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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沈行云蹲下身,快速在雪地上画了一个传送阵,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山门外。

少年不知何时晕倒了,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将他的下半身埋了起来,少年已被冻得浑身僵硬,面色却异常通红,等他抱起少年时才惊觉少年正在发高烧!

抱着少年的手无意识发颤,一刻不敢耽搁地带少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折枝早已点起了火炉,又提了一桶雪进来,扒下少年的衣服,用雪去搓少年冻僵的身体。

那边有小弟子端着滚烫的药走进来,等少年身体渐渐回温后,沈行云将少年塞进被子里,做完这一切,他暗暗深吸一口气。

掩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在轻微颤抖,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害死了一个人……

沈行云闭上眼,咬紧牙关,心中感到后怕。

“师尊,我来喂他喝药吧。”

沈行云绷紧下颌线,站在一边看折枝喂少年喝药。

药汤太苦,几乎是刚灌进嘴里就被尽数吐了出来。好在煎药的小弟子同时准备了蜜饯,沈行云攥了攥颤抖的手,拿起蜜饯塞进少年嘴里。就这样,他俩一个喂药,一个喂蜜饯,终于把药汤都灌了进去。

折枝放下碗,叹道:“这小孩真倔。”

倔强的后果是昏迷了整整两日,少年醒来时沈行云正坐在桌前练字,他练字练得入迷,一开始没有察觉到那道视线,后来那道视线比他还要入迷,他这才看过去。

“醒了?”

少年小脸惨白,似乎是觉得无礼,想起身行礼,被沈行云制止:“不必。”

沈行云将毛笔轻轻搁在羊脂玉笔架上,语调冷淡:“为何要拜入雪梅山庄?”

少年声音沙哑而坚定:“我很仰慕庄主大人!”

他似乎怕这个理由太肤浅,又补充道:“两年前有一个哥哥救了我,后来我才知道哥哥是山庄之人。”

沈行云了然,面上不动声色,心想原来如此。

他看着少年,那双琥珀般清浅的眼眸浸满霜雪,冰冷而疏离。他宛若山巅万年不化的积雪,生着仙姿月貌,却无人敢觊觎。

少年忽然跪了下来,“求您了。”

沈行云只觉为难,山庄太过严寒,若非房间里点着火炉,他又施了个小法术,否则少年早就被冻僵了。

可……

“求求您……”少年眼眶发红,盛满了清澈的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牙齿紧咬下唇,祈求地望着沈行云。

看着少年的模样,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一天。

纤瘦的男孩跪在威严的父亲面前,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看到了父亲的暴怒。

他听到自己虽然恐惧得身体发抖,但仍然倔强地,一字一句地说:“求求您,放了我的母亲!”

……

窗外又飘起雪花,纷纷扬扬的,乱了他的思绪。

沈行云无声叹气。

“好。”

少年眼睛倏地亮起来,难掩激动。

沈行云问:“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沈行云看向窗外,院子里,雪落在了白梅上,白梅又落入雪中,分不清是雪映白梅,还是白梅映雪。

他说:“梅映雪。”

历经千年,雪梅山庄庄主沈行云再次收徒,赐名为梅映雪,寓意冰清玉洁,傲霜斗雪。

***

“不在床上躺着,你出来做什么?”沈行云斟了杯热茶,白雾夹杂着馥郁的梅香在雪中散开。

山巅白雪皑皑,唯有这一方红瓦凉亭平添一抹艳色。

梅映雪站在沈行云身后,他个子不高,与坐着的沈行云几乎持平。前几日挨了场冻,受了风寒,声音又闷又哑:“我害怕。”

沈行云不解:“你怕什么?”

他特意将梅映雪安置在自己隔壁,吩咐折枝每天去陪梅映雪说说话,还不准折花靠近院子,因此折花到现在为止只知道自己多了个师弟,连师弟是高是矮、是美是丑都不知道。

梅映雪抿唇,漂亮的眼珠漫起水光:“我怕一个人。”

掩在宽大雪白袖袍里的手指微动,沈行云放下茶杯,说:“你大师兄每天都会陪你。”

梅映雪却拒绝:“我不要大师兄。”

步履匆匆走来的折枝:……

“我想要师尊陪我。”

折枝:!

他表情一慌,心说小徒弟胆子忒大,什么都敢往外说,连忙快步上前,干笑几声:“师弟,大师兄找几个活泼的师侄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哄小孩呢?沈行云腹诽,瞥了眼折枝。

折枝后背微僵,隐约感觉师尊的那一眼好像暗含了几分嫌弃……

他轻咳一声,提起正事:“禀告师尊,千秋城城主来信,墨河忽发洪水,淹没村庄十余座,百姓无家可归,游离失所,不过好在并未造成伤亡。”

千秋城包括其他城镇以及雪梅山庄皆是依墨河而建,墨河辽阔,源头发于极西方雪山,流经重重丘壑,在白龙江一带分出三条支流,三段之间距离甚远,最终都会重逢于东海。千秋城远在墨河南端,因此墨河忽发洪水之事他们一时并未察觉。

“墨河结的冰约莫两尺厚,千年不化,但千秋城附近却突发洪水,定是有妖邪之物作祟。”见梅映雪茫然不解,折枝耐心解释。

他看向沈行云,主动请缨:“师尊,弟子愿前去除妖!”

沈行云却拒绝了他的请求,“你留在山庄,在为师闭关期间,接管山庄事务。”

折枝刚刚升起的遗憾被莫大的惊喜取代,顿时眉开眼笑:“谢师尊!徒儿定不辱使命!”

沈行云不去看他的傻笑,无情别开视线,看向梅映雪:“你若觉得无聊,可随折花一同下山。”

折枝笑容微敛,神色担忧:“师尊,折花他……”

“无妨。”我会盯着他。

沈行云化成十五岁少年,悄悄混在队伍后面。但队伍并不壮大,拢共只有八个人,刚一混进去就引起了前面小少年的注意。

“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沈行云撒起谎来从不打草稿:“新来的。”

前面的小辈们听到声音扭头往后看,皆觉得陌生,将沈行云围住,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沈行云记挂着自己的小徒弟,努力踮脚往前看。

小徒弟走在最前面,折花殷勤地跟着,那张嘴叭叭叭一路不带停的。

沈行云:!

他一开始还在认真回答少年们的问题,后面越来越敷衍。

“你是哪里人呀?”“不是人。”

“……”

“你爹娘同意你修仙吗?”“爹傻了,娘死了。”

“………………”

一众少年无语凝噎,耳边终于安静,沈行云找准机会几下挤出去。

“师尊。”

恣意干净的声音吸引二人回眸,梅映雪的眸子倏然亮了起来,脚尖下意识朝向沈行云,但并没有往前走,只是抿唇笑着,脸颊红红的。

沈行云被那道炙热明亮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尖,努力忽略掉梅映雪的存在,又唤一声:“师尊。”

折花左右看看,伸出食指指自己:“我?”

沈行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撒谎:“师尊您忘了吗?是您将我领进山庄的呀。”

原文里,折花是出了名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怕是经历过英雄救美这样的大场面,他也能扭头就忘记招惹过的花花草草长什么样。

眼前的小美人口口声声说是被折花领进山庄的,折花又对他完全没印象,只能说明……

他心里一阵发虚,小辈们正往这边走着,旁边的美人师弟投来疑惑的目光,立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为师想起来了,你叫……”

沈行云笑眯眯的:“荷花。”

唇角两侧的梨涡甜甜的,梅映雪看着看着就出了神,联想到了前几日喝药时吃的蜜饯。

折枝和折花这俩徒弟没学到师尊的长处,就学到了起名随意这点。

折枝拜师那日,山庄连下三日大雪,大雪压断了枝条,庄主拾起没入雪中的枝条,轻点他的眉心,赐名为折枝。

折花拜师时是个小团子,个子才到庄主的大腿。庄主领着他上山,阶梯很长很高,全都是冰雪,滑溜溜的,折花不小心摔了一跤,庄主转身搀扶他时,宽大的雪袖扫下一朵白梅,落在了折花的头上。

许是因为这个渊源,折枝偏爱白字,什么白灵、白音、白白;折花偏爱花字,兰花、梨花、大花、小花等等。他胡诌了一个荷花,合情合理。

意料之中折花压根没有起疑,端的是一副假正经的模样,看得沈行云心下好笑。

下了山,折花拔出佩剑,带一群小辈御剑飞行。

大约半个时辰后,有小辈突然看着下面惊呼出声。众人被吸引,齐齐探头往下瞧——只见结了冰的墨河突兀地在宽阔的平原上一分为二,形成了诡异的画面:一边在厚厚的冰下犹如死水,另一边则浩浩汤汤!墨河翻涌湍急,河两岸变得潮湿泥泞,泥泞区域从一掌宽渐渐变成了一臂宽,而后是七尺、十尺……直到被洪水摧毁的房屋映入眼帘。

下落的过程中,嚎啕哭声愈发清晰,听得人心里发麻。

折花已然沉了脸色,一路上一言不发,整个队伍气氛压抑沉闷。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宏伟壮观的千秋城城门。

年迈的城主在外迎接,见到他们犹如见到了神明,老泪纵横:“求仙人们救救我们吧……”

城主府面积广阔,单单是一个花园都堪比山庄两个宅院的面积,府中一妻四妾,皆貌美如花。城主膝下儿女双全,长者弱冠,幼者牙牙学语。

沈行云跟在队伍后面,走在最前面的梅映雪频频往后看,沈行云想这小子该不会要过来找他吧,下一秒就眼睁睁看着梅映雪向他走来。

沈行云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小子吃了什么,两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完全不给沈行云反应的时间,殷红薄唇上下一碰又要喊哥哥,沈行云连忙制止:“好了好了,别喊了。”

梅映雪抿唇笑着,漆黑透亮的眼珠闪着碎光,鼻梁上的血痣妖冶惑人,可他的神情却是羞赧的,清纯又勾人:“哥哥还记得我吗?”

沈行云悄悄看了眼折花,对方在跟老城主说话,并没注意到这边,他才点点头:“当然记得。”

梅映雪的眼睛更亮了,还想再说什么,但他们已经来到了会客厅外,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折花问:“异状是何时出现的?”

城主抹一把眼泪,哽咽道:“大概是十天前,墨河一夜之间忽然融化,附近村民们并未当回事,毕竟这里离山庄很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前夜戌时,墨河上空响起猛兽嘶吼,百姓们都被吓跑了,约莫一炷香后,墨河水面暴涨,将附近村庄尽数淹没。幸亏他们提前撤离,因此并未造成伤亡。”

折花沉着脸点头,不出所料,果然是妖物作祟。

“各位仙人,天色已黑,我令贱内略备饭菜,还望各位莫要嫌弃。”

话语刚落,便有美艳的侍女们端来精致饭菜,摆满了整整一张桌子。城主要和折花用餐,安排侍女们将小辈们领到了隔壁。折花抬眸,视线扫过桌上一道道山珍海味,唇角勾了勾,却并未说什么。

隔壁房间,年纪相仿的少年们围坐在一起,这下也不聊天了,一个个都闷头扒饭。

可见山庄平日伙食有多差。

沈行云在听到城主的话后一直心不在焉,此刻没有胃口,悄悄走出房门,来到后花园,坐在亭子里回忆原文。

十天前墨河融化,空中响起猛兽嘶吼后突发洪水……他仔细回忆着文中,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文中哪个人物提过一句:

【“墨河妖物就是它?”

“……当真是比狗还要衷心。”

那人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而后道……】

“哥哥。”

思绪被打乱,沈行云闻声看向来人,来人一袭单薄白衣,衬得脸色更加苍白,弱不禁风的模样,似乎下一秒晕倒了也不奇怪。

他连忙起身,将外衫脱下罩在梅映雪的身上,手指不甚触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冰冷脆弱,如同一片薄冰。

这样可不行,冻一会可能又要发烧了。沈行云立刻将他带到了客房,托侍女点起火炉,又要来一件大氅,折腾了好一阵,梅映雪的脸色才渐渐红润起来。

他全程看着沈行云忙里忙外,脸上挂着羞涩又喜悦的笑容。

沈行云看着他,无奈问:“我不是托师伯将你送往苍竹山了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梅映雪以为沈行云在责备他,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沈行云心一软:

“我不是在怪你,山庄常年严寒,在这里你的体质会越来越差。”

“我……”梅映雪咬着下唇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委屈地垂下脑袋。一滴水珠砸在梅映雪的手背上,沈行云茫然看着那片水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不是水珠,而是眼泪,顿时不知所措。

沈行云倾身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腕,猜测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只见梅映雪瘦削的肩头微微耸动,半晌后终于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说我是乞丐,将我关在柴房里七天七夜,我很害怕,所以逃了出来。”

玄武是怎么办事的?!

沈行云的眸中升起怒意,但转念一想,苍竹山外门弟子众多,根本管不过来,玄武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梅映雪,况且若是弟子们有意隐藏欺负梅映雪的事,那么玄武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这事怨不得玄武,是他欠考虑了。

如果两年前他带少年回了山庄,就不会被他们欺负了……沈行云心里愧疚起来,又问:“你走了多久来到的山庄?”

梅映雪抬眸,大大的眸中盛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卷翘的睫毛上挂着小小的泪珠,看起来格外可怜,而他便这么望着沈行云,声音哽咽:“五百零三天。”

难以想象,这五百零三天里,梅映雪吃了多少苦头。吃不饱、穿不暖、风餐露宿,比起这些,一路上穿过树林河流,夜晚树林里各种妖兽、魔兽出没,可谓险象环生,沈行云彻底打消了送梅映雪离开的念头。

梅映雪擦去眼泪,倏而一笑:“不过能看到哥哥我就很开心了,我会好好跟着师尊修行,不丢山庄的脸面。”

沈行云心情复杂。

尽管沈行云给梅映雪披了一层厚重的大氅,但到了深夜,梅映雪还是发烧了。咳嗽声又重又急,听得人心里发慌,吵得房间里的其他师兄弟根本睡不着觉。但他们毫无怨言,努力睁着困倦的眼睛爬起来帮忙,有人去找折花,有人到处找退热的药。

沈行云用湿毛巾轻擦梅映雪潮红滚烫的脸颊,擦了没几下,凉毛巾变成了热毛巾。他盯着梅映雪紧闭的双眼,无声叹气:

这样的体质,若不修仙,想必在山庄活不过三年。

去找折花的小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高声喊:“师尊不见了!”

沈行云不假思索:“快去请大夫!”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老城主,老城主简单了解了情况,忙派管家去请大夫,为了表示诚意,一下子请了五位大夫。

五位大夫围在床前,边说边在本上记:“寒气入侵,恶寒发热,待我开一副白虎汤……”

旁人有了意见,据理力争:“白虎汤乃大寒之方,这位小道友无汗发热,脉浮紧。阳气不足,寒气常年缠绕于骨,又感风寒。本就是虚寒体质,一旦服用白虎汤,那便会大伤阳气!”

刚才那人恼了:“你道如何?”

“依我看用麻黄汤最宜。”他看有人要反驳,紧接着补充:“不过要用药性温和的麻黄绒,包煎入药。”

另有大夫道:“我再开一些补气壮阳的方子,一定要每日按时服用,否则这位小道友撑不过……”他伸出三根手指,吓得小辈们纷纷瞪大了眼。

沈行云被他们吵得头痛,挥着手让他们赶紧去开药。正想出去透透风,刚一起身,下摆一紧。

沈行云低头去看,一只惨白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视线沿着手臂向上,只见梅映雪紧闭双目,俨然还未清醒。

他心一软,又坐回床边。

“荷花,他不会有事吧?”有人担忧地问。

沈行云心道不好说,以他灵脉堵塞的情况来看,三年内练气就已经难上加难了。

梅映雪,也许真的活不过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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