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白小姐光临了那间破旧的、品位极差的、在卖假酒的、某不知名极道退休大哥经营的奇迹酒吧。
这件事编织进了各种奇怪的内容,并传遍整条街。
我们的白天鹅白小姐,出门的时候比较少,主要是很少这么兴师动众。
人类钟爱信谣传谣,据早间从巷口路过的热心居民分享,她带了两个保镖,外加两个美女店员。乌泱泱将别里科夫堵在店门口。
别里科夫,娇袭一身之病的瘦弱男人。被白小姐一把按在墙上,她用她玫瑰般的嗓音,问出缱绻的语句:“你们这儿,有没有105度的酒?”
离谱,真的离谱。
林黛玉听后都要感叹现代人乱读书的地步。
早间,别里科夫一边刷牙,一边翻看着不知哪位顾客留下的宣传册。一份关于附近国中的宣传,他鬼使神差将它带了上来。也不知道店里这位小丫头在哪儿上学,是不是真的有学上,如果他们真能活到下个月,是不是要送孩子上学呢?
可惜这个街区根本没有学校,他翻看着,友枝中学看起来很美,连砖头都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山吹中学的校服她应该会喜欢,纯白色穿起来十分规矩,就是裙子都太短了。空座町的学校?好像菠萝包就是在那里读的高中,他这人出来就在身上纹了只胖老虎,看看他现在的职业,不像话,还是算了。学费……啧,我想这个做什么。
他放好牙刷,和他向来从底往上挤的形状规整到令人咋舌的牙膏管,开始下一步洗脸。
楼下的门被敲响了。
他手忙脚乱收拾完自己,跑到楼下,发现盛装出来游逛的白老板已经坐在了自己大厅的沙发上。
身边是大块头保镖,墙角是坏了的卷帘门。白老板嘴上说着实在不小心,承诺赔偿给他们一扇新门。脸上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小扇子摇得欢快。
“有什么事?”
“借一点儿。”
别里科夫悬着的心落下了,他还以为白小姐后悔买酒了。毕竟还没有钱货两讫。
“借什么?”别里科夫问是这么问,心想的却是:借什么都行!
“小黛玉借我两天。”
“???”
困得发懵的林黛玉从楼上下来,脚还在台阶上,就感到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别里科夫、法棍和菠萝包三人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悠闲抱猫的白小姐。
小绵依旧进行着她的昼夜交替活动,白小姐好像也并不在意。
“就只是普通的观光客而已。船上有个艺术品拍卖会,里面许多值得结交的合作伙伴,可惜我不会汉语,所以我想让黛玉陪我。”
别里科夫无动于衷,一副“编,你就想偷孩子吧”的表情。
“是……这个吗?”菠萝包拿出用来垫早餐的晨报。
最大的版面给了“艺术家岛之行,新世纪天才画家呕心沥血之作首次亮相。”
照片最中央,是一个清瘦的青年人,看起来神情忧郁。端庄妇人按着他的肩膀,一副期许的神情。另一手将目光引向身后蒙盖着画布的画板。
“没错,就是附庸风雅拍拍画。那些事业有成的,都带些小孩。你看她不也带着孩子?我……这一大把年纪,没有孙子孙女的,好没意思的。”
“她是这画家的母亲,当然要带着她了。这怎么能一样。”
别里科夫完全不知道白小姐是如何顶着一张年轻的脸,说出这种话的,但她还没说完,“借你们的小姑娘陪陪我。”
“不行,太危险了。别惹出什么乱子来。”别里科夫的座右铭又来了。
林黛玉坐在一边听了一耳朵,“可以。”
毕竟当初她的店铺选困难的我们,无疑是一种帮助。
“几天?”她问镜白雪。
“只要三天。”她竖起三根手指,“前两天是游览和拍卖,结束后岛上参观,然后迅速返程。第四天就回来了。”
林黛玉没有异议。她安抚了一下幽怨的三人,表示自己不会出问题。林黛玉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一天从船上跌下去的情形。
没想到白小姐连衣物都已经准备好,那一天夜里,她就住进白小姐的住处。早间,打扮好登上了缪斯号。
那是一艘巨大的纯白色帆船。
从下往上望,林黛玉惊诧于它的体积与规模,然而听到讲解之后,才明白这艘在她看来几乎高耸入云的船,跟自己在书上看到比起来,小的可爱。
女孩雪白斗篷,裙上缀珠闪亮,头顶水晶小王冠,戴着遮住上半边脸的面具,露出那双真正迷人的眼睛。
面具让视线更容易集中在她的眼睛和嘴唇上。
“小天使,走丢了吗?你是跟谁一块儿来的?”男人身穿墨绿色西装外套,脸上也遮着面具,面具是登船通行证的一部分。
他的模样像第二个法棍,只是头发和气质都很规矩,三十上下年纪,正垂头温和地问着她。
“并没有,我在等人。她在……”林黛玉实在无法说出“我的短期监护人去找面具了”这件事。
·······
面具去哪儿了?在从车上下来的地方,镜白雪头疼地找了个遍,到底被放到哪儿去了?
她揽着自己的中式礼服,想蹲下身瞧一瞧另一辆车底。
“你在怕什么?胆子怎么这么小。”
“母亲……啊!”
镜白雪让人撞了一撞肩膀,吃痛地抬头。她维持着冷艳高贵的形象并未吭声,看向面前的两人。
“怎么了,手没事吧?”女人先看了看身边年轻人的手,又来问镜白雪,“小姐,有没有受伤?真不好意思。”
“没有。”
那是一位中年妇人,浅橙色裙装与披肩,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短发是。她眼里带着淡淡的忧郁,安心点点头。
“总之,到时候在众人面前不能这么唯唯诺诺了,你可是绘画界最闪亮的新星。”
青年点头。他几乎跟她从同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连眼神都如出一辙。他揉了揉手腕,朝镜白雪微微俯身致歉,但没有说话。
妇人右手上缠了几道绷带,正打算将手套套上小臂,他则去帮自己的母亲。
镜白雪看见他们手里的面具,忽然自语道:“面具找不见了,看来今天是上不了船,欣赏不了橘大师的画作了。”
·······
“墨绿法棍”守在林黛玉身边时,从船上大摇大摆下来一个高壮的男人,他径直走来问他,“还不上船?噢,这是谁家的小公主?”
“不知道,大人将她丢在这里就不见了。”
“我带上去吧。”他已然将近头发花白,面具的式样也和别人不同,是金红色,涂了妖怪花纹的日式面具。
“还是留一下,反正还不到开船时候。松田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深名君就是太谨慎了……”
林黛玉无聊听着两人聊天,看到镜白雪手握一只粉色面具走来。
好可爱的面具,林黛玉接来,捏捏上面的毛绒镶边,示意她蹲下。
在镜白雪还没做好心理建设的情况下,将粉色面具戴在了她脸上。
她身后是一位夫人与一个青年。一见他们,刚才的深名小先生和松田老先生就迎了上去。四人熟络地聚到一起。
那位夫人正是有名的画家,曾被誉为岛国的克里姆特。而他的儿子,则是今天的主角,天才画家橘三郎,要在船上公布的就是他的画作。
松田先生则是这艘处处透露着艺术气息的游轮的主人,一个热爱艺术的实业家。林黛玉根本记不住,倒是他的秘书深名先生,这姓氏听起来还蛮美得。
“有一点点像猫咪的名字。”林黛玉听到“橘三郎”三字,小声跟镜白雪说。
“说得对,回去就给白龙马改名叫镜三郎你看怎么样?”
“它原来是只公猫吗?”
“当然了!”
两人走上甲板。
镜白雪说的果然没错,这里小孩子有三五个已经不少,都围在一处玩闹,只有一位女士在看顾。
林黛玉无意凑近,镜白雪却不依,她眼下要独自行动,便嘴上说孩子得和孩子们一道,将林黛玉送到了一旁。
林黛玉只好走到几人中间,他们围在一起,在看一个女孩作画。
说是女孩,实则应该是二十往上的年纪,头戴布花簪,身穿和服。这里,也许整艘船上,唯有她一个人将面具揭下,丢在一旁。
她眼神清澈,抬眸顺着船头望向远处,画笔落在纸上,身后的小孩子眼中都露出好奇的光。
画的是水清沙白,鸥鹭忘机的海滩?还是船上人?又或者一望无际的大海?
林黛玉也想知道。
她走近绕到她身边,发现她的画上,是一片彩色。
一格格彩色,每个格子里都有两双眼睛。画面太过诡异,林黛玉被吓了一跳。
更不适的,是女孩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笑就像生来便出现在脸上,全无笑意的笑容。林黛玉知道为什么这里有位女士在看顾了,看管的不是那些精英小孩,而是这个痴傻的大人。
那笑里的寒意渗入她心,林黛玉不由后退。
一退就踩中了台阶边缘。
有人扶了她一把。
林黛玉抬眼,那男人从身后走过,带着古怪的,阴冷的气息,路过自己往前面甲板走去。
她一瞬间错眼,脑海里想到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脑中警铃嗡嗡作响。
定睛一看,那的确是一头如瀑的长发,不过是黑色的。
她拍了拍心脏,暗暗感叹自己太过紧张了。
“嗯,真麻烦……她人已经登船,我知道了……待会儿打不了电话。你自己定夺,做不到吗?……”
冷傲的、没有温度的声音,电话盖子啪嗒合上的响动几乎敲在林黛玉心上。
阵。
她找到自己了?还是巧合?
她不敢回头,但她知道,男人正朝她走来。靴子落在甲板上发出的声音,像是催命的计时。
“喂,能不能踢给我啊!”
斜后方,一个男孩向她喊道。
乒乒乓乓足球落在裙摆边,另一面,是一步一近的脚步声。
一动不动会被觉察异常。但她虽遮着大半张脸,只要仔细看,也极有可能被他发现。
回头还是不回头?林黛玉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混合动力的,不是真帆船啊。本场出场的除了琴酒、秀一、工藤之类的,其他,陌生人都是一次性无原型npc,说不定说着说着话人就没了,只是本案限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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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冰海里的画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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