[真是人走茶凉......]楼梯拐角处,闻天抬头向上望,不由感慨。登上顶层后就是岗哨楼,小小的格子间,同样空置已久。闻天打开阁楼侧面的一扇窗,探出身子,估测距离。

经过全力攀爬,灰头土脸的闻天终于静悄悄的趴在偏殿顶楼。他仰躺在屋顶的琉璃瓦面上,稍稍休憩,等力气恢复,便着手将作为诱饵的鱼,用绸带紧紧缠绕在曲水剑上。一切准备就绪,他把曲水剑放在开阔显眼的地方,自己则是躲在一旁,等待鹰隼的光顾。

久候不至,闻天怀疑是位置不够好,运功提气,纵身一跃,跳上主殿屋顶。他选来选去,挑了个自己认为合适的位置,放下曲水剑后,重新躲起来观察。

谁知道是不是运气?鹰隼还真的来了。只见一个俯冲,铁钩般锋利的爪子抓起诱饵,立马升空。

“啪嗒”一声,闻天低头看去,剑鞘掉落在脚边。

[这......不带剑鞘,传送机制还能启动吗?万一不能启动,剑怎么办?]鹰隼速度极快,转眼就变成天边的一个黑点,闻天顿感头大。

“这下完蛋了!我还得找本体?”以鹰隼的飞行速度,早该超过传送的距离,闻天越等越心焦,拿着剑鞘,茫然失措。

一个想当然的计划,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高处矗立,闻天极目远眺,苦寻无果,他磨磨蹭蹭攀爬下屋顶,由窗户翻入室内。闻天平稳落地,站直身子,他本打算回头看窗外,谁知一抬头,宛如雕塑般的燕喜直接映入眼帘,她悄无声息,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

突然,闻天有所察觉,歪头向另一侧看去。

“哎哟,这会儿才看见我”,柳燕飞指尖轻转剑柄,曲水剑以地面为圆心不停转圈,他眉飞色舞地调侃:“怎么?爬到屋顶上找佩剑呢?我猜猜啊!这次是哪路飞禽走兽偷了你的剑。”

“呃......”闻天一时语结,拼命为自己的行为想理由。

燕喜说不出的难受,似重锤响鼓砸在心头,猛然间醍醐灌顶,神台清明。她朱唇轻启,欲言还休,终是莲步轻移,依稀在轻叹间离去。

闻天看见燕喜离开,还在纳闷她来来回回这一出,究竟为何。闻天愣神看着燕喜,他第一次发现,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与故事里的女主角全然不同。在赤霄剑的描述中,燕喜有着牡丹的雍容华贵、雏菊的天真烂漫、迎春花的热烈活泼,可眼前的燕喜,更像是池塘里的一朵芙蕖,月光的清辉为她披上了朦胧的纱衣。

“怎么?敷衍的借口还没找好?”柳燕飞饱含深意的注视着闻天,含笑打趣。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怎么能叫敷衍?我这不是想抓条鱼来烤......”,闻天认真诚恳,眼神示意柳燕飞看向燕喜,接着上前扯着柳燕飞的衣领,附耳悄悄说:“尽职尽责扮演慕白衣,打算烤条鱼讨好大公主。”

“哦~,这灵剑从天而降,我还以为是人族修士跑来刺杀......”,柳燕飞嘴里发出意味深长的调子,他拍掉闻天的手,站直身子,郑重其事地把剑柄按在闻天掌心里,低声说:“可一可二不可三,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老实点,不然小心大祸临头。”

闻天沉默了半晌,插科打诨道:“这话我可真听不懂......”

话还没说完,柳燕飞就挥手打断了他,无所谓地说:“行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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