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快点快点,电梯来了。”
“来了来了。”
她急匆匆的收拾好东西奔过来,又听朋友道,“打卡打卡……”又匆忙回去打卡。
“难得有一天下班还能看到天是亮的。”
她与朋友走在马路上,身边是车来车往的马路。
初夏的风已经开始燥热起来,空气中闷闷的,“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估计是,咱们等下去吃什么?”
“还能是什么,麻辣小龙虾啊。”
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加班而酸疼的肩膀,说起吃的一脸兴奋,“再去买两杯蜜桃柠檬水,要超大杯,就去咱们之前去过的那家……”
她细数着想吃的美食,两旁的风景开始褪色,天幕逐渐压低,黑色笼罩下来,四周寂静无声,道路最终变成红色高墙的深巷。
她小小的一个走在深巷中,朋友消失不见,手边牵了一个与她身形相似的姑娘。
那姑娘木讷呆滞,被她牵着往前走,一身华丽宫装,衣裙上繁复的刺绣,头戴宝石发冠,无一不显示着身份非同寻常。
“师兄寻来的那本秘闻我已经看完了,可惜并没有记载什么跟玲珑珠有关的东西……”
她跳房子一般,踩着脚下的石板走一步跳一步,身形逐渐高挑起来,手边牵着的姑娘也与她一同长高,脸上依旧呆滞,听着她年复一年的自言自语。
“今日师兄又找来一本前朝秘闻,算起来这已经是我看过的第七百九十二本,可惜依旧没有玲珑珠的线索……”
就这样日复一日,高墙深巷里永远只有她们两个人作伴,也永远只有她一个人说话,身旁的人给不了她任何回应。
“我要出远门了,这次出去生死不知,宫里就麻烦你替我守着了。”
月色之下,红墙深巷中,这次只剩下一个人,繁复的衣裙,黑发高束戴宝石发冠,如游魂一般,沿着从前行过的脚步往前走。
前方有一道身影,头也不回,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醒了醒了……”
不知寂静了多久,公孙雪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话语中带着惊喜。
她逐渐睁开双眼,眼前还是有些模糊,只隐约见到几个身影。
有人探头看她,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声音忽远忽近“……雪……姐……”
“阿雪姐姐?”
陆双鲤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醒了还是没醒?阿雪姐姐?看得见吗?”
公孙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用尽力气压下陆双鲤晃着的手,闭上眼睛缓了缓。
晃的她眼睛都有点花了。
皱着的眉颇有些难受,陆双鲤却差点喜极而泣,“阿雪姐姐,你睡了整整二十天,差点吓死我了,再不醒我就要带你回长安请太医了。”
从陆双鲤醒过来算整整二十天,自她能下床开始,便日日来看,找了不少大夫,可惜就是不醒。
公孙雪闭着眼睛,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笑出来。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她能笑出来说明就转危为安了,陆双鲤扑在她床边一连串的问她。
“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喝不喝水?”
程遇青无奈,明白她的高兴,却还是劝道,“阿鲤,她现在刚醒,怕是还说不得什么话,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陆双鲤不好意思的笑笑,“哦,我太开心了嘛。”
公孙雪缓了一下,逐渐适应之后睁开眼,眼前还是有些模糊,想来应是迷药的后遗症,若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些时间。
“你的伤恢复了吗?”
声音沙哑不清,喉咙刺痛,说话公孙雪咳嗽几声,陆双鲤连忙端过水来,抬着她的头喂她喝下。
陆双鲤小心翼翼地问:“好些了吗?”
“好多了。”
公孙雪又躺下,看陆双鲤脸色红润,双眼亮晶晶的,不由得笑道,“你的伤好了吗?”
陆双鲤把自己胸膛拍的“啪啪”响,“早好啦,健康无比。”
“那就好,其他人呢?”
“都好着呢,你放心吧。”
“阿雪姐姐,你那个禁术,往后还是别用了吧。”
真算起来,所有人的伤加起来都没有她的重,陆双鲤只要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期期艾艾道,“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浑身冰冷,我有一次偷偷摸了一下你的脸,刚碰上就开始结冰,可把我吓坏了。”
有时候睫毛上甚至还挂着霜,大夫各个束手无策,只说这是她本身自带的顽疾,若不是魏乘风日日为她输送灵力,怕是躺在床上的现在就是一个冰人了。
她小声说,“往后我肯定好好习武,若是再遇上这种情况,争取拖的久一点,让你跑的更远。”
公孙雪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我可是在旁人面前□□海口,说我的三位朋友将来是要位居英雄榜首列的人,光会跑可不行。”
陆双鲤眼前一亮,“是吗,你也觉得我能上英雄榜?”
公孙雪揉揉她的头,只觉得她可爱得紧。
程遇青隔着屏风在外面喊,“阿鲤,你阿雪姐姐刚刚醒来,让她多多休息,咱们先出去吧。”
“阿雪姐姐,我就在隔壁,你若有事便喊我一声,我马上过来。”
“去吧。”
陆双鲤依依不舍的离开,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公孙雪望着头顶的床幔,摸着手腕上已经全部变成灰色失去灵力的粉玉菩提手串,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她身上的问题虽然严重,但只要暴动的灵力被压制下来,恢复的也很快,只是手串失去灵力,与她而言就相当于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不知是不是要下雨的缘故,屋子里闷闷的,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起身开窗户透透气,刚撑着胳膊起身,还没等她坐起来,便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躺下。”
她心中一惊,顺着声音转头,隔着屏风,隐约可见一道身影,背对着她笔挺地跪坐在外面。
魏乘风?
公孙雪小心翼翼喊道:“郎君?”
“我只是觉得闷得慌,想开窗透透气。”
刚醒过来意识还有些涣散,原以为魏乘风已经随其他人离开,一时大意竟然没发现房里还多了一个人。
魏乘风起身开了窗户,继而重新坐回去,沉默无言。
“郎君……一直守在这里?”
“嗯。”长刀放在面前,魏乘风闭着双眼。
意料之外的答案,要论照顾人,怎么也轮不到魏乘风来,正胡思乱想着,又听魏乘风道,“男女有别,是客栈的老板娘在照顾你,我并未做什么。”
“如此,也多谢郎君在一旁照看。”
魏乘风不再回答她。
公孙雪看着他的背影,心下颇为纠结,魏乘风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淡淡说道,“银月楼如今被谢无极收入囊中,白凛生被关押在楼中,他们师兄妹欲于七日后上银月楼。”
“谢无极邀他们去的?”
谢温年是银月楼的大师兄,整个洛阳无人不知,他与陆双鲤回洛阳,想必谢无极的眼线必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如今银月楼已是谢无极的地盘,楼中高手如云,他们二人回去能干什么?自投罗网吗?
“你自去问他们。”
“银月楼自建立以来,向来信奉强者为尊,新任楼主若想继位,除楼主信物外,还需打败前任楼主,这才有资格继任。”
陆双鲤一点一滴向她解释银月楼的情况,“我师傅虽有意让我大师兄继承银月楼,但楼主之下还有副楼主三位,另有堂主五位,人人都有机会,如今信物我师兄和谢无极各有一半,若要救出师傅,便需打败谢无极。”
喧闹的大堂之上,公孙雪安静的听着陆双鲤的话。
银月楼变节牵连众多,只要谢无极能坐稳楼主之位,于洛阳百姓影响不大,但陆双鲤明显要救师傅,那谢无极便只能成为他们的对手。
只是他们只有几个人,而银月楼中高手众多,单枪匹马杀进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公孙雪问道,“另外两位副楼主和五位堂主,如今可知是何立场?”
“副楼主暂时不知,五位堂主负责楼中大小事务,若无意争夺楼主之位,便是中立态度,对他们来说,谁当楼主都无所谓。”
如此说来,便少了五个对手,也算是一件好事。
她看向没说话的几人,程遇青见她看过来,唇角含笑,温柔道,“既与阿鲤约定往后同游江湖,便如结义兄妹一般,阿鲤的事情,我自然也是要帮上一帮。”
她又看向魏乘风,只见魏乘风眼皮也不抬一下,公孙雪便知晓他的意图。
“那我便也一同前去。”
陆双鲤第一个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如程大哥所说,我们就如结义兄妹一般,你们都去,我自然也要一起去。”
“那也不成,此去银月楼危机四伏,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你眼睛才刚好,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冒险。”
而且她的粉玉菩提手串已经失了效力,他们是去打架拼命的,她跟着去了,万一不小心被牵连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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