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氛围安静，司机习惯性降下隔板，整个后座只有盛思珩与闻彻，位置很大并不让人觉得逼仄。
闻彻用余光观察着盛思珩，对方从离开微醺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连司机询问这次去哪也没开口，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现在盛思珩坐在最左侧，与他隔的距离看起来比之前更远了点，低着头让人不确定是不是在睡觉，呼吸很轻，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这反而让他有些不适。
车很快来到了一个陌生小区的小别墅，是盛思珩自己的住处，停了。
隔板被收起。
盛思珩抬起头，独自打开车门下了车。
前方司机透过前视镜偷瞧着闻彻有点左右为难，不知道现在是该送闻彻回去还是一动不动。
毕竟不听小少爷的吩咐私自做事，被辞职是小事，虽然后面盛家给的补偿也不会低，但很折磨人。
闻彻自然也注意到了前方司机的眼神，思考了几分钟，拿起一旁的书下了车。
小别墅前院是普通的花园，四四方方，中间围着一个喷泉。
001在车内就开始不懂盛思珩的意思了，不过看盛思珩没**开口就一直忍着没问，现在盛思珩的心情好像又莫名其妙好了点。
001：［你不管闻彻吗？］
盛思珩疑惑：“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001觉得这人是故意的：［……没有你的吩咐，司机一直没开车，所以就在刚刚……闻彻下了车。］
盛思珩看着一楼的装饰，故作惊讶：“原来是这样吗？”
001调出画面看了一眼：［是，闻彻此时正在花园，快进来了。］
盛思珩笑而不语，看着这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别墅。
盛家也不知为什么特别宠爱原主，给原主的钱只多不少。
盛思珩想大概是剧情需要，哪怕这个剧情漏洞百出。
原主在花钱上从不克制，可谓是浪费天才，也从不存钱，向来是有多少花多少。
这套房是原主的成年礼物，没有装修，盛家是想让原主按照喜欢的模样进行装修。
结果收到后原主也很少来到此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乱转，不是去微醺就是去赛车场看刺激，不过原主又很怕死，所以从不在赛车场上跟人比赛，只是作为一个撒钱的富二代。
在知道找到盛家真少爷后，原主开始频繁地住在这边，其实说白了也就住了半个月不到。
上一次原主待在这还是四天前，回去后得知闻彻要回来大闹了一通，紧接着就生了病。
医生说是因为最近的生活作息与饮食不规律，加上心情不佳。
而等到盛思珩来到这里，是原主回家后的第二天。
盛思珩看着没什么人气的房子，客厅内的沙发是原主搬到这的那段时间里急匆匆买的，厨房内更是空荡，只有一个微波炉。
001没打扰盛思珩，专心看着画面里闻彻来到门口。
001这才发现门根本没关，所以盛思珩真的一直在装模作样。
只见闻彻来到大门口停顿了一下，而后选择按了一下门铃。
“来了？”盛思珩问。
001：［……嗯。］
盛思珩来到门口，闻彻正站在门口外一动不动，手里捧着今天的实验书，面无表情盯着自己。
他问：“你来做什么？”
“车停在这了。”
直接离开的话，你会生气；你生气的话，会来找我。
这句话闻彻没说出口，继续道：“而且一直待在车里，或者我命令司机将车开往别的地方，这些都会让司机为难。”
盛思珩没回应，转身就走了。
他对闻彻的态度很满意，如果闻彻直接离开，他也不会做些什么，毕竟今天已经没了兴致。至于司机的态度应该是这么多年原主留下的习惯。
闻彻跟在盛思珩身后，观察着一楼的场景，这里更像一个未装修好的半成品。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多。
盛思珩没安排闻彻做什么，自顾自上了二楼准备休息。
闻彻跟在盛思珩身后，没忍住开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从这里去学校？”盛思珩问。
“嗯。”闻彻想了一下，“我搜过了，打车从这里到A大只需要四十分钟。”
盛思珩：“哦。”
闻彻：“？”
001也没看懂：［什么意思？］
盛思珩：［让他哪来的滚哪去的意思。］
001：？
001：［可是你不是……］
001想到什么住了嘴。
于是闻彻下了楼，001调出页面看着主角一个人打了车，等了五分钟左右上车，离开了这片区域。
盛思珩在看衣柜，睡衣至少是正常的，别的衣服也不多，看样子原主根本没打算在这住多久。
他合理怀疑原主来到这住上一段时间，故意饮食不规律，其实是为了博取盛家人的心疼，好让闻彻不回来。
001关掉页面：［为什么闻彻会下车来到你这边？而不是选择直接离开？难道是为了跟你打招呼吗？］
盛思珩拿着睡衣的手顿了一下，“怎么可能？”
001：［那他来做什么？］
“001，我有点好奇你的系统设定了，居然会觉得他好心来跟我打招呼。”盛思珩毫不掩饰的嘲讽。
001：……
“没有正常人会对讨厌自己的人打招呼说‘自己要离开’这件事，如果有，那么也是对应的恶心对方。”盛思珩说。
001：［……我下载的是良好沟通。］
“他没私自离开是因为我在酒吧里的警示。”盛思珩笑了，“顺便来看看，我今天会不会再继续找他麻烦。”
“毕竟我一直欺负他的事，盛家人都清楚，但是睁只眼闭只眼，说明根本不在意。”
001见盛思珩的动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宿主要进行私事时我们系统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如有强制性需求我们可以进行休眠模式，请宿主安心。］
盛思珩脱衣服的手停了一下，“好。”
于是001再也没出过声。
盛思珩感受到对方的消失，坐在浴缸里发起了呆。
原主确实会享受，水温自动调节，浴缸架上摆放着酒杯与玫瑰花装饰，前方还有个小型电影投影。
水温渐渐温热了发冷的脚，也逐渐放松了盛思珩的身体。
他看着前方的玫瑰花看了很久，眼睛没落到实处，内心突然就觉得迷茫。
有点分不清了。
他想睡一觉。
或许睡醒后会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或许睡醒后会发现自己快死了，这一切都是死前的幻想；或许睡醒后会发现自己没有落海只是做了一场梦，这是最糟的。
盛思珩的思绪疯涨，他伸出右手看了看。
水流从细缝缓缓滑落。
他的身体在水中不断下滑，直至眼皮完全合上。
水面漫过他的发尾、耳垂、脸颊、鼻尖，直到放在浴缸外侧的手脱力，落入水底。
一切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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