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若将这错误的消息同步给林厌。
于是祁牧隔天便觉更加怪异了,不过怎么怪异那都不要紧,家中有几亩空地,林厌刚在黄花村落户,祁牧认为他也缺乏这方面经验。
所以一大清早,祁牧便想:“阿序,我上午带林公子去田里一趟。”
彼时,奚兰序正擦着脸,闻言也是停下了手中动作道:“行啊,去呗,我快好了。”
话落,祁牧顿了一下,然后立马道:“你不用去。”
去田里种地,祁牧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带上他来,可奚兰序不知,他本还在困惑昨夜,祁牧这个人的特殊性到底在哪?
结果乍一下竟是被拒绝,奚兰序不可置信看着祁牧道:“你跟他去,我不去?”
奚兰序这话说的可怪了,祁牧闻言,赶忙对他声明:“阿序,田里的那活你干不来的,在家呆着,很快的,我和林公子很快就回来。”
说完,祁牧便立即拿上东西打算往外走。
祁牧视线在前方,其实他只说让奚兰序等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说奚兰序不行!
魔尊确实不擅长种田,可祁牧也不擅长与人较劲。
见这小魔堂而皇之离去的背影,于是奚兰序甩下手中布巾就立即拉了上去。
可怜祁牧刚走到门口,要迈出房间的那条腿却莫名一个向后倒。
他的胳膊被奚兰序拉住,人还有些懵呢。
奚兰序想起惊若说他高瞻远瞩,便好似他跟祁牧之间,是他奚兰序算计了这小魔许多般!奚兰序不高兴。
他原先根本就不知道祁牧有那治他旧伤的能力!
可祁牧此时后背却是莫名撞上了一人,祁牧偏头,微微向后瞧着奚兰序眼中写出了疑惑:“阿序?”
他叫着,就把奚兰序的脾气都叫没了着力点,奚兰序发现祁牧这样显得他有多么无理取闹,于是牙根发痒,视线终于游离到祁牧的后颈。
奚兰序抓着祁牧的手腕举在半空,低头的时候祁牧发现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呼吸。
错觉?
祁牧的指尖不知为何略微紧张的蜷缩,然后一个不经意,又碰到奚兰序不太规范抓着他手腕的右手。
指尖被烫到了,祁牧吓的僵硬,心中终于明了旁人说的那种:人不好,看的东西也不好!
奚兰序道:“先别走,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话落,奚兰序终于松开祁牧的腰,祁牧不被他圈在怀中,于是思想更得到了印证。
看吧!果然是他人不好,所以才会觉得奚兰序对他有一点感觉!
哪有那么快,又不是蹦极,祁牧站在原地悄悄吸了口气才平复下心情。
然后转身,看着奚兰序说了一声,“好。”
这次上药很痛苦,祁牧脱了上衣乖坐在榻前,奚兰序拿着手中找来的绵布,先蹲在了祁牧脚边,却不曾想就这么一抬眼,奚兰序本说是给祁牧换药,可两人之间却有了一番明显的上下差距。
祁牧醒着的时候那双透亮的眼眸竟会全程垂直看着奚兰序。
于是在奚兰序眼中像是看到了个不谙世事的小魔在随便他对自己怎样为所欲为都可以,祁牧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从解开外衣后就一言不发,只看着他。
祁牧在等奚兰序的动作,殊不知他这没有动作的等待就像是直接给清早原本有些火气的奚兰序心下又加了一把大的。
奚兰序顿住了动作,过了许久,祁牧缩了一下,皮肤上才沾了些冰凉药水,因为他的动作向下流淌滴落,祁牧张了张嘴,他说:“阿序,有些凉。”
……
半个时辰后。
人站田垄上,接下来就是买种播种,这事虽是一个大工程,但祁牧知道,别人穿书也不靠种田赚钱。
但好歹能抵了每年务收,于是祁牧摘下腰间的绑带就系衣袖上。
淡绿色的绑带留着祁牧身后打了结,祁牧将手中锄头往林厌那头一塞。
穷奇懵了,他瞧见他眼中的魔后蹲下身子还要往那脏兮兮的水沟跳,林厌伸手就一把拉住祁牧,致使祁牧的动作忽然僵住,不得已回头。
就见林厌视线有些复杂的瞧着祁牧脚下那片即将下去的田垄问说:“祁牧,你干嘛?”
经过一天的改正林厌总算改掉他那张口闭口小公子,祁牧看看林厌拉着他的那只手然后再看看脚下田地理所当然回:“下去呀。”
“你……要下去???”林厌震惊。
田里的水沟总是看着又脏又杂,无数个枯枝下面有一堆田螺聚在一起缓慢爬行。
田埂上的地方大多数是干的,但总有那么一两处陷阱,是湿滑的泥泞,一脚下去,鞋底仿佛就被拖住,再难拔起。
而祁牧说要下去?
林厌的三观被重新划分,于是祁牧瞧见了他一面懵懂,当下不经叹气,伸手将林厌拦住他的那只手向外拉了又拉道:“你好不容易跑出来,要独立生活,却连种田都不会的话,那以后又要怎么生活?”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
可是时代早变了,于是祁牧拖林厌下田的时候,穷奇满心满意只想着:小魔后,我们真的不能用那逢春术的吗?
富强,民主,和谐,文明,没有多高修为的祁牧是一点法术也不太会用。
祁牧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回头观望这片在他往前人生中都还算陌生的土地,祁牧蹲下身就在林厌十分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徒手抓了一把黄土。
这个时段没有转基因,村里的水稻,麦田祁牧早半年就见识过一茬。
那跟书外世界,现代人们常识中颗颗饱满的稻谷图片真的很是不一样。
这里的水稻干瘪,就像是……老师口中的不良品种!
在一整个麦穗上头零零散散挂几颗,村里的务农设施也是很朴素。
那种全木制卯榫结构的器具,叫祁牧瞧了只觉得巧夺天工,这是某个时代人民的智慧,那是即使书外之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看世界,可身临其境时依旧会感慨。
林厌见到祁牧跳下去,于是他就咬咬牙,也跟到了祁牧身旁,可是林厌不理解,他问祁牧:“你干嘛抓这些土?”
明明弄得自己一手灰,可祁牧却不在意,他说:“林厌,在村里生活每年要记得交税。”
税?
这真是超乎了凶兽的理解范畴,林厌在魔域的生活和那些凡人真的不一样。
于是祁牧特意拿过他的手,在林厌略微不解的目光之下将手中黄土尽数撒到林厌的手心。
祁牧道:“对,所以土地真的很重要,有田才有钱,这是基本,话说,其实我们之前很想在这里造一个水车。”
但是黄花村不大,水车这东西耗时耗力还耗财,林厌不懂,随手撒了祁牧倒在他手上的那些黄土拍了拍手心就问:“那为什么不造?”
反正现在来看黄花村里的这块田上没水车,祁牧闻言笑着摇摇头,他讲:“我曾经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看世界,可我终究不是巨人,来到一个地方,这个时代教会我最好的道理是谦逊,离开了巨人的肩膀,我和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样,但我曾见过那些站在我眼前的身影,所以,我渴望,渴望能成为下一个他们。”
在这个书中的世界,体验和他们一样的平凡。
人真的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去发出那些看似无病呻吟的感慨,就比如祁牧说的巨人,林厌他是半点听不懂。
巨人是什么妖兽?
但祁牧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种子交给林厌的时候林厌看懂了,这还不是就要种田!
祁牧道:“是要先松土。”
然后播种,收割起的菜苗少数留在自家,多数还能跟着村里合并卖到镇上的酒楼里去,薄利多销。
里面的门道一多起来林厌可就更烦了,祁牧叫他一只凶兽来种田,这委实是有些为难到林厌。
于是远远的,隔着村中土路的树后,奚兰序就一言不发看原处田地里两人不知翻翻刨刨还多久。
林厌刨土的姿势像砍人,于是祁牧在旁用他这半年的经验努力讲解。
一村的土里总不会少人,然后很快,黄花村的其他村民注意过来,林厌真像个新手,一个叔伯开口忍不住说道:“哎,小伙子,你这用力不对。”
哪不对?
林厌在那个发力点中左右寻找,可左右找寻不到,直到身边有好心村民实在看不过眼了,王叔就扔下手中的锄头跨越菜田走上前,然后一把抓住林厌手中的器具对他说:“来来来,我教你。”
祁牧见状退到一边,给热心肠的王叔留了个足够发挥的余地,于是,他们一干就是日头在天上转了半圈。
直到最后纸人得出结论,他们的小魔后真的很会种田。
奚兰序想了许久忽道:“去,查一查祁牧的生平。”
他要看看究竟祁牧之前是哪里的小魔,怎么看着那么熟悉人间。
纸人愣了一下就称,“是。”
于是这件任务很快就通过纸人落在段羽身上。
到了午间,祁牧真的很累,整个人干脆就直接在田边坐下,村里人累的时候哪里都能坐,不过空到闲时可就有人碎嘴子。
黄花村的村民们聚在一起没别事,左不过东家长西家短,正说到隔壁村有个叫翠花的姑娘,之前教林厌挥锄头的王叔可就拍手了。
他说:“阿宝跟人提亲了!”
据说是从那镇上回来隔日便去了!
祁牧闻言,立即就想起这茬,正巧王叔说阿宝大方,于是祁牧好奇去询问:“叔,阿宝聘金给多少?”
王叔那一听可就来劲了,悄悄给祁牧比了个手,然后小声且夸张的说:“20两!”
那可是足足20两白银啊!在镇上买个人都使得。
于是祁牧一合计,他预计给奚兰序的聘金攒了多少两?
林厌原听他们神秘兮兮的,结果20两出头,穷奇不屑的嗤笑,“20两?”
话落,一群聊天的人看来,就见林厌拉住祁牧的手认真说:“别说区区20两,祁牧,你成亲的时候,就算二十万两也不过小钱!”
村民:?
祁牧:!
远处原本只是看看的奚兰序:咳咳咳!
无人知晓林厌这是哪来的自信,只是祁牧闻言忙摆手,不不不,二十万两就是把他卖了几次都不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