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晨起,院中暖阳洒落门庭,榻上的人眼皮微动,祁牧睁开了眼,眼中景象从模糊到逐渐清晰。
白日了?
祁牧脑子发懵,过了好一会终于坐起在床头,屋中空荡,不见一人。
只是床榻边的软枕上还有些许凹陷,祁牧手撑在床沿缓慢起身,他走到一边漱了个口后便发觉周身粘腻,于是祁牧掀开衣袖一看,果然,伤口处的伤药替换了。
只是颈处还传来几分轻微刺痛,让祁牧没忍住要再爬到床上,跪在一旁的木柜边寻了方铜镜,反身,这才又屈膝坐回。
“这里……”
铜镜的光影反射到祁牧脖颈之下,祁牧抬手喃喃着拿指尖轻轻触碰,然后“嘶”的一声松手,祁牧迷惑了,他锁骨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处擦伤?
“有点肿。”祁牧碰一碰那红痕就很怪了,他想:“怎么,也不像是擦伤呢?”
“咳咳——”门边忽然传来几声干咳,祁牧侧目重新看去,然后就跟着一起放下了手中铜镜,他立起上身准备下榻:“阿序,你手上拿的?你下厨了?”
奚兰序站在门边,闻言有些不自在的撇过了眼说:“没有。”
接着就端上手中托盘入到里间,托盘上是一碗米粥加几碟小菜,祁牧感到了受宠若惊,他知道奚兰序是魔尊,魔尊怎么可能下厨房?
老婆也不应该下厨房,奚兰序的余光瞟到祁牧手中的铜镜,于是皱眉问祁牧:“你在做什么?”
祁牧闻言,手中要去拿筷子的动作一顿,想想然后就伸手扯了扯衣襟对奚兰序道:“看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到了。”
祁牧手关节处扯到的布料下那瓷白的皮肤和他人一样的嫩,男人清瘦的身形展露在奚兰序的眼皮子底下,最可怕的是祁牧眼中还毫无防备。
他周身的线条应当都是紧实有力的,尤其是手臂,腰腹到大腿肌肉协调,这才能供给祁牧这在外单薄的身躯也能做出上山打虎的奇事。
可偏偏,祁牧的外表……太具迷惑性。
于是奚兰序转过了头,祁牧好久没有得到他的回音,更是茫然眨眼,刚才凑近奚兰序问了一遍:“阿序?”
可谁知下一刻祁牧手中就被塞进碗筷,奚兰序道:“娇生惯养,谁知道你擦哪了,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大早上的就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话落,祁牧呆住,他好像莫名其妙被奚兰序教训了一顿,但……祁牧手中的粥碗热气腾腾,奚兰序将菜碟放好,祁牧的视线向上移动一瞬后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家中男人不欺负媳妇,可,祁牧觉得他的媳妇却在欺负他。
吃饭,对,吃饭!祁牧右手拿筷扒起了粥碗边缘,情绪有些蔓着。
可原本被他扯过一回的衣领这会也松松垮垮的搭在祁牧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再然后,奚兰序视线闪动,祁牧就忽的僵住了扒饭的动作抬眼。
颈间忽的传来了些许怪异的触感,碰触,滑动,若即若离的不经意,都是错觉吗?祁牧呆呆的看着奚兰序一脸正经的将他衣赏合拢又道:“好好穿,你这个……冷。”
冷!
祁牧的脸忽的一下就红了,他不知道奚兰序是怎么从嘴里憋出那一句冷的。
只是……粥碗只有表面和边缘的饭粒才凉,吃饭一定是要延边吃!
祁牧端着手里小碗胡乱想,晨起的精神终于回笼,过了很久,祁牧的思绪才被他理清,于是,在祁牧脑中就猛的回忆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林厌。
祁牧停下手中喝粥的动作,眨了眨眼睛又看奚兰序,可怜的视线却又在半空逃避刹那,有时那便如同冰雪要触及炭火般的不坦诚。
可终于,他道:“阿,阿序,昨天那位小公子人呢?”
小院里头只有一张床,可昨夜,祁牧突然回忆不起他是如何睡着的。
但他竟然睡在这,那林厌呢?
林厌啊……
砰砰砰砰砰——
村里的百姓一到早上就开始干活,只是这日重工,等祁牧出门的时候还傻在原地。
他有些不可置信,于是在家门口随手拦住了过路的王叔就问:“叔,这是?”
祁牧半年前在村里的这地买住宅,从入户到安家,祁牧是特意选了村中一个宽广较偏的地方。
也就是说论起邻居,祁牧的邻居原本只有小院右手刘婶那一户,再后就是靠着野道的一大片土路了。
可是今天,被祁牧拉住的王叔听完祁牧的问题后就说:“小牧啊,你不知道吗?新搬来的那户人家说与你相熟。”
短短一夜的功夫,祁牧差点以为自己又穿了!
林厌居然直接搞定了户籍问题,然后大手一挥,直接就在祁牧家旁的小院边又新立了一座小庭院。
有钱能使磨推鬼,祁牧今日也是第一次有缘得见这个真理的践行!
“小公子。”
祁牧正见世面的时候林厌就不知何时绕到了祁牧身后,如幽灵般吓的他一激灵,祁牧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心脏砰砰跳。
回头,却见林厌的面上两个好大的眼圈,黑沉沉的,祁牧后退半步喊:“林,林公子?”
这是干什么?昨晚做贼啊?
林厌看着一夜未睡,早起见到祁牧还勉强扯起嘴角对人说:“早。”
祁牧笑笑,也是勉强回他:“早,早啊。”
如果这就是效率的话,那祁牧和林厌打完招呼,想了一想就忍不住劝说他了,祁牧道:“林公子,你若是想着村里安家也不必那么着急建院,其实,在你家的房子还没修好前,你是可以一直住在我这的。”
就是少一张床的事情,祁牧没说,但他也认为不是什么大事,床少了,打一张新的也就是了。
就算打床怎么都麻烦,但怎么也比林厌在突如其来建房子的活计轻松吧?
可谁知祁牧这话出口以后,他却也只是瞧见林厌眼中的光有短暂的亮了一下,但随即就熄。
林厌道:“不能,一直麻烦小公子。”
祁牧闻言摆手,麻烦倒是不麻烦,只是他想:“林公子,你就叫我名字吧。”
叫祁牧,不然,一直小公子小公子的叫着,祁牧真的从林厌这头觉出不自在。
他难道是什么要人崇敬的人物?
只是话落,林厌抬眸瞧见祁牧身后那个说祁牧不是魔后的尊上,奚兰序的眼里总是一副看什么,他要你怎么叫你就怎么叫得了呗的神情真让兽苦恼。
林厌昨夜的确睁着一双眼睛到天亮,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撞见了尊上与他的心上人亲近!
明明就是魔后嘛。
林厌被自家尊上踢到魔后的院子中间呆一夜,可吹了一夜冷风,看了一夜星星的穷奇还是想不通。
亲都亲了,没有关系?
魔尊的时尚魔兽真的不懂。
所以惊若说:“哎呀,你管那么多?让你叫他小公子,你就叫他小公子,小穷奇,小心别尊上讨厌,以后不给你魔灵吃了!”
什么?!!
林厌闻言捂嘴,惊若的威胁果然有用,养凶兽其实就跟养毛球一般。
尤其是相当于人族十六岁年纪的穷奇。
林厌正当是少时,不和祁牧同住也是靠惊若告诫他说:“如果今晚的事你多撞上几次,那尊上不仅不会喜欢你,而且以后还会嫌弃你哦小穷奇。”
小可怜,被嫌弃。
林厌当场不干,于是,即使他再想与奚兰序他们同住一屋也是忍住了。
祁牧就此拥有一个新邻居,并且在几番打听之下,不到午后他就知道了。
林厌,爹不疼,娘不爱,家里兄弟四个,可不知怎么,大大小小有问题!
穷奇是历代守护魔域的凶兽,不过相传魔域有四凶,只是……正如此次魔域内部与仙门勾结,危害同族一般。
人们为了势力,不择手段,各种出卖,于是,当奚兰序那年到魔族大荒之地找到林厌的时候,林厌这小家伙所呆的一整个凶兽窝里就只剩他了。
还是一只龟缩在稻草堆里的幼兽。
幼兽边上的草窝溅满血,林厌可怜兮兮的缩在其中,奚兰序抿唇,却只是将他捡起,没办法,凶兽嘛,就像奚兰序这天生魔头一般,被世人认定一出生便要为祸世间。
即使少时无恶,可……“谁能肯定呢?凶兽不作恶?”
坊间只传了一句质问,“放过了他们日后谁负责?”
于是但凡哪个恻隐之心的人都经不住旁人连问三声的,“你吗?”
你吗??
你吗???
“啧!”遥遥相望,奚兰序疑惑,林厌这家伙,他和祁牧干嘛呢?
想昨日,不可能!
奚兰序发誓,昨日是意外!
其实祁牧颈间的红痕是因为……祁牧本身就很有问题!
总之在奚兰序眼中的祁牧挺奇怪的,就像他的梦核居然莫名其妙被祁牧那走一样,奚兰序自身居然也会被祁牧这小魔吸引。
于是透着黑夜的月光,当奚兰序的指尖触碰到祁牧的肌肤后,他感受到了一种神奇。
一种吸引,他的瞳孔在不知不觉间就变得竖立,失去心脏跳动的胸腔在叫嚣,“是他了,是他了!”
就是他,拿回来,拿回来!不可思议。
奚兰序指尖触及到一片温热,在祁牧的脖颈边的触碰就比奚兰序想象中还要令他上.瘾,那真是一种不敢置信的体验。
可偏偏,昨夜躺倒在他怀中,昏睡过去的祁牧是无知无觉的。
他无知无觉,那就代表着……
“尊上。”
奚兰序俯身,虎牙差点磨破了那片对他来说如同魔障的肌肤,耳畔隐隐伴着主人不安的哼响。
谁知那时候林厌突然推门而入,异常的响动惊醒了奚兰序的神思。
于是……事情戛然而止!
算了,奚兰序仔细回想他的失控就一个理由:祁牧,他有问题!
小心:他没有问题。
奚兰序:那为什么?
小心,翻剧本:不告诉你,猜去,嘿嘿嘿[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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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亲了,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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