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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千流使面容含笑,看着面前跪坐的狼狈女修,似哀似怜地叹了一口气。

“尊主以“怜青”为尊号,心肠最是悲天悯人不过。神女临尘,行走世间,不知为凡尘涤清多少罪孽。她之光风霁月,天下皆知,自然得道多助。何况尊主承得天命,为我仙道重明之机,将令仙迹再临红尘。天下豪杰不忍尊主名声被污,便自发合计了今日此事……望能为尊主解忧。”

能把以多欺少说成这样冠冕堂皇的虚伪模样,当真是无耻之尤。

伴在其身旁的奴仆便是如此无耻模样,其主又能是什么好人物?可怜天下人竟被一张画皮蒙了眼睛,当真愚昧至极。

罗刹女抬眼,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腰间一枚环以九州月相的莲花玉令上。

她盯着玉令正中那个以神纹书就的“怜”字,讥诮道:“原是妖女座下的鹰犬,怪不得说起话来是一脉相承的虚伪。”

“你当她是云端神女,为皮相声色所惑,甘为她手染罪孽。却不知那妖女不过披着画皮、沾着无辜鲜血的欺世盗名之辈。若有一日她身死魂消,踏入轮回,定将永堕无间。”

此话一出,纵有千流使阻拦,身后众修也不免满心惊怒。

有人轻慢打量面前女修,意欲以牙还牙,出一口恶气,故作淡然道:“你这妖女貌若罗刹,自然嫉恨尊主神仙姿容。不想尊主与你乃尘泥之别,你这脚下污泥,岂敢与云端明月相比?还永堕无间,呵!”

有人只觉面前这罗刹女实在可恶,想好好挫挫她的威风,打破她的痴心妄想,便恭声道:“尊主天纵神姿,艳绝当世。如今业已闭关,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功行圆满,成就万年来唯一一尊真仙。从此不死不灭,超脱生死轮回。你这心愿,怕是没有成真的一天。”

有人只觉心头明月平白被污,受无恙之灾,好生委屈可怜,便疾言厉色道:“住口!你这孽障满口污言秽语,尊主与你素昧平生,平白糟了你这妖女的污蔑,她才当真无辜。”

……

任凭对方如何冷嘲热讽,罗刹女也只当犬吠。只是在听到“素昧平生”四字之时,她终是闭上了双眼,双手紧攥,五指狠狠陷入掌心。

疼痛刺激着理智,罗刹女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姿态。

长风吹得她染血的墨发狂舞,罗刹女嗅着风中那股越来越馥郁的莲花香,心间不由浮起几分愧疚之感,但面上只古怪笑道:“成仙……哈哈,成仙……”

她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几有癫狂之感。

罗刹女仰头望月,蓦然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本晦月天萃城人,家住携芳岭中,虽是自幼父母双亡,但幸得有一兄长相依为命,得以欢欢喜喜地生到一十六岁。孰料及笄那日,竟有一群不知来历的贼人破门而入,想要掳走我这手无寸铁的凡人孤女。我虽幸而逃脱,却也毁了面容。待我返回家中,只见兄长命莲凋谢,眼见是死了个干净。”

这话说来实在悲苦,罗刹女神情淡漠,平静道来,竟无半分伤心自怜之态。

千流使安静地倾听着,竟也没打断她,只一开始就用眼角余光细细端详着面前这位危险的天骄。

他观察入微,确保面前这罗刹女再无后手,心下的防备终于卸去了些许。

“如此身世,实在凄惨,但这并不是金姑娘平白作恶的理由。”

千流使面上一派义正辞严,心中却不免想道:这孽障凭空而出,原是这样的来历。虽不知她为何无来由地说起这些,但左不过是什么缓兵之计。

也罢,再留她活上一阵子,留那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幕后之人一个机会。

罗刹女并未正眼看他,“世家手眼通天,料想这几日已将我的生年来历调查了个彻底,后来的事情你等应当清楚。”

千流使负手面向天边明月,轻声叹息道:“今日虽是这样的局面,但我等也不会故意抹黑金姑娘。”

“姑娘是这三天九州中寥寥几个以凡人之身入道的天纵之才,少时曾在一线天待了九九八十一日,忍受凌迟般的苦楚,终于抓住一线生机,逆天改命,入得道途。此后数年羽化,觉醒仙品天脉……”

说到这儿,千流使忍不住停顿一瞬,这才缓缓慨叹道:“……是世间少有、百代难出的成仙之资。”

“当年姑娘的资质一出,便得九州大地上诸多世家王朝、圣地宗门青眼,甚至连曜阳天的昭瑰太女也向姑娘发出了邀请……却不想姑娘竟对这些弃若敝履。而后在短短时间内便成就莲开,直至数百年后的今日,姑娘已是通天境的圣者。堪称“传奇”化身。”

“若非老夫痴长姑娘数百年岁,怕是今日谁生谁死,犹未可知。”

半跪于地的罗刹女听闻他的慨叹,赏脸地搭理了一句:“你这老儿,倒是说了几句人话。”

随着千流使的娓娓道来,他身后本是满心惊怒的众修不免屏气凝神,心中怒火渐渐冷却。

世上天才多如恒河沙数,可能令三天九州为之惊动的,相对于此界千万年历史长河而言,数量实在微不足道。

天骄当面,如何不为之动容?

三天九州这一代的天骄多如穹宇繁星,不可悉数。最为人熟悉的莫过于日月星三脉天人太子、望月州天澜圣子孟璇玑、盈月州千机天女洛天玺、残月州永梦明王秦烈风……等等天纵奇才。

可惜这些天骄生在了这一代。

这一代应家神女承天命而生,其羽化那日,月皇乘御辇,自素月天下降尘寰,断言此子将带领仙道重焕生机,令仙迹再临红尘。

神女甫一现世,便已历过羽化六劫轮转,及至今日,离那传说中的真仙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

这样空前绝后的惊艳人物,是高悬天际遥不可及的明日明月,也是当代所有天骄心中望尘莫及的魔障化身。

皓月当空,繁星失色,当世何人能与之争辉?

——因此得小人嫉恨,也是难免之事。

这自称金缕衣的罗刹女与尊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除却世人那总是莫名而生的嫉恨之心,还有什么会导致三日前的情状呢?

念及此处,千流使再次无声叹息。

绝世天骄的陨落,总是令人慨叹的。纵然这罗刹女冒犯了尊主,但一码归一码,她确实不愧天骄之名。

为将她埋骨此地,此役竟死了几位通天境的圣者,甚至先前少主还特地派人请了侍奉在尊主身侧的他与沉雾来料理此事。

——须知尊主此时正在顶顶紧要的时候,身旁两位通天境巅峰的圣尊离去,可算不上什么小事。

尊主即将登临仙境,三天九州众生虎视眈眈。沉雾乃四使之首,长于神魂一道,危急之时还能及时察觉不妥,从旁襄助尊主,自然不愿意在这种时刻离开。

只是如心少主毕竟是尊主的兄长,兄妹两人年少时颇有些情分,他又于他们四人有知遇之恩,也不好完全拒绝少主,因此千流便应了他的邀约。

不过事到如今,他倒是庆幸自己来了这趟,不然今日自己带来的这些人,也不知能不能制住这邪门的罗刹女。

念及此处,千流使忽觉今日实在是花费了太多时间,还是尽快赶回尊主身边才是。纵那罗刹女身后真有人指使,留待日后再料理也不迟。

既是如此,眼下也不好再继续耽搁了。

千流使低头,看着那面若罗刹的修士说道:“金姑娘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天骄,老夫也对你颇为欣赏,不然也不会给足时间,让金姑娘给出后手……也算让姑娘死而无憾。只是老夫也不得空闲,尊主身边缺了侍奉,怕是多少会有些不方便。还望金姑娘体谅。”

闻言,罗刹女讥笑道:“你这老儿,倒是实在傲慢。”

千流使只回以一声轻笑。

此时此刻,难不成这掌中之物还能令乾坤颠倒吗?

“时候实在是不早了,金姑娘可还有话要说?”

罗刹女伸手,随意自然地捋了捋腮边散落的鬓发,将它们拢到耳后。

“我自然还有话要说。”

她不再望月,低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此身辗转红尘数年,只为寻到杀兄仇人,一雪旧恨。无奈空耗数百年光阴,一事无成。直到那日机缘巧合之下,我受人所托,去了天澜圣地,于沧海阁中见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应家神女,又从前任圣主口中得知了一道预言……”

“……方知此生悲剧,皆起于一道荒谬的预言!”

言及此处,她的语气中再次有了剧烈的波澜。

那是深深的恨,是浓浓的怨,是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的凛冽杀机。

罗刹女重复着记忆中那一道刻骨铭心的天命批语:“双生之子,承天命而生,具绝世禀赋,将重开天门,令仙迹再临红尘。”

说罢,她于月下冷然一笑,嘲道:“尔等听来可觉得熟悉?与那神女背负的天命何其相似?那日我于沧海阁请愿的众生中见到了那位尊贵的云端神女,竟看见了一张与我兄妹二人一般无二的面容!”

石破天惊,众修中躁动不已,波澜丛生。

“荒谬!孽障妖言惑众,尊主清名岂容你肆意污蔑!”

那人厉声说罢此句,立时飘然而出,一双铜浇铁铸的肉掌直直拍向跪地的罗刹女。

却只听见“噗”的一声,鲜血长溅三尺,那人立时倒地不起,一颗头颅上怒目圆睁,鲜血汩汩地自眉心洞口处涌出。接着只听一阵噼啪之声响起,尸体骨裂肉绽,迅速自燃起来。

长风一吹,火星和灰烬簌簌散开。

兔起鹘落,罗刹女衣衫染血,依然背脊挺直地半跪于地。

千流使的面上依旧不见怒容,对方才那人的生死,似乎也并无多少在乎。

他看着地上的那位罗刹女,看着她于风中飘摇的染血衣袖,面上的笑意终究是淡了几分。

“金姑娘慎言,无稽之谈虽说荒谬,说来也无人会信。但始终是有伤风化,还请金姑娘缄口。”

接着他将目光移开,不再看地上那冒犯尊主的孽障,只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时辰不早,也该送金姑娘上路了。剩下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罗刹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那染血的身影,支着长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无边月色映照她丑恶面容,也依稀照清了她那似癫似狂的神情。

“无碍,说不说完都无碍了。”罗刹女站直了身子,环视众修,近乎疯魔地大笑起来。

“反正今日之后,我之生平便会有人传遍天下。那所谓的神女虽说是你世家明月,但想取她而代之的人想必如过江之鲫。”

“天下人心莫测,更遑论要三天九州万众一心。料是她应怜青贵为神女,怕也敌不过有心人的细看。”

她停下一瞬,语气乍然转换,温柔得几如情人耳语,只是那话中内容,却是癫狂至极:“天下谁人经得起细看?我且在黄泉中等着,等那妖孽的画皮揭去,看尔等愚人后悔莫及。”

鬼泣一般的声音回荡在这清冷的月夜,惊得满池莲花不住摇曳。露珠纷纷落池,敲起涟漪片片,似乎这中通外直的莲花,也有感于这位凄然的罗刹。

众修闻言,眼观鼻鼻观心地相觑彼此。

千流使冷然一笑,心道待得尊主成仙,三天九州俯首,还怕什么流言纷纷。

莫说尊主素来高傲,便是她真的做了罗刹女口中所说之事,他日落在史书之上,也不过“不拘小节”四字。

成王败寇,天下宝物能者居之,唯有弱者才会相信所谓的仁义道德。

……

人心喧嚣,红尘如狱。

转睫间,罗刹女古怪一笑,那张恶鬼般的面容愈发可怖狰狞。

涟漪阵阵中,月光倏然更盛了,清风送来莲花香,驱走氤氲血气。

随风而来的,是一位举世无双的神女。

飘摇的雪羽缀成她的华裾,流动的夜色似她垂落云端的青丝。神女飘然而至,足踏红莲降临尘寰,却像是长风要将她步步托举到云端。

她随意扫过的目光分明平视着众修,却好似明月于云巅投下视线,无心地看了一眼地下的尘泥。

应家神女,天边明月,浊世圣莲。

罗刹女面上笑意渐渐收敛。

她看着那如幻似梦的神女,看她无瑕的身躯,看她疏尘离俗的容颜……看她那如霜雪如冷月般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满池莲花,而满池莲花也因她的到来而开得愈发艳烈。

神女降临于此尘世之地,却没有看任何人。

无论是垂手侍立在她身畔的千流使等人,还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的罗刹女,似乎都没有在她的眼中留下任何痕迹。

应家怜青尊被世人奉上神坛,冠以神女之名,其人同神龛中的泥塑木胎一般,无心无情,似乎已待芸芸世人如一。

但罗刹女知晓并非如此。

若是当真无欲无求,定不会夺人气运、窃人皮囊、杀人兄长,只为成就她的神女之尊。

若是当真无情无私,便不会助纣为虐,任由应家凭借她的名声,成就三天九州势力冠首。

若是当真无喜无嗔,这高高在上的神女,即将成仙的圣尊,将铸就不死不灭金身的通天境巅峰,此刻便不会来到这鉴心池前。

千流使等人先前听闻罗刹女那疯狂之语,还未来得及生气,便见自家本应身在死关当中的尊主蓦然出现在了这污秽之地。

罗刹女何时处置无关紧要,既是尊主出了死关,定是有要事要办。眼下之急,还是得问清尊主到底有何需求。

千流使脸上的笑意终于多了几分真实,与此同时,几分若有似无的忧虑也从他的面上浮现。

他恭声道:“尊主出关,为何不让沉雾、摇情、明露三人随侍?眼下您正是紧要的时刻,有些事情,大可让我等去做……”

似是难为情一般,他放轻了声音,徐缓地说道:“为尊主分忧,我等心甘情愿。”

说罢,他将双手垂下,抬眼凝望着那位宛若身在云间的神女。

怜青尊身在尘世,映在世人眼中,此刻望向众修的眼神,却好似从渺远的世外望来。

她并未回答千流使的问话,只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众修只听闻她仙乐一般的声音,飘渺如隔云端。

“为何要在此地杀戮?”

千流使一时讶然。

不待千流使回话,便听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的罗刹女又大笑了起来。

她笑得浑身发抖,笑得流出泪来。

“为何要破开死关来此?自然是为了“金缕衣”。”

“为何要在此地杀戮?自然也是为了“金缕衣”。”

身在此间、心在世外的神女,向这红尘中的生灵投来一瞥。

罗刹女对上她的视线,失血泛白的唇畔绽开恶意满满的微笑,似是某种嗜血的隐喻。

她当然知晓今日鉴心池前,应家定不会为了自己这在他们眼中如若尘泥的罗刹请来那位所谓的神女,可事已至此,她岂容这位神女超然世外,不染红尘?

为此,罗刹女已争得了十分把握,确保这应家妖女今日定会到来。

应家当年不过勉强与几大世家平起平坐,如今却凭着那妖女在短短数百年的时间内成为三天九州势力冠首,树下的仇敌何止万千。只要她略施小计,自然有人愿意给她大开方便之门。

她想知道的消息,她想要掩饰行迹的宝物……自然都有人愿意给她。

而三日前她当众说出有关当年之事的只言片语,谁人心里有鬼,今日也定会前来刺探。只是她没想到,这应家也不知是傲慢还是愚昧,竟主动拉了整个三天九州下水……

不过也罢,不过也罢!只要妖女今日能葬身此地,一切都算值当了。

妖女还想成仙?她今日来了此地,还想成什么仙?痴心妄想!

罗刹女再次大笑起来。

她身上的血水好似永远不会干涸似的,直到此刻还未停止流淌。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罗刹女忽然曼声吟哦。

沐浴在众修的目光里,她凛然不惧,只将目光扫过莲丛。

“神女可知,这鉴心池十里红莲,唤作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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