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角会换人的事，卓星辰早就心知肚明，自然不意外。
不过，他还是佯装不明地问了一下，“什么事啊王叔？”
王导就把先前的投资商撤资、他到处拉投资无果，好不容易终于又有人投资却硬塞了个主角给他的事，给无奈地解释了一遍，充分表达了一下他的无可奈何。
还说他本来是想拒绝的，但他怎么样都拉不到新的投资，可前期又准备得差不多了，开拍在即，很多演员的档期和租用场地什么的都定了，不按时开拍他损失更大，实在赔不起，只能妥协。
卓星辰听得嘴角冰冷地勾起，目光寒凉：其他演员的档期都定了，为何他这个主角都还没签约？这怕是，早就换人了吧？
不过是看他现在孤身一人没了倚仗，可以随意把他搁置在一旁呗！都快开拍了再来通知他，就是笃定了他现在无依无靠、就得仰仗他吃饭，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卓星辰笑容冰冷嘲讽，声音却很是温和地连连附和王导，表示理解。
而电话那头的王导，见此果然没什么意外地松了口气，然后打着哈哈地笑问卓星辰，“那个，小星辰啊，你之前说有意想演众多反派的事……”
卓星辰目光冰冷，却用一种小可怜的声音低落卖惨，“王导，您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演什么我无所谓，物有所值就行。如今物价都上涨了不少，我总不能倒退不是？”
这意思也就是说，让他演什么都没关系，但片酬得按照他的实际身价来。
王导闻言僵了一瞬，随即哈哈笑道，“是的是的。”
但有些不甘心，就隐晦地透露着他不缺演员，以及不着痕迹地打压他，“就是让你给新人作配有些不太适合。而且能演那些配角的演员，遍地都是，让你作配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这是说他太贵了、不用他？卓星辰无所谓，“那王导您尽快给我个准信儿。我刚签约的新公司这边，都有些不满我之前擅作主张地接活儿，但我总不能失信于您是不是？”
这一句“失信于您”直接把对方的脸打得“啪啪”响，让王导心肌梗塞了一会，随即哈哈笑道，“哟！你就签约了新公司了？什么样的？哪家啊？你个小孩可千万别被人给骗了！”
卓星辰状似毫无心机地道，“朋友家新开的，目前公司就我一个艺人呢，都是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了，骗不了。不过，还是谢谢王导关心。”
这言外之意也就是表示：公司现在就他一个艺人，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培养发展，资源什么的可不会缺。
还有弦外之音就是，都是认识十几年的交情，朋友捧他，而王导却一味地打压他，这就让王导噎了一下，有些讪讪地不自在。
而且，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突然快变成“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他心下一紧地忙道，“那行吧，我回头尽量给你争取一下，你等我的好消息。”
“好。”卓星辰谦逊的态度始终不变，“那辛苦王导。”
一挂了电话，在一旁听着的白苏就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情况你这？这部电视剧本来是定了你作主演，现在被人带资进组把你挤掉了不说，还要你作配？”
因为卓星辰一接电话就特意开的免提，谦虚地让白苏帮忙把关，所以听完全程的白苏自然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卓星辰点头，“之前我去试镜，他们当场敲定下来主角是我的。但等了大半个月都没通知我去签合约，我就预估到了这事儿有变。”
白苏气笑了，“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摆明了就是欺你年龄小不懂事、欺你背后没人，居然让你去给新人作配，那新人也配？”
随即很是不悦地冷笑一声，霸气表示，“你直接拒绝了就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制作，我分分钟能给你找出十几个来！”
卓星辰却微微摇头，“不，那部剧我要参演。”
白苏当即讶异，“为什么呀？”
为什么？当然是这个剧情他躲不过。就算他这次避开躲过了，下次还不知道冥冥中的力量把他怎么样怼到主角面前垫脚。
与其面对将来的未知，还不如在已知的剧情里反击。
反正迟早都要对上的，逃避不是办法，不如直接解决。在这一开始的剧情里，就直接把主角给压住，让他起不来。
因为他知道，上辈子主角受会一炮而红，不是因为他演技多好、业务能力多棒，是因为踩着他这个“巨人”肩膀上了。
再加上，《小县令》那部电视剧确实不错。在这个满是注水的大长剧时代里，那电视剧虽然也有50集，却足有20个案子小故事。所以剧情紧凑、集集悬疑、还各有深意，看得人欲罢不能，评分一直在9.0以上。
卓星辰不仅是为了跟主角正面刚上，也是想分一部分那会火爆的蛋糕，想凭借这部剧成功回归，所以他解释，“我看了剧本，感觉很不错，极有可能会大火。而且众多反派的镜头加起来，不比主角少。”
白苏听得微怔，他倒是相信卓星辰的业务能力，只是，“可你三年前的片酬就有10万一集了吧？”
卓星辰点头。
“但我打听到，那个新人主演签订的片酬，也不过才3万一集。”所以白苏担心，“主角才3万，会给你一个配角10万以上片酬？”
卓星辰淡定自若地笑笑，“会。”
一是王导舍不得他复出的?头和热度，毕竟十多年前王导可就是靠他翻身的；二是重生回来的主角受，可就是冲着想踩他一炮而红来的；三是宣传已经放了出去，王导他骑虎难下。
最最重要的是，这既定的剧情，主角不反抗、他这个反派不反抗，那些边边角角的“配角”影响得了？
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绝对笃定的意思，让白苏对他看了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温温和和地笑起来有种斯文败类的味道？
回头就忍不住逮着厉霄有空的时间，打电话跟他吐槽，“你家那小孩儿怕是喝了不少黑乎乎的墨水吧？”
正深夜下班回家的厉霄扯领带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心是黑的呗！”接触了几日，白苏深深觉得卓星辰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良乖巧，“还是有墨水的那种黑。”
厉霄嘴角微微翘了翘，“发生什么事了吗？”
毕竟厉霄也是公司主要股东之一，白苏就不见外地，立马跟倒豆子似地把卓星辰“执意”要接《小县令》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完了吐槽，“你说他一个小孩儿，自己的主意咋那么大？看着温良乖巧好说话得不行，叛逆起来虽然跟你有商有量的好脾气作派，但却让你反驳不了。这比那些脾气暴躁的熊孩子让人头疼多了！”
厉霄无声失笑，“他毕竟拍了十几年的电视电影，对这方面的潜在价值或许比你我都懂。可能纯粹就是为了利润着想，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行行行！我心黑复杂，就你家小孩可爱单纯行了吧？”白苏忍不住翻白眼地嫌弃，“瞧你这护短劲，说一句都不行。”
厉霄一本正经地表示，“我实事求是，你一个老油条掰理掰不过一个小孩儿，还好意思来找我告黑状？还有，什么我家小孩儿？你别乱说话！”
“啧！”白苏不信他这鬼话，“不是你家小孩儿，你会亲自威逼利诱我来接手新起来的这小公司？我可是好不容易退休了，搁在你那的分红又不愁我吃穿，我是吃喝不香啊？还是玩乐不爽？要来帮你带小孩？你说你说这话良心痛不痛？”
厉霄良心一点也不痛，“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才三十多岁退什么休？给你点正经事干，免得你闲着慌到处瞎嚯嚯。”
“嘁~！”白苏懒得拆穿他死鸭子嘴硬，说正经事，“你说他为什么非要接那剧本不可？还那么笃定对方一定会迁就他？看之前他们通电话的那情形，感觉他可能是逮住了对方什么把柄，对方想坑他，却反被他给坑了一笔。他当初去试镜，可能就是有意为之去挖坑。”
说着白苏就头疼，“你说他胆子咋就那么大？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小孩儿就敢去坑社会上的老油条，也不怕别人事后报复。他可别憋着什么事，回头闹出来，我啥都不知道的都不好帮他周全。”
“我也不知道。”厉霄垂下眼眸，他跟卓星辰都谈不上熟悉，那小孩儿看似温良随和，其实跟人很疏远。他们之间仅有的两三次联系，还是他主动的。
他觉得，他若不找他，卓星辰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找他一次，所以，“回头我帮你问问吧。”
正好找个机会，帮研究所了解一下那小孩儿的最近情况。
“行！”白苏松了口气，半大的孩子可真不好带。
主要是他现在和卓星辰也不熟，很多话也不好逾越过问。而卓星辰又不是公司单纯的艺人，是他老板、合作伙伴且发小铁哥们厉霄，专门拜托给他的人，他自然不好直接当成公司下属来对待。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这可真是个小祖宗！
白苏深深觉得，他真是被厉霄那厮给坑惨了。
而厉霄倒是信守承诺，第二天挑了个午休时间，看了一下白苏发给他的、有关《小县令》的资料。然后斟酌了半晌的开场白，觉得就以卓星辰那利落的行事风格，还是有话直说的比较好。
所以，他就直接发微信问：听说你要接《小县令》那部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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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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